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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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烈收场的时候他一定想老死不相往来。
    程梨捏了捏自己眼眶下的黑眼圈。
    她那天问那个问号,任西安肯接,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
    她目前知足。
    但知足不等于罢手。
    那天乍见到他,程梨说的话和做的事有些是源于一时冲动。
    可如今让她深思熟虑的话,她还是会那么做。
    **
    一直等到挖掘工作全部结束,程梨和陈墨回宫重返日常工作,程梨也没再和任西安有新的交集。
    新出炉的文物还要编号入库定级才能开始修复。
    回宫后程梨和陈墨还是继续工作室的日常修复任务。
    库房新送来个十二生肖兽首盒。
    程梨接手进行第一部的除尘工作。
    工作室没有取暖设备,手置身冰冷的环境久了,慢慢就不那么灵活,开始僵硬。
    中间休息的时候,陈墨和师傅魏长生去瓷器组那边串门,程梨就拿着她清早出门时从家里带出来的一个木偶去寄快件。
    手僵了填快递单的时候写字不是那么灵活。
    收件人姓名和地址那栏的任西安和天狼星被程梨写得有些飘。
    程梨蹙眉,她希望他收到时能一眼认出她的字迹。
    ***
    周鲸午后拿着快件去找任西安的时候,任西安正带着他的两条阿拉斯加在天狼星外的山路上变速跑。
    周鲸熟悉任西安上山的路线,插了个近道去堵他。
    隔着几个树空看到任西安那道挺拔的背影,周鲸就开始喊:“哥。”
    任西安停下来,吹了声口哨唤回先一步跑到前面的两条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听到他的召唤飞速跑回来,到他身旁列队站好。
    周鲸和阿拉斯加一样,几步跑到任西安跟前:“你的件儿。”
    任西安接过,见他喘得急,抽了他肩一下,没用力:“背后没鬼催,急什么。就为这个跑一趟?”
    他低头看包裹上的快递单。
    看到上面的字迹时,适才准备拆件的手停下了动作,手紧紧地扣在包裹的纸箱上。
    有些东西,隔个十年八载他也认得。
    眼睛看到就能自动识别。
    比如程梨的字。
    任西安垂眸微弯腰挑起套在阿拉斯加脖颈上的绳索,蹙眉问周鲸:“火急火燎上来,还有什么事儿?”
    周鲸笑:“哥,你真了解我。非你不嫁、占你便宜那个又来了。”
    任西安刚准备牵着狗往下走,听见这话又停下了脚步,太阳穴抽了一下又一下:“上次我是不是告诉她,我恋母,喜欢她妈妈那个年纪的?”
    周鲸笑得更恣意,唯恐事儿不够多,提醒他:“哥,你还说给一个亿聘礼倒也有的考虑。”
    任西安踢他一脚:“去,下去告诉姑娘,我死了。”
    周鲸挠头:“别啊,人家带着玫瑰花来的。”
    任西安又踹他一脚,周鲸往旁边跳,躲开了。
    任西安:“说我不在。”
    周鲸点头,转身又往下跑,抬起手臂朝后一挥跟他摆手:“我就吱一声,回去我先试试说死了。”
    任西安:“……”
    周鲸一溜烟儿跑了。
    任西安扔了狗绳,又就地在这半山上坐下来。
    手里的盒子晃了一晃,里面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纸箱壁。
    他将包裹往地上一扔,一只阿拉斯加见状叼起纸箱就跑。
    任西安勾唇,两掌一拍:“兔崽子,滚回来!”
    阿拉斯加听话地又狗腿狂奔把包裹叼回来,送到任西安面前。
    任西安从狗嘴里把包裹拿回来,顺着包裹一侧的胶封口用力一撕,将纸箱打开。
    他扔掉纸盒将里面的木雕拿出来。
    木雕的体积不大,是个男人。
    任西安看了木雕的脸五秒,又看了看木雕人偶的身体,心里骂了声。
    程梨此人,打着送他“结婚”份子钱的旗号,给他电话号码。
    时隔数日,又给他寄了个木头雕刻出的他本人的缩小版。
    一个几乎赤身裸/体的缩小版。
    一个他的模型。
    对峙
    第六章:对峙
    乍从陈墨嘴里听到事关陈宜光的事,程梨就试图联系她。
    电话打不进去,程梨只好发去一条消息:有事,回电。
    隔了几天,陈宜光终于在休息日的清晨致电程梨。
    她来电的时候,天色尚黑。
    程梨起了个大早准备前往天狼星,已经出了四合院门。
    陈宜光先解释:“墙里跑出来个人,事儿闹挺大,刚得空。”
    越/狱?
    程梨蹙眉。
    她拉开车门,跟着她一起出门的猫老大和猫老二自觉地跳进破吉普的后排座。
    一猫占一座,然后摆头齐刷刷地盯着程梨。
    程梨也上车,电话里直入正题:“最近你可能还有个麻烦。”
    陈宜光更敏感:“陈墨又透露什么给你?”
    程梨没否认。
    她俩的人际往来都再简单不过,陈宜光显然一猜一个准。
    程梨:“相亲等着你,你有点儿准备。”
    陈宜光在电话那端呵了声:“来真的啊,挺用心良苦。”
    程梨插上耳机,起步上路。
    消息已经转达,她罕见地问起一个敏感话题:“就为了说这个。鹿原最近怎么样,有消息吗?”
    陈宜光:“应该还没死。”
    她说得轻轻巧巧,全无所谓。
    程梨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说人话,别装。”
    陈宜光笑,透些苍凉:“监狱医院没那么容易死人。他不死,我哪儿有机会见到脑子进屎的他!”
    这句话换个模样,是她想见,而他活着便拒绝和她见面。
    生的距离竟然不如死。
    年少的时候生物老师可不是这么教的。
    **
    过去是个潘多拉魔盒。
    当初意外接踵而至。
    陈宜光的鹿原行差踏错失去自由身,程梨的任西安被她甩手留在了过去。
    两人对往事心知肚明,谁也不劝谁。
    **
    程梨告诉她:“光光,我碰到任西安了。”
    陈宜光变了声,急厉起来:“人理你吗?”
    程梨答:“不理。”
    陈宜光又问:“正常。还惦记?”
    程梨啐她:“问得跟你这些年不认识我似的。”
    陈宜光哈哈笑:“我休假回去帮你泡?”
    程梨推拒:“不用,我正在去的路上。”
    陈宜光哦了声,音调拉得极长:“控制下,国家培养出来的宝贝,你可别把人吓坏了。”
    程梨:“……”
    她是那么没数的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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