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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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异便也同样的瞪眼嘟嘴:“我生气了。”
    于异这么无赖,红日大巫等人还好,螺壳里的苗朵儿可就笑翻了:“哈哈,真有趣,那小珠儿要给气死了。”
    但地母珠的反应却有些发乎苗朵儿的意料之外,在她想象中,地母珠一生气,必然就会出手攻击于异,然而地母珠把嘴一嘟,却转身就走:“我不跟你玩了。”说了这话,居然真个飞了回去,飞回了原先的地方。
    “我不跟你玩了。”于异仍是有样学样,也往后飞,飞出数十丈落下来。
    地母珠气虎虎看着他,他也就气虎虎看着地母珠,地母珠伸个小指头儿,恨恨的指着于异,于异也指着她,地母珠似乎拿于异无可奈何了,猛然闭上眼晴,双手捏一个莲花印,打起坐来,于异便也同样的捏印打坐。
    两个就这么坐着,红日大巫等人可就看傻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母珠哪来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真有两颗地母珠,一颗地母珠也对付不了,来两颗,那真是完蛋了,有些性子急的就忍不住出声议论,不过红日大巫六个功力精深,定力深厚,却不性急,稳住众人,地母珠和于异对坐,他们也盘坐不动。
    真正按捺不住的是苗朵儿,在螺壳里传音出去:“哥,你这么逗地母珠做什么,直接抓住她啊?”
    “怕抓不到。”于异传音解释:“我用心眼反复看过了,地母珠本身功力有限,但她与天珠灵力凝为一体,这天珠灵力极为浑厚,然后与地母珠互相呼应,形成了一个阴阳的圆,这个圆借力打力,无论多大的力打上去,都会给化开,一个不好,还会让它给弹回来,所以要想捉她,必要激得她出手,自己把圆破了,我才有机会。”
    “原来她与天珠结成了一个圆啊。”苗朵儿明白了:“但她不出手,不自己破圆,那怎么办?”
    “你不要急。”白骨神巫插口:“于异自然有办法。”
    于异还真没什么办法,坐了好一会儿,地母珠始终一动不动,想那地母珠,在黑羽台神庙中修了千年,那是何等的坐功,于异跟她比,怎么比得过,于异有好几次差点儿忍不住要试一下重水之矛或大撕裂手,想一想还是忍住了,明摆着啊,他的重水之矛或大撕裂手再厉害,难道还厉害得过红日大巫六个的联手攻击?红日大巫六人联手都破不了地母珠与天珠灵力浑然一体融成的圆,他又怎么可能破得了,贸然出手,只会引起地母珠的警觉,即便不受反噬,想捉住地母珠,却也会更加为难,所以只能忍。
    可要于异这种性子来忍,可真是有些要命啊,白骨神巫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等不得,传音道:“于异,要不你进来,帮我变成地母珠的样子,我来跟她拼打坐。”
    “算了。”于异摇头:“我若进壳,螺壳会隔开蜃云,只怕就瞒不了地母珠了,再等等看。”
    还好,就在于异觉得再也难以忍受时,地母珠突然飞了过来,她从静到动,说变就变,速度之快,有若电闪,于异心中一喜,神光竭力收敛,其实心若崩弦,只要一看到机会,立刻便要出手。
    但地母珠飞到离他十二三丈左右,霍一下又停住了,又如先前一般,瞪着大眼晴看着于异。
    “这老母珠看着面嫩,其实老奸巨滑,不跟她玩把麻辣的,她不会上当。”于异眼晴瞪得老大,心下琢磨,可惜蜃天蛤的内丹虽能射出蜃云,但没有蜃天蛤的皮囊,射出的蜃云太少,不能用蜃云把地母珠圈住,那就只有在眼前的圈子里打主意,他鬼花样还是蛮多的,心眼两转,有了主意,心念转动,一左一右,忽地幻出两个老鬼,一个尖头,一个阔嘴,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从侧后向他摸过来。
    蜃云幻出的两个老鬼惟妙惟肖,所有人都信了真,不止红日大巫那面一片低呼声,便是苗朵儿也尖叫出声:“哥,后面有鬼。”
    “傻丫头,是你哥我自己在弄鬼。”于异哭笑不得,怎么地母珠就没有这傻丫头那么好骗呢?他看着地母珠,地母珠虽然也给老鬼吸引了眼珠,但摆出的就是一幅看戏的情形,戏台子上出了新人物,等着新剧情呢。
    即然观众期待,那就上演罗,于异心念转动,催动蜃云,两个老鬼猛地往前一扑,一个抱住于异身子,另一个双手举刀,一刀就把于异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已纯是幻景了,于异本体隐在一边,冷眼看着地母珠,地母珠似乎也有几分惊讶,但却仍是一动不动,而红日大巫那边,已是鬼叫声一片,就是苗朵儿,明知是假,也叫了一声。
    “不动是吧,再给你个麻辣的。”于异心下发狠,心念催动蜃云,两个老鬼一个抱了他身子,一个提了他脑袋,哈哈狂笑,然后那抱他身子的老鬼松开一只手,居然从他脑腔里掏进去,把他的心就那么活生生掏了出来,血淋淋塞进嘴里,左一口右一口,咬大鲜桃一般,几口吞吃了。
    “呀,真恶心。”苗朵儿在螺壳里尖叫——这就是那种看戏入了戏的,其实就算是白骨神巫,也垂下眼光不敢看,至于红日大巫那边,更是惊叫声不绝。
    但地母珠仍是一动不动。她扮象是个七八岁的天真小女孩,但这份忍性,则是活生生的千年老鬼。
    “还不动是吧,再给你个好玩的。”于异眼珠子一转,又起一个念头,那吃心的老鬼吃了心,似有不足,又来抢人头,先那老鬼自然不肯,两人抢来抢去,人头猛地飞起,却向地母珠飞了过去,两个老鬼急追。
    地母珠大眼晴一眨不眨,看着人头飞近,她身子忽地一起,飞快的伸手,竟然一把揪住了人头顶上的发髻。
    于异一直以心眼看着她,眼见地母珠离开白玉盘,而天珠却仍在盘中,两珠之间,本来浑然一体的灵力,拉出了一丝缝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于异等的就是这一刻,双手齐长,快如电闪,一手抓住天珠,另一手兜头把地母珠抓在了手里,那姿势,恰如老鹰抓鸡。
    蜃云幻眼,地母珠完全不知道边上还隐着一个于异,一感觉到灵力波动,便知不好,但想要退是不可能了,于异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下给于异兜头抓住,她还想闪呢,但于异的手掌太大了,网一样罩过来,能往哪里躲,一下给网住,随即五指扣拢,地母珠惊吓之下,尖声厉叫,同时全身灵力迸发,于异两手同时感应到两股巨大的灵力,一股是地母珠发出的,另一股是天珠发出的,都是想挣脱他的掌握,地母珠的力量还好,天珠迸发出的那股力量,竟是不可思议的大。
    于异一感应到天珠的巨力,便知不好,他却不是个肯服输的,狂喝一声,全身功力都运到手掌上,拼死往里一握。
    突然间,他掌心一麻,好象有一把尖刀,一下把他的掌心扎了个大洞一般,然后一股巨大的热流由那个洞口钻进来,沿着他手臂向他体内狂涌,那热流巨大无匹,而且快得不可思议,恰如山洪暴发,于异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给热流淹灭了,灵智同时迷失,最后一刻,他只能生出一个念头:“天珠这么厉害。”
    然而就在他神智即将完全迷失之际,心口处突地一痛,然后他的心眼猛然就看到一盏灯,青色的琉璃灯,小小的灯焰,幻一圈灯光,灯光中居然坐了一个人,细看,正是释圆老和尚,坐在那里念经,一圈灯光遮在他身上,仿如一圈佛光。
    颂经声响起,正是于异听了千百遍的,而随着颂经声,释圆的身影越来越大,由胸口扩散,直到把于异的整个身子完全遮住,而随着释圆身子的变大,先前淹灭于异的热流飞快的消失了,或者说,融在了佛光中,于异脑中猛地一炸,只觉有什么东西破顶而出,那情形极恐怖,竟仿佛是脑浆子给炸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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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异还真吃了一惊,急抬眼看时,可就张大嘴合不拢来了。
    只见他头顶上,射出万千佛光,庆云缭绕,而每一朵庆云上,竟然都坐着一个释圆,不对,不是释圆,而是佛,各种各样的佛和菩萨,数也数不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
    他傻愣之际,半空中突地传来一个声音,其音宏大雄浑,如古寺钟声:心存一点佛田,顶现三千光明。
    “什么三千光明?这里有三千光明吗?”于异莫名其妙,还真去数了一下,没数清,一会半会也数不清,不过好象真有哦,然后另一件事又让他纠结了,什么叫心存一点佛田呢?
    “谁心里,难道说我心里还存有一点佛田吗?哈哈,那不扯蛋吗,我心中就有田,那也是酒泡着的,佛祖老爷,你喝酒不喝?”他自觉好笑,耳中却听得一片惊呼之声,扭头一看,只见红日大巫那边激情涌动,便是红日大巫六个也全都站了起来,个个脸上一片潮红,口中呼叫不绝:“天巫。”
    “天巫见佛了。”
    “好多佛祖菩萨啊。”
    “莫非天巫就是这个?”于异实在没搞懂天巫到底是干什么的,但这些人这么激动,到让他想到一件事,对螺壳中道:“雪鸢,这顶上发光就是天巫是吧,我变你的样子了,哈哈,让你做天巫。”
    一念咒,顿时就变成了白骨神巫的样子,还好,虽然他在作弊,佛祖到也并不见怪,果然佛心宽广,不跟他一般见识,三千佛光仍在,而于异顺手就把蜃天蛤内丹扔进了螺壳里,于是站在红日大巫等人面前的,就是白骨神巫了,白衣如雪,容颜如画,左右双手各握一粒珠子,而顶上三千佛光,无量光明,恰如菩萨化身。
    至于他先前是地母珠的样子,自然是为了除魔,以无量法力变出来的,这个不要解释,要听解释的才是傻子。
    “原来是白骨神巫。”红日大巫叫了起来,他没跟白骨神巫交过手,但还是那个原因,白骨神巫太美,红日大巫当时虽没见过她的功夫,却见过她的美色,听过她的名字,而在红日大巫这等修为有成的大巫眼里,美色无非尘土,当日看一眼就算,再不放在心上,却想不到白骨神巫居然有如此神通,黑白双羽联手伏不了的地母珠,给她一人降伏了,更借天珠而顶显佛光,成就天巫。
    “她就是白骨神巫?”这却是天巫的叫声,他边上的地巫人巫也满脸讶异。
    他们为什么知道白骨神巫呢,还是因为于异,或者说,是因为白长脚这个名字,宏宗的宗族大会上,出了一个白长脚,借什么大石头神附体,居然做了七十二寨三十六洞的总寨主洞主,然后不做晋天巫,却反拜了白骨神巫为师,要让白骨神巫做晋天巫来撞天缘,这事太奇了,放在整个白羽苗都是一桩大新闻,身为白羽苗的长老,他们自然也就听到了白骨神巫的名字,本只想着在晋天大会上见一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却不想白骨神巫却也来了黑羽台,而且一出手就显现了大神通,降伏了地母珠,所以他们也讶叫出声。
    当然认识白骨神巫的还有,更有不少自以为了解白骨神巫的,其实在黑羽苗,很多人都只把白骨神巫当成一个美女,什么神巫,看她漂亮,送她一个名头吧,真要上台子比本事,那还是算了吧,上床还差不多,那是绝代尤物,没人可比,白骨神巫突然间露了这么一手,可以说,象苗管事这些人的震惊,还要远超于红日大巫和天地人三神巫,一时惊呼议论声不绝,当然,乱想的人更多,本来一般人看到白骨神巫,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她上床去,而现在白骨神巫居然成了天巫,要是能抱了这绝美的天巫上床,啧啧,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
    “噤声。”红日大巫厉声低喝。
    恰如刀切豆腐,黑羽台上刹时鸦雀无声,这并不仅仅是红日大巫的威严,而是他这一喝,众人才终于清醒,面前的白骨神巫,已然成就天巫之体,已不是岩上的花,想攀费点儿劲还是可以攀,而是天上的月亮,高不可及,且不可亵渎。
    红日大巫与天地人三神巫六人相视一眼,心意相通,上前一步,躬身为礼:“恭喜白骨神巫成就天巫之体,我等参见天巫。”
    苗民祟巫,而天巫是苗巫至高无上的存在,苗民数千年历史上,各种天巫的传说层出不穷,但也就只是活在传说里,或者说,往往是在这些人死后,然后传说来了:哦,这人好厉害,必然是天巫了——原来是天巫啊——,这样子一传二传,再附会几个若有若无的传说,就成了天巫了,象红日大巫,在黑羽苗声名赫赫,生前即便修不成天巫,死后他的弟子传人一吹,然后各地百姓一捧,再附会几桩神迹,十有八九,他也会成为天巫。
    然而活生生的天巫,明摆摆站在眼前的天巫,这黑羽台上的人,谁也没见过。
    但现在见着了一个。
    红日大巫几个虽是长老,见了天巫,也还是得先恭敬的行礼,他们手上捏着的印,更是巫界参见上座者的最尊敬的礼节:晋天印。
    可惜于异不认识晋天印,他只把头点了一点,道:“不必多礼,这地母珠未服,且等我收伏了再说。”
    地母珠给他掐在手里,先还垂死挣扎,一会化人,一会儿又化珠,但隔断与天珠的联系后,地母珠本身功力有限,挣不脱手,而到于异借天珠突然顶现佛光,地母珠顿时就吓坏了,这会儿显出原身,乖乖呆在于异手心里,再不敢有半分挣扎,不过于异不知道啊,他以为地母珠装死呢,得彻底收伏了再说,要是给地母珠跑了,那丢的可是白骨神巫的人,又是自家女人,可就有一世埋怨了,这女人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能烦到你死,当年于异从他老娘身上可是领教过了,就他老爹那好脾气都给烦得打人呢,何况他脾气还不好,所以还是不要出漏子的好。
    所以说,好男人都是女人逼出来的,真理啊,就于异这种天不管地不顾的性子,为了怕女人烦,都要多动点脑子,何况其他人。
    不过要怎么降伏地母珠,于异却还真没什么好法子,传音问螺壳里的白骨神巫:“雪鸢,想个什么法子,把这地母珠炼伏了?”
    于异顶上突现佛光,白骨神巫苗朵儿也给惊呆了呢,听到他问,苗朵儿这才喜叫出声:“哥,你成天巫了呢,好厉害好厉害。”
    白骨神巫的激动,其实还甚于苗朵儿,不过她还稳得住,听得于异问,想了一想,道:“地母珠神通甚大,一般的术法怕是制她不住,不过用阴雷索锁住她灵脉,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阴雷索啊,这个好?”于异大喜,接过阴雷索,罡气探入地母珠体内,地母珠不敢挣扎抵挡,于异罡气掐住她灵脉,再以阴雷索锁上,随手一丢,厉喝一声:“妖珠还不现身。”
    “天巫饶命。”地母珠在地下打一滚,现出人身,仍是先前黄衫小女孩的模样儿,不过与先前的天真无忧相比,这会儿却是满脸惊惧,双膝跪地,伏掌求饶,哀声不绝。
    “要饶你也容易,你为什么要去白羽苗抢天珠,老实招来。”地母珠远去数千里外的白羽苗抢天珠,这事确实让于异觉得很好奇。
    “不是小人自己要去的,是一个老和尚让我去的。”
    原以为地母珠去抢天珠,可能是为了好玩或者贪心什么的,结果突然一转折,居然冒出来个什么老和尚,于异顿时兴致大起。
    “那老和尚在哪里?”
    地母珠摇头:“后来老和尚就不见了。”看来她千年修练,还是有些儿迷糊,难怪喜欢把自己变成七八岁小女孩的样子,心思单纯啊。
    “在不在这台上。”于异有些失望,但还是盼着能有意外之喜。他这话,也让红日大巫等人凝起了眉头,而一些修为低的,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以目相询了。
    地母珠干脆利落的摇头:“不在。”
    这下于异真失望了,道:“你知不知道老和尚叫什么名字?”
    “他没跟我说。”
    行了,这就一傻瓜孩子,于异算是认命了,正想放过地母珠,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念头,道:“那老和尚的样子你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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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地母珠眨巴眨巴眼晴:“他是好老好老的,又比较瘦——”她双手比划,不过明显词汇有限,形容不出来,于异伸手到螺壳里把蜃天蛤的内丹掏了出来,蜃云幻形,道:“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幻出的,是古杖僧的幻象,本来也就是瞎猫想碰只死耗子,结果地母珠一看,顿时就叫了起来:“就是他,他说我千年不成大器,要想成就天巫,必得借天珠修行,又告诉我天珠在哪里,要怎么避开守卫,我照他说的找了去,果然就找到了天珠。”
    “是古杖僧。”
    地母珠并不知道古杖僧的身份,但红日大巫几个却纷纷叫了起来,这个不稀奇,黑羽苗与苗州可是死敌,而古杖僧和黄龙真人是郁重秋手下两大高手,红日大巫等人自然是认识的。
    红日大巫跨上一步,叫道:“古杖僧让你去白羽苗抢天珠?为什么?”
    地母珠看他一眼,显然她对红日大巫并无畏惧,道:“我说了啊,他就是告诉我,要借天珠之力,我才可能修成天巫啊。”
    于异这时已经想到了,嘿嘿一笑:“我明白了。”他却不说,只看着红日大巫几个,其实他这么嘿嘿笑,很不符合白骨神巫的形象,这样的绝世美人,现在又成了天巫,嘿嘿笑的样子,可就不太符合身份了,不过于异就是这样,他经常会忘了自己变身的事,直接把本性露出来了,还好没把大白牙呲出来,到也不算太碍眼。
    红日大巫几个听了他的话,互相对视,地巫性子急,先就叫了起来:“还有什么想的,明摆着,古杖僧是郁重秋的人,让地母珠来抢我们的天珠,根本目地其实就是要挑起黑白双羽的争斗,他好从中取利。”
    “没错,就是这样。”西鸟点头赞同,眼发锐光,虽然受了伤,仍然锋锐逼人,这老神巫火气不小。
    “还不止如此。”东鸟沉呤着摇头:“前不久,郁重秋给天庭逼反了,正起兵攻打天庭,这个时候挑起黑白双羽的争战,并不仅仅是想从中取利,更多的,我认为他是想拖住我黑白双羽的手脚,免得我们趁他苗州空虚时掏他的老窝。”
    “东鸟长老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天巫点头,边上人巫几个也纷纷点头赞同,于异也暗暗点头,他其实还没想这么远,只是大致有这么个猜测,给东鸟一说,脑子里到是清清楚楚了,郁重秋的目地,绝对就是这个,而苗朵儿也在螺壳里叫:“那个郁老贼好阴险。”
    “郁贼可恶。”
    “打过去。”
    “双羽联手,掏了郁重秋老窝。”
    这时黑羽台上已乱做一团,群情激愤,嚷嚷声不绝,苗民性子本来就烈,尤其见不得阴险小人,郁重秋居然下这样的阴计,那还不把火全给激出来。
    “这下有热闹瞧了。”于异大乐。
    “都住嘴。”红日大巫再一次喝止了众人的喧闹,看一眼三神巫,躬身对于异道:“郁贼奸媒,下计狠毒,此事如何处置,还请天巫示下法旨。”
    他身边的东西双鸟和三神巫也齐齐躬身,神情动作,都极为恭敬,自然,敬的并不仅仅是于异,还有于异头顶三千佛光中隐坐的佛祖菩萨。
    于异虽然放下豪言要捉了郁重秋去打天帝的脸,可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真要凭一己之力拿下郁重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黑白双羽要联手去打郁重秋,那可是凭空一大助力,不过他不耐烦操心这种事情,道:“俗世之事,你们可去跟苗王商量,不过我记得苗疆有句俗话,贼可来,则我亦可往,一报还一报,正是佛家至理。”这什么一报还一报的话,是他老娘当年常常念叼的,其实若于异看来,好人雷劈死的很多,恶人挨千刀的很少,老天爷啊,根本就是个瞎的,不过这会儿用来应对红日大巫几个是刚刚好。
    果然他这话一出,红日大巫几个脸上都有兴奋之色,齐道:“遵法旨。”
    随后于异把地母珠和天珠一起收了,地巫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没吱声,红日大巫则恭请于异休息,自己和东西双鸟亲去见黑羽王,黑羽苗成就天巫,这是千年未有之盛事,得请黑羽王恭迎,大肆宣扬操办才是,人一兴奋,身上的伤好象都好了。
    而天地人三神巫则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已经知道宏宗是推荐了白骨神巫做晋天巫的,只是因为后来天珠给抢走了,晋天大会没来及举行,可现在白骨神巫在黑羽台上手握天珠成就了天巫之体,那到底要算谁的呢?算白羽苗的,有理,因为白骨神巫本来出身七星玄玉门,更是宏宗推荐的晋天巫,但问题是,晋天大会没开了啊,白骨神巫来黑羽台,不是以晋天巫的身份,是自己来的,而三神巫也知道,这些年白骨神巫都在黑羽苗清修,更开宗立派传下了弟子,把她算做黑羽苗的,也有道理。
    “先不管这些。”最终天巫拿定主意:“明日见黑羽王看,黑羽王为人开明,或可因天巫而重铸我黑白双羽联手扬威的盛事。”
    他们商商量量,于异可不管这些,到了宿处,他随脚就进了螺壳,哈哈大笑:“他们竟然把我当成天巫了,哈哈哈,太有趣了,雪鸢,明儿个你就扮天巫跟他们玩玩,哈哈,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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