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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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何蔚子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徐湛开车将她送回公寓,然后上去坐了没多久就下来了,回到车里就接到了余筱华的电话。
    “湛湛啊,下周五是什么日子,肯定不记得了吧?”
    “哪里,母上大的寿辰怎么敢忘记?”徐湛笑得灿烂,“妈,给您买了礼物。”
    “哟,还买礼物呢?要说那些都省了吧,只要少让操点心就行了。”余筱华说。
    徐湛缓缓启动车子,说道:“算是省心的儿子吧,从小到大基本没惹出过什么麻烦。”
    “诶,最近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不太顺。”余筱华电话里叹气,“昨晚还和爸吵了一架,说到底和爸是一个德行,关键问题上总和唱反调,这胸口真是闷得慌。”
    徐湛顿了顿,保持沉默。
    “湛湛。”余筱华声音越发柔和,“妈妈不是逼,妈妈是为好,妈妈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都对好,这点一定要记住。”
    “妈,干嘛说这么煽情的话啊?”
    “妈妈怕会伤妈妈的心。”
    徐湛摇头失笑:“妈,别这样多愁善感,不会伤您心的。”
    “好了,不说了,安心开车吧。”余筱华笑了,“记得下周回家吃饭,别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他已经决定母亲生日那天将自己和何蔚子的事情郑重地告诉她。
    2
    “所以说,徐小湛同志很有可能成为姐夫了?”何灿大喜,又有些不可置信,“姐,怎么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何蔚子说:“也许徐湛某些特质真的吸引了。”
    “千里迢迢赶去厦门追,真够疯狂的。”何灿托着下巴,微笑,“们厦门那么小资那么浪漫的地方有没有发生什么jq?”
    “想哪里去了?”何蔚子笑道,“总之绝对没有发生要的那种情节。”
    “要的哪种情节啊?”何灿故意反问。
    “少装纯洁,脑子里塞着什么玩意很清楚。”何蔚子一眼就看穿了何灿。
    “果然是恋爱中的女啊,粉脸桃腮,面带光泽,眼眸含春。”何灿说,“真不得不怀疑,对徐湛做了什么?”
    何蔚子:……
    “既然定下来了就早日完婚吧。”何灿说,“姐,说句不好听的,到了生孩子的年龄。”
    “知道。”何蔚子笑得很坦然,“顺其自然吧,对婚姻已经不强求了,反倒是,和徐豫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话题转到了自身,何灿立刻蹙眉扁嘴:“真不能想象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喂奶的情景,总觉得那种生活离还有些距离,徐豫倒是挺期待做爸爸的,这方面和他步调不协调,他总是明示暗示该给他生个孩子了,每次都是想方设法躲避这个话题,诶,真不想现要孩子。”
    “妹妹不会是有恐孩症吧?”何蔚子打趣。
    “恐孩症是什么?”何灿问。
    “自己去网上查查,也是听公司里一个实习生说的,她年龄和差不多,说有恐孩症,都纳闷了,现代都市怎么心理病那么多。”
    何灿一听,瞬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和这个恐孩症沾上边,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孩子,尤其是那种拖着鼻涕,动不动就哭闹,惹出一堆麻烦事的孩子,别说可爱,她瞅着半点可爱都没有,只觉得很烦,结婚后徐豫每次提到要孩子的事情,她都以自己年龄还小而推却了,看电视跳到育婴频道,她眼睛都不眨就换台了,公司里女同事生了孩子,拍了照分享给大家,别都兴致万分地说好可爱,她还是瞅不出半分可爱来。最严重的时,有一次她做了一个自己难产的梦,硬生生被惊醒了,吓出了一声冷汗。
    “恐孩症……回去查查看。”何灿突然有些忧心忡忡。
    何蔚子回公司后打了个小盹,然后精神十足地继续投入工作,直到下午五点多,她才合上笔记本,拎着包出了办公室,坐电梯到底下车库。一进电梯便看见叶斯承,他朝她点了点头,她走进去,和他一起待狭小的空间里,电梯徐徐下降,到了底下车库。
    何蔚子先走出去,叶斯承跟她身后。
    何蔚子走到车边,刚掏出车钥匙,感觉脚踝处一阵不正常的凉意,瞬间起来鸡皮疙瘩,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一条带着花斑的褐色小蛇竟然缠了她的脚踝,正抬头吐气,她本能“啊”地叫出来,那条蛇听到声音,瞬间将她的小腿缠得极紧。
    毛骨悚然的感觉顿起,那冰凉的触觉让浑身血液倒流,何蔚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感觉这条蛇并不是简单的蛇。
    “蔚子!”叶斯承闻声快步走过来,厉声道,“千万不要动!”
    他俯身,弯下腰,很冷静沉着地看着那条越缠越紧的蛇,下一秒猛地出手捏住了蛇头下方三寸的位置,那是蛇脊椎骨上最脆弱的地方,稍微使力就可将其折断。那条蛇非常滑,使劲挣扎,叶斯承继续使力,将它从何蔚子的脚上抓了下来,那蛇吐出细如弦的蛇芯,突然朝叶斯承的虎口又重又狠地咬了一口!
    一阵锐痛,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那条蛇没了生机,变得软趴趴。
    叶斯承将蛇甩出去,然后拿出打火机虎口的咬伤处烧了一烧,让毒素高温下迅速变质,而那个黑色的蛇齿印赫然留那里。
    “得立刻清理伤口。”何蔚子紧张地低头看了看那条蛇,总觉得那是一条短腹蛇,有毒性。
    叶斯承淡淡道:“没事,以前被蛇咬过,会处理的。”
    何蔚子身体的血液倒流到了脚底,先是撞车,再是这条蛇,是谁对她有这般的仇恨?
    不过现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她飞速从包里拿出一条扎头发的发带,将叶斯承的手紧紧捆绑住,防止毒素流到血液系统。她知道被毒蛇咬后三到五分钟就会进入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帮叫救护车。”何蔚子面色苍白。
    “还关心吗?”叶斯承突然低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他的手背上迅速染上了一层黑青色,虎口周围起肿,他却半分紧张都没有,“放心,这种小蛇算什么,死不了。”
    “不要命了啊?!”何蔚子提声喝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给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能送分的都送了,去后台查收。
    ☆、59章
    叶斯承清理了蛇毒,何蔚子坐在医院急诊的休息椅上,接到了徐湛的电话,他问她在哪里,等会一起吃饭,她说今天算了,有些急事。
    “蔚子,明天是妈的生日,我准备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她。”徐湛认真道,“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好。”何蔚子说。
    叶斯承出来后看见何蔚子坐在那边,快步走过去,说了声我没事了,医生夸你紧急处理得很好。
    “嗯。”何蔚子淡淡道。
    叶斯承看着她,声音低低而醇厚,带着一种给人心安的力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的,不会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护士的声音响起:“叶先生,请过来领药。”
    叶斯承转身去领药,折回来的时候发现何蔚子已经不在了,他低头看她坐过的绿色椅子,上面留着一根她的长发,他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垂眸,长睫毛掩饰了他内心的情绪,譬如愤怒,譬如焦躁不安。
    隔天是余筱华的生日,徐湛一大早起床换好衣服开车回家,一路上他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人生中第一次恋爱对他而言是隆重而美好的,他需要将这个事情与他人分享,以及获得长辈的支持。
    车子停在小区里面,徐湛下了车,拎着一个大袋子匆匆上楼,走到三楼便看见那扇红色的铜门是半开的,他径直走进去,看见父亲徐双泉正坐在饭桌前抽烟,他喊了一声爸,徐双泉立刻回头,说:“徐湛你来了。”然后点了点坐在沙发上的余筱华。
    余筱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徐湛有些奇怪,走过去低声道:“妈,又和爸吵架了?”
    余筱华缓缓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喜欢上李沐的女儿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徐湛楞了楞,回头看了眼徐双泉,徐双泉苦笑地将烟捻在了烟灰缸里:“是我告诉你妈的。”
    “妈,爸说的没错,我喜欢她,喜欢了很久了。”徐湛微笑,语气平和有耐心,“当然我没打算瞒你,本来就想着今天将这事报备给您的。”
    徐湛说完后对视母亲的眼睛,余筱华从没有出现过这么复杂的眼神,面色也极为复杂,像是很多情绪糅杂在一起,她看着徐湛,片刻后说:“湛湛,快和她分了。”
    “妈……”
    余筱华紧接着说:“你怎么可能喜欢上李沐的女儿呢?先不提李沐那个人是怎么样的,她女儿是有婚史的,她和她前任老公创办公司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还在杂志报纸上刊登过,你现在是不要脸面了?放弃小攀那么单纯的女孩,选择一个比你岁数大,状况这么复杂的女人?”
    “蔚子她一点也不复杂,结束前一段婚姻也不是她的错,相反,她很单纯,我和她相处那么久,我不会看错的。”徐湛坐下,拉过余筱华的手,“妈,您千万不要对蔚子有偏见。”
    “湛湛。”余筱华急了,面色苍白,说话声音也有些发颤,“她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女人,单纯的女人是不可能做生意的,她本质就是一个商人,心机手腕是少不了的,再加上她感情经历那么丰富,要骗你这么简单的孩子那是再容易不过了,你这次一定得听妈的,千万不能和她在一起,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妈,蔚子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我,是我主动追求她的,是我倒贴上去的。”
    “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欲擒故纵,将你的胃口吊起来,勾着你去行动……”余筱华越说越急,紧紧地攥住徐湛的手,“湛湛,你真的得听妈一句,妈已经见过形形□的人,看人分析事情比你老道,那个女人对你绝对不可能是当真的,你别傻乎乎地陷进去了。”
    徐湛苦笑:“妈,我都奔三了,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会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坏吗?我用人格担保,蔚子是一个非常优秀,心地很好的女人,她对我完全没有什么企图,喜欢她的人多着呢,他们都比我有钱,身份地位也不是我能比的,她如果要骗的话干嘛要骗我啊?”
    “你不懂。”余筱华叹气,“就因为她什么都有了,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一份简单的感情,妈可以笃定地告诉你,她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你对她这般,她早就历经千帆了,而你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她要的就是你这份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付出,说到底她是非常自私的,在上一段感情里受到了伤害,现在想找一个对她好的,能伺候她的。湛湛,你真的听妈一句,你和她完全不对等,任何方面都不匹配,婚姻不是恋爱,条件不匹配是不会幸福的。”
    徐湛沉吟片刻后说:“妈,你真的也得听我一句,我不会放弃蔚子的,我和她是认真的,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她是我想共度一辈子的女人。”
    余筱华突然甩开徐湛的手,怒气窜上来,指着他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听我的?!我会害你吗?谁对你好,谁对你是虚情假意的你看不出吗?!李沐当年就欺负过你妈,让你妈成为了众人的笑柄,你现在竟然说要和她的女儿过一辈子?好,我明天就去找李沐,问她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妈!”徐湛大吼,“你敢去找蔚子的妈,我就当成你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你威胁我?”余筱华冷冷地笑了,“怪不得都说生儿子是亏,心迟早就朝着外边的。我哪里说错了?刚刚离婚就迫不及待地来勾搭我的儿子,也不瞧瞧自己多大了,这不是不知廉耻这是什么?我不骂她脏的算是给她面子了。”
    “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侮辱蔚子?”徐湛不可置信地摇头,盯着母亲,“我已经和您说了,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追求她的,开始她还不同意,甚至劝我放弃,她对我完全没有任何企图心,您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您见过蔚子吗?您和她说过话吗?您压根就不了解她凭什么这么说她!”
    “这样的女人需要见面,需要相处过后才能了解吗?”余筱华怒极反笑,“看你现在的态度就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了,短短时间内已经完全将你掌控住了,甚至你还没有意识到下了她的圈套,傻乎乎地帮她说话。李沐以前就是一个满腹心机,表面上对你笑,背后捅你一刀的女人,她的女儿会简单到哪里去?简单的话就不可能成为商人,你天真过头了,一个浸淫商场多年的女人早就精通三十六计了,你哪里玩的过她呢?”
    “行了!”一直抽闷烟的徐双泉忍不住开口了,“筱华,也许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没有接触过她,别按自己惯性思维下定论了,再说我们总得相信徐湛一次吧,他那么大了,不会辨认不清的。”
    余筱华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徐双泉:“徐双泉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女人!我现在阻止你儿子是会让他不痛快,但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如果像你似的放纵他,他这辈子就完了!我养了快三十年的儿子就彻底废了!”
    徐湛突然起身,打开带来的袋子,拿出礼物搁在桌子上,说了句:“妈,我知道您对蔚子的误解一时半会是不会改变的,但我必须说一句,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她骗不骗我我都所谓。生日快乐,我走了。”
    余筱华的眼睛突然红了,说道:“你真要和她在一起就是不要你妈了,好,既然你都不要我了,我什么事都可以闹出来的,我明天就去政协拉条横幅找李沐,让全世界人都看看她生了怎么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儿。”
    徐湛的面色冷若冰霜,紧抿着唇,片刻后说:“您如果去闹事,我再也不会回家,您会失去我,您自己看着办吧。”
    ……
    好好的生日宴闹得不欢而散,徐湛走后,余筱华像是钉在那边半天没说话,面色越来越难看,徐双泉有些担忧地为她倒了一杯水,她也不去接,就是怔怔地坐在那边。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徐湛是她的命根子,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培养他,现在如一场空。她认为自己没有错,作为一个儿子的母亲,她只是希望儿子找一个单纯的,家境背景好一点,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谁会愿意自己优秀的,情感经历空白的儿子娶一个那么复杂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上一段婚姻是s市众所周知的,她的儿子凭什么为她受这样的羞辱?
    对李沐的恨意一点点增加,当年就是李沐插了一脚,不动声色地骗走了何之愚,以至于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敢出门,很多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何之愚不要余筱华,要了一个没余筱华好看的李沐”,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受挫,对于二十出头的她来说,那种耻辱如烙印一般在心口,难以释怀。庆幸的是后来她遇到了徐双泉,也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因为输卵管堵塞她一次次去跑医院,受了多少的痛与苦都没皱一次眉头,终于生下了徐湛,她如视珍宝,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生怕他走歪路而时刻耳提面命,处处教导和监督,最终徐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她感觉自己可以松口气了。
    没想到。
    此时此刻,余筱华掉下了眼泪。
    就算不是耿小攀,也必须是一个家境清白,单纯简单的女孩,绝对不能是李沐的那个女儿,就算她拼出这条命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真的徐湛被毁。
    2
    徐湛走出家后开车到了何蔚子的公司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她,片刻后何蔚子下来了。
    徐湛站在车外,面色有些疲倦,微笑道:“蔚子,我和妈说过了,她暂时不同意,不过我会积极说服她的。”
    何蔚子其实已经料到余筱华的态度,没什么太大的惊讶,柔声说:“没事,一般父母对我这样的情况都会比较抗拒。”
    徐湛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何蔚子搂在怀里:“蔚子,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还有,不要自我否定,你很好。妈那边我会积极去说的,她太爱我了,爱的方式是错误的,时间长了她会意识到的。”
    何蔚子伸手轻拍了一拍徐湛的背,温柔道:“你看起来有些累,回去好好睡一觉。”
    徐湛点头。
    站在恒鑫二十一层的叶斯承正俯身看着楼下相拥的两人,光影绰约,他清冷的眼眸出现很浓的寒意,很久后才收回了视线。
    隔天,余筱华便径直来到恒鑫找何蔚子,她走到前台,摘下墨镜,吸了口气说:“我要见你们何总。”
    前台招待员亲切有礼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余筱华说:“我有很重要的私事,你告诉她我是徐湛母亲,她不会不来见我的。”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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