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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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摸了摸胸口,倒也不大可能下一代就过成这样,但是他小儿子的孙子除非自己能力超群,要不然真够呛能重新爬到顶尖的勋贵圈子里,因为到那个时候很有可能就是连展露才能的机会都少,只能期盼本人特别出类拔萃了。
    胤禛拧了下眉:“那就盼着他们心胸豁达吧!咱们出去用膳。”
    虎宝眨眨眼,没再搭话,和泰芬珠笑笑,跟着胤禛离开了。
    泰芬珠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叹了口气,所以很多宗室子弟确实是游手好闲地天天闲逛,心胸豁达后就是如此了,也只能这样。
    第106章
    泰芬珠算完中秋节要花用的银两,看了下时辰,起身走到屋檐下看着绵密的雨幕,林全大约快回来复命了。昨儿胤禛去了畅春园,虎宝一般都是上完课就会来正院和她一道儿用晚膳,这会儿快到吃饭的点了,雨却没有停歇的意思,她只能派林全到前院告诉虎宝不必过来。
    林全终于打着伞进了正院,等他到廊下,泰芬珠连忙问道:“大阿哥回屋子用膳了吗?”
    林全笑道:“福晋放心,奴才看着大阿哥进了屋子才走,膳食也刚好送到。”
    泰芬珠点头:“那就好,你下去歇歇脚吧,这雨天路难走。”
    林全躬身:“多谢福晋。”雨确实下得大,还刮着风,雨点儿打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泰芬珠转身进了屋子,脱下披风,净手之后去西次间看小儿子,瞧见他睡得安稳,嘴边漾开笑容。虎宝是按着属相起的乳名,可小儿子属鸡,就干脆按着出生时辰取了个晨字,泰芬珠更喜欢唤他晨晨。
    丹桂揭开门帘走了进来,泰芬珠起身去用膳。
    坐到桌边,泰芬珠慢悠悠地吃着饭,康熙真的精力旺盛,南巡抵京休息了半个月就直奔塞外,五天前才回到畅春园,昨天就召了皇子们过去见驾。
    胤禛本来说就是请个安很快就会回府,但是泰芬珠等到傍晚也没见侍卫回来传个信,派人去问了哈达那拉氏,才知道胤祐也没回去,估摸是康熙留他们住下了,再过二十天就是胤祥成亲的日子,也不知道康熙什么时候回宫?
    用过晚膳,听着外面雨声渐歇,泰芬珠约莫着虎宝会过来,果然很快就见到他笑眯眯地进屋。
    泰芬珠拉着他坐下,仔细打量虎宝身上的衣裳,虎宝笑道:“额娘,我过来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您放心好了。”
    泰芬珠眼含笑意:“那就行,洗个澡早些休息,今儿睡觉会舒坦的。”
    虎宝点头:“我一会儿就去。额娘,我昨晚也没顾得上和您聊王伯他们家,前天咱们去给王婶的阿哥过满月,感觉那气氛就不如我弟弟的满月宴要好。”
    泰芬珠沉吟道:“你的四位堂姐还有弘昱也做到落落大方了,别人没什么可指摘的。”
    虎宝抿唇:“那就是旁人会猜度他们不睦,说话的时候带了谨慎,弘昱回话就显得有些尴尬。”
    泰芬珠叹道:“要说你王婶有多盼着弘昱好,那不止我们这些妯娌,你阿玛也不相信,为了争爵位兄弟间斗成乌鸡眼的不在少数。要说弘昱和他的姐姐们对继母是坦诚的,大家更不可能这么想。不止你们说话要小心,我们在正院当着直郡王妃和大格格她们的面,同样只是聊些衣服首饰,连小阿哥都少提及。像这种别人的家务事,谁也不会想着粘手。”
    虎宝眨眨眼:“因为说不清个对错。”
    泰芬珠干脆利落地点头:“要说有弘昱在,直郡王府按理会是他的。但是大格格她们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直郡王妃这几年表现很不错,府里头已经是她管家了,明年大格格出嫁,这就得她来操心。之前你王伯跟着你汗玛法到塞外,府里只有你王婶这一个女主子,大格格和三个妹妹总得在面上尊敬她这个额娘,最起码请安是要的,总需要找个机会彼此都表达下善意。”
    虎宝认真道:“额娘你不需要让妾侍来请安,是因为府里头的人都知道她们不敢犯上,大姐和二姐只是上午来玩儿的时候顺道请个安,这是您的宽容,没人会认为宋格格她俩敢挑唆姐姐们不敬您。”
    泰芬珠弯唇:“请安这个礼节是身份的体现,但是有了身份可不代表别人就会敬着。朝堂上的事情额娘不懂,但是看看我们这些贝勒福晋,你能不能体会到纸面上的尊卑不一定能落到生活里?”
    虎宝若有所思:“所以谨言慎行是必须的,爵位想拿到手里不容易。”
    泰芬珠笑看着他,轻声道:“额娘会教导你弟弟尊敬兄长,你也得有大哥的风范。”
    虎宝有些不好意思:“额娘,您不应该说我是长子,根本不用操心吗?”
    泰芬珠嘴角上扬,温和地看着他:“我说别操心,你就不会操心了吗?人之常情永远都不能忽略,你听先生们上课这么久了,也去过别的府上,你替自己着想不是理所当然吗?”
    虎宝抿抿唇:“我弟弟才三个月大,我琢磨这些不太地道。”
    泰芬珠搂着他,认真地问:“那告诉额娘,你觉得怎么样才好呢?”
    虎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哪里有办法?长子继承不就是古人给出的法子吗?由着兄弟争斗,当然没有这样稳定。何况咱们府里的爵位也不全是阿玛说了算,恭亲王的儿子就只得了个贝勒。这么算下来,能顺当的承爵真的挺难。”
    泰芬珠笑叹:“好孩子,你不能这么想,你的思虑过多了。”
    虎宝面露不解,泰芬珠轻声道:“就拿满都护和海善来说,满都护是恭亲王的长子,他当初也只是想给八贝勒个投名状,那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考虑,只是结果不如他所料,反倒成全了他的弟弟海善。你现在该做的是让自己习得一二本事,而不是到将来想要示好别人,只能去踩人家的对手,那就是把自己当成探路的石子了。”
    虎宝无奈道:“除了读书习武,还能做什么呢?”
    泰芬珠笑语盈盈:“你这么大的孩子,当然得跟着师傅们学这些。你没有只干这个啊,去街上溜达、到别人府里赴宴,这都是你在学本事。如果只在这府里待着,你肯定不知道外面的人琢磨的是吃饱穿暖,而不是你学的儒家典籍和史书,你也意识不到银钱有多重要。咱们府里平和,不和堂兄们聊聊,你也不相信后院的女人并不是一味的柔顺,这都是你在了解世情。你阿玛是皇子,你能看到的这些人就是大清最尊贵的一群人。但是这天下有那么多的人,分散在这么辽阔的国土之上,想要江山稳定,是不是得把目光投向他们?你可以多思考,这也是学本事啊!”
    虎宝迟疑道:“额娘,我认为您说得都对,但是有些并不能搬到台面上与外人提及,会让人不满的。”
    泰芬珠声音温和:“把你的想法告诉额娘,咱们娘俩说话没有任何忌讳。”
    虎宝认真解释:“我所学习的是三纲五常,这些是在教导大家遵守礼法,还有四民之说,士农工商,其实就是说尊卑早有定论,不可违逆,虽然事实上,皇商的威风不小。阿玛与我提过他治理永定河的事情,说治理河道是一门技艺。小舅舅在准备科举,我问他,他说不会考河务。那我们河道总督衙门里的官员不就得等到上任之后再开始学习?为什么科举考试以儒家经典为主?不能添加进去一些书吗?阿玛说懂治河的人少,不应该多培养这种官员吗?”
    泰芬珠扫了眼只有她娘俩在的屋子,挑眉问道:“你有告诉你阿玛这些吗?”
    虎宝抿唇:“我是在阿玛书房里问他的,他向我解释后不允许我再提这些,但我告诉了您,您别让阿玛知道。”
    泰芬珠沉吟了一会儿,轻笑:“你只问你阿玛,却不问先生,是不是也隐约明白些?”
    虎宝点头:“我小舅舅学功课学得都暴躁了,他学问不好,但是即便是学得好的士子,应该也不想再加些课程吧?至于我的师傅们,他们太尊崇儒家经典了,我的问题其实是在质疑这些书治不了河,我哪里敢问?”
    泰芬珠眉眼弯弯:“你是这府里的大阿哥,却顾及师傅们的想法,你有没有觉得这不合尊卑?”
    虎宝摇头:“他们教导我知识,如果我与他们起了大的争执,别人很可能觉得我不尊师重道,这也是儒家崇尚的美德。我既然能猜到他们会生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自找没趣?那样也会徒留人话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泰芬珠笑眯眯道:“那么你会不会发现有很多的东西值得你去学,不只有你现在念的那些书,而且能专心读书的日子就这几年,人情世故也需要你慢慢琢磨,等到你十五六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再会将你当成孩子,你能经得起你的叔伯兄弟们打量吗?”
    虎宝真的惭愧了:“额娘,我不该胡思乱想,我不是温良敦厚的性子,连自己的亲弟弟我都要思量下,我不想让阿玛知道这些,您呢?会因为我不心地善良而不高兴吗?”
    泰芬珠笑叹:“你了解咱们大清的爵位,又亲眼见识到如今的宗室生活,我不觉得你想维护自己的地位有错,你喜欢弟弟和你为自己考虑不冲突。你能说出大家只能盯着爵位这话,额娘和你阿玛都很高兴,比起说他们那样是痴心妄想真的明理太多了,你确实得思考别人的处境,因为他们所做的行为大部分都是按着那个来的。但不是让你去愧疚,因为一家子兄弟不可能都有显赫爵位是事实。”
    虎宝不好意思地笑了:“额娘,我还是得认真地读书,搞明白我不理解的事情,要不然就只会是个一知半解的酒囊饭袋,只能紧守着我的长子身份,这样当然不能让人服气。”
    泰芬珠扬起笑容:“那就去洗澡吧?早些睡觉,明儿还有功课。”
    虎宝认真点头。
    泰芬珠看着大儿子离开,笑着叹了口气,兄友弟恭谁都喜欢,可是如果不说这些敏感的事情,那种兄弟情会脆弱得和纸一般,甚至虎宝还会因为害怕她不喜而对他弟弟表现得更加上心,但是这种自觉是被逼迫的不得不亲近弟弟的行为里有几分真心就难说了。
    泰芬珠已经发现了,自从小儿子出生,虎宝在面对胤禛的时候有了那么些思量,不是说疏离,只是虎宝会有意地避开会谈到堂兄弟们家里事的话题,聊些旁的,毕竟说话的时间就那么些,虎宝多请教胤禛些功课就可以。比如说去参加直郡王府三阿哥满月宴回来,虎宝只和胤禛聊胤禵胤祐,今晚才真的说起了对于弘昱和三阿哥的看法。
    在中秋节的前两天康熙带着大部队回来了,胤禛这次要带着虎宝进宫赴宴,就让泰芬珠把大格格和二格格也带上,因为胤禔的四个女儿也要进宫。
    今年大格格十二周岁,二格格八岁,两个小姑娘从来玩得好,这两天相处却有些尴尬,昨儿俩人一道逛花园,大格格扔下二格格径直离开了。
    离进宫还有一个时辰,虎宝坐在一旁听阿玛和额娘说话。
    胤禛开口就是叹息:“大哥的大格格要嫁到科尔沁,二格格也定下来会嫁给李永芳的曾孙,其实我觉得科尔沁已经很好了,和朝廷关系深,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唉!”
    泰芬珠也是无奈,即便恪靖在归化城的风光这些个小姑娘都知道,荣宪公主和端静公主在蒙古也好好地过着,但是想留在京城的心思还是改不了。康熙给直郡王二格格的赐婚圣旨在前天下达了,泰芬珠也不可能禁止这消息在府里传播,昨儿宋氏已经往正院来过一趟,她倒是也没哭求,就是问这个赐婚是全由皇上做主吗?泰芬珠只能说过几天告诉她。胤禛昨晚知道这事儿后就有些烦躁。
    泰芬珠和虎宝对视一眼,娘俩儿都没说话,胤禛这话也没法接,不患寡而患不均,之前十二格格和直郡王大格格的赐婚消息传出来就都挺平静,倒是十格格的婚事让大家私下议论了许久,虽然知道她能留京,但是策凌这个二婚确实让人咋舌,也不好说是羡慕多还是同情多,反正宋氏她们也没什么反应。
    但是直郡王二格格的这道圣旨就不一样了。九格格是嫁到康熙母家,这个可以说成是对于佟家的额外恩宠,十格格那个只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李永芳是明朝降将,而且他是第一个归顺努尔哈赤的将领,还娶了阿巴泰的女儿为继室,挺有资历。他的儿子们官途也不错,只是如今已经有些没落了。直郡王的二格格嫁给李永芳的曾孙也算是在安抚降将的后人,就是没有九格格的婚事那样让人觉得不可复制。
    胤禛看向泰芬珠:“你觉得呢?今儿大哥家的四个姑娘不都会进宫吗?让咱们两个格格瞧瞧人家,我就不信我那大侄女儿也嫉妒她妹妹,要不要把这种亲疏远近表现得这么露骨啊?”
    虎宝抿唇,阿玛根本是在难为额娘,他自己都发愁大姐和二姐,怕她们彼此生了隔阂,阿玛也知道这和王伯家一母所出的两个堂姐不一样,额娘又能怎么办呢?
    阿玛不打算去求汗玛法,说六姑姑还是他送嫁的,他不能送了异母妹妹去蒙古,却与汗玛法商量能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留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恭听汗玛法的旨意了。
    泰芬珠温和回话:“爷,二侄女儿的婚事不是才定下来吗?咱们大格格和二格格就是刚知道这事儿,心思稍有些乱而已。大格格从来心疼妹妹,二格格也很亲近姐姐,你不用太担心。要不让她们姐俩儿留在府里别进宫了?”
    胤禛深吸一口气,摇头:“不行,我就要看看她们是个什么品行,我又不是送她们去死,实在不行我可以进宫请求汗阿玛把她们嫁到离六妹近或者挨着十二妹妹的地方,你早就在给她们攒嫁妆,我之前也说过必得给她们带足陪嫁,我又没说把她俩嫁出去就不管了。至于吗?因为这么个消息,俩人就要翻脸?哪怕她们装装样子啊!”
    虎宝稍微抬头看了眼阿玛脸上的不悦之色,复又乖乖地把头低下。
    泰芬珠闭嘴不再说话,宋氏昨儿上午是来了一趟,但是她也能听出来宋氏只是试探着问问,大格格和二格格每天都会约着玩一会儿,宋氏应该也没想到俩个孩子会在花园闹那么一出,李氏同样不傻,她们一定会嘱咐女儿,等会儿让两个格格哄哄胤禛就好了,她说再多都没用,胤禛就是气闷孩子们不友爱。
    胤禛兀自低头生气,过了一会儿紫苏领着大格格和二格格进来了。
    俩个姑娘面带笑意地行了礼,虎宝跳下椅子笑呵呵道:“大姐好,二姐也好。”
    大格格抿唇笑:“虎宝也好。”
    二格格冲虎宝眨了眨眼,虎宝开心道:“姐姐们快坐。”
    大格格看向胤禛:“阿玛,昨儿我与妹妹闹了些不愉快,让您替我们担心了。”
    二格格跟着点头:“阿玛放心,我嫁到哪里都可以的,我当然得让着姐姐。”
    胤禛看了看二格格一团孩气,不想与她讲道理,只对大格格说道:“直郡王可以把一个女儿留在京城,但我却不一定能。你与二格格争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有什么用?”
    大格格欲言又止,胤禛招手让她们都坐下,认真地看着这个大女儿:“我没有让你一点私心都无,只是你做事得三思而后行。也就是这会儿宗室女都嫁的晚了,在太祖太宗那会儿,像你这么大的都有可能已经是额娘,不能老想着事后一句话就可以抹平这些。知道吗?”
    大格格解释道:“阿玛,我就是一时有些失态,我比妹妹大这么多,真让妹妹替我嫁到蒙古,我也过意不去。”
    胤禛叹息:“我相信你与二格格感情不错。阿玛只是说你得长点儿心眼,你与她争执有什么用呢?做决定的都不是我,而是皇上!难道你觉得你和二格格争个高低就可以吗?”
    大格格张口结舌,她怎么发现她和阿玛说得就不是一件事儿呢?
    胤禛有些头疼:“我和你直说,你与妹妹争执会让我不喜,如果我真的有权力定你俩谁去蒙古,我肯定就会选你,因为不能是你闹了,你就如愿,二格格也是我的女儿,我是不可能因为你的不高兴就让她退让,你懂吗?”
    大格格一时语塞,她与二格格的待遇从来一样,嫡额娘不论准备什么,都是她俩一人一份,她和二格格之间从来没有过争吵,因为她们就没有可争的。
    虎宝出生时大格格已经记事了,她就知道阿玛和嫡额娘的感情特别好,她的额娘和二格格的额娘都不怎么受宠。阿玛也就这两年在家多些,之前府里只有嫡额娘在,她和二格格只需要跟着女先生学完功课,就能肆意玩闹。
    她从来没有想过阿玛会对她不喜这事儿,也没有想过阿玛不喜会怎么样,毕竟府里的事儿都是嫡额娘做主,她好像不需要阿玛给她什么。只有婚嫁这种大事,因为阿玛才是皇上的儿子,大格格才盼着阿玛在她和妹妹之间偏向她。
    胤禛叹了口气,只是嘱咐道:“进宫赴宴不同于去别的府里,如果不知道怎么回话,笑一下就最好。你俩跟好你们额娘,如果有人谈及嫁人的事儿,不允许再失态。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俩,姐妹之间必须和睦,不能让旁人看笑话,记住了吗?”
    大格格和二格格赶紧应下,又在屋里坐了片刻,一行五人登上马车进宫。
    胤禛带着虎宝往乾清宫去,他得带着虎宝给汗阿玛磕个头,也不知道三哥和七弟到了没,说好一起的。
    大格格跟在泰芬珠身边,小声道:“额娘,我真的就是一时气上了头。”
    二格格拽了拽泰芬珠的手:“额娘,我说姐姐必须让着我,她才生气的,没有阿玛说得那么严重。”
    二格格认真地看着泰芬珠,她额娘说了,嫁到京城当然好,嫁到蒙古也得接着活,可不能不与娘家走动。就没必要和大姐争,这事儿得看运气,还说阿玛也不一定有办法,十二姑姑是阿玛的妹妹,可也要嫁到翁牛特部。
    泰芬珠一手拉住一个,轻声道:“你阿玛太希望你们和睦,所以才会想着赶紧劝劝。放心,接着学功课也好好练骑马,你们大堂姐今年都十八了,你们可还小着呢,这会儿就不可能定下婚事,别难为自己啊。”
    大格格点头:“我知道了,额娘。”
    二格格也赶忙点头。泰芬珠笑了笑,大格格跟着去做客,从来都是一个人缘好的小姑娘,宋氏把她教得很好,也就是家里姊妹拌了几句嘴,胤禛这段时间因为朝堂心神绷得太紧了。
    泰芬珠领着两个姑娘到了宁寿宫,九格格已经坐在太后身边了,笑眯眯道:“祖母,您瞧瞧,我这俩侄女儿是不是与我一样俊?”
    太后乐呵呵地拉着大格格和二格格看了看,点头:“好品貌,比你这姑姑强。”
    九格格不依地挽着太后胳膊笑闹几句,太后给了俩人一人一套首饰,泰芬珠就领着大格格和二格格走了,今儿进宫拜见太后的宗亲福晋很多,九格格可以陪坐在太后身边,她这个皇子福晋就不惹这眼了。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带了家中姑娘,泰芬珠看了看坐在一块儿的皇孙女们,瞧着聊得还行。
    哈达那拉氏扯了下泰芬珠,嗔笑道:“你担心什么呢?今儿中秋,没人会找茬儿。”
    泰芬珠抿唇笑,却不吱声,哈达那拉氏凑近身子,压低声音:“我直说吧,大格格明年就要出嫁,她最在乎的就是弘昱,根本不可能随便招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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