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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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喘口气,猛地一下抽动。
    手心丝毫未动。
    紧接着,她感觉到,手背一阵痒麻,是他在牵起她的手。
    江书砚轻轻的将她的手放下,然后松开,十指交错,似纠缠,似不舍。
    “知错了?”他眯起眸子,意有所指道。
    “错?”霍真真嘴硬道:“本郡主做什么错事了?”
    江书砚气笑,磨了磨牙,压低嗓音:“郡主不过是仗着臣不会做什么。”
    “江大人想做什么?”霍真真扬起一个无辜的笑脸,模样乖巧。
    “臣怕说出来,会把郡主吓到再也不敢理臣。”他嗓音极轻,到最后像是一声喟叹,在告诫的只是他自己。
    “哦?本郡主不是胆小之人。”
    “郡主最好永远不要知道。”江书砚低垂着眸子,轻声劝诫。他的念头,连自己看了都害怕。
    想把她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只有他们,用尽手段,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她的发丝只能他嗅,红唇只能他咬,曼妙的腰身任他把玩,嗓音只为她哼叫。
    她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江书砚用尽力气将心底不断叫嚣的阴暗心思按压在角落。
    他低下头颅,凑到霍真真的跟前,眸光极深,克制的说:“真儿...现在怕我吗?”
    第31章 交心
    视线犹如沾了水的棉花糖,纠缠、黏.腻在一起,拉开时,空中仿佛有一根透明的细线把两个人牵引在一起,断不掉,躲不开。
    他漆黑的眸子里似有火光闪烁,让霍真真浑身有股发烫、发热的感觉,眼神快要把人吃掉。
    霍真真楞了一下,睫毛轻颤,她似有所感,身体里的潜意识在告诉她,危险,快逃。
    后背绷紧,手心在袖中蜷了蜷,她努力按捺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吞了吞口水,讷讷开口:“江子卿...”
    她唤了他喜欢听的名字,想试图唤回他的冷静。
    换来的反而是他更加沉重的呼吸。
    霍真真错开目光,低头盯着鞋面。她不敢继续看他,但她也没逃。
    真乖。
    江书砚轻笑一声。
    “怎么不看臣了?”他明知顾问。
    她没回答,他又朝她逼近一分,像是要把人彻底笼住。
    梧桐树宽.壮的树身恰好将两人完全遮挡住,江书砚利用这个绝佳的视角,将她一步步逼靠到树干上,微垂着头,俯身盯着她。
    高大的身形男子遮掩住娇小的女子,一俊一美,一硬.一软,身形凑的极近,白色衣衫和青色长裙交错在一起,像是一幅山水名画,让人挪不开眼。
    霍真真被他这股压迫感激生出一口恶气,凭什么每次到最后都是自己被拿捏,她突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声音清脆中透着一丝娇软:“看!怎么不敢看,大人想让我看什么?”
    就像是撒娇。
    她反客为主,仰着头朝他靠近,眼底噙着一抹笑意,不慌不忙。
    不出所料,江书砚朝后退了一步。
    霍真真嗔怪:“江书砚江大人,你倒是让本郡主奇怪,吓唬我的是你,要躲的也是你?怎么,本郡主是豺狼虎豹不成?”
    “郡主...臣说过...不要招惹臣...”他嗓音似在克制,有种压抑着的性感。
    眸光相触,又是那种被烫到的感觉,霍真真头皮发麻,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勾住他的指尖,轻轻挠了下,神色懵懂的说:“为什么?”
    指腹摩挲,江书砚按压住心底不断滋生的痒意。
    这次,他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她的下颌,挡住任何她想逃走的意图,磨了磨牙,恨恨道:“郡主为什么每次在臣的面前都这般?”
    “这般...不知轻重?”
    他用了个委婉的词汇,但他们两个之间心知肚明。从一开始的时候,霍真真就对他一种特殊的优待,她的热情、她的喜欢都好似风一样,突然的来,也能突然的走。
    江书砚摸不透她的心思,他自诩识人众多,身在刑部每日要审问的人只多不少,有些人只是一眼他便能看清心里所想,但却从未猜到过她的想法。
    她时而热情,时而冷漠,时而看着冲动,时而却冷静到令人惊叹...她的眼里,看的是他,还是那个她口中过去的人。
    江书砚有时真嫉妒那个几乎没和她真正碰面的少年,分明没做什么,凭什么被她那般放在心上。可他又庆幸那人是他,他厌恶那个少年,也厌恶那段过去,那些阴暗角落唯一的光亮,也不过是个她。
    所以江书砚想要抹掉那个痕迹,让现在这个,卑劣、偏执的自己占据她的心。
    他勾着她的下颌,将她的眸光攥在自己的视线里,固执的看着她,像是想要从这双永远天真的眸子里得到些什么。
    沉默相对,霍真真看不懂其中深意但还是被那眸光吓到,她垂下眸子,轻声道:“方才那般...大人还不信我?”
    她脸上端着一副受伤的表情,嗓音似夹杂一丝哽咽,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眼底的失落。
    难道,在他眼中,那一个吻都不能够证明她的心意?所谓情意,不就是随心而动?她活到现在,最厌恶的便是强求和束缚,自由随心,难道不是更加快活?
    “我...”江书砚有一瞬的失语,方才不到一秒的触碰,差点让他失了控。只稍稍回想,他便有种气血再次翻.涌的错觉。
    他顿了一秒,怕她真的误会,松开手,认真朝她解释:“我信...”
    我只是,不够自信。
    他心底自嘲,这话恐怕说出去没人会信,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
    “那这样呢?”霍真真勾住他的手,踮起脚尖,凑的他越来越近。
    红唇与薄唇之间,近到只需要江书砚稍稍的垂下头,便能贴在一起。
    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克制,她明亮的星眸里噙满笑意,就在他快要忍不住俯下身子的一瞬,霍真真忽的松开手,猛地朝后大退一步。
    勾着唇,眼底满是挑衅和笑意:“江大人,这是对你方才冒犯的惩罚!”
    江书砚被这风一样的动作晃的眼花,再回过神,人都已经跑了。
    他直起身子,盯着那抹倩影,拳头微微收拢,神色晦暗不明。
    “公子?”方来走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书砚收回视线,淡淡道:“何事?”
    “方才来了一老一幼逃荒的祖□□姑娘正陪着他们用些干粮,属下怀疑是这是春城逃出来的人口,可要询问一番?”
    “妇孺?你有查验过身份?”江书砚眉心蹙起,怎么会这么巧,不偏不倚恰恰在天要黑的时候碰上。
    “若是流民不该只有一两个人,今天一路上我们也没遇到一个灾民,春城至此还有几十里路,他们祖孙二人是如何走过来的?”
    “不好。”方来惊呼,转身就朝马车跑去。
    江书砚紧随其后。
    “郡主小心!”方来大喊一声。
    只见那妇孺从怀里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霍真真刺去,她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以为就要得手。
    谁曾想,霍真真后仰伸手,右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双腿用力一个翻身直接跳飞到她的身后,控制住她的另一个手臂。
    老妇人手下顿觉一阵刺痛,伴随着咔吧声,她的右手生生被霍真真卸掉,软踏踏的垂了下去。
    “这点身手还敢来此刺杀?”霍真真嗤笑一声,冷冷道:“你的上家没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怎么,就派你个老弱病残来?那也太看不起我了?”
    她的话说的很猖狂,眼神却像是淬了冰一样,要把人冻死在里面。
    “周平,给我把他右胳膊也卸了!那个小孩绑起来!”霍真真一把将人推给周平,肃声吩咐春兰:“他先由你审问,将人带远点。”
    春兰点点头,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捆细绳,将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孩绑了个结结实实,右手一提直接提走了。
    方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听着那边的咔吧,嘎吱声,他有一种自己被大卸八块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从荆州回来的明珠郡主,倒真不是一般的闺中少女,这手段...
    他眼神睨向勾着唇的人,暗忖,他家公子本身也是个奇人,倒还真是天生一对。
    若真成就一段缘分,恐怕也是她拿捏他家公子。方来看的明白,时至现在,也是这位郡主站在上风。
    周平将妇人两只胳膊全部卸掉,双手绕后捆在一棵树上,站起身冷哼道:“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他视线朝春兰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妇人神色一僵,怒道:“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本事?呵...”霍真真弯起眼睛,笑意不打眼底,眸光闪动,她嘲讽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胆子带着他来刺杀,现在失败却没想过他会因你而死?”
    她捡起扔在地上的匕首,刀锋轻柔的在妇人的脸颊上滑动,冰凉的触感不断吞噬着她的思维,霍真真启唇懒洋洋的说:“我的耐心不多,你若是给我耍心眼,最好掂量掂量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呸!我默娘便是死也不会同你们这群腌臜货色多说一句话。”
    话落,她后槽牙一紧,下巴瞬间被霍真真卸了下来,口水紧跟着从嘴里流了下来。
    霍真真眉头一皱,周平递上去一块干净的帕子,她满意的将指尖到指.根挨个儿一点点的擦拭干净,不悦道:“急什么?还没到你死的时候。”
    “到底什么人派你来杀我的?目的何在?”霍真真有些嫌弃的朝周平示意。
    他们像是配合无数次,一个眼神,周平就知道要做什么,直接捏紧默娘的下巴,逼她张开嘴,把她藏在牙后面的药丸给抠出来扔掉,顺手又把她的下巴接了回去。
    “劝你早点坦白,可以少受些苦。”周平神色冷漠警告道。
    “是啊,周平,你说,像她这样的我们处理过多少,结果怎么样了?”霍真真声音阴郁,眉眼一片冰凉。
    周平躬身行礼,肃声道:“回主子,人太多记不住,但...”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但属下记得,那些招供的人到最后皆求得是痛快一死。”
    江书砚眸光忽的沉了下来,眉峰紧蹙,眼眸接连闪烁几下,抬脚走了过去。
    “公子?”方来诧异的跟了上去。
    他们应都是头一次见郡主审人,不论是心理博弈还是身体上的折磨,手段无一不是高级的。这种时候,外人不该上前去打扰。
    江书砚径直走上前,朝那妇人淡淡道:“看来那小孩你并不在意。”
    “方来,去将人杀了。”这一句杀人就像是唤人开饭了一般,轻易的,简单的,被他随口说了出来。
    默娘眸光骤然缩了一下,讽诮道:“你们这种人物,杀人还需要通报?既然任务没有完成,那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想杀便杀。”
    “是吗?那又何必为他编什么长生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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