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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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大姑娘和二姑娘了吧,几年不见,都出落得像花一样了。”老嬷嬷笑着上前,拉着秦语嫣和秦语晴的手打量了一番,道:“老奴是相府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次是特意奉了我们家的老夫人的命来接你们姐妹过去一见的。”
    秦语嫣她们强忍着激动,向她福了一礼,道了一声好。
    老嬷嬷倒没避开这礼,大方的受了,继续道:“本来你娘亲也是要亲自过来接你们姐俩回家的,奈何她被老夫人给拉着说起了佛偈抽不得身,只能我老婆子来了。”
    “娘她可好?”秦语嫣声音略有些哽咽。
    “好,除了挂念你们姐妹。”老嬷嬷嗔笑道:“你们也是,生父这边该尽的孝都尽了,也该早些回去大娘子身边侍奉才是,怎还乐不思蜀了?”
    宋老太太说道:“语嫣她们是我们宋家的姑娘,自然是在宋家的。”
    老嬷嬷讶然:“可当初你们休弃秦大娘子时,不是把两个姑娘都给了她么?要不大娘子也不会带着她们立了女户改了姓。”
    宋老太太黑了脸。
    老嬷嬷又道:“还有,太夫人您还真不好把大姑娘她们留着,听大娘子说给大姑娘算了一命,流年不利,还不好早婚呢,否则嫁谁克谁,甚至克六亲的。”
    宋老太太心头一颤。
    杜氏说道:“算命什么的,这都是无稽之谈。”
    “这话可不这么说,神明就在头上,凡人做了什么,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要不怎么有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呢?大太太你说可是这个理?”老嬷嬷笑呵呵地,又哎哟一声:“老婆子这嘴太碎了。老夫人,我们家老夫人还等着大姑娘过去,要挑个花样,好让大姑娘帮忙做个抹额,那老婆子就带着她们回相府了?”
    “这……”
    “太夫人要是不放心,大可以也派个嬷嬷随行护送,亲自看我们进了相府再走也是可以的。”老嬷嬷开口堵住她的话。
    宋老夫人气得要命,看向秦语嫣,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嫣儿,你真舍得祖母吗?在宋家,你们还是大小姐二小姐。”
    秦语嫣不笨,亲娘都托到相府这样的人情来她们姐妹,明显是怕宋家扣着人不放而借势,她怎么能拖后腿?
    她淡淡地笑:“老太太,我们姐妹已经改姓秦了,是秦家姑娘。老太太有很多嫡孙女,而我娘,只有我姐妹二人。”
    宋老夫人沉了脸:“你可要想清楚了,在宋家你们还是穿金戴银着罗裙的千金小姐,跟着你娘,也就是个庶民。”
    秦语嫣拉着秦语晴,向她一拜:“我们祝老太太余生安康。”说完,就站到了老嬷嬷身后去。
    老嬷嬷这才笑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她带着姐妹二人往门口退,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道:“对了,秦家出事突然,又被封,听秦大娘子说嫁妆单子在秦家锁着也拿不出来和贵府对单,但这嫁妆单子说不准很快就能拿回来了,贵府恐怕要准备好,要不然秦家上门拉嫁妆时,对不上倒要出洋相啦。”
    宋老夫人和杜氏脸色巨变,秦氏的嫁妆,哪还有什么?
    “秦大娘子虽然被府休弃,却并非犯七出,又生了两个姑娘,这嫁妆自然是能取回的,贵府也是清流之家,不会昧下吧?”老嬷嬷又插了一句。
    杜氏道:“她是被休,怎么可能还能拿回嫁妆?”
    宋老夫人低声呵斥:“闭嘴!”
    老嬷嬷鄙夷地睨了她一眼,这姨娘扶正的,就是上不了台面,便道:“女子若无犯七出,更无犯大过错,即便被休,嫁妆自然可以取回。从前不取,不过是嫁妆单子封在娘家赶不及,而贵府……呵。”
    宋家要是个重情的,当初把人赶走时,即便没有嫁妆单子,也应该把嫁妆也还给人家,偏偏他们要人净身出户,还连自己的血脉都逐出去,真是狗!
    第755章 报应不爽
    到嘴的鸭子飞了,不管是宋老夫人还是杜氏都不愿意,她们肯定不想让秦语嫣姐妹离开,可偏偏来接的人是相府老夫人的老嬷嬷,她们倒是想拖到事成之后,可老嬷嬷却说起了宋立均的官职,那是一种威胁。
    杜氏不在意,可宋老夫人在意,因为那是她的嫡子,为尚未发生的事而损了嫡长子的前程,得不偿失。
    那嫡亲儿媳潘氏更是虎视眈眈,亲自把老嬷嬷她们送出去。
    用她一家子的前程去换小叔子和杜氏家的前程?
    做大梦呢!
    宋老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气得身子发抖。
    “真是不识抬举!”杜氏也恨。
    宋老夫人把茶杯用力掷过去,怒道:“都是你出馊主意,如今好了,人走了,你看你要如何收场?”
    那茶杯就擦着杜氏的脸飞出去,吓得她花容失色,道:“娘,这人又不是我撵走的,怎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要不是当初你非要缠着力扬发癫,两个姑娘能被秦梅娘带走?又会弄成这般?”宋老夫人恨恨地道:“小门小户出身,这眼界就是浅。”
    杜氏委屈得不行,道:“我就提了一句,可没有夫君和娘做主,她们也不会离开宋家啊。”
    真当这家是她做主似的,当初把人赶出去的时候,难道真的是她说了算?
    现在来怪她。
    “你给我闭嘴!”宋老夫人也是懊恼不已,当初确实是脑被门夹了,一时冲动,就把两个大姑娘给赶出去,现在想想,要多亏有多亏。
    姑娘家是不重要,可她们也能为家族联姻带来利益,就像这次,可人赶走了,再要回来,却是难了。
    她们还改了姓,亲爹都死了,此后和宋家更没有关系。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那赵郡王上门时,该如何?
    “明日赵郡王那里,你要怎么应付?”宋老夫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杜氏怯怯地道:“宋家又不是只有两个姑娘。”
    “你想都别想。”宋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我记得你娘家有个侄女,长得一点都不比语嫣差,冬日也快及笄了吧。”
    杜氏脸色一白:“娘!”
    她大嫂怕是要撕了她。
    宋老夫人冷笑道:“杜家这门户,能找得到比赵郡王更好的?做妾也抬举了她!你可要清醒些。”
    杜氏嗫嚅着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她这是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算计不成反被算?
    而此时,长音楼,正在逗鸟的赵郡王正在听八卦,就是那溺死了的宋立扬家奇葩事,把逐出族的姑娘又想要回去,太不要脸了。
    赵郡王不动声色的听着身后的议论,只听他们说:“姑娘大了,这作用就出来了,能这么不要脸,无不是想寻个门当户对甚至是高门联姻换利益了。”
    “哎,也是,就不知谁这么倒霉了,听说那大姑娘被大师批过命,不宜早婚,否则克六亲呢。”
    “这你也知道?”
    “那大姑娘亲娘说的,好像有从前交好的夫人看上了那姑娘问了一嘴,这做亲娘的总不会坑自家姑娘的名声吧?她自己又是被休弃的,姑娘亲爹也死了,能找个家世不错的夫家也难,但依然这么说,难道还能有假?”
    “克六亲,倒令我想起了那个出了名的命硬姜氏女,连嫁三人均是克死了,啧啧。”
    “走了走了,反正这倒霉鬼也不是我们,咦,那边的金画眉鸟色真不错。”
    “……”
    赵郡王·倒霉蛋扯下了一根鸟毛,气得浑身肥肉发颤,克夫,宋家竟敢害他?
    找死!
    ……
    秦语嫣她们再见到秦梅娘时哭成了一团,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秦梅娘便拉着她们姐妹二人给蔺老夫人磕头拜谢。
    蔺老夫人让人把她们扶起了,又让人取了水来让她们净面,仔细看两姑娘,都是眼神亮的,长得也标致,也难怪宋家这么不要脸了。
    不过宋家也确实脑子进水,休了嫡妻就算了吧,养这么大的姑娘也舍得逐出去,傻了吧唧的。
    蔺老夫人分别给了两人见面礼。
    秦梅娘连忙推拒:“凭借您的势把她们接出来我就感激不尽了,哪还能要您的见面礼?”
    “长者赐,不敢辞。拿着吧,也不是多名贵的物品,姑娘及笄,却遇了这事,也是委屈你了。”蔺老夫人看着秦语嫣道。
    秦语嫣摇摇头,道:“只要还和娘,妹妹一起就好了。”
    “好孩子,这心正,以后总会有后福的。”蔺老夫人笑道。
    秦语嫣福了一礼。
    秦梅娘见推辞不过,这才让女儿接了,又给她磕了个头,然后提出告辞:“她们虽然被逐出府的,但身上始终戴着孝,就不在相府多逗留了。”
    “住上一晚也使得。”
    秦梅娘还是摇头,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拜谢了蔺老夫人和老嬷嬷等人,她们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回到客栈,又细说了在宋家的事,再哭了一场。
    秦语嫣从母亲嘴里得知宋家的打算,吓得小脸都白了,唇抖动。
    “不怕,这一劫是过了,守个三年,你十八岁时会得遇如意郎君的。”秦梅娘道:“这事多亏了你表姐,你要把这恩情记在心上。还有蔺老夫人她们,回头娘再备一份礼送过去,现在是赶不及了,但回去漓城后,亲手做个抹额送给蔺老夫人作谢礼。”
    “嗯。”
    秦梅娘上门求助时,也不是空着手上的,拿了四色糕点,以及在糕点包裹那放了另一个秦流西给的锦囊,那装着一瓶药。
    蔺夫人后来打开,也有些意外,递给蔺老夫人:“娘,还有这个,这不是养荣丸?”
    蔺老夫人拿过一看,叹了一口气,道:“这定然也是少观主给她大姑母准备的了,她想的也太周到了,人情一点都不欠,倒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却占大便宜了。宋家心毒,这气怕是会不平做小动作,你安排两个护卫,亲自护送她们回去吧。”
    蔺夫人点头。
    隔日,蔺老夫人她们听说那宋家把一个姑娘推到赵郡王面前了,是那杜氏的亲侄女,但赵郡王却没说要迎娶做续弦,而是纳妾,更不提给什么官职宋家子,反而找人给那嫡长子设了个大坑,让他被撸了官帽。
    而那侄女的母亲更绝,得知女儿被亲姑姑算计,竟然提了一把杀猪刀把宋家的大门都给砍花了,说他们一窝都是腌臜人,卖她的女儿求荣,臭不要脸,既然这么腌臜,就腌臜到底好了,然后担了两桶粪给泼了上去,那污秽之物臭出三条街!
    经此一事,宋家沦为京圈大笑柄,宋老夫人气得中了风,此乃后话。
    而秦梅娘离京时听了这话,呸了一声:报应不爽!
    第756章 你想治病还是寻人?
    就在秦梅娘母女几人往漓城回的时候,秦流西一行的教学之路总算回到了漓城地界,此时,已是九月初秋,有些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天气也转凉了。
    这一路慢行,秦流西他们遇了村庄就停下住宿并义诊,老道士甚至还帮办丧的做了两场斋醮,而几个徒儿,则在秦流西的指导下学着驱了几个不算大凶的鬼,又学观星象辨方位学认药材扶脉经方等。
    而秦流西打算让忘川专攻女科,教的又更仔细一些,更以自己女子的身体详细说了女人的构造,以及最为常见的妇人之病。
    也是巧,他们路过一个村庄时,遇了一个小产后病了月余不见好反见衰败的农妇,镇子的大夫辨症认为她是普通的风寒,实则是产后风,是以药不对症,给忘川和滕昭他们都上了一课,妇人产后风也会和普通风寒有所混淆,需结合病人前因后果,望闻问切才能精准辨症。
    一路教学下来,几人都各有所得。
    回到清平观,众人都露出舒心的笑,在外纵有千般好也不及自己的地盘好。
    而老道士和三元看着大殿的金顶和登仙楼的壮观,既惊讶又有几分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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