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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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双关,既是试探,又是拐着弯咒骂。
    秦流西会恼吗?
    “丁大人此言差矣,丁夫人问的是我,又不是我身后的道观,清平观不做,不代表我不做。至于会不会遭雷劈,因果因果,先有因才有果,上天自有公道。”秦流西眯着双眸,道:“而恶毒与否,得看有没人逼我。”
    丁守信沉了脸,道:“清平观倒挺有本事,养出你这么个继承人来。”
    “确实如此,它没本事,也不会得我这么个少观主!”秦流西恬不知耻地自夸。
    众人:你的脸瞧着不大,口气咋这么大!
    谢氏心想:这丫头比我还不要脸。
    丁守信盯着她:“你这般张狂,就不怕给清平观带来劫难?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清平观怎么都是在王朝统治之下,受一地管辖。”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秦流西笑了起来,笑意却不及眼底:“是我年纪小的缘故吗?我怎么听着,大人像是在警告我,还是在教我做人?”
    丁守信心底有些发寒。
    “大人也曾叫我祖父一声老师,看在这情分上,我教大人一句,千万别得罪有本事的道长,他们疯起来,是会拉仇人的子孙后代一起陪葬的。而我,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
    丁夫人捂着嘴,惊恐地看着秦流西,她就是个疯子。
    别说被针对的这两人惊惧,连王氏几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谢氏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秦流西,被那气场压得都想逃了。
    这丫头,太邪门了。
    丁守信兀地一笑:“你看你这孩子,愣是一个玩笑话都说不得,世叔这是逗你几句呢。”
    秦流西做作地拍了拍心口:“真的?我还以为你要警告我呢!”
    “怎么会,我们两家,这交情难道是一般人家能比的?”丁守信从袖子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道:“都说行善积德,这些香油钱,你代世叔捐给道观布个善吧。”
    丁夫人瞄了一眼,百两面额,五张。
    原以为秦流西像王氏一般不会接,可她接了,笑眯眯地开口:“福生无量天尊,大人心善,这倒霉的运势肯定会停下的。”
    丁夫人:“……”
    丁守信深深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那就承你吉言了。”
    “外头谁在,送客吧。”秦流西喊了一声。
    李总管很快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弯腰。
    丁守信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不多作叨扰了,告辞。对了,丁府年例,到时会送请帖来,还请世侄女你们也赏面前去吃席。”
    秦流西笑着,却没说去或不去。
    丁守信转过身,脸上的假笑迅速消失,黑着一张脸离开。
    他们一走,王氏就走了上前,对秦流西道:“西儿,没事吧?”
    “没事,丁守信是个惜命胆小的,不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命,都不敢对秦家做点什么。”秦流西淡淡地道。
    他要是敢,那就得拿出相应的代价来。
    谢氏也走上前,看向秦流西手中的银票,道:“这银票……”
    秦流西往怀里一揣,道:“二婶,这是给道观的香油钱,你不会想要吧?”
    谢氏一噎,对王氏道:“大嫂,他们赔我们一个铺子作赔礼,干嘛不要,这是咱们应得的。”
    “怎么应得?他们要是打砸了秦家的铺子,害得这铺子没法下去了,你可以接。但铺子还安安生生的,你接这铺子作甚?”秦流西抢在王氏之前道:“二婶,有些东西,我劝你别贪那小便宜,人家给了你就接,说不准那东西就是买你的好运和命的。”
    “你什么意思?”
    秦流西笑眯眯地说:“就是说,有些人会找邪恶的方士做法,故意找人替命改运,谁接了这好处,就默认给对方替命。这种事,我前阵子才碰到一个哟,那倒霉催不过是捡了一包施了术的银子,就差点死了。”
    倒霉催谢冲:我已从良,勿念,谢谢。
    谢氏脸一白,后退几步,婶求你别笑,瘆人得很!
    第481章 妖道?这名字我爱听
    丁守信他们要送给秦家的铺子当然没问题,秦流西往严重了说,也是故意吓的谢氏,免得这人贪财贪物的,拿了不该拿的给自家带来麻烦,又要她帮着擦屁股。
    所以她才有那么一说。
    “西儿,他们说的少观主又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他们很是畏惧的样子。”顾氏又问:“你怎么成了那什么少观主了?”
    秦流西道:“就是以后等我师父也就是现在的观主升天了,这个道观就该我继承了。他们害怕,自然是听了我的威名。”
    赤元老道:我快被孽徒孝死了!
    谢氏看一眼她怀里藏着的银票,暗戳戳地想,继承道观,这不是很来银子,就那么一会,她动动嘴皮子,就薅了几百两的香油钱。
    神棍可真赚钱!
    王氏皱起眉头,张了张口,想说继承道观,岂不是以后都不能谈婚论嫁?
    虽说她这个门派也不论婚娶,可她也没见哪个坤道是真成亲了的。
    这丫头不会是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一茬吧?
    王氏很愁,仿佛看到了自己苦苦催婚的未来。
    此时,丁嬷嬷出来说秦老太太醒了,她们便走进去,把丁守信两口子来过如何被秦流西打脸的过程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秦老太太看向秦流西,许久才憋出一个字:“好。”
    ……
    却说丁守信两人一出秦家门,立即吩咐管事去查清平观,尤其是这什么少观主的名头。
    丁夫人脸色仍有几分难看,道:“老爷,你看那丫头是故意唬我们,还是?”
    “这不是不能查的,她不会说假,她应该就是那少观主,假不了。就是她的底子到底有多厉害,却是查不全的。”这些通鬼神的道门,外行怎么查,都不可能把人家的老底都查清了,也正是这样,才是个大麻烦,因为你不知人家拿捏着什么底牌,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丁守信的脸沉如水,不管如何,他们是已经得罪了秦家,别说以后交好了,能不被记恨就算是好的了。
    “她该不是真的下了黑手吧?”丁夫人忧心不已,道:“老爷,咱们可不能只信了她,还得找个大师来看一看家宅。”
    丁守信道:“她已经收下了银票,等于是收了供奉,就是下了黑手,也该撤回了。”顿了顿又说:“不过那丫头有些邪气,是不能尽信,是得找个人来看看。”
    他越想在秦家那一会越觉得憋屈,恨恨地一捶车璧,道:“倒没想到,秦家还会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若非是秦流西那颇让人忌惮的身份,他们何至于低声下气的盘着?
    是的,丁守信并没觉得秦流西是在虚张声势,就凭她那凭一己之力碾压自己的气场,他反觉得此女看不透,那种邪气让他忌惮。
    想到秦流西那话,拉着你的子孙后代陪葬,丁守信就觉得心底发寒,莫名觉得她完全有能力干这样的事。
    该死的,道门低沉几十年,一直被佛门压着,这是又要起头了么,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妖孽来!
    回到丁家,丁守信他们就被丁老夫人给叫去了问情况,有没有解决问题,是不是那道士帮秦家那丫头出的头?
    然而,当他们听到秦流西就是那个不求道长时,都懵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丁三太太第一个就不信,激动地道:“区区一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丁夫人一肚子气没处发,见状便冷笑道:“怎么不可能,你是看着人家长大不成,你怎知她这些年学了什么?”
    “她只是个姑娘!”
    “就不准人家就有这天分,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丁夫人怼了回去,磨牙道:“要不是三弟妹你想要那铺子,咱们也不至于此,现在好了,把人都得罪透了,连赔罪的铺子都送不出去。她肯收了香油钱就此放下便罢,若不肯,咱们丁家都不知要倒霉到什么时候。”
    丁三太太冤得要死,她怎么知道秦家还有个这样的人物?
    “我就觉得那丫头古怪邪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就和咱们这些人格格不入。”丁老夫人按着头,觉得头突突跳痛。
    “行了,都说开了,她也收了银子,不会把事做绝的。”丁守信看众人都发慌,不禁沉声道:“只是以后,不能再对秦家做点什么。”
    这特么谁还敢啊,就不怕被那妖道给诅咒了?
    妖道秦流西:这名字我爱听!
    一家子愁眉苦脸的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这年头信佛的人多,清平观香火并没有无相寺盛,可也不差,尤其它每年都会做善布施,清平观是十年前才重启的,本来还破败不已连祖师爷都被推倒的道观,经过这十年来一点点的修葺,今年终于修了金顶,祖师爷也换了金身,有了大观的即视感了。
    对了,眼下清平观正在闭观修葺,听说要建什么藏经楼,规模还不小。
    “说说那不求少观主,从前没听过有这么号人啊。”丁老三说。
    管事拢着手道:“自然没听说,因为少观主是今年八九月的时候才立的,但这个不求道长却是一直都在的,只是她很少在人前表露身份,她在外也是一直都作乾道打扮,年纪也小,故而也不是特别多人认得她。可有不少信众都知道清平观的不求道长医术极好,只是因为她行踪不定,要找她看诊,得看缘分。”
    “她不是道士吗?还会医?她才多大的年纪。”医术还很好?这谁吹的牛皮呢!
    管事道:“听说玄门有五术,其中一门就是医,清平观冬日布施还会设义诊,她就会出现。”
    丁守信问:“除了会医,还会什么?”
    “据道观的小童说,这位少观主什么都会一点,驱邪捉鬼也行。”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就是她脾性有些怪,比较懒动弹,否则她不止这点虚名。”
    丁守信沉着脸,问:“外人对清平观的评价观感如何?”
    “自是好的,清平观每年的清明,鬼节,还有每年冬都会做善,清平观前的路都是他们自己修整的,遇上灾年,也会帮山下的百姓。”
    丁守信吁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她做事都会有底线的吧?
    第482章 哪来的飞毛贼?
    丁守信是没断错的,破财挡灾,他给了所谓的香油钱,秦流西就收手。
    入夜,秦流西就去丁府把几道符箓给收了回来,顺便听了一回墙角,看他们对她多有忌惮和揣测,这才施施然地走了。
    有忌惮就好,这才会谨慎行事,不会去作死搞事。
    而在第二日,丁家当真送去不少药材和年礼,但都被秦家退了回来,说是无功不受禄,这让丁家恼怒不已。
    秦家这是没打算给他们这个台阶下,更没想着要给他们这个面子。
    好在,接下来都没什么倒霉事发生,病的都病好了,身子骨也没觉得像之前几天沉重乏累,这一点认知,让众人松一口气之余又更郁闷谨慎了。
    这么明显的差距,绝对是秦流西那妖道之前悄无声息的下了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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