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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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舒时燃把手机熄屏、攥在手里,两人之间陷入安静。
    风吹动路边的梧桐枝和舒时燃的裙摆。
    两人今晚都穿得比较讲究,这会儿就这么并肩站在路边,很惹眼,有骑车路过的人好奇地看他们。
    舒时燃把一缕头发勾到耳后,顺便转头看了看季析。
    他的目光落在夜色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今晚心情不怎么好。
    不知道是谁惹了他。
    “万棱的事谢谢你。我舅舅说等你回国要请你吃饭。”
    万棱抵御敌意收购,她舅舅总算松了口气,好几次跟舒时燃说要请季析吃饭,好好感谢下他。
    没有他,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季析闻言挑了挑眉,收回目光看向她。
    舒时燃撞进他的眼睛里。
    “你舅舅?”上扬的尾调很轻。
    他这句问得意味不明。
    舒时燃:“怎么了?”
    难道那不是她的舅舅么。
    季析移开眼睛,“舒大公主。”
    陡然听到这个称呼,舒时燃脸一热。
    这些年只有她爷爷奶奶偶尔会开玩笑叫她“大公主”。他们是表达亲昵和对她的喜爱,而季析的语气里全是戏谑。
    他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平时跟那些女人都这样吧。
    舒时燃没有应他,只是顶着泛红的耳尖瞪了他一眼,让他有话快说。
    季析看了眼她羞恼又矜骄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万棱的危机解决,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舒时燃一顿。
    终于提到结婚的事。
    见她不说话,季析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沉进漆黑的夜晚。
    他轻轻挑眉,“不会想赖账吧。”
    他语气里的讥讽刺激到了舒时燃骨子里的骄傲。
    她的声音冷硬了几分:“我当然不会。”
    她什么时候想赖账了。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因为在那个雨夜让他目睹过自己狼狈的一面,舒时燃格外不愿意他这么想,很要面子。
    他们说话间,一辆车从后面开过,停在了季析的车的前面。
    驾驶座的车窗落下,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舒时燃没注意,倒是季析看到了。
    “你认识?”
    舒时燃转头看过去,没想到是舒时安。
    她走过去,隔着车窗问:“你怎么在这里?”
    舒时安:“朋友参加吴家的晚宴,我来找他拿个东西。”
    舒时燃“嗯”了一声。
    那怪不得他会路过这里。
    舒时安看了看她,问:“你什么时候回趟家?爸爸听说你……和姓严的分手,挺担心你的。”
    舒时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挺好的,最近忙。”
    意思就是暂时不回去。
    舒时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向不远处的男人,“那是?”
    季析还倚在车边,白衣黑裤,清寂利落。
    在舒时燃看过去的时候,他收回视线,点开手机,留下淡漠的侧脸给她,一身说不出的冷然融在秋夜里。
    看来舒时安还不认识季析。
    舒时燃收回目光,回答说:“一个朋友。”
    她又补充:“别乱说。”
    舒时安点头。
    舒时燃:“嗯。”
    姐弟两人之间透着股生分和客气。
    舒时燃:“那你回去吧。”
    舒时安:“你也早点。”
    舒时安启动车子离开后,舒时燃回到季析这边。两人的影子又落到一起。
    刷着手机的季析抬起头,“南城真小,路上都能碰到你的追求者。”
    舒时燃面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舒时安。”
    季析:“……”
    霜雪消融了几分。
    “你们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一点看不出是姐弟。”
    他似乎在为误会找补。
    舒时燃:“是一般。”
    她和舒时安的关系一直就这样。
    季析轻笑一声,“差点忘了,你向来看不上私生子。”
    舒时燃很意外。
    她因为家里的事,以前确实一直看不上私生子,但是她从来没在郑听妍、许萦以外的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句话里带着几分轻嘲的意味,让舒时燃有点不满。
    她刚想说“那又怎么样”,蓦地想起来,他也是私生子。
    舒时安因为他母亲和她父亲结婚,早就不是私生子了,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人也忘了,没有人再提起。而他到现在都是。
    话卡在喉咙里,舒时燃有点尴尬。
    她并没有想针对他。
    她正要说点什么,季析已经恢复了那副散漫的样子,冷不丁问:“什么时候去领证?”
    “领证”两个字砸得舒时燃愣了下。
    这就准备领证了?
    她有点茫然地反问:“你想什么时候?”
    季析视线低垂,晦暗不明,指尖在手臂上一下下地点着,思忖时声音有点紧:“明天周日,周一吧。”
    “下周一?”舒时燃没想到这么快,一脸惊诧。
    他仿佛在说的不是领证,而是件很普通的事情,明天没有空就后天。
    直截了当的样子与那晚说要她嫁给他时如出一辙。
    季析睨她:“不是你问我什么时候的?周一不行?”
    迟早都要领的,她是有点心理准备的。
    周一也不是不行。
    舒时燃心一横:“行,周一就周一。”
    话说出来,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受控制,血液也在翻涌。
    不过这些天隐隐悬在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厚重了几分。
    舒时燃看向没了声音的季析。
    他轻垂眼睑,眼底深幽,“你真的……想好了?”
    怎么好像他不确定了?
    刚做完决定的舒时燃一噎,目光不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戏弄自己。
    没等她说话,季析又说:“那就说好周一。”
    声音清晰,不容拒绝和反悔。
    他们就这么话赶话,定了周一去领证。
    **
    回到家,看到衣帽间里挂着的那件男士西装,舒时燃才想起来忘了顺便把西装还给季析了。
    回来的路上她满心都是要领证的事,他送她到楼下,她都完全没想起来。
    只能下次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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