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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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黎尧并没什么意见,因为这样反而帮了他的忙,口头交流还能蒙混过关,要写花体字真的太难了。
    泽德慢条斯理地将勺子放在蜡烛上融化里面的蜡块,然后将蜡块倒在封口处等待半凝:“我觉得您挺有意思的,本来以为您只是个自大狂,但现在看来,也能懂得保持安静。”
    这家伙牙尖嘴利的,黎尧觉得很心累:
    “随你怎么说,但是如果我们今后要一起行动的话,你最好改变对我的态度。”
    听见这话,泽德诧异地转过了头:“一起行动?上帝啊,您在说什么蠢话,您只要乖乖听我们的话,发挥您的用处就是了,我们又不是牲口,可没那么多后腿给您拖。”
    靠……这嘴够毒啊,黎尧还没回答,泽德就将印章轻轻地盖在了蜡块上,再次讽刺道:“a constant guest is never welcome,既然你们这些贵族不耻侯爵的作为,那么侯爵杀了你来示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什么?什么不耻?”黎尧感觉这家伙好像误会了自己。
    泽德皱眉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装出无辜的样子?和同类一起咒骂我们,不正是您这样的贵族的愚蠢爱好之一吗?”
    黎尧大概猜出可能是央鸣的一些举动破坏了贵族的利益,就试探着解释道:“我……我常年不在家中,只顾在民间玩乐,虽然大概知道侯爵的一些经历,但是那都是被大家称颂的……”
    泽德听了,神色略有缓和:“是吗?”
    黎尧诚恳点头:“真的,我本人一直仰慕侯爵,昨天实在是没认出来,如果能在恶龙的事情上帮到侯爵,那再好不过。”
    泽德将已落下火漆的羊皮卷放入怀中,再将托盘收拾好一手端起,笑着回答道:“还真是个特别的贵族啊——”
    他握住门把手,脸上的笑意一变,重新轻蔑起来:
    “——特别地蠢,蠢到真以为我会信你们这些贵族的鬼话 ! ”
    说罢 ,他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第029章 chapter 28 the trip
    黎尧最近过得很是艰难。
    现在他正和央鸣的仆从泽德坐在一辆马车上,泽德坐在他对面,手边是三四个用途各异的旅行盒。这马车有别于中国古代,是那种四轮的,小小的窗户外面是矢车菊色的天空。
    泽德太毒舌,黎尧自然避免和他交谈,而且有时候就算被骂了,自己都要反应半天才懂,更不用提再组织词汇回敬对方什么的,非常之憋屈。
    黎尧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惨了,先是莫名其妙地穿越,然后又是咸鱼一样的系统,但没想到已经都这样了,居然还能有下降空间——还得努力学英语!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狗蛋!狗蛋!狗蛋!你给我出来——」
    「你快点给我加一个实时翻译的buff!」
    狗蛋儿作为高科技的系统,弄个同声传译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家伙常常装聋作哑,基本上有事情的时候才会出来。
    狗蛋儿一如既往的没反应,黎尧在心里非常体贴的将它家亲戚都问候了一遍,表情阴郁,放在座位边沿的手攥的死紧。
    泽德:“怎么,拉肚子 ?看你的表情,一定疼的很厉害吧 。”
    这家伙就像只性情恶劣的猫,总是无聊,喜欢撩拨别人,一旦得到了别人的注意,又转过头去故作高冷不屑,非常的欠揍。
    “多谢关心。”他没好生气地回答道,泽德看他态度不好,也没继续说话。
    车厢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辕与木轮轻微的摩擦声随着行驶的起伏渐强渐弱。
    “喂……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之前遇到的事件吗 ?比如,额,你们是怎么破案(break a case)的 ?”
    泽德正在漫不经心的摆弄自己的袖口:“break……你到底是想说英语还是法语 ?假惺惺的贵族,不会英语还勉强什么。”
    “……”学生时代被学霸鄙视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泽德看见他一副吃瘪的表情,这才感到满意,又说道:
    “你要是想听点侯爵的经历,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你的理解好像有点错了,我们并不是在破案,那是治安官的工作,侯爵的行动只是出于兴趣。有时候,就算知道了缘由,冷眼旁观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好吧,看来这次的任务比他想象的难,狗蛋儿提出的是“解决案件”,按泽德的说法,央鸣好像只热衷于弄清,而不一定是解决。
    “我知道,你们这些自诩亲民的贵族都对怪谈感兴趣,不过我觉得就算不用我讲,你马上也会亲身体验到的。”泽德撩着帘子望了望窗外,“真正的民间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long shank先生与他的买地法让很多人头痛不已……喏,我们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我敢保证这房子里肯定得发生什么。”
    马车停下了,泽德打开门,将箱子放到门边,然后跳了下去。
    黎尧踩着脚蹬下来,低头看见的的是灰暗荒芜的杂草以及一条颜色惨败的小路。
    他顺着那路往上望去,出现了一幢阴森的砖石建筑,从外观上看,真是十分老旧,毛茸茸的苔藓与深翠的藤蔓几乎将它整个包裹,房舍前那对雕着小天使的喷水池看上去也废弃多时,雕像空茫的凸眼和被污渍扭曲的大笑简直让人生寒。
    正打量着,一位穿戴臃肿的妇人和一个轻手轻脚的仆人迎了出来,那妇人的裙幔层层叠叠,人却消瘦的可怕,灰蓝的眼睛半阖着深陷在眉骨之下,吊起的颧骨和深深的法令纹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死气沉沉,正和她身后的这房子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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