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徐白:基本操作,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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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徐白说完这句话,云自海也拿出毛笔和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他们走出马车。
    马车外,是无边的黑夜,由于徐白云自海两人坐在马车里面,所以并不知道,此刻马车正行驶在一片密林中,又恰好停了下来,周围全是高耸的树木。
    由于树叶遮挡的原因,月亮稀稀拉拉的照射,在地上呈现一片光影斑驳。
    周围没有人,安静一片,除了时不时响起一声虫鸣鸟叫,便再无其他声音。
    若是有人经过,胆小者甚至会觉得浑身发寒。
    除开这静谧的黑夜,以及周围时不时响起的声音,漆黑如墨的天空上,异常的事物正在不断发生。
    这个时候的天气很好,虽说夜晚略微发凉,但穿两层单衣,也能足够保暖。
    倘若今天的月亮再圆一点,放上两壶老酒,再加上一点小菜,便是最好的赏月时机。
    赏月,在大楚国是一项常见的活动,无论高雅之士,亦或者是寻常百姓,都喜欢赏月。
    但此刻的天空中,除了那一轮明月之外,还有黄橙橙的东西在飘动着。
    随着重力的影响,这些黄橙橙的物体由高处掉落,缓缓落在地上。
    边缘圆润,中间有孔,一张张纸钱,令人触目惊心。
    纸钱铺在地面,密密麻麻,而天空中,仍然有纸钱,随着风不断飘落。
    平白无故的出现这种事,放在哪里,也会觉得不对劲。
    “徐兄,我曾听过一个民俗故事,便是讲的此刻。”云自海抬头看着天空,缓缓将他所知道的,尽数说出。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天降纸钱,必有大凶。
    纸钱,是祭奠亡人所用,在祭奠的时候里,最为广泛使用。
    阳间有阳间的货币,阴间有阴间的纸钱,两者互不冲突。
    在很多时候,特定的时间里祭奠已故的先祖,用纸钱来表示自己的尊敬,这是一个固有的习俗。
    但习俗归习俗,如果在平日里,遇到这种情况,再正常的习俗,也会变成无端端的恐怖。
    相传在一个不知名的县城里,曾有一位书生,落榜之后,便在自家院子里一直苦读,打算来年继续考取功名。
    恰逢祭奠之时,书生本就比较在意这些规矩,便买好纸钱,前往荒郊野外,祭奠已故先祖。
    回来的路上恰逢大雨,又刚好碰到一座无人破庙,书生便在庙内避雨。
    等到大雨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之后,这才继续往家里赶路。
    可没想到,这场雨一直下到半夜三更,才渐渐停下,书生也只好趁着月色,朝着家里赶去。
    眼看着走了一半路程,可没想到,在经过一条小路时,突发异常。
    这条小路上,突然出现一片又一片的纸钱,密密麻麻的,将整条路都铺满。
    当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在第二天,才在那条小路上,发现了书生的尸体。
    从那往后,就有一个传说,一直在民间流传着,久久未曾澹去。
    纸钱铺的路是送财的路,而这所谓的送财,送的便是阴财。
    经由这条路,纸钱才能够送到需要的手里,而人一旦走了这条路,便会进入死者的世界。
    若是在夜晚回家之时,遇到这种情况。必须立即转头,沿着走过的路,找到一个栖身之所,等到天亮了,才能重新回去。
    活人遇阴路,转身莫回头。
    ……
    听到云自海的讲述,徐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满地的纸钱密密麻麻,配合着两旁阴森森的树木,再加上月光的光影,给人的感觉,除了冰冷之外,就只剩下毛骨悚然。
    “掉头?”徐白道。
    云自海摇了摇头,道:“我所说的确实是一个传说,并且流传在民间很久了,但这传说有根有据,并非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书生真的遇到这情况,并且真的死了?”徐白问道。
    民间的版本,自然和官方的版本不同,官方的消息肯定要更为可靠,现在听到云自海说的,徐白估摸着,这确实有诡异出现,但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阴路。
    “那是镜中世界。”云自海慎重的道:“镜死者诞生之后,这镜中世界也就出现了,当日那个书生,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最后进入了镜中世界,死在那个地方。”
    徐白瞬间来了兴趣:“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会遇到杀掉府令的诡异?”
    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镜死者,原本他还以为,会在云来府去对付。
    “掉头没有任何作用,当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不断往前走,看看其中的精要之处。”云自海道。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从马车上下来。
    刘二满脸茫然,最后还是跟在徐白后面,同时拔出腰间长刀,对四周黑暗的环境戒备着。
    他很慌,尤其是看到满天满地的纸钱,更慌了。
    徐白和云自海都是久经战场的老手,而刘二只是一个九品的武夫,更是没有遇到眼前的状况,所以心慌慌是正常的。
    刚下来,双脚站在地面的纸钱上,徐白便感觉到不同,好像踩在一个柔软的泥地里。
    一股冷风传来,徐白顺着这条路,朝前看去。
    路的尽头,黑暗无比,一片模湖,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云兄,之前曾经闯入镜中世界,将诡异杀死的人,他所用的方法是什么?”徐白一边在路上行走,一边问道。
    云自海严肃的盯着远方,听到徐白的声音,转过头:“据我所知,镜死者只能复制人的实力,却不能够复制能力,那是一个九品武夫,他带着一件擅长攻击的武器直接闯入,利用武器杀了镜死者。”
    “原来如此。”徐白恍然:“怪不得你一点都不心急,看来也有特殊的东西。”
    这么一想,镜死者的漏洞也挺大的。
    只能复制实力,而不能够复制能力,包括所谓的武器,还有各种宝贝,也都不能复制。
    “是啊。”云自海道:“我估计那位被杀的府令,很可能是遭到突然袭击,而且……说一句不太好的话,那位府令可能没有什么宝贝。”
    在来之前,云自海在阴驿已经悉数了解。
    云来府的府令,本身便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出生确实和青云书院没得比,那府令所在的书院,在南华道也是平平无奇,甚至很差。
    如此这般,倒是真有可能,死于镜死者手中。
    徐白不再说话,专心的前进着。
    他没有宝贝。
    但他有硬实力。
    镜死者能够复制人的品阶,但对他来说,这能力毫无作用。
    他最多就是一个八品的实力,让镜死者复制走,至于之后嘛,那就只能被他单手按在地上摩擦。
    强肾法所带真元力,足足六品。
    还有这么多四阶的技能,随便挑一个,都不够他打的。
    其实,相较于把镜死者按在地上摩擦,他现在更好奇一件事情。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为什么就在他们来的路上,突然遇到镜死者,而且在之前,府令也被镜死者所杀。
    徐白细细思索,总感觉有一张网,正在向他们网来。
    不过,这一切都可以暂时放下,等把眼前的东西解决了再说。
    两人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地上的纸钱,也越来越厚。
    唯一紧张的,也就只有刘二。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东西,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道路的前方一片黑暗,走着走着,突然之间,黑暗处有一抹光亮显露。
    徐白抽出鬼头刀,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他们越发靠近,那抹光亮也就越来越亮,当他们走到近前时,才发现是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镜子高三米,宽三米,放在中间,显得异常突兀。
    天空中的月光照在镜子上,反射出来的光芒,略微显眼。
    不过这镜子中的东西却很不正常。
    有三个人倒映在其中,当然是徐白他们三人,但镜子中,他们三人的表情,和原本的表情可不一样。
    镜子中的他们带着诡异的笑容,那种笑容,就好像在嘲讽镜子外。
    徐白瞥了一眼,意思是怎么进去?
    “背对着镜子,便能进入。”云自海转过身,保持着背对的状态,道:“这也是当日那个进去的人发现的,算是偶然,至于是什么原理,我也不知道。”
    说着,云自海身上腾起无数文字,将他全身上下包裹起来。
    徐白摸了摸下巴,同样转过身,身上的乌光,将他全身上下覆盖。
    刘二:“……”
    合着这二位都有办法保护背后,可咱没有啊。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刘二还是转过身,只是把长刀放在身后,用来当做保护。
    他也不是个蠢人,自然知道一个人待在外面更是危险,还不如跟着一起进去,再说了,他可是立志要成为徐白狗腿子的人。
    徐白背对着往后退,当他触及镜面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包裹住,还有一股澹澹的吸力。
    他没有反抗,顺着这股吸力坠入其中。
    眼前出现一片片云雾似的东西,将视线阻挡,脚下没有任何落空感,依旧是踩在平地上。
    等到云雾散去,徐白发现,还是在那块漆黑的树林里。
    很快,云自海和刘二也走了进来,和徐白一样,看着周围的黑暗。
    “这里已经是镜中世界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引出来,至于要如何引出来,就是直接破坏。”云自海熟门熟路的道。
    “每一个镜中世界,都只是处于镜子所照射的地方,刚才那片镜子很大,但只是局限于那一块树林。”
    镜中世界,每一片都是互相勾连的,但若是单独存在,便只是处于所照射的位置。
    而破坏,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云自海耐心的解释起来。
    要不然怎么说是出自名家呢,青云书院在这方面的教导还是非常完美的,至少让他们有了很多的知识。
    要是云来府的府令,能有这些东西,也不至于惨死在那里。
    “这我熟。”徐白握着鬼头刀,笑道。
    话音刚落,徐白伸手入钱袋,一把铜钱被他扔出,上面裹挟着乌光。
    铜钱如雨,密不透风。
    经过乌光加持后的铜钱,已经完全没有暗器的特征,每一颗都威力十足,将前方的树林横扫而过,只留下一片残骸。
    “徐兄,你这枫叶如雨,比云家的要高很多。”云自海在被赶出来的时候,还算是云家的人,当然也会这一手绝活,只是等他转行读书人的时候,已经把这项绝活给忘了。
    见到徐白动手,他也没有落下。
    一个个文字腾空而起,朝着四周席卷,树林顷刻之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不断摧毁着。
    刘二:“又是抱大腿的一天。”
    他一个九品武夫,也没啥破坏力,就只能去近战砍树,但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他去。
    眨眼之间,周围已经一片荒芜。
    这时,徐白也发现了周围的不同之处。
    按理来说,树林被毁灭之后,应该变得更为宽阔,但镜中世界却不一样,周围有一面面无形的镜子,将他们照射在其中。
    这时,徐白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的实力正在不断削弱,转眼之间,已经被削弱了一半。
    “这镜死者的特性,更像是一种规则。”徐白暗道。
    这么想着,周围出现了变化。
    在徐白眼前,这条路的尽头,一个身影正在朝着他们靠近。
    周围吹起阴风,伴随着这个身影靠近的脚步声,阴风吹得越来越大。
    当徐白看到镜死者时,嘴角微微抽搐。
    他转过头,盯着云自海,道:“这个特性,你可没和我说过。”
    “徐兄,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或许经过这么多年来,它已经进化了也说不定。”云自海满头黑线。
    不远处,这道身影渐渐清晰,接着露出真容。
    三头,六臂,还有六条腿。
    三颗头分别是徐白,云自海,还有刘二的模样,不过每个头都带着笑容,那种笑容让人看着觉得渗人。
    镜死者就好像是将三人合为一,变成的诡异。
    “徐兄,等会我用毛笔,将之击杀。”云自海抬起手中的毛笔,说道。
    这毛笔自然得自青云书院,他在青云书院里,也算是备受关注的天之骄子,得一件宝贝也是很正常的,就如同柳絮一样。
    镜死者的情况特殊,云自海还是很清楚的。
    当他走入镜中世界的刹那,已经被削弱了一半的实力。
    而现在的徐白,估计和他是同样的状况,所以就只能靠他用手中毛笔来对付了。
    “我怎么感觉,镜死者的实力要比你强。”徐白摸了摸下巴,道。
    这句话没有丝毫贬义的意思,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面前这个镜死者,实力在六品左右,可却比一般的六品强很多。
    在徐白说这话时,镜死者又有了变化。
    和刘二长相相同的脑袋消失,接着,镜死者的实力又提高了几分。
    “它在融合?”云自海看出苗头,惊讶的道。
    “看来你们对于镜死者的了解还不多。”徐白道:“一同进入镜中世界,反倒是让它的实力变强,还能够不断融合,这可不是好兆头了。”
    进来的越多,实力越强,如果真进来一大堆人,镜死者岂不是能够无限增长?
    不过,看这意思,好像融合需要时间的。
    想到这里,徐白朝前跨出一步,强肾法使出,双肾的真元力倒灌,接着,他笼罩着乌光,撞在镜死者身上。
    下一刻,镜死者直接化作满天的灰尽。
    云自海:“……”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毛笔,觉得特别无语,又觉得非常无奈。
    “老实说,徐兄,你是不是那种老怪物,通过特殊的方法转世成人的。”
    这句话虽然带着调侃的意思,但讲着讲着,云自海还真有点相信了,一边打量着许白,一边带着怀疑。
    他知道徐白有超乎当前品阶的手段,但是现在,进入这个镜中世界,徐白已经被削弱了一半的实力,能够发挥出那种超乎品阶的手段吗?
    刚才他就持肯定态度,认为徐白不可能发挥出来了,但现在看来,他好像猜错了。
    削弱一半的实力,还能用超乎当前品阶的手段,并且没有丝毫虚弱。
    这样的能力,哪怕是云自海这位青云书院的高徒,都觉得特别眼馋。
    云自海看着手中毛笔,突然就觉得不香了。
    “镖主威武!”刘二拍着马屁。
    徐白咳嗽一声,道:“基本操作罢了,不要惊讶。”
    云自海:“(╯‵□′)╯︵┻━┻”
    这能叫基本操作的话,那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个打得出这种基本操作。
    太难受了。
    几人在闲聊的时候,随着镜死者死亡,周围的景色也在逐渐变化。
    不远处,类似于镜面的屏障开始出现裂痕,紧接着,如同蛛网般密布,周围很快便化作碎片,掉在地上。
    当镜面掉在地上后,跌得粉碎,周围的一切消失了,他们又回到那片树林中。
    地上的纸钱也不见了,他们这次是真正的回到现实,而不再处于镜中世界。
    “徐兄,赶路吧。”云自海收回心中纷乱的思绪,说了一句:“镜死者没了,下次出现,又要很久很久了。”
    可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见到徐白低头沉思,没有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似的。
    周围很安静,只有云自海的声音。
    刘二恭敬的站在一旁,并未打扰徐白的思索,显得非常懂事。
    “徐兄,怎么了?”云自海略带疑惑,开口问道。
    现在镜死者已经被解决了,可以启程前往云来府,他有些搞不懂,徐白为什么又在这里想事情。
    徐白缓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云自海一眼,又将目光扫向周围的树林,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吗?”
    刚才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赶巧不巧的,就在他们去往云来府这条路上,突然间遭遇到,杀死曾经府令的诡异。
    要说在云来府遇到了,那还算是正常,可就在路上遇到,那就有点不太正常了,太巧了,有的时候太过巧合,反而是一种问题。
    越巧合,越出事。
    “你的意思是说,诡异是有人故意引来的?”云自海微微一愣,随后摇头道:“可诡异毫无意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控制,他怎么能够精妙的安排在这条路上?”
    诡异残忍,对生人有着莫名的憎恨,而且没有活人的意识,完全是混乱不堪的,无人能够控制。
    如果真要对付他们,又怎么能够精确的安排在这条路上,云自海略微感觉到不解。
    “如果在周围全部安排上镜子呢?”徐白道:“你之前说过,镜死者从镜子中出来害人,那么如果在一个地方,安排上很多面镜子,会不会触发的概率更高?”
    云自海愣住,接着勐的转头,看向四周,抬起手中毛笔,在空中书写着。
    一个又一个文字,随着他的书写,在半空中浮现,接着朝着四周碾压而去,带着呼啸的风声。
    转眼之间,周围的树木倒塌,露出了树林后面的真相。
    一面面带着光芒的镜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微弱的华光。
    这一条道上全是镜子,有几十面之多,而每一面镜子都有三米多高。
    由于有茂密树林遮挡的关系,再加上在马车里没有发现,所以这一路上,他们基本上都是沿着这条有镜子的道路走的。
    事已至此,云自海也终于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遇到镜死者了。
    “我想……我们必须要继续加快进度了。”云自海挥动毛笔将镜子全部击碎,这才说道。
    没办法控制诡异,但能够提高诡异出现的几率,以及出现地点的几率,这就有点棘手了。
    从所有已知的线索来看,似乎已经有一张网,将他们网住。
    “云兄,看来你以前得罪了不少人。”徐白调侃道。
    云自海当先上了马车,道:“若是想要阻止我去云来府,那这府令我反而当定了,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方动土。”
    徐白也上了马车,坐在马车角落,抚摸着之前在阴驿里获得的陶罐:“刘二,驾车。”
    “是!”
    刘二坐在马车上,驾着马,朝着云来府赶去。
    马车的速度加快,扬起一片片尘土,渐行渐远。
    ……
    翌日。
    云来府。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到达府衙的位置。
    府衙前,有两个衙役正守在门口,当他们看到马车之后,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其中一个走上前来,准备说话。
    可还没等他说话,刘二就瞪了一眼。
    “新府令驾到,退开!”
    这句话说得突兀,赶来的衙役也被吓了一大跳,又回味起其中内容,赶紧后退。
    新府令?
    衙役表现得很恭敬。
    毕竟是在府衙里面当差的,哪个不知道呢?
    据说这位新来的府令大人,可是受到皇帝陛下的看重,是第一位实施自治的府令。
    这可是不得了,开先河的人,他们可不敢有丝毫得罪。
    不过还是很好奇的,有个衙役就偷偷抬头,悄悄打量着。
    不多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马车下来,脸色苍白,下马车的时候,还咳嗽了一声。
    “见过府令大人!”衙役们赶紧低头行礼。
    云自海挥了挥手,让他们起身。
    衙役们越发好奇。
    这位新来的大人,看起来十分文弱,那股子书卷气息,由文弱的身子骨加成之下,变得越发浓厚。
    不过这年头以貌取人可不是好事,所以大家心里都清楚,有的人看起来温柔,其实内心勐的很。
    衙役本以为可以马上带着这位新来的大人进去,可没想到新来的大人,却转过身对着马车喊道。
    “云兄,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喜欢陶罐这东西,我看了也没什么好的,你要喜欢,到时候我给你送上一大堆。”
    还有人?
    两个衙役愣住了。
    不多时,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抱着陶罐,从马车上走下。
    这年轻人长得俊朗无比,腰间挎着一把鬼头刀,身上有股子莫名的煞气。
    两个衙役打了个冷颤抖,不敢抬头看这个年轻人。
    徐白抱着陶罐,来回在两个衙役身上打量,嘴角微微上扬:“不愧是云来府,两个守门的衙役,都是入了品的。”
    这府衙,可比县衙高明得多。
    光是两个守门的衙役,都是入了品的。
    “不敢,大人才是高手。”有个衙役眼珠子转了转,道。
    官场上的东西嘛,自然是要讲究点技巧的,这个马屁拍得很顺。
    刘二瞪大眼睛,感觉冲击力很大。
    这年头,拍马屁都要和他抢?
    果然,每个行业都竞争很大呀。
    瞧瞧,就连拍马屁这行业,都必须得要表现出点竞争力,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抢了先。
    思及此处,刘二赶紧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将刚才的情景记下。
    云自海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你带我进去,看看吴大人的情况。”
    衙役对视一眼,也知道这位新来的大人一来便要办实事,不敢多说,赶紧打开门,带着云自海等人进去。
    府衙比县衙大很多,当徐白走进去之后,看到的人却不多。
    经过一路上衙役的讲解,他才明白,这一次府衙死的,可不只是一位府令大人。
    包括府令的家卷,以及当日晚上,留在府衙值守的人,也都全部死了。
    这件事挺轰动的,云来府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也都清楚。
    由于这一路上都是在马车里,也没来得及观看百姓们的异常。
    衙役带着云自海,来到府衙牢房旁,道:“这里便停着当日的尸体,好在天气转凉,我们也采用了特殊的方法,将尸体保存起来。”
    前方,一栋较大的房屋,房门紧闭着,靠近房屋时,还有一阵阵寒冷的气息。
    云自海来到门口,将门推开后,门内传来一道声音。
    “不是说了吗?我每日过来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扰我。”
    这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徐白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正坐在正中央。
    而在周围,则摆放着十几具尸体。
    年轻人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白霜,寒冷的气息顺着白霜传递到尸体之上,让尸体保持较低的温度,不会腐烂发臭。
    “大人,这位是阴午作。”衙役解释道。
    徐白听不懂阴午作是什么,但后面有着“午作”两个字,显然,这又是一个特殊的行当。
    云自海却很清楚,也没有答话,朝着那堆尸体走去。
    年轻人听到衙役喊的是大人,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赶紧站了起来,行礼道:“郑金,见过府令大人。”
    云自海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
    不料郑金反应很快,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递到云自海手中。
    “大人,这是属下最近这段时间,所做的验尸报告,请大人过目。”
    云自海看到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多说,接到手中。
    “你们先下去,我想再看一看。”
    “是!”
    郑金和两个衙役心知肚明,赶紧道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离开前,郑金看了徐白一眼,尤其是看到徐白腰间的鬼头刀时,赶紧别过头,飞快的走了。
    徐白对刘二使了个眼色。
    刘二很懂事,也跟着转头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时,徐白这才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云自海。
    “云兄,看来这事还挺麻烦的。”
    周围的尸体冒着寒气,徐白说话时,顺手将门给关上。
    门关上后,光亮就稍微减弱,房间里显得很阴森。
    云自海来到一具尸体前,随意的将手中验尸报告扔在上面,道:“没有线索,才是最大的麻烦。”
    以读书人的资质,只是短短时间之内,就将验尸报告看完,看完之后觉得索然无味。
    没有用处,全是一些普通的记录,除了知道是死于镜子之外,其他的就毫无线索了。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云自海发现自己来到云来府之后,遇上了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极其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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