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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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一声,冷冷道:“上告我?好啊,你随时可以去告我。我决不阻拦。不过现在,本城隍要实施我的判决。”
    沈镜指尖往前一点,城隍印当即飞出,在半空中旋转,曜目金芒四射而出,美妙绝伦。四凶神,齐凌桥和胖胖都有些痴迷地看着城隍印。
    金芒之下,曾常坤却忽然浑身一颤,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飞了出去。只一瞬间他便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下一刻,他便见到一团淡淡的白雾从他心口飞了出来,在金光的吸引之下,融进了城隍印里。
    “不不不,我的,是我的,我的阳寿,还给我,还给我......”
    曾常坤趴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瞪着城隍印,恨不得将他的阳寿重新抢回来。
    “带他下去!”
    沈镜一声令下,金鬼上前一步,直接钳制住曾常坤的胳膊,带着他飞出了城隍庙。他该送他回肉身了。
    大殿里少了一人,忽然便安静了下来。
    乐章整个人还有些呆呆地,他没有听错了吗?城隍爷是在说他可以还阳了吗?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了上方的城隍爷,希望他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旁的齐凌桥见了,心下泛起了几分慈爱。
    “傻孩子,你马上就要恢复健康了,还不快谢城隍爷!”
    乐章一怔,鼻子忽地一酸,就要流下泪来。
    “谢城隍爷,谢谢您,谢谢您!”
    他抽了抽泛红的鼻子,显得可怜巴巴的,再没了刚才的色厉内荏。
    沈镜也颇为怜爱地看着他,“乐章,你所行善事,老天是看在眼里的。你要记住,今后也需积善念,行善事。切不可行差踏错,步入歧途。”
    乐章这孩子是个难得的纯善之人,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心灰意冷,最终变得麻木。
    往后他若再行善事,他也会酌情给他添福加寿,以兹鼓励。
    “嗯,我会的!”乐章抿着唇用力点头,那双眸子又亮又干净。
    沈镜也满意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咦?您亲自送我吗?”
    乐章惊喜地看着他,他还以为会是刚才接他过来的青鬼送他呢。
    “你身体的大脑有些受损,我送你回去,顺便给你修复一下。明日,你便能醒过来和你家人团聚了。”
    说到家人,乐章的脸上便浮出几分担忧和急迫。
    沈镜也不再耽搁,带着乐章径直飞向了市二医院。
    “这就是现在的我吗?”
    乐章站在床头,看着陷在被褥里沉睡的自己,不禁觉得有些陌生。
    他竟然这么瘦了吗?他想,如果没有城隍爷帮忙,他就会一直这么睡下去,直到三年后,彻底地死去。
    他心下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感受,眼眸微微一动,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半躺在躺椅上的女人。
    “妈妈......”
    乐章张了张嘴,低低地喊了一声。女人睡得很熟,但似乎也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轻蹙着,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疲倦。
    淡淡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他看到了她鬓角处斑白的发丝。
    乐章呼吸微微一窒,才不过短短一月,妈妈竟然已经老了这么多吗?他都做了什么?竟然让自己的家人如此伤心难过。
    如果他醒不来,如果他三年后死去,他们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别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快回到你的肉身里吧。等明日醒来,你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乐章抹抹干涩的眼睛,他点点头,最后真诚地向沈镜感谢了一番,便躺进了自己的肉身里,彻底融合了进去。
    沈镜终于可以安心地开始治疗了,好在他下午回去的时候研究了一下大脑皮层的构造,没花一会儿功夫就将受损部位修复好了。
    他拍拍手,再这样下去,他感觉他都可以去辅修医科了。
    沈镜满意地打量了一眼乐章,“晚安,小少年,你的未来会更好的!”
    话闭,一道金芒闪过,病房里再次悄无声息。
    黑暗中,那沉睡了一个月的少年眼皮一颤,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又重新陷入了平静。
    翌日,天清气朗。大雨过后,雨水似乎洗去了城市的浮躁,洗尽了漫天烟尘,连空气都透着淡淡的清甜。
    棠华小区六单元二十三楼02号房里,沉睡的曾常坤猛地睁开眼睛,他大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满身的大汗。
    旁边,女子揉着酸涩的眼睛坐起来,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惊惶,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由也是一愣。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噩梦?对,是做梦,只是做梦而已!”
    曾常坤呼吸急促,一边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四下扫视着,一边喃喃念着。
    “怎么做个梦吓成这样?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啊?”
    女子将头发薅到一边,起身坐到了床边,将脚踩进凉鞋里。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噩梦而已。”熟悉的房间终于让他放松了一些,他抹着汗往后靠去。
    “说到做梦,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女子一边往洗手间走去,一边撇着嘴大声道:“真是奇怪,我昨晚居然梦到了一个鬼差。他说什么奉了城隍之令,要我赔偿十万块给那乐家,真是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城隍两字好似触动了那根紧绷的线,曾常坤尖叫一声,嗓音几乎能刺破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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