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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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出租车将李明宇放到公寓楼底下以后,他一手撑墙,摇晃着脑袋,在裤兜里摸了老半天,最终暗骂道:妈的,没带钥匙。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空旷地上,想要抬头看看自家的窗口是不是亮着的,可他的楼层太高了,眼里仅剩的几盏亮起的窗口都重起影来。他只得无可奈何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杜以泽的电话。
    等待的电子音响了两下电话就被人接起。
    “我……那个……”李明宇哼哼唧唧,“我没带钥匙……”
    “行,我给你开门。”杜以泽从沙发上下来,准备去可视电话那儿打开楼下的大门,却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小声的嘟囔,“我还想抽根烟醒个酒……”
    言下之意是希望他下来。
    杜以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阿宇”两字熄灭后便走到玄关处换鞋。等他下了楼,李明宇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树荫里,他没选择在光亮的路灯下抽烟,所以杜以泽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冲自己晃了晃。等他走近了,李明宇笑嘻嘻地给他递烟。
    杜以泽从他手中接过了烟盒,从中抽出一根,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李明宇一只手奉上打火机点火,另一只手弓起手心。杜以泽也跟着用手掌心拢住扭动着腰肢的火苗,另一只手覆在李明宇充当保护罩的手背上,轻轻将他的手掌往火苗旁拢了拢,试图防止晚风将其吹灭。
    这是个十分自然的动作,李明宇的心脏却冷不丁地漏跳了一拍,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一分。
    火苗蓦地灭了。
    杜以泽见他半天不点打火机,在他手背上轻点一下,又抬起眼看他。
    李明宇回过神来,赶忙用拇指去搓打火机上的滚轮,搓了好几下愣是没搓开,只迸出几点细微的星火。
    “我来。”杜以泽从他手中拿过打火机,两人换了换手,变成了李明宇一手护住火苗,另一手轻轻搭在杜以泽的一只手背上。其实他也不想放在杜以泽手背上,但他手里也没拿东西,叉着腰或者裤兜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李明宇手腕僵硬,每根手指伸得笔直,不太自然,他感到杜以泽的手背有点凉,估计是吹了冷风的缘故。
    橘色的火光猛然亮起,杜以泽脸上顿时加了一张暖色调的滤镜,李明宇看到他薄薄的眼皮上布着几根细小的血管,两篇薄唇的轮廓如同刀刻,暖黄的光影被缱绻的风微微拨动。
    酒精总能软化人的神经,李明宇看得一愣愣的,虽说两人的这一触碰让他清醒了点,可他生理上还是醉得厉害,眼里的一秒放在现实里可能得有五秒。
    晃动个不停的光影在杜以泽脸上打下变幻莫测的阴影,李明宇似乎从这阴影的变化中看到了杜以泽轮廓的改变,他好像一会还是那位顶着锅盖头的小男孩,一会又被人剃短了头发,眉骨英挺,神采奕奕。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
    “有吗?”李明宇猛一哆嗦,撇开头,“我就是觉得……你变了好多。”
    杜以泽嘴唇微张,一股朦胧的烟萦绕着他的鼻尖,他眨了眨眼,问,“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
    李明宇有些头晕,靠着背后的树干缓缓蹲下,喃喃道,“当然是好的了……好的变化。”他极于力证什么似的,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我只是颜控而已。”
    李明宇扬起头看他,两只眼珠巴不得翻到眼皮后面,“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说服杜以泽,还是说服他自己。
    第31章
    杜以泽心思灵敏,立即就对李明宇的行为做出了回应。
    他不再将筷子搁在碗上,而是亲热地将其塞进李明宇手中,故意让两人的手指相碰。
    天气转凉,李明宇改为在客厅里小酌怡情,杜以泽便多喝两听啤酒,再揽过他的肩膀,一只手在他的寸头上搓搓,问,“你每次都剪这么短,也不怕秃头吗?”
    李明宇也喝了些酒,扭头便看到杜以泽的脸近在眼前,苹果肌上布着两朵粉色的云。两人贴得极近,肩膀挤着肩膀,对方的体温隔着衣服的布料徐徐传来。杜以泽运动短裤下一只光洁的膝盖还会时不时地碰到他的膝盖。
    李明宇看到他小腿上有道缝线的伤疤,忍不住问,“你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杜以泽低头看了一眼,回忆了一会才说,“应该是在学校训练的时候把腿给摔了。”
    他自己都忘了这腿上的伤是他还在特勤队里的时候受的。
    李明宇到现在都不知道杜以泽做过特勤。在他眼里,杜以泽连警校都没毕业就被踢了出去,莫名其妙任人陷害。杜以泽小时候还细皮嫩肉的,如今身上却布着许多的疤痕:胳膊上有刀疤和挫伤,右腿上缝线后的增生犹如一条扒在皮肤上的顽固水蛭。
    李明宇猜测他脱下衣服指不定伤比自己身上还多。
    嘿!他想到这里一个气结。人家脱不脱衣服关我啥事?
    其实他这一系列的怪诞想法并不奇怪,毕竟杜以泽将两人间所有的触碰做得大方、自然,李明宇一边觉得兄弟之间碰碰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时却又架不住这种撩拨,心里早已被掀起不自知的惊天骇浪。
    李明宇在好几天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思想非常不正确、不正常,因为他的身体遵从本能,抢先于理智做出了回应。后来青龙问他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只是坐在椅子里捂脸叹气,责怪自己把这段好端端的友谊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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