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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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哪里有八面玲珑处处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之人,天天在家里闲呆的纳兰容若一样有数位不大对眼的劲敌,只不过现在纳兰容若已经是退居幕后,不问前事,所以这些麻烦倒不会怎么往他身上找。即便是纳兰容若的老爷子,纳兰子静虽说是北京古玩行辈分最高的老前辈了,但是照样还是有几个看不大顺眼的大佬。即便是专门负责古今堂的柳夏卓,整日里和潘家园上下左右推杯递盏太极来往,但是还是结下了不少梁子,明处是一团和气,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跳脚骂娘。徐硕一个刚刚出道的年轻人,名不见经传,刚入潘家园便是惹来一阵惊叹,让人又羡又恨,可若是说无论叙说到哪里都是一团和气,人人笑脸相迎,徐硕自己便要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人人都有那么一点嫉恨心理,还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的容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的感觉,所以徐硕相信有些人即便是今天和自己称兄道弟,明天说不准就会翻脸不认人,痛打落水狗儿。树倒猢狲散,最怕的不是猢狲儿散,而是趁着树倒下旋即就落井下石的猢狲儿,不光是鲁迅先生说过,偏生要将落水狗儿打,就连太祖爷都说易将剩勇追穷寇,徐硕晚上睡觉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能想到自己哪一天一不小心淋得一身湿的时候会有多少闲的没事手举着钢鞭儿将自己打得主儿。
    不过最近徐硕的运气总是特别好的,自他从天津回来之后,似乎所有的霉运都在那一次花了个精光,釉里红卖出了高价,博古开张那天的景象,开张之后便遇到了这秘色瓷的隐秘生意,一路而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便实现如今第一次下水看看旧窑址里面到底有没有好玩意儿,下去的潜水员上来的时候也是拿上来了几块品相不错的瓷片,看到这些东西,徐硕、柳夏卓和宋子明三人都乐了,如果按照现在这模样,如果进行大规模挖掘的话,完整的瓷器应该不在少数,现在的潜水作业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部挖掘,而真正进行到后面的时候,宋子明相信出来的东西绝对能够让几人大吃一惊。
    不过事情不到最后一秒钟总是不能下结论,就像一切oo7电影一样总是喜欢最后一秒钟拯救,命运也喜欢跟人开玩笑,所以徐硕知道现在绝对不能高兴的太早,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
    不过功总是要庆一下的,柳夏卓掏腰包让小三子去市场上买回来两只羊,一些ji鸭鱼肉和几样时令蔬菜、水果,晚上加餐算是犒劳营地上的工人最近的辛苦,徐硕一行四人开车进城去吃顿好的,顺便商量一下等等的几步怎么走。
    不知道为什么,柳夏卓的兴致不怎么高,很多时候神色言语清淡,很多事情都是流于表面应付。
    宋子明很不习惯柳夏卓现在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临到酒将要喝完的时候,宋子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声:“柳老板,咱们现在要拿的是一个准信,不是说就这么再拖延下去,再等上两个月之后就到了梅雨季节,那时候还怎么下湖,拖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咱们得赶紧拿个主意,看看什么时候下水开工的好。”
    柳夏卓端着酒杯晃了晃,轻声道:“关键是如果我们现在不把饮水的项目所需要的一些基本设施建立起来,那必然会让上林湖的人心里生疑,咱们这么大动静谁不知道,如果幌子打的不好,现在说的不都是无用功么!”
    宋子明紧皱眉头,过了半晌微微松开眉毛,转头瞥了一眼,还在有一口没一口悠然自得的喝着酒的柳夏卓。笑道:“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你说的不就是钱的因素么,我现在是真没有了,就要全仰仗你们两位了,买那些潜水的东西已经把我的老底给掏空了,现在政策不是说按劳分配么,咱么三个人刚好各自再出点力,把这件事情再撑一把说不准就成了。”
    徐硕端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也不吭声,只是微微的笑。
    柳夏卓挑了挑眉毛偏过头看着徐硕问道:“阿硕,你准备怎么办?”
    徐硕讪讪的笑笑,深吸了一口烟,静了一会,仰天喷了出去,然后低下头道:“不瞒你说柳哥,我准备退出这件事了!”
    “退出?!”
    “嗯,手里周转不开了。”徐硕弹了弹烟灰“不瞒你们说,店里的鉴定师傅和我不怎么对脾气,趁着我这一走,串通好了收了不少假玩意,把钱差不多花了个精光,柳哥你要是不信的话给你的古今堂打个电话问问,要我说现在整个潘家园就等着我回去看我的笑话呢。”
    柳夏卓微微犹豫了一下,打量着徐硕的那张瘦脸,看着也不像是作伪,甚至额头上有了一些就像一把薄刀刻出来的皱纹“你手里现在还有多少现金?”
    “五十万。”
    徐硕脸上稍有颓色,柳夏卓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就更不应该退出了,如果你退了等你回北京了就什么都没带,但是现在撑下来,估计再等上一段时间回去了就能赚个盆满钵溢。我手头还有一些闲钱,便借给你好了。”
    宋子明点头松口气道;“徐哥,你就收下吧,咱们三个人在一起最好,要是真的走了一个,心里总是觉着缺点什么。”
    柳夏卓笑道:“阿硕,你看到没,这老宋不是想跟我做生意,而是想跟你做生意,要是你走了,我估计老宋就要一脚把我踢开了,你还是好好的留在这里,让哥哥粘粘你的光,也能够混点钱花花。”
    徐硕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感触道:“果真是患难见真情,我就听柳哥的,再赌上一把,不过柳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啊!”一脸善人光辉,温文尔雅的柳夏卓摇头笑了笑,坦然豁达,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们三个现在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哪个都不能跳下去,我现在帮你就是帮自己,等这件事弄完了你拿你赚出来的一部分还我就是了。”
    徐硕叹口气,摁熄了烟头,道:“从认识你开始,到现在,哪一次不是你帮我的,我真希望回北京后咱们兄弟还是在一起好好干!”
    柳夏卓笑笑,转头眺望远方的上林湖,浪花飞舞,浊浪滔天,有几尾艋胛,能搏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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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我回北京一趟?!”李青羊看着站在窗口上手里闪烁的火光一直没有停顿过的徐硕道。
    “青羊,你听说过没有,在苗疆有人善于制蛊,据说要制作最简单的一种蛊便是拿一只坛子,把鞋子、蜈蚣、蛇、蜘蛛和蟾蜍这五毒放在一起,取每年的九月九日埋入土中,这五毒没有食物,就只能互相搏杀,到了第二年启开坛子,剩下的最后的那一只,别的都被他吃了,所以最后留下的这个便是蛊。你说现在我们几个像不像就是被放进了一只坛子里的五毒?”
    徐硕转过头看着李青羊似笑非笑的道。
    徐硕把手里的烟头从窗外抛下去,坐到沙上,看了看对面的李青羊笑道:“早点睡,明天晚上带我下水,咱们看看这水下究竟是埋了多少好东西。”
    李青羊有点愕然的看着徐硕,旋即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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