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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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华儿媳妇生孩子,把女儿秀满叫过来顶替她几日。秀满之前问她娘要家用时来过纪家,姑娘人机灵,有眼力见,和纪家人相处也没感到不自在,唯独这位初次见的大少爷,让她想多看几眼,又不敢看。
    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长得都这么好看,她也常被人夸好看,却生在那样的家庭,赌鬼爹,佣人娘,还有一个做苦力的兄长,老天爷惯会锦上添花!
    “小姐,钟少爷来了。”秀满隔着门说话,房门打开,大小姐还穿着睡袍,鼓囊囊的胸脯若隐若现,看得她脸红。
    纪樱瞄了一眼对门,才对她说:“让他等着。”
    纪樱姗姗下楼时,正看到钟易和秀满说话,不知说了什么,把秀满逗得吃吃笑。
    见她下楼,秀满忙收了笑,去厨房准备她的早餐去了。
    钟易嘴角仍漾着笑,却只为眼前的可餐秀色。
    认识超过四年了,每次见她都心旌摇荡,可惜只给看,不给碰,现在连看看都难了。
    好饭不怕晚,等着瞧吧!
    纪樱对他们说什么一点儿不好奇,越过矮几坐到钟易对面,带过一缕甜甜的奶香。
    “你怎么又来了?”
    “过几日我去上班,你想见我都难了。”
    “我可真想见你。”
    她靠进沙发,姿态懒散,随手拿起那本始终读到一半的书。
    “那就嫁给我,咱整日形影不离。”
    “没睡醒就回去睡,别在这儿做梦。”
    见她要起身,钟易忙说了来意。
    明日彭顺周乐怡大婚,一班损友圈拢新郎搞个单身告别会,钟易打算拉纪樱同去,一为显摆,二为宣示主权。
    纪樱没兴趣,说不去。
    “昨日我嫂子去“救牲会”募捐,你猜她看到谁了?”
    “你嫂子?”纪樱收住脚步,又坐了回去。
    “赵英兰,我亲嫂子。”
    纪樱有种预感,他说的肯定是她不爱听的,可她还是想证实一下。
    钟易反倒卖起关子,挟恩图报:“你答应今晚和我出去,就告诉你。”
    “爱说不说,谁想听似的。”纪樱抄起手臂,显得意态阑珊。
    钟易只得见好就收:“咱哥和咱嫂子!俩人一块儿募捐去了,真没看出来,咱哥还是个侠骨柔肠。”
    若是以往,纪樱多半会揶揄几句,说说笑笑就过去了,自从马场回来,她就听不得,也见不得这些,她不想分析这种心态变化的诱因,于她而言,只要一个理由就够了——她喜欢她乐意。
    原来他们昨天谈的是这个,为什么不带她去呀,她也参与过很多次慈善活动啊!
    纪樱到底没同钟易出去,第二天在婚宴上看到新郎的大眼袋和黑眼圈,就能想见他们昨晚闹得有多凶,钟易喝高了,连典礼都没来。
    明明是周家的婚宴,却逢人便问纪樱什么时候大婚,她烦死了,躲到后花园喝闷酒,丁璐不知跑哪儿去了,仪式结束就不见人影,她不想继续呆在这儿,想回家。
    身后的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侧耳细听,还夹杂着深浅不一的喘息。
    “少扬,唔,少扬……”是丁璐的声音,气喘吁吁,还有点儿妩媚。
    “这么快又想了?呃,舒服吗?”
    “唔…嗯…好舒服,再快些……”
    她听不下去了,回饭店大堂给家里打电话,纪连盛和纪沣都在家,她说她喝多了,让纪沣来接。
    庭院彩灯闪烁,她就立在台阶上等,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站得脚都疼了。
    院内车位已满,纪沣将车停在院墙外,远远看到大门口的一抹剪影,长裙曳地,纤瘦婀娜,见到他也一动未动,只等他走至阶前。
    “哥,你背我。”她伸出手臂,懒散至极,等着人背。
    纪沣看着偶尔进出的人影,对她的要求无动于衷。
    “我脚疼。”她穿着高跟鞋,新买的,脚踝已经磨破皮。
    纪沣觉得她在耍酒疯,不想惯着她,掉头就走。
    “哥!”
    前面的人充耳不闻。
    “纪沣,你再走?”
    人已经走出七八米远。
    她弯腰脱鞋,对着纪沣的后脑勺抛过去。
    鞋未及落下就被纪沣反手抓住,头都没回,将鞋子随手丢进甬路旁的树丛。
    她将另一只鞋砸去,同样被接住,“嗖”地丢到墙外。
    纪樱气坏了,光着脚追过去,大概踩到香槟酒的瓶盖上,一个失衡跌坐在地。
    眼见那人已走出雕花铁门,她坐在原地哭起来,为什么她哥这么坏。
    陪别人出去,对她不耐烦,还丢她的新鞋,害她摔跤,越哭越悲从中来。
    张灯结彩的千金订婚宴,失声痛哭的妙龄小姐,绝对劲爆的小报题材。
    纪沣看不下去了,转回去拉她,她较着劲儿不起身,仍在哭哭啼啼,纪沣蹙着眉,弯腰将人捞起,纪樱疯了一般,捶他,挠他,扯他头发,边打边骂只有她自己懂的混话,纪沣被她闹得不耐烦,兽性的压制本能,他低头咬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竟然奏效了。
    她终于老实,试探着回咬他,还发出咕哝的声音。
    “还闹不闹了?”他嗓音嘶哑,透着不愿为她所知的欲念。
    “唔……还要!”怀中人目含秋水,连声音都湿漉漉的。
    纪沣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已被她勾住脖子,甜软的唇瓣又送过来。
    明明清凉如水,却烧得他胸口发烫,体内生出一股汹涌的火来,不过七月,还没到发情的季节,人类果然是随时发情的低等动物。
    “哥!嗯,纪沣!”她搂紧他欲待离开的头,哼哼唧唧,贪婪地吸来吮去。
    他甩开头,抱着不老实的人大踏步走向汽车,将人丢到后座却脱不开身,纪樱勾住他脖子不放手。
    “你又想怎样?”
    纪沣盯着她,仿佛在看一只春情萌动的野兽。
    纪樱被他盯得口舌干燥,她想到冬青后面的声音,他比顾少扬好看多了,一定……很美妙吧!
    “纪沣……你摸摸我。”
    大手被小手拖住,按在那处明显的凸起,那么软,又那么弹,手指触到外露的皮肤,清凉滑腻,会织成捕获他的网。
    他紧咬齿关,甩掉那只手,将意乱情迷的人关在车后。
    纪樱自暴自弃躺下挺尸,借着酒劲儿耍赖,一个人絮絮叨叨,干打雷不下雨,直到贴上那具火热的身体,才消停。
    香槟酒后劲儿大,加上空腹喝酒,纪樱睡到午后才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光着,吓了一跳。
    看到地毯上染着褐色的白裙子,恍惚想起她好像吐了,还吐到纪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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