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鱼女主的对照组[快穿]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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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茉觉得何春花未必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被何家人作践了太多年, 所有的情绪价值都系在他们身上。她渴望得到爱, 但内心又深知何家人根本不在意她, 她永远也别想他们会像疼爱二妹那样疼爱她。
    明知不可得, 却仍无法全然放下, 这就是何春花最悲哀的地方。
    代替她过上了何春花的人生, 沈初茉的想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远离何家人。
    即使有血缘为纽带,有些人注定就是亲缘寡薄。
    何春花人能干勤快,性格温顺敦厚,只要不被何家人当磨使,其实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虽然系统的目的是让沈初茉代替这些炮灰女配们过得比女主还要成功,但沈初茉每次穿越成为了小世界的炮灰女配之后,她最先思考的从来都不是如何比过女主。
    炮灰女配们的悲剧各不相同,但大部分都是源自于她们的执念。
    沈初茉从不轻易去评判一个人的是非对错,她只在想,现在她成了“她们”,她要如何从这注定悲剧的命运中挣脱出去?
    人生有很多的选项,或许放下一段执念,就能收获完全不同的人生。
    所以,代替这些姑娘们过得好、实现自己的价值,在沈初茉看来是比任务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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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除了沈初茉不受影响以外,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献文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跟我们家大姐儿,之前见过?”
    吴凤霞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在座的人都很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渊源。
    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贺献文,贺献文想起之前的事脸色不是很好看,喉头动了动,“没什么,就是之前碰巧遇上,我找她问了点事。”
    想到当初他向‘何春花’打听何秋月的下落,却不知眼前这个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贺献文就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回答得也不怎么走心。
    “那她说的报酬是什么?”何时了果真是何家人里面最敏锐的,他会这么问就是怀疑‘何春花’找贺献文要了钱。
    沈初茉不慌不忙地轻咳了一声,引得贺献文瞥她一眼。
    他自然记得,当初答应过不会把那天的事告知给别人,她此刻就是在无声地提醒自己。
    贺献文怎么不知这女人就是想藏私房钱不让家里人知道,他对她这种小家子气的自私行为十分不齿,但谁叫他有言在先,不管他多么不甘心也只能帮她保守秘密。
    他深吸口气,“只是一点不值钱的玩意,谢谢她帮了我的忙。”
    何时了狐疑地看了他大姐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何老爹这时出来打圆场:“嘿呀,你说,这叫什么……这叫缘分!兜兜转转,还是小贺跟我们老何家有缘分哪!”
    “是呀是呀,”吴凤霞干巴巴地附和,“不管是大姐儿救的还是二妹救的,那都是造化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顿饭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原本要是没发生这样的事,贺献文可能还会坐下来喝喝茶,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吃完饭就立马起身告辞了。
    何秋月感受到他前后不一的态度,难过地掉了眼泪,落在吴凤霞眼里,自然是疼得心像刀割一样。
    她的宝贝心肝肉不高兴了,那‘何春花’也别想好过。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碗洗了把桌子擦了!来讨债的懒货,天天都要等着老娘来叫,没看到家里还有那么多活儿吗?养你是干什么吃的!”
    “天天像根木头似得杵着,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比猪还懒,比驴还丑,一棍子打不出个屁,就是个怪胎。”吴凤霞说话快又狠,像机关枪一样一刻不停地突突着,那些伤人的话她可以随口就来。
    ‘何春花’在她嘴里一无是处,可以随意贬低。
    再看看被她好好护在怀里的何秋月,爱与不爱真是一眼分明。
    “大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为什么不说呢?”何秋月圆圆的杏眼红红的,像只兔子一般惹人怜爱。
    模样分明那么委屈,说出的话却仿佛带着点质问。
    吴凤霞对‘何春花’的斥骂她充耳不闻,她只关心‘何春花’是不是早就知道贺献文要找的救命恩人不是她,间接使得她落入了一个难堪的境地。
    何秋月的性子早就被何家人宠坏了,她虽然不谙世事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娇气劲儿却是一等一的。
    这件事情哪怕知道‘何春花’没什么错,但她就是委屈。忍不住就把责任推到了大姐身上。若是她没有撒谎,而是早一点告诉家里人她救过贺献文的事,哪至于会像今天这样?
    阿文这下心里怎么想她?他把她当什么了呢……
    他知道不是她救的他,会不会从此之后就跟她疏远了?
    何秋月越想越伤心,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她是真的舍不得贺献文。
    吴凤霞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这样,心里又疼又气,火气蹭蹭往上冒,对着大女儿就是一顿斥骂:“你哑巴了?你妹妹问你话你没听见啊,你跟小贺的事情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眼里还有我们吗,啊?”
    “你看你妹妹哭得多伤心啊,都是被你害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老娘真的是造了孽才会生下你这么个畜生,一点用处都没有,尽会添乱!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在你奶奶面前抬不起头来,都是因为生下了你!”
    “你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东西,不报答就算了,专门来气老娘!看见你就烦!给我滚出去!”
    沈初茉眼里快速地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亮,只是她低垂着头,何家人都没有注意到。
    “就因为这个,娘就要把我赶走是吗?”她意味不明地开口道。
    吴凤霞愣了一下,她虽然说让她滚,但那只是气急了口不择言罢了,谁不知道这就是一句气话,她压根没想要真的赶大女儿走。
    然而不等她开口,沈初茉又接着道:“是不是在娘心里,只有秋月才是你的女儿?为了秋月,我这个女儿说不要就可以不要是吗?”
    光听声音,能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连肩膀都隐隐有些颤抖。
    沈初茉只是声调稍微上扬了一点,吴凤霞就有种被质问的窝火感,她本就在气头上,闻言厉声道:“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没把你当女儿了?这就是你跟你娘说话的态度?”
    “不反省自己还在这里跟我横,老娘把你拉扯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气我的?”
    何秋月十分重视自己的亲娘,见大姐如此‘大逆不道’,小脸顿时严肃了许多,甚至比刚刚还要对这个大姐不满。
    “大姐,你怎么能跟娘这样说话呢?这不是寒娘的心吗?”何秋月义正严辞地道。
    二女儿的维护,让吴凤霞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愧是她从小当眼珠子疼到大的宝贝女儿,时时刻刻都在乎她的感受。
    哪儿像何春花这个逆子……
    “听见没有,你妹妹都知道你寒了我的心,幸好我当初生了不止一个女儿,要不然啊,受了气都没人帮我说句公道话!”她把何秋月搂得更紧,仿佛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沈初茉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既然娘后悔生我,那我走就是了!”
    ‘何春花’前所未有的大胆发言,令吴凤霞瞪大了眼睛。
    就连何秋月也觉得她这个大姐,八成是疯了。
    “大姐儿,可不许胡说,快跟你娘道歉。”何老爹急忙斥了一声。
    吴凤霞已经气疯了,她“啊”地尖叫了一声:“反了天了!她今天是诚心要气死我啊!”
    指着沈初茉的指尖气得直抖,她目眦欲裂,那力道似乎恨不得在沈初茉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在吴凤霞看来沈初茉今天就是在故意跟她抬杠,明明她没有那个意思,她非要过分解读,把话往严重了说。
    她这是什么意思,在用离家出走威胁她吗?
    她以为她想走她还会留吗?
    笑话,离来何家她能干啥?过不了几天还不是得灰溜溜回来。
    吴凤霞习惯了‘何春花’的逆来顺受,根本就不能忍受她如此的冒犯。
    在她看来,这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所以她想也不想地道:“你走!有本事现在就给我走!走啊!”
    沈初茉不服输地昂起头:“走就走!但是你记住,这可是你逼我走的,我走了,就别想我再回来!”
    吴凤霞简直要冷笑出声:她以为她这么说她就会害怕?
    “我巴不得你死在外面呢!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一辈子别回来都行!”
    虽是气话,但吴凤霞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产生‘要是没有这个女儿就好了’的想法。
    她的爱尽数给了何时了和何秋月,对何春花真的没有多余的可以施舍。
    说白了,在她心目中,何春花就是个多余的。
    以前她或许只是对这个女儿不喜,现在这个浑身长满刺儿、妨碍到她心肝儿肉的‘何春花’,她是真的觉得厌烦。
    沈初茉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当即转头闷不吭声地回房间收拾东西,一副真的要离家出走的架势。
    “春花~春花?”何老爹一连喊了两声,沈初茉也没有回头。
    “嘿呀你看这事闹的,闹什么嘛!”他絮叨了几句,见控制不了局势,就懒得管这场闹剧了。
    吴凤霞还在气不过:“别叫她,让她走!她不是翅膀硬吗,我倒要看看她离开家能活几天!”
    何老爹叹了口气,背着手回房间去了。
    何时了看着何春花背着包袱往门口冲,傻眼了:“不是,大姐,你真要走啊?”
    现在的事态有点超出他的认知,在他印象中一贯逆来顺受的大姐,没想到会有这样硬气的一天。
    她怎么敢的呢?
    就像吴凤霞所想的那样,他也觉得‘何春花’离开家一天都活不下去。
    离开家她住哪儿、吃什么?
    这都是现实的问题。
    吴凤霞冷哼一声,拉着何秋月的手翻了个白眼儿。
    她现在还真想‘何春花’赌气出走,在外面吃点儿苦头再回来。
    这样她就知道厉害了,不敢再跟她犟。
    她一点儿也没担心‘何春花’一个姑娘家独身在外有多危险,脑子里想的全是逼‘何春花’向自己低头。
    沈初茉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
    她转身,看着这家人的眼神已是不加掩饰的冰冷。
    “今日我踏出这个家门,就不再是何家人。希望你们都给我记清楚,来日就算是在街上碰到,也要当作不认识。”
    她一番话说得平静又决绝,一屋子人却没有一个真的当回事。
    眼睁睁看着她转过身,沉重又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迈过了门槛。
    就连稍微觉得有些过了的何时了,都因为笃定大姐要不了多久就得乖乖回来而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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