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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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头母狼之间的姐妹情是真实存在的,但天性使然,其他两头母狼对繁衍后代的渴望也是天然存在的,并不会因为有感情就消失。
    没有发起挑战,归根结底是没有合作者。
    再加上公狼王总有点不服气,要是它放弃母狼王,转而选择宽耳母狼和小调皮中的一个,那么立刻就可以形成一对新的配偶关系合作关系。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也是接下来几天,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里,必须要去解决的问题。
    成为阿尔法狼有利有弊。
    安澜并不是不想要权力。
    经过上次寒潮那件事,她充分认识到只有把权力把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在危机关头帮助狼群,才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大狼一个个去送死。
    可问题是权力再好,也要拿得住。
    她待在阿尔法的位置上只能搞事业,交配和生崽都是苦差事,先别说能不能跨过去这道坎,也别管对身体的伤害,就是这些问题都没有,真去生了,一年没一只没两只的,肯定要心碎,何苦来哉。
    当了阿尔法狼却不想要交配权……
    这像话吗?
    诚然她可以把交配权下放给新的贝塔狼,但也要接受接下来几年里血缘纽带逐渐向这对父母狼倾斜的事实,一个狼群中存在两极,到时候又是麻烦。
    想到这些事就觉得要自闭。
    安澜这边烦得险些把地面刨出一个大洞,母狼王那边却是春风满面,摆出一副卸下重担一身轻松的样子,日子越过越滋润。
    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来,等大家回到暂栖地,后面几天,这种轻松就慢慢地体现出来,并且被所有家庭成员感觉到。
    首先是吃得好睡得香。
    原本每隔几天就有一天要放哨,对本来就衰弱下去的身体来说是个负担,现在只要一到午睡时间,莫莉妈妈总是第一个闭上眼睛打呼噜,眼看着干枯的毛发都显得丰润了不少。
    其次就是操心少了。
    不管是公狼王想跟黑狼打架,公狼王想去打兔子,三头母狼中暗潮涌动,还是出现入侵者,从前它要管的事现在都不太需要管,可以稳坐泰山,脸上写满了“不知道”,“不懂”,“别找我”。
    安澜盯着狼际关系盯到头晕,回头一看自家老妈坐在边上一边舔毛一边摸鱼,时不时打个哈欠,尾巴在地上扫个不停。
    这不是看热闹是什么?
    放在人类社会里,简直就是个退休后每天搬着小板凳边磕瓜子边听家长里短八卦新闻,闲不住的时候还要拿着扇子去跳广场舞的婆婆。
    安澜拿老妈一点办法也没有。
    前任母狼王退得那么彻底,她也只能自强起来,用曾经多次担任首领和大家长的经验来思考。
    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公狼的秩序问题。
    公狼王是不甘心退下来的,这一点它也表现得很明显,不管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在睡觉的时候,哪怕只是大家在玩耍的时候,它都仍然会去强调自己的权威,试图压服其他两头公狼。
    举个例子。
    权力更迭后三天,大概是为了缓和狼群里有点古怪的凝滞气氛,在胆小鬼走后就接替了它的工作和地位变成狼群中较底层成员的兔子开始活跃起来,试图帮助大家改变心情。
    欧米伽狼最大的作用就是缓和狼和狼之间的关系,如果它和其他成员关系还不错,那么就可能主动发起一些玩耍请求,通过玩耍消耗掉灰狼的力气,也消耗掉它们的负面情绪。
    那天兔子也是这么做的。
    它在睡完觉后伸了个懒腰,走到黑狼边上伏下了前半个身体,摇摆着后半个身体,请求它和自己进行追逐游戏,口中还发出半开玩笑的程度很轻微的“挑衅”声。
    黑狼平时不太喜欢玩耍。
    去年也就是鲑鱼季的时候它和安澜玩了几次,然而这回兔子这么殷切,它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在被邀请了两次之后就抖抖毛,眼看是准备要参与到追逐中去了。
    结果还没等它开始跑动,另一头狼就跑起来了。
    公狼王憋着的一口气全被兔子激发了出来,在听到它发出近似“挑衅”的声音之后一秒钟都等不下去,就像一道闪电般从黑狼身边掠过,一头撞到了兔子的腰上。
    可怜的兔子当即被撞飞出去。
    腰部对灰狼来说是很脆弱的,它被撞出去之后就躺在地上,一只前爪撑着地面,后爪在空中胡乱抓着,不断地想抬起前半边身体,尾巴因为疼痛硬得跟铁棍一样。
    最让其他狼无法忍受的是兔子因为受伤发出的叫声,那像小狗被踢到一样的呜咽声对其他灰狼来说是个巨大的刺激源,刺激程度仅次于小狼崽因饥饿寒冷或者受伤病痛所发出的叫声。
    安澜惊呆了。
    其他灰狼也惊呆了。
    叫声就是信号,而这个信号在持续不断地告诉它们有家庭成员受到了伤害,使它们变得焦躁不安,而且这幅画面也给了它们很强的即视感——
    当年安澜和十字鼻母狼就是因为对方在一场追逐玩耍中进行偷袭打起来的,那一场战斗之后,十字鼻母狼被从权力中心驱逐出来,而安澜则成为了新的贝塔狼。
    年长的灰狼都记得清清楚楚。
    事实证明,被怒气和不甘支配,人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狼也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若是实力和势力无法构成压倒性的优势,那么往往就会为这些举动付出代价。
    下一秒,黑狼走了过来。
    这可能是它第二次流露出这么生气的神情,耳朵向前倾斜,整个鼻子都皱成一团,锋利的牙刀完全露在外面,舌头不停的舔舐着刃尖。
    公狼王在玩耍邀请中做出这样的干涉举动和偷袭动作,不仅仅是要把兔子踩到脚底,无形之中也是在扇黑狼的脸。
    这要是放在半年前,或许它就忍了。
    因为等级摆在那里,贝塔狼本来就该对阿尔法狼表示臣服,可现在公狼王已经不算是个完整的阿尔法狼了,母狼王摘下王冠,它的王冠便也跟着一起化为尘埃。
    黑狼是安澜的盟友。
    之前按兵不动很大可能是因为没准备好。
    它的情况和安澜类似,想的东西一定也差不多——
    要是被架成阿尔法要怎样收场?
    等他们俩退下来的时候狼群除了同辈就是非直系后辈,没有父母狼身份做保护,又曾经是掌权者,下场肯定不会很好。
    不如摸鱼。
    可是它的性格一贯如此: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但在受到过分的践踏时也不会坐视不管,尤其今天这情况还牵扯到了兔子。
    兔子可以说是它看大的。
    这头灰狼虽然胆子小,总是战战兢兢,草木皆兵,但它在鲑鱼季曾有过很好的表现,在家族需要战士时也屡次站了出来,现在还想着主动活跃气氛,大家都看得到,也许它也很快就能摆脱从胆小鬼那里传到的地位了。
    所以黑狼认为它必须要对公狼王的举动作出回应。
    安澜看出了这份决心。
    作为盟友,或者其他灰狼眼中的配偶,她完全可以直接参与到将要发生的战斗中去,但她能感觉到这不是一场需要她来帮忙的战争。
    黑狼沉稳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
    它深吸一口气,胸腔向外扩张,原本就伟岸的体型因此变得更加庞大,几乎把公狼王整个压在了留下的阴影里。
    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
    只要今天能把公狼王彻底摁下去,就能一劳永逸地终结狼群中的不安定状态,至于变成阿尔法狼之后该怎么办……那都是将来的事了,而且也将成为公狼王无法再插手的事。
    安澜完全理解并支持它的想法。
    兔子在挣扎起来之后就缩成一团,看到场中的对峙,它犹豫片刻,耳朵转过来转过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向前去助阵,看到安澜这一番动作,它便也跟着站定。
    两头母狼宽耳和小调皮同样没有动弹。
    它们在对峙刚形成时有一些蠢蠢欲动,但因为这场冲突并非发生在交配季节,此时此刻那微微的躁动还没有足够的煽动力,不足以让它们上去和公狼王站在一起。
    令人惊奇的是母狼王也没有动作。
    它在作出退下来的决定时有没有考虑过这对公狼王会造成什么影响呢?是不是在它看来儿子和女儿们比这位“续弦”更加重要呢?或许它觉得前任公狼王更加优秀,更加可靠,也更加值得支持,同后来者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
    安澜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只能旁观。
    没有半点预兆,也没有半点试探,黑狼和公狼王就像两颗撞在一起的行星那样战到了一起,锋利的牙刀像匕首一样朝着对方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
    第一击落空了。
    黑狼顺势站稳立场,向侧面倾斜,用肩胛狠狠地撞向了对方的肩胛,形成一次角力。它的四只脚爪死死抓着地面,为自己提供强有力的支撑,想要通过压制将对方挤到地上。
    这并不是两头公狼第一次发生冲突。
    黑狼非常明白,公狼王也非常明白,它们两个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体型差距和战力差距,所以在黑狼开始把体重压上去的时候,公狼王试图采取一种新的战斗手法来争取优势。
    它看过十字鼻母狼和安澜的战斗,
    通过恰到好处的后退可以使对手失去平衡,露出可趁之机,然后就可以再发动大举进攻,将对方一次性击倒,咬住关节或者喉咙。
    问题是它能想到的事情,其他狼也能想到。
    公狼王才刚刚开始往后退,堪堪流露出一点这样做的迹象,早有准备的黑狼就将前倾的身体缩了回来,不仅没有因此踉跄,反而立刻重新蓄力,顺着敌人向后向下退缩的势头,猛地向前——
    牙刀像闪电一样飞出。
    还没等公狼王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股突然出现在后颈上的刺痛就把它的进攻节奏全部打乱了。
    黑狼趁此机会全力下压。
    它的后爪蹬到几乎要离地,身体危险地前倾着,整个身体的重量通过牙刀传递到了敌人身上。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借此机会直接将它压伏,最好造成一些伤害,让它今天,明天,将来的千千万万天,都不敢再发动向今天一样的袭击和挑战。
    这一举动无疑获得了成效。
    公狼王在地上拼命挣扎,前爪死死撑着地面,后爪死死抠着地面,泥土被轻而易举地破开,拱到一边。留下无数道深深的抓痕。
    它用力扭动脖子,想要甩开后颈上的控制,使战斗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可无论它怎样努力,都无法从山岳倾塌一样的重量中赢得转圜。
    挣扎着挣扎着,公狼王疲态尽显。
    整个身体的前半部分因为后颈上的重量而被牢牢钉死在地面上,后半部分则因为后腿的支撑而高高拱起,形成一个狼在伸懒腰时才会做出的动作姿态。
    它的尾巴原本是翘着的。
    但随着被压制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狼牙在后颈中扎得越来越深,随着那股从伤口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它高高翘起的尾巴渐渐放平,慢慢垂落,最后终于被夹到了后腿中间。
    整个谷地狼群死一样寂静。
    场中只剩下公狼王在反抗时发出的喷气声,以及黑狼在进攻时发出的低吼声。
    所有灰狼都静默地观察着战局,等待着,等待着看看那些不安定因素最终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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