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一个大魔王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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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也是,自当是和心上人一起的。”苏清牵着胡婉约,说道:“我亦是特地告假,与婉约来此游玩避暑。这月下山上有一株姻缘树,殿下可带心上人一去,听说极为灵验。”
    胡婉约靠在苏清的身上,懒洋洋的说道:“我自小便畏热,便来钟灵寺避暑。苏郎非得跟着我一起。”
    “两位关系甚好。”
    胡婉约笑道:“这是自然,殿下与你那位小姑娘如何了?”
    胡婉约话虽是在问宋今朝,眼神却落在岁岁的身上。
    “我与她一向很好。”宋今朝察觉到,胡婉约是能看见岁岁的。
    一阵寒暄过后,苏清兴致勃勃的同宋今朝说道:“前段时间我读策论,对于其中一条大有所感……”
    两人都在礼部供职,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苏清很喜欢和宋今朝讨教学问,但在礼部往往不能尽兴,毕竟宋今朝身份特殊,保持距离才是真。
    胡婉约没心情听他们说这个,便说她要去其他地方逛一逛,还示意岁岁和她一起。岁岁也听不懂他们说话,和宋今朝打了招呼之后,便跟上胡婉约。
    ——我和这个姐姐去逛逛哦。
    宋今朝看了胡婉约一眼,欲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出,被岁岁制止。
    ——没关系啦。
    胡婉约暗暗施法,往岁岁身上加了点法力,岁岁顿觉清凉。她和胡婉约走在寺庙中,也不再畏惧阳光。
    “姐姐,好巧哦,我们竟然能在这里遇上。”
    胡婉约懒懒的说道:“是啊,不过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避暑。前段时间不是有个臭道士,一直缠着我吗?我是来这儿躲那个臭道士的。”
    “这儿的佛光一点都不强,我都不怕。”岁岁赞同的说道:“那个讨厌的道士一定不会想到你会来寺庙的。”
    “这是自然。”
    岁岁接着说道:“我也不喜欢道士,很多年前便有一个姓贾的道士,险些将我打得魂飞魄散……”
    岁岁话音未落,便发觉胡婉约脸色难看,她顺着胡婉约的目光看去,便见在距离她们的不远处,一个身着道士袍、手拿桃木剑的道士,正冷冷的看着她们。
    “就是他!”岁岁怎么也不可能忘记贾道长的这张脸。
    贾道长紧握着手中的桃木剑,冷笑一声:“不仅仅找到了你这孽畜,还有一只鬼魂……当年椒房殿一别,今日你竟撞到我的手里来了!”
    “阴魂不散的臭道士!”胡婉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将岁岁往身后一推:“我亦是修行多年,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贾道长大手一挥,几个小道士出现在他身后:“你们去抓那只鬼魂!”
    “哪只鬼魂?看不见啊师父!”
    贾道长骂了一句“废物”,他冲向胡婉约的同时,一张黄符甩在了岁岁头顶,强烈的金光打破胡婉约留下的法力,将岁岁笼罩。
    岁岁没能躲掉,金光蚕食着她的鬼气,也点亮了她的灵魂,那几个小道士立刻看见了岁岁,朝着她冲去。
    岁岁揭不掉头顶的黄符,她自顾不暇,只能拔腿就跑。
    天空阳光炙热,头顶金光灼人,岁岁只觉魂体好似在被撕扯一般,她只想找一处荫蔽的地方,期望能减轻痛苦。
    不知跑了多久,那几个小道士追着岁岁跑入一处幽静的庭院。此处阴凉,大大减轻了岁岁的痛苦,她正欲躲避,却硬生生撞上一人。
    男人容貌俊美,眉眼冰冷阴郁,一道伤疤印在他的眉骨处,断了他的眉,让他好看的脸上,显出几分凶狠阴沉。
    小道士已近在咫尺,岁岁欲推开男人,却被他紧攥住了手腕。
    岁岁急切的说:“放开——”
    男人紧紧的盯着她,黯淡的漆黑眼眸似是照进了一束动人的光。
    他颤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与小心翼翼:“岁岁。”
    第41章
    能喊出她的名字, 便证明男人认识她,岁岁下意识的抬眼看去,便觉男人有几分眼熟。在看见他眉骨处的伤疤时, 岁岁方记起, 她与他数年前, 曾在御花园时见过。
    那时候她的魂魄还寄居猫身, 被宋修竹找来抓她的人追得到处乱跑,在御花园时恰巧与他撞上。岁岁那时便觉得他眼熟,之后从宋修竹的话语中,她得知了他的名字——薛采青。
    后来薛采青倒是保护了猫猫,还叮嘱她小心宋修竹,注意安全。
    只是这之后不久, 湫水曾提起的凶手, 很有可能便是薛采青。岁岁还记得花贵妃很重视这件事,还特地写信给孟祐年,点名他要找的凶手是“薛采……”。
    现下看来,孟祐年一直在找的那个凶手,就是杀了她的那个凶手。也就是说,这个“薛采……”是杀害她的人。
    会是薛采青吗?岁岁也只认识这一个“薛采……”。
    在春狩之后岁岁便没再见过孟祐年, 孟祐年似乎是很忙, 一整个四月,岁岁都不见他, 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机会求证这件事。
    现在,薛采青便在她的眼前, 甚至因为那个臭道士的缘故, 抓住了她的魂体。如今她的面前是疑似杀害她的凶手,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几个小道士, 可谓是进退两难。
    那几个穿着灰扑扑的道士袍的小道士已经冲进了这处幽静的庭院,虎视眈眈的看着薛采青:“这位公子,她是鬼!快把她交给我们超度!”
    “鬼?”薛采青握着岁岁的手腕,未曾用多大的力道,岁岁却未能挣脱。
    岁岁试图甩开薛采青的手,她好捏诀自保,她故作凶恶的说道:“快些放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啦!”
    “真的是岁岁……”薛采青呢喃,他将岁岁护到身后,看着那几个小道士:“滚出去。”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与鬼魂为伍,你疯了不成?”
    薛采青偏过头去,询问岁岁:“是他们在欺负你,我给你出气好不好。”
    在岁岁尚未反应过来之时,那几个朝着她冲过来的小道士便被薛采青一脚踹开,他们还欲冲上前来,薛采青拔出放在旁边石桌上的刀,落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道士的脖颈上。
    “想死吗?”
    小道士疯狂摇头:“不想不想。”
    “不想就将她头顶的符揭下来。”薛采青看出岁岁难忍的痛苦,他试图去将那张散发着金光的黄符揭下来,却怎么也碰不到那张黄符。
    “不行啊,这是师父的符,我们道行太浅,碰都碰不到。”
    在得到薛采青的允许后,几个小道士连滚带爬的离开庭院。
    岁岁勉强提起鬼气压制着魂体的疼痛,她对着薛采青说:“谢谢。”
    “我该怎样帮你?”薛采青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她说,但他见岁岁几乎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脱口而出说道。
    “殿、殿下……”岁岁踉跄着往外走:“带我去找宋今朝。”
    薛采青自然知道宋今朝是谁,他不解岁岁为何要找宋今朝,她怎么会认得宋今朝?种种疑惑被抛之脑后,薛采青将岁岁打横抱起,避开阳光,大步往外走去。
    岁岁撑着有些涣散的意识,她被他抱在臂弯间,恍惚间记起这一幕似曾相识,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抱猫猫的。
    薛采青连续两次救了她,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是杀害她的凶手?
    ……
    在和岁岁一起出行的时候,宋今朝一点都不想和其他人说话,他快速打发了想和他继续讨教的苏清,便循着胡婉约走的方向,去找岁岁。
    宋今朝左顾右盼,冷不丁的便看到了正带着妹妹逛寺庙的宋辞尘,他暗道一声倒霉,为什么一带岁岁出来就会遇到他?上次春狩是,这次钟灵寺也是。
    宋今朝便没往那边去,而是换了条路,却又被一个侍卫叫住:“殿下,我们王爷请您去东厢房一叙。”
    是孟祐年身边的侍卫,雁回。
    宋今朝脚步一顿,他知晓孟祐年此时邀他,必然是要说之前春狩一事。这段时间孟祐年一直不见人影,唯有上朝时宋今朝能看见宋修尧一天比一天的低气压,很显然是孟祐年做了什么。
    很快,宋今朝就跟着雁回来了钟灵寺的客院东厢房。孟祐年已等候多时,看见他,便朝着他微微颔首。
    雁回退下后,孟祐年问:“岁岁在你身边吗?”
    “不在。”宋今朝解释了一下:“去玩了。”
    “本来早在春狩结束后,便该找你说宋修尧与戎狄的事情。只是之后我发现他在调查我们是否暗中有往来,是以我便一直未曾找你。”
    宋今朝坐在椅子上,背脊打得笔直,语气却漫不经心:“我无所谓。”
    “我知道。”孟祐年不紧不慢的说:“我并不关心你为何行事如此高调,但我不希望因为我和你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岁岁,而被宋修尧怀疑。”
    宋今朝颔首:“好。”
    “那日来别苑欲劫走那戎狄皇子的刺客,的确是宋修尧派出,刺客中有皇室暗卫,也有来自戎狄的探子,但都已尽数落于我手,其心腹慕狩也在我的手中。”孟祐年开口说起正事:“近日戎狄已经三番两次对他施压,只要我再多添几把火,不怕他们不翻脸……”
    宋今朝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应和一声,等到孟祐年说完了,他才问:“我查过,无论当初王爷本意如何,你都是拥护宋修尧登基的人之一,现在为何又要转而对付他?”
    “他这帝位来路不正,我镇北王府满门除我以外,均丧生在当年那场混乱中。现在让我查到宋修尧是始作俑者,此仇我焉能不报?”
    宋今朝漆黑的双眸有暗光闪烁,他等来了他想听的话,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也就是说,杀害岁岁的凶手,也与宋修尧有关,是吗?”
    孟祐年没想到宋今朝绕了这么个圈子,竟然是为了找出杀害岁岁的人。只是这件事他现下也还在查探,没有必要去和宋今朝说。
    孟祐年话还尚未说出口,便听得雁回在门口惊诧的说:“国舅爷,您怎么来了?你怀里的这位姑娘——”
    “我问过寺中沙弥,说宋今朝在此处?”薛采青将岁岁的脸往怀里藏了藏,语速极快的问道。
    孟祐年站起身来,推开门,便见薛采青怀中的一抹浅紫色,他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挥手让雁回下去。
    待到此处只剩下他们时,孟祐年才大步走向薛采青:“岁岁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屋内原本漠不关心的宋今朝,听见岁岁的名字,立刻冲了出来。
    宋今朝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戾气涌动:“把她给我!”
    岁岁迷迷糊糊中,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立刻挣扎起来,努力的朝着宋今朝伸出手:“殿下,抱一下。”
    薛采青的手微僵,他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宋今朝的身上。
    宋今朝将岁岁接了回来,然后试图去揭她头顶散发着金光的符纸,却和薛采青一样,碰都不碰不到那张符纸。
    “岁岁,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宋今朝紧紧的抱住她,柔声问。
    岁岁小幅度了点了点头,努力的贴近他想要多蹭点仙气,她的声音很轻,也很虚弱:“我没事的啦,你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就有力气将符纸揭下来。”
    宋今朝的手很稳,声音却是抖的:“我抱紧你,你不要睡。”
    “嗯。”
    孟祐年将宋今朝与岁岁带去了正厅,关上门,认命的将空间留给他们。他走出去时,薛采青还在。
    “你因何来钟灵寺?”今日发生在岁岁身上的变故猝不及防,不得不让孟祐年重新审视薛采青。
    薛采青究竟是当真关心岁岁,还是做戏,再或者是别有目的?
    “我每年夏天都会来钟灵寺养病。”薛采青脸色苍白,反问:“你早知岁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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