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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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水下舞(捉虫) 我想完整地跳完这支舞
    游泳技术很好的李一悦在表演结束后突然全身乏力腿抽筋并活活溺死听起来似乎很正常, 溺亡也属于横死,但沈槐还是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
    报警了吗?海洋馆里有一键报警按钮吗?沈槐提出自己的疑问, 同时忍不住地一个劲打哈欠,当天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值班的人或其他人吗?
    类似海洋馆这样的对外景点,周六日反而越是人流量广泛的时间段。日常人流量也应当不少,只有他们两人在想想也有些不合理。
    但沈槐也好久没去过海洋馆,对于目前的值班情况和每日的开放时间段不甚了解。
    李一悦托着腮慢悠悠地说话, 似乎对自己溺死的这件事也一点儿不着急。她说:平常我们是九点上班,六点闭馆。节假日期间营业时间会延长到晚上九点。
    马上要国庆节了,所以我在策划新的美人鱼表演动作,当时是闭馆后我邀请他留下来一小时她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但作为一个亡灵, 她是感觉不到困的。打完哈欠后她很是新奇地又张大嘴巴学了两下, 一个人哈哈地捂嘴笑起来, 忘记了要说的话。
    沈槐面露无奈地看着她,倒躺在沙发上,连握着笔的手都有些支撑不住。
    你先睡吧, 这会儿不早了呢。李一悦让他醒来再聊聊天。是的, 她把这个当作了聊天, 她并不认为是钱长喜杀的她,毕竟当天他们两人只接触了那么两小时,她也没有喝钱长喜递过来的东西,所以她的溺水可能真的是一个意外。
    虽然很可惜,但却并不怨恨。
    只是很遗憾没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所以面对沈槐的话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逃避他的问题, 怕他能看出来这件事其实只是个意外。
    她就是贪心地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罢了。
    沈槐打着哈欠看着手机上凌晨五点半的时间,决定回房先睡一觉。目前从李一悦的嘴巴里也打听不到特别又用的消息,他还是明天跑一趟海洋馆吧。
    而李一悦见他进了屋,原地开心得蹦跶了两下,跑到庭院里她刚进门就觊觎的小秋千上,坐着摇摇乐,也看看月色。
    屋内沈槐肩膀无奈地耸了耸,闭眼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近十点,沈槐打着哈欠洗漱完,推开房门望向庭院:仿古庭院东侧有一池活水小塘,里面游着几尾随意丢进去的文种金鱼,连通小塘的矮桥上正靠着个亡灵,神不守舍地看着里面的金鱼,整个身子似乎都要倒栽进河里。
    沈槐没顾她,而是穿着拖鞋穿过小径走近路绕到了隔壁,去看看沈女士有没有给他留点吃的。他走着走着,一回头。嘿,身后跟着个亡灵。
    李一悦靓女震惊:这边也是你的家吗?
    啊,对,啃老的富二代。沈槐回头灿烂地笑了笑,传说中的拆迁户。
    沈槐熟门熟路地进去,此时沈女士正在练字,退休后的沈女士也就这几样爱好了。见到他也没搭话,只看着他钻进厨房随后端着碗葱油面出来,语气讨好:妈你真好。
    沈女士默默看他两眼:这是你爸吃剩下的。
    没事,我不嫌弃我爸。沈槐一点儿也不违心地说,硬是挤出笑容把面吃了个干净,然后洗碗洗手,腆着脸看着沈女士,妈我干活去咯。
    沈女士嫌弃地挥挥手:她早就习惯她儿子端着碗吃饭,放下碗撒手没的作风了。
    在出门前沈槐特地查了从梧桐园到盛海海洋馆的路线,见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并无拥堵迹象,于是决定开车出门作为一个每天上下班都打车抑或是坐地铁的人来说,他开车出门的日子真的很少。
    主要是他一开车,就忍不住踩油门。
    这在现实生活中是万万不可的,他并不想以这种负面新闻进局子,破坏他积极分子、热心群众的三好身份。
    飙车的乐趣满足也就仅限于开亡灵公交车了。
    抵达海洋馆时正好中午十二点,沈槐在李一悦的指引下联系上了海洋馆负责人王馆长,两人电话中沟通片刻,不一会儿就有人引着他去往办公区域。
    王馆长今年四十有余,个头不高,额头纹很深,说话也很官方。听闻沈槐是为了打听9月27日李一悦溺亡一事,王馆长立马出现几分深究:你是海城记者还是?
    沈槐推了推自己出门时戴上的防蓝光平光镜,也笑得一脸官方与老实:我是盛海民间灵异编辑部的成员,再加上我与李一悦女士有过几面之缘,她的离去我很惋惜,也想更进一步地了解这里面的事。
    王馆长点点头,仍旧打着太极:其实这种事我们也不好说,我们目前也正在积极联系李一悦的家长,当晚我们也报过警接受调查,但这确实是一起意外事件。对于李一悦的死亡我们也感到很悲伤与意外,也会尽人道主义
    沈槐面上带着笑点头应和,等他说完没忍住询问:当天是有目击证人的吗?方便了解一下他的基础信息吗?
    这个是客人的隐私,我们作为景点组织也是不方便透露他的相关信息警方那边已备过案,也调过监控、做过笔录话里话外都是这就是一场意外事故,不要追究罢了。
    沈槐无奈点头,但仍旧不放弃:我能看一下案发现场吗?
    王馆长无奈地看了眼面前不知变通的年轻人,但他毕竟是捏着笔杆子的编辑,不想太过于得罪以至于这名所谓的灵异编辑添油加醋,所以王馆长同意了,并带他去了水下世界。
    隔着厚厚的玻璃能看到水里面自由自在游走的各色鱼类,王馆长说当时李一悦就是在这儿练习表演动作。
    监控中能清晰看见这一幕,当时李一悦设计的表演动作是借鉴了历史上有名的赵飞燕掌中舞,在水下演绎的确美轮美奂。但或许是旋转时水压与阻力太大,等她将简化的舞蹈表演完时已经精疲力尽。
    当时观看她舞蹈的人也是我们海洋馆的常客,可惜他只是一名身体有残缺的中年男人,在观看那一幕后他也受到不小的心理阴影。
    钱先生在操纵轮椅移到报警器身侧时,李一悦女士已溺水长达八分钟。哪怕工作人员及时赶到拨打120并将李一悦从水里救出来,但她还是不幸遇难。
    等等,八分钟?沈槐望向炫丽的微型海洋,从馆内望向玻璃墙组建的小小水下桥洞,不解,刚刚过来时我记得一键报警器就在走廊处,从这里走到走廊其实只需要不到一分半的时间。
    偌大的海洋馆里遍布着一共48个一键报警器,其中距离他们当前所处位置最近的报警器,不过76米。
    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数据,沈槐特意实验了几次。
    他匀速前往报警器处,需要一分二十一秒;慢速前往报警器处,需要一分四十五秒。考虑到钱长喜是轮椅患者可能花费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特地模仿了一遍,用龟速行走,也不过三分四十二秒。
    短短76米需要八分钟,他不太能理解。
    王馆长的笑容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和无奈,他深深叹了口气,道:那位钱先生应该是太过于着急和害怕,所以他操纵轮椅前进时一共摔倒了两次。监控中那位钱先生的面容很是绝望,甚至哭了出来。
    后来,他他是爬着去到报警处前撑着身子够到了报警器。这也是我们监控人员的失职,没能及时注意到这一幕,也导致了李一悦女士的不幸遇难。
    李一悦听得十分感动,在一边附和:其实和钱长喜的大多数相处,他都很是乐观积极与善良。
    沈槐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一个结果,于是无奈地向王馆长表示歉意,同时说自己再到海洋馆里逛逛。
    深蓝色的海水与各色的鱼类的确能让人的心短暂地沉迷几秒,这会儿李一悦已经穿过玻璃与鱼儿互动起来。
    她似乎在完成她设计的那支深海美人鱼舞蹈,在猛地垫脚尖向上伸展旋转时,沈槐能看到她嘴角陶醉沉迷的微笑。
    从开头柔和的身体舒展到中部的激烈与昂扬再到尾声的旋转落寞,很美的舞蹈。
    所以李一悦微微欠身望向沈槐时,是希望得到他肯定与赞同的目光。但结果面前的银发少年蹙眉,很是凝重地看了眼左手上的电子手表:从你起舞到落幕,一共58秒。但似乎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水下压力巨大,这一支高难度的舞蹈完成时间或许要延长到一分二十秒左右。
    你们规定的水下完成一支舞蹈的时间有多长?沈槐询问。他刚刚趁着这个时间特地百度百科了一番,一般而言她们需要佩戴潜水面镜完整地完成一套表演动作,时长基本在一分钟左右,最长也不会超过一分二十的时间,否则危险度将大幅度提升。
    他也短暂地播放静音短视频观看其他美人鱼的表演,她们的表演虽然也很美丽,但不会这么华丽与吃力。毕竟在五米深的水里憋气舞蹈,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一般而言美人鱼们大多只会翻跟头、旋转、向观众飞吻等,不会真的去设计表演一套水下舞蹈动作。
    李一悦嘴角向下撇,整个人都不高兴起来。
    面前的人,没有尊重她的舞蹈,不开心!
    沈槐立马道歉:抱歉,你跳的很美,我只是下意识地联系到了案件上。
    李一悦沉吟片刻,发出灵魂问候:你还是单身吧?
    沈槐:
    人生攻击,过分了。
    一般也在一分钟左右,但我十分喜欢游泳,所以每次表演都希望能突破自己的极限。上次表演时我足足在水下待足了一分半。
    很厉害,沈槐首先肯定了她的能力,随后针对案件发出灵魂疑问,这支舞蹈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别人的想法,因为我觉得这支舞蹈难度很大,不太适合在水下表演。
    高难度的旋转和跳跃真的十分吃力,更何况还是在五米深的海水里。
    李一悦垂眸思考片刻: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我询问过钱长喜。国庆节我希望自己也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同时向观众呈现更好更炫目的美人鱼,于是有了这个灵感。
    舞蹈也是我们私下讨论很久并设计的。
    沈槐抿嘴疑问:27日晚,是你第一次在水里表演这支舞蹈吗?
    李一悦点头:是,我想完整地跳完这支舞。
    虽然最后也失去了生命。
    但好在跳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今天不算短,你们觉得呢】
    小剧场:
    李一悦: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周谠:但是他有男朋友
    沈槐:诶嘿嘿
    第35章 逃跑的鬼面 他的枪藏在哪
    这个案件疑点重重, 沈槐觉得如果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最好去见一见这个钱长喜先生, 或许他那里会有答案。但是王馆长没有告诉他电话和地址,觉得既然警察已经做过笔录查看监控,再去打扰钱先生是一件戳痛他伤疤与触及他心理阴影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在目睹死亡后都能很平静地生活。
    而李一悦也表示虽然她与钱长喜友好相处两年,但实际上她只知道钱长喜的姓名、年龄,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和实际地址。
    两人的交流大多都是在海洋馆内,就如她最初所说的聆听者与倾述者。
    沈槐耸耸肩, 暂时无奈接受这个回答,他决定还是得靠自己去简单查一下。或许只需要见到钱长喜一面,他敏锐的凶案雷达就能告诉他这件事与那个男人是否有关。
    可惜他实际上的金手指只有亡灵公交车和恶意攻击伤害反弹,靠闻凶手身上的血腥气这一点已经失误过无数次。毕竟很多时候凶手杀害受害者采取的凶杀手段都很多样, 不像李事理一样, 他是直截了当地拿凶器砸晕周美娟并用刀器分尸, 所以身上的血腥气十分浓重。
    而张铁的死亡来源于陈元祖的挖眼睛与黑衣人的捶打, 两人的行为阴差阳错地导致了张铁的死亡;柴辙的死亡虽是赵老三的缘故,但事后询问柴辙才得知,他实际上是被赵老三性凌虐后身体损伤严重而亡, 当时他死亡的时候赵老三不在密室。
    李一悦更是直接水下窒息溺水而亡。
    沈槐叹气, 颇为无奈。他不知道血腥气的检验到底是什么标准, 如果仅靠直接动手致人死亡这点来分辨,就真的很鸡肋。
    回家路上沈槐打足精神开车,开车到一半时看到一家正开业的火锅店,摸摸肚子决定先去美一顿。而后座上李一悦正好奇地扒窗查看来往的人群,她好奇询问:我可以吃吗?
    你可以闻闻味, 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听过吗?沈槐将车停在空位处, 揣着手跟个老大爷一样进了这家火锅店。
    或许是因为新店开业活动力度很大, 菜色也看起来十分新鲜,所以店里人很多,但好在这个时间点还不到吃火锅的时刻,留有那么几桌空位。
    沈槐无所谓地选择了靠门的一桌,也方便他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正吃着呢就突然接到了电话,来自遥远的已经很久没联系的周谠。
    阿sir,你们出外勤怎么这么久?沈槐戴上蓝牙耳机,一边勾着菜单一边嘀咕,好久没见你怪想念的。
    周谠的车刚到海城市中心,他扯了扯自己沾染血迹的领口,哑声:这一周你可没给我发信息。
    听这话还略带些埋怨和隐隐的指责。
    沈槐大感冤枉: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办事吗,一直都很想约你吃饭的。他嘿嘿笑了两声,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尝尝味道怎么样,好吃下次就带你来吃。
    地址。电话那头的周谠突然说,沈槐愣了两秒,傻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嗯?
    周谠哑声,带笑:不用等下次了,饿了几天刚好过来吃个饭。
    沈槐惊喜:你们回来了?我把定位发你。随后他果断把这边的定位发给周谠,电话也没切断,一个劲地打听,这趟还顺利吗?
    辛苦了周队。
    周谠低低嗯了一声:还算顺利,涉案人员基本都已经落网。你呢,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这话听在沈槐耳朵里,自动转换成:没有给我们警局增加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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