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8.要饭朱门(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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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名叫如玉,长得确实如花似玉。
    她是马夫人的贴身丫鬟,对马夫人的一举一动最是清晰。
    云松通过她打探到了众多消息。
    但丫鬟对于一些机密消息也不清楚。
    比如马家地道在哪里。
    比如地道通往何处。
    被尊为郎二爷的郎毅白每次就是通过地道进出马家。
    对此云松毫不在乎。
    他变成鬼身后可以在建筑中穿梭,所以可以轻易去寻找到马家地道所在。
    让给他感觉棘手的是,郎毅白这人来马家的时间不确定,这让他很难堵到对方——
    云松现在定下的计划,是抓奸成双。
    等到郎毅白再来马家私会马夫人的时候,他便带人直接冲进主楼去抓奸。
    到时候郎毅白肯定会狡辩,但这种事百口莫辩!
    还好这点也好解决,他告诉如玉自己要办了郎毅白给马大猷主持公道,如玉愿意配合他。
    这样下次郎毅白再来马家后,她便出去在门口石狮子上晒被子,云松会从明天开始让大笨象日夜监督石狮子!
    最后他又问马大猷的墓地,如玉给他绘制了一张简易地图,上面标明了马家祖坟所在地。
    事情算是有了方向。
    云松便收起地图离开了厢房,他找地方藏了起来,跟马大猷的冤魂在一起排排坐,晒月光。
    等到午夜时分马家上下都熟睡了,他恢复人身进入主楼,然后再变成辘轳首开始犁地。
    如他预计的那样,不是很难的就找到了地道所在。
    这马大猷也是人才。
    他家地道入口不在地上,而是别出心裁的在一个柜子后的墙壁里。
    墙壁很厚实,有通道向下进入地下,所以外人很难在主楼里找到这个地道。
    目标达成,云松带着马大猷冤魂离开。
    计划开始了。
    天亮之后他去吃了个早餐,当地红糖面味道不错,他撒上一把枸杞吃的眉飞色舞。
    大笨象被他安排在了马家对面,而他自己则顺着地图指引去往马家祖坟。
    马家祖坟在城外一座山坡上,四周树木茂盛、郁郁葱葱,野花开的正盛,姹紫嫣红,遍地生锦。
    云松带着令狐猹和阿宝穿过树林走近山坡,然后看到坡顶上有个人。
    又是熟人。
    他又一次碰到公孙无锋。
    公孙无锋站得高看得远,自然也发现了他,便遥遥招手笑道:“道长,咱们还真是有缘人。”
    云松苦笑。
    如果公孙无锋是个女人,他甚至怀疑两人有姻缘。
    当然,他敢大胆做出这个推断的主要原因是此人玉树临风、清新俊逸,若是女儿身,那必然是个蛾眉皓齿、风华绝代的美熟妇。
    山坡上有序的分布着坟墓,山脚下有守墓人的小屋。
    云松上山的时候有目光从小屋里透出来,估计是看他道士打扮便没有出来阻拦他。
    上到坡顶后他问公孙无锋:“福生无上天尊,先生不会又是随便转转然后转到了这里吧?”
    公孙无锋笑而不答,他指着北方给云松看:“这山坡低矮寻常,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大有来头。”
    “道长你瞧,它以拱牛山发出主脉,左右各有一条小送砂夹护而出,外边有大缠护砂层层拥抱。”
    “山脉游走到此地突然中落,这叫腰落之龙,正所谓来龙一片送到、去龙一片回迎,小小山坡却有大缠大护,这是能成气候的地方。”
    “你再往四周看,拱牛山一路发展到这里如同主龙行走,突然中落之后剩下一片平坦大地。正所谓大地多从腰里落,余枝回转作城郭。”
    “此地风水妙不可言,马家能选此地做祖坟,那子孙后代也应当贵不可言!”
    他一番比划又是一番话,说的云松只感觉云里雾里一阵迷茫。
    不过结论他听懂了,就摇头道:“根据小道调查所知,这马家后人并不多,也并没有什么富贵可言。”
    “马大猷当了个警察队的队长,结果却落得一个死的不明不白,从这点看,这马家风水不怎么样。”
    公孙无锋诧异的看他:“呃,道长你不通风水之术吧?”
    云松尴尬的摇头。
    公孙无锋顿时哈哈大笑:“那刚才我是白白卖弄了?不过无妨,那道长你有没有兴趣听我唠叨几句?”
    云松摊手道:“请。”
    公孙无锋面色一肃,他说道:“我对此地不甚熟悉,不过当年曾经听师傅提过云起山,知道这山的巍峨险峻和神秘莫测。”
    “拱牛山便是从云起山脉而来,到了古城之外盘旋而成局,蓄足力量后拔地而起成高山大脉,云起山有龙气,拱牛山沾不上龙气但也能沾一点贵气。”
    他指向前方的山岭给云松看:“山龙为此间腰落一脉,左右有山峦拥护,正所谓‘前呼后拥定为贵胄之儿’,说的便是这道理。”
    “总而言之,这拱牛山虽无大顿大伏之猛势,但左右拥护,最能庇佑子孙后代平安。”
    “所以道长若是相信我的话,那我要告诉道长,这地方的风水是高人给断的,马家能选这地方做祖坟,一定是有高人指点!”
    “可是,这样问题来了……”
    他看向云松,云松说道:“马大猷死的很惨,所以要么马大猷不是葬在此地者的后人,要么就是此地风水被人给破了。”
    公孙无锋摇头道:“风水完好,并没有被破。”
    云松说道:“那马大猷的身份就有意思了。”
    公孙无锋沉默下来。
    然后他忽然又问道:“你听说过要饭朱门吗?”
    云松说道:“没有。”
    公孙无锋愣了愣,像是被噎了一下。
    然后他说道:“道长说笑了,我可以断定这地方埋的可能不是马家祖先,马家或许仅仅是守墓人罢了。如果我这猜测是正确的,那这里是要饭朱门家的祖坟所在。”
    云松摇头说道:“不管这地方风水怎么样,埋葬此地的家族一定没什么权势。”
    “否则他们家的守墓人都让人折腾死了,他们为什么不出头?”
    公孙无锋皱眉道:“要饭朱门执掌天下丐帮,又是皇族后裔,怎么可能没有权势?”
    “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们人多消息全,自家守墓人都让人给害死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想了想,突然又笑了:“算了,事情与咱们无关,昨天我偶然间看到了马家府邸怨气冲天,很担心出什么邪祟,所以今天特意打听着来他们家祖坟看了看,想看看是不是坟地风水有异。”
    “现在来看马大猷的事与风水无关,那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既然是人祸咱们不必去多管闲事,会有人来给马大猷主持公道的。”
    云松忍不住了,问道:“公孙先生到底什么意思?这要饭朱门又是什么权势?”
    公孙无锋温和的笑道:“道长你也是行走江湖的人,不会真的不知道要饭朱门吧?”
    “要饭朱门是古代皇族后裔大姓,他们家祖宗以乞丐发家……”
    “璋朝朱氏。”云松点头,“这些小道自然知道,只是小道没想到朱氏如今还有这样大的权势。”
    公孙无锋莫名其妙的说道:“他们明里执掌天下丐帮,暗里生意涉及很多行当,自然势力很大。”
    “我师傅曾经帮他们家看过风水,所以对他家祖上风水喜好有些了解,今天看了此地风水和墓地布局后,又联想到马大猷的姓,便猜到此地应当埋有他们朱门的先人,马家则是这里的守墓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拍手,道:“道长,你猜会不会是这样,要饭朱门仇敌众多,或许他们如今处于麻烦之中,然后马大猷被害的事背后有隐情,导致朱门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或许正躲在暗处观望,寻找隐藏起来的敌人——哈,如果是这样就有意思了,咱们碰到了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要饭朱门很讲江湖义气,咱们若是帮了他们忙,那他们以后一定会报恩于咱们,马大猷这件事,我得管一管了!”
    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云松忍无可忍:
    “这件事情小道早就开始管了,马大猷的死肯定跟他老婆和他的结拜兄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只要查这两人肯定能查出真相。”
    公孙无锋笑道:“那看来道长需要我的帮忙了。”
    云松斜睨他:“需要你帮什么忙?需要你给小道说谜语吗?”
    公孙无锋笑的灿烂起来:“还请道长恕罪,我这人就是喜好装高深莫测,若有得罪还请谅解。”
    “至于你需要我帮什么忙?这还不是明了的事?马大猷曾经是本城警察队的队长,很有权势,那他老婆和他结拜兄弟的背景也差不了吧?你要对付他们,是不是也得需要一些权势助力?”
    这话说的在理。
    云松点点头。
    公孙无锋抱拳笑道:“在下愿意助道长一臂之力!”
    云松说道:“福生无上天尊,好,公孙施主是有大能耐的人,这点小道不会看错,有了你的帮助,马大猷被害一事侦破起来就简单了。”
    “另外现在小道就需要你的帮助,你帮小道找一下马大猷尸首被埋在哪里,小道要开棺验尸!”
    公孙无锋摇头道:“尸首不在这里,马家大院怨气冲天,尸首应当还在马家。”
    云松说道:“但小道打听到的消息是马大猷被葬在这里。”
    公孙无锋带他往下走,绕过几座寻常坟墓后指向一座新坟:
    “道长打听到的应当是被埋在这里,但这里面不会有马大猷的尸首,如果你打听到的马大猷棺材被下葬了,那很可能是葬了空棺!”
    云松想看看情况。
    他一甩手说道:“挖!”
    令狐猹一马当前,直接挥爪开动。
    守墓人小屋里出来个老头。
    老头往这边看,公孙无锋要去解释,老头却吓得转头跑了。
    见此云松郁闷了。
    这守墓人要来何用!
    坟上土还很松弛,令狐猹和阿宝都是挖洞好手,很快将坟头挖开了,一座黑色棺材露出点身影。
    云松要上去扫开棺盖上的土,公孙无锋拦住他自己上手试了试。
    他轻轻扫了扫棺木,又伸出手指敲了敲。
    云松问道:“你这是在跟里面的东西打招呼吗?”
    公孙无锋摇摇头。
    他甩开双手扒拉土,双手老茧遍生,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有两膀子力气,旋风扫落叶似的将棺盖上的土全给扫开了。
    后面他蹲下绕着棺盖敲了起来。
    云松没见过这架势,他脑后的啊呜小声道:“敲杠唤鬼,这人懂的好多。”
    公孙无锋绕棺盖敲了一圈,越敲面色越是凝重:
    “我真是大意了,看到这是风水宝地就没有往深处想!”
    “道长,我方才说错了,你的坚持是对的,这不是空棺材,恰恰相反,这棺材里很满!”
    “里面塞满了女人!”
    他最后往棺盖正中使劲敲落。
    “砰!”
    “砰!”
    “砰!”
    三声缓慢沉闷的拳头敲击木头声响起。
    不是公孙无锋敲出的声音。
    声音从棺材里头传出来。
    令狐猹立马扒拉在了云松小腿上。
    阿宝则彪悍的摆出崩拳起手式,特别刚。
    公孙无锋凝重的说道:“没错了,这是一座活人坟!”
    云松悚然一惊:“活人坟?”
    他在《天目诡奇谈》里看到过关于活人坟的介绍。
    这东西说来简单,就是活人被送入棺材里埋进坟地,很罕见,因为人死后但凡能用得起棺材的家室都会停尸多日,所以不会有假死的情况发生。
    如果活人坟出现,那情况往往不妙,里面的人死的憋屈而绝望,又接触了地气,很容易成煞,名为行煞。
    如果这活人坟又恰好在个阴风地眼处,那行煞会变为僵尸,这样的僵尸很厉害。
    不是所有僵尸都能汲取月华修炼的,只有少数特种僵尸才有这本事,而行煞化为的僵尸恰好是其中之一。
    这算是他们今天的意外发现。
    公孙无锋靠双手硬生生掀开了棺盖。
    一个披头散发的阴影从中冒出,它双手指甲见风暴涨,十根手指跟十根锥子一样,直接插公孙无锋下体。
    公孙无锋巧妙抬脚飞快出腿,脚尖带残影从它双手间穿过踢在了下颚处将它又给踢翻在棺材里,说道:“道长,你能超度它吗?如果不能,我要下杀手了!”
    云松点头坐下开始诵读《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行煞屡次起身屡次被踢倒。
    这时候的行煞还没什么修为也没有本领,或者说公孙无锋本事大,将它压制的妥妥当当。
    而且随着《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妙经》响起,行煞的身影就跟被什么冲刷过一样,越发淡然,起身的力度越发的小、频率越发的慢。
    最终它化作一道阴气进入云松怀里。
    公孙无锋肃然行礼:“福生无上天尊,愿今生得解脱、来世无苦难。”
    行煞被解决,这时候云松看棺材,只看了一眼不忍再看。
    硕大的棺材里塞满了女人。
    多数尸体已经腐烂黏合在一起,唯有最上面一具女尸保存完好,但它最吓人!
    其面目之狰狞、脑袋手指血肉之模糊,云松从未见过!
    棺盖内侧,血痕无数!
    而且看了这内侧情况他明白了公孙无锋敲棺盖的目的。
    棺盖从里面被抓挠的坑坑洼洼,假以时日就要被挖碎了!
    公孙无锋重新盖上棺材草草埋上土,此时山下已经响起吆喝声,显然是守墓人把人喊来了。
    两人绕圈跑路。
    当天没什么事。
    次日中午,大笨象回来给云松送信。
    如玉在门外石狮子上晒被子了。
    云松立马去找公孙无锋,两人带了一队人直接冲入马家大院。
    兵贵神速。
    云松进门一指主楼大门喝道:“阿宝,冲!展示你勇武的时候到了!”
    阿宝跟一头小野猪似的‘咣咣咣’冲到门口,一脑袋撞向门板——
    我要你死!
    然后‘咣啷’一下子被弹了回来。
    屋门惊人的坚固,只是剧烈晃了一下而没有被撞开!
    阿宝撞了个寂寞!
    它爬起来迷迷糊糊甩甩头,然后勃然大怒、狂性大发,站起来加速又要撞。
    “跑错方向了!”
    云松看着往自己撞来的阿宝吓得惨叫。
    阿宝急刹车,抬起头一看才发现面前是一群人不是一扇门。
    它生气的想了想,来都来了,反正快撞上去了,管它撞什么,撞就完事!
    最终云松还是自己冲向门口跳起来一记飞踹。
    毕竟服下过两枚神力丹,他现在可不是那个身虚的小男人了,飞踹之下门闩被打飞,门终于开了。
    这样他第一个进门,然后第一时间掀开了柜子门。
    柜子底板被拉开有人正往里钻,还有半拉屁股在柜子里。
    云松捏着脖子将他拖了出来。
    楼上响起娇媚的呼喊声:“岗哨、岗哨,哎呀,有贼人来抢掠啦!”
    他们一行人冲门声势很浩大,马家下人全跑来了。
    云松将手里的男人一把摔在地上,公孙无锋笑吟吟的说道:“哟,这不是郎毅白郎队长吗?您怎么在这里?”
    男人长得很精神,大背头一丝不苟,面庞方正、五官俊美,绝对的电影主角级颜值。
    不过他这会形象不行,光着身子光着屁股,凌乱的警服全落在衣柜里了。
    云松往他胯下一看,啧啧称奇:“郎队长你是吓尿了?这怎么湿漉漉的?”
    从门口冲进来的马家下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一句话此起彼伏:“郎二爷?您怎么在这里?”
    郎毅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这会吓懵了,伸手捂着胯下瞪大眼睛满脸惶恐。
    云松出主意:“你捂下面干什么?男人下面都一样,你捂脸呀!”
    郎毅白下意识捂住脸。
    云松啧啧道:“哎哟喂,你还是捂下面吧,我们不一样,
    令狐冲翘起后腿看了看,然后偷偷夹紧了腿。
    郎毅白终于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去抓起一张椅子放倒挡在身前,然后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叫:“你们什么人?你们造反吗?”
    云松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我们马家?”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踏木楼梯的声音传下来,一个娇媚的女人出现。
    女人有着少见的冷艳美,柳眉上挑、朱唇轻薄,胸口高耸将上身的蓝色无袖织绣短衫撑得鼓鼓囊囊。
    她倚在楼梯扶手上冷眼往下看,很有一股风采:“你们在做什么?咦,二爷,你怎么在这里?”
    郎毅白心思沉稳下来,他正要说话,云松将驳壳枪塞进他嘴里,说道:“这位施主,谨言慎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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