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炽热_分节阅读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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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碰过你了?”蓝傲文问。
    宁菲心头一个激灵,只能点头。
    “那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要你?”蓝傲文一脸“可笑”的表情甩开她的衣领直起身。
    她以为自己会羞愧得面红耳赤,但是没有,面对这个美貌的魔鬼极尽践踏的语言,她也意外自己竟然如此坦然:“……如果你不收下她,很快她就会变得跟我一样,无耻,肮脏,下贱,谁都讨厌她,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只找得到这一个理由……他们,”她转向一旁不发一语的LEON,“他们来车队时也都带着自己的行李吧,黑曜石的刀,沙漠之鹰,还有金龟子造型的怀表……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了……”
    明知道说这些话是无用功,明知道就算自己哭到海枯石烂,蓝傲文也不可能动恻隐之心,可是她不知道除了哭泣,除了祈求,除了下跪,她还能做什么,LEON说得很对,她没有用。
    蓝傲文什么也没说,一个人走了。
    .
    苏泽静静地听完宁菲的故事,这个冷漠干练不苟言笑的女子,竟然会向他这个外人吐露心事,他既感慨又不解:“……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没有首领,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不会有的宁茵。蓝傲文……他对我来说就是一切。”
    这是苏泽第一次听到宁菲称呼那位高高在上的首领“蓝傲文”,这三个字,她说得那样小心翼翼。
    “可我知道在首领的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你。”宁菲平静地说,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向后瞥了一眼,“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勉强自己,因为我想最后再确定一些事情,确定了,就可以死心了。”
    苏泽不知在眼下这样的情景下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发一言。
    宁菲便当身后人不存在了,闭上眼回忆着,从初次见面时惊为天人的蓝傲文,到今天下午冷酷绝情的蓝傲文。所有回忆都是冰冷的,没有笑容,除了那个白驹过隙,微茫得不能再微茫的微笑,那是她生命中关于蓝傲文最美的表情,惊鸿一瞥,却像闪电一样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他皱着眉头,他动手束起头发,他拉开车门在阳光下虚起眼……回忆像涓涓细流,像翻阅相册,又像一个仪式。剜去那个刀疤头目的双眼时,她觉得蓝傲文的美带着浓烈的妖冶,他躺在悍马的引擎盖上睡觉时,她又觉得这个人分明是美得出尘不染。后来才渐渐发现,那些棱镜一样多面的蓝傲文其实与蓝傲文在做什么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她的心。
    当她面对着血腥杀戮,她眼中的蓝傲文就是冷酷妖魅的,可是只要她和宁茵待在一起,回头悄悄去看他,他又变成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美丽情人。
    着了魔的,是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断更一天吗??是为了争取做到12点以前更新啊!于是今天我终于做到了!(好了其实是有点卡文,前一章就是当初旧版的最后存稿了,后面都得现写……)
    谢谢菊sir的地雷!谢谢二黄的地雷!谢谢凌雪安的地雷!谢谢温柔多情流氓蛋的地雷!谢谢川淫的3个地雷手榴弹!谢谢初一的地雷!
    ☆、第三十四章
    营地里大清早就热闹忙活起来,宁茵和狩猎小队吃过早餐就出发了,苏泽百无聊赖地坐在烧开水的支架旁,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怎的,从他坐的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那辆黑色雪佛兰。
    车厢后门大敞着,蓝傲文坐在门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蜜色的卷发捋在左耳后,又从另一侧耳后纷纷扬扬地垂落。苏泽看得出了一阵神,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四年前,他们还和蓝尚武,肖陌,孟安儒在一起时,有一次车队途径一座石桥,遇上罕见的大水,河水淹没了桥面,他们只能暂时停驻在河边高地处,等待几日后水面降落。那天傍晚他也是不经意间看见蓝傲文一个人坐在远离篝火的车厢后门处,正低头翻着一本书,那个借着遥远的火光和微弱的月光看着书,安安静静,有点孤僻的模样牵动了他的某根神经,他盛好鱼汤走过去,蓝傲文看得很认真,竟完全没察觉他靠近,待他走得近了,才看清蓝傲文事实上是在看什么。
    怪他不该因为对方看得专心致志目不交睫的样子就自动脑补蓝傲文捧在手里的是诸如《心灵是孤独的猎手》或者《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的名著,走近后他发现那似乎是一本画册,心想也许是《国家地理杂志》之类的……
    可那竟然是一本满页白花花的女优写真。
    蓝傲文似乎是觉得火光被挡住了,这才愣了愣抬起头。于是有那么很长的一会儿,两个人隔着写真集彼此相对无言。
    那天晚上他一夜失眠,因为始终参不透蓝傲文的性向问题,难道他是双性恋?他转头看了一眼睡在篝火旁的蓝傲文,蓝傲文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没有睡着,蓝傲文喜欢趴着睡,他侧着身子,必然是在想事情。
    隔天早上轮到他、蓝尚武和孟安儒外出狩猎,却没想到在山崖下发现了那本写真集,孟安儒不顾蓝尚武阻止,坚持要下去捡回来造福大众,当然没有得逞,等他们狩猎返回时,那本写真集已经被林子里的鸟撕碎了拿去筑巢了,孟安儒望着头顶的鸟巢愤愤地抱怨“鸟的日子都比我们过得好”,蓝尚武无情地回他“因为鸟不犯罪”。
    他们在河边一驻扎就是一个礼拜,河水的水位渐渐下降,车队整装待发的前一晚,轮到他值夜,这附近一带人烟稀少,丧尸也没见到几只,只是夜里会有野兽出没,他听着狼群在山巅长嗥,想着蓝傲文的事,倒是有点奇异的应景感。
    “怎么就喜欢往高处爬……”
    树下忽然传来蓝傲文的声音,他吃了一惊,低头看见蓝傲文闷闷地抱怨一声,不由他说什么,已经自个儿攀上树来。
    他只好往边上挪了挪,好让蓝傲文能跨上来,问道:“你来做什么?”
    蓝傲文骑在树枝上,上下瞄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看本杂志也得罪你了?”
    苏泽愣了愣,都过去几天了,没想到蓝傲文这会儿来跟他聊这个,而且这口气,怎么听起来有些奇怪?
    蓝傲文见他不说话,也不知自己解读了些什么,竟以宽慰的语气道:“那些只是消遣,那书我隔天就扔了。”说着眼色一沉,“我对你不是消遣。”
    约莫是家世使然,蓝傲文一直习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说话,而他面对这个样子的蓝傲文,许多时候只能蓝傲文怎么说,他就怎么应:“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你今天狩猎也累了。”
    “我对你不单不是消遣,苏泽。”蓝傲文却说。
    苏泽看着眼神认真的蓝傲文,在与蓝傲文的对话交锋中,他总是力不从心,不管是就坡下驴,转移话题,还是装没听见,蓝傲文总能见招拆招,他可以完全不听你在说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话,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是死了,蓝傲文对着他的尸体也可以一个人说到地老天荒。而眼下这样两个人面对面骑在树上的姿势,使他无法回避蓝傲文的目光,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此时他们的关系有些暧昧尴尬,他爱上蓝傲文已成事实,但那是因为曾错把他当成女生,可是忽然揭晓了真相,他发现自己的无所适从更多不是因为蓝傲文性别为男,而是即使知道了他是男生,知道他的性格与自己设想的有不小的偏差,也已经无法不爱。他喜欢上这个人,喜欢得身不由己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还是应该就此打住……
    “那个时候你对我说你爱我,我真的很开心。”在万籁俱寂的森林里,蓝傲文静静地说。
    浩瀚的星海好像全部倒映在这个人的眼睛里,又深邃又明亮,也许并不是倒映,那就是一座喷薄着燃烧着的宇宙,就存在在蓝傲文的眼睛里,在他的身体里,在他的心里。
    蓝傲文忽然朝他挪近,动情地抱住他:“我们做吧,就在树上。”
    他恍惚了一下,直到感觉蓝傲文身体滚烫,下面某个部位起了不该有的反应,才惊觉事情的性质不对。
    他还是难以相信自己感觉到了什么,难以相信蓝傲文刚刚说了什么,一边抓住蓝傲文的手臂极力保持距离,一边沉声问:“做什么?”
    蓝傲文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虎牙咬得他一阵生疼:“非要我说那么清楚?狙击手?你喜欢在高的地方做,我就满足你……”他语带笑意,口吻带着几分讥诮,又夹着迁就般的温柔,“做什么……当然是做|爱……”
    他听得浑身一僵,实在没法接受这种超越光速的进展,除了在地下废墟里他神志不清的吻,他们之间连拥抱都未曾有过!
    他推了一把蓝傲文,卷发的青年跟玩跷跷板似地歪了一歪就又稳稳地骑在树枝上,一脸惬意的笑,活似在说“再来玩啊”,蓝傲文的平衡感极好,腰部又柔韧,真真就像一只矫健的花豹,树上是他可以任意嬉戏的场所,想把他推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泽正有些棘手,就听见下方传来嚓嚓嚓野兽的脚步声,竟然是一群狼踱过来围聚在了树下。
    蓝傲文低头朝树下望了一眼,撩起头发打量群狼:“你不会那么狠心把我推下去喂狼吧?”
    “你怕狼吗?”他问。
    “当然了,这么多只,我又不是狮子。它们会咬坏我的。”
    是了,豹子毕竟不是狮子,对付一只狼还成,对付那么多只狼也会吃亏,他点点头:“那就好。”然后忽然转身往下一跃。
    蓝傲文估计是怔住了,半晌都没声音,他抓住另一棵树的树枝很轻松地爬了上去,又接二连三在树木间腾挪移动,很快,当他再次回过头时,已经看不见蓝傲文的身影,只听见远处狼群们呲牙咧嘴的吠声,然后是……
    “苏泽,这么逗我很好玩吗?”蓝傲文的声音听上去又是气又是笑,“你就是把我踢下去,我至少还会承认你挺有能耐!”
    他听着蓝傲文的声音夹在一群野兽的吠声中,竟十分和谐,不禁莞尔,在树枝上坐下,抱着枪笑着想,那就像只豹子那样“飞”过来吧。
    那天晚上他看值了一夜,蓝傲文起先会隔空朝他喊两句话,比如“你玩够了吧,快点回来。”或者“真是无聊头顶!”后来就安静了。破晓时,他跳下树沿路返回,狼群已经不见了,蓝傲文也不在了,他以为蓝傲文应该返回营地了,哪知回去后却没见到蓝傲文的人影。
    车队的大家还没醒,他独自在附近找了大半个钟头,一无所获,忐忑不安地回到篝火营地,却见蓝傲文已经回来了,他不晓得是在河边还是哪里搞了一身水,从头到脚湿透了,裹着冷气浑身直打颤。
    那会儿孟安儒已经起来,一边踹醒蓝尚武讨要吃的,一边调侃蓝傲文:“洗澡得脱衣服,洗衣服也得脱衣服,我虽然是理解你想图省事,但事儿也不是这么省的。”
    苏泽清楚地看到蓝傲文背对着他换衣服时,还回头似是不解气地瞪了他一眼,好似他多么的不识抬举。可是那双在拂晓的微光下湿漉漉的眼睛,明明是怪罪的眼神,看在他眼里却带着一丝小小的委屈,他看着蓝傲文搓着手臂拼命取暖的样子,竟然十分的懊悔和抱歉。
    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跨越的那条界限,到底还是为了蓝傲文跨越了。苏泽静静地坐在柴火堆起的炉灶旁,再次望向那辆黑色雪佛兰时,已经不见了蓝傲文的身影,雪佛兰的后车厢门上只搁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为了这个人不断地妥协,不断地刷新下限,可是,这个世界上,终归还有一条他无论如何无法逾越的底线。那就是肖陌。
    黑衣的青年抚摸着肩头的伤口,在蓝傲文车队停留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的那一天,既盼望它早点到来,又害怕它太早到来。
    .
    中午的时候林茵随同狩猎小队一起回来了,苏泽见女孩频频朝救护车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想进去看望宁菲,但又有些忌惮。这会儿车队的人都在吃午饭了,唯独宁菲一个人待在车上,也没有人捎吃的给她,他便带了点吃的拿上车,推开车门却愣住了——救护车里没有人。
    黑衣青年蹲下查看了落在车厢地板上沾着血污的绷带,宁菲似乎是自己换了药后离开的,他只得将食物留在车上,下车后,宁茵见他手上的吃的没了,脸上才露出放心的表情。他暂时没有告诉她宁菲不见的消息,一个人在营地周围找了一圈,问了司徒医生和LEON,却无一人知晓宁菲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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