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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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带回去给男人尝尝,这应该是不一样的口味。
    江与槐只当他小孩心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薄唇染上了玫瑰一般艳丽的色彩。
    当然可以。
    天色接近黄昏,刑侦一队的队员快要下班时,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听到是江氏大楼出了事之后,贺寒舟就主动带队赶了过去。
    据消息称,江氏大楼底下来了一批地痞流氓,原本是来找人讨债的,却不知道怎么跟维权的人群发生了冲突,双方就在现场打起来了。
    贺寒舟带队赶到时,那群地痞流氓都还没走,因为占了上风,现在正凶神恶煞地威胁着剩下的维权人员。
    贺寒舟脸色一沉,立马指挥着队员们围了上去,没有发现伤亡情况后,就把那群地痞流氓一锅端回了警局里。
    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进惯局子的人,甚至在警队里也混了个熟脸,贺寒舟大概猜到他们的目的,他想不到江氏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维权的受害者。
    做了笔录以后,贺寒舟领头的黄毛逮进了审讯室里,冷着脸质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黄毛吊儿郎当地翘起了腿,一副无赖的模样:没人指使,有个人欠了我们钱,我们想去收债而已。
    贺寒舟觉得没必要再问下去了,转身让下属把他收进拘留所。
    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压根就不怕蹲局子,哪怕安一个寻衅滋事的名头,最多也就被拘留一段时间而已。
    黑心资本家这种肮脏的手段,他屡见不鲜。
    从警局出来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带着清新的味道,贺寒舟心思有些沉重,站在门口点了根烟之后才开车回了家。
    家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小桃花已经回来了。他刚才通过手机上的共享定位,得知他下午出去了一趟。
    桃不知听到外门的动静后,赤着脚跑了过来,贺寒舟看着他这身换过的衣服,发现这不是自己给他买的,就疑惑地问:今天去哪了?
    桃不知苦恼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贺寒舟的视线落在他白嫩的脚丫上,难得动作比脑子先行了一步,把他整个抱起放回沙发上。
    完了以后才觉得这举动有些多余,因为这朵桃花根本就不怕冷。
    桃不知晃了晃小脚丫,随即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一个盒子,献宝似的呈到贺寒舟面前。
    这是什么?贺寒舟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的是精致的点心,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的糕点店。
    他皱了皱眉说:谁给你的?我说了不能总拿别人的东西。
    桃不知不满地撇了撇嘴,用几句话简短概括了今天的事情。
    贺寒舟放下了点心盒子,像教育三岁小孩一样叮嘱他:以后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桃不知消化了陌生人这个词语之后,瞪着眼睛反驳道:他不是!
    出于职业本能,贺寒舟凡事都会往不好的方向想,所以才不放心地说:你才跟他见过几次?你都还不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人,万一别人把你卖了怎么办?
    卖了?
    桃不知脑子转了个弯,又找偏了重点:有钱吗?有就卖吧。
    贺寒舟再次被他这脑回路气到,懒得跟他掰扯了,拿起盒子上的点心替他尝了一口。
    桃不知眨着眼睛问道:什么味?
    夹心料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花香,贺寒舟很快就分辨出来了:桂花味。
    或许是因为一个花字,桃不知突然较上了劲儿,硬是要逼问贺寒舟,是桃花味好吃还是桂花味好吃?
    贺寒舟被他幼稚的举动给逗乐了,过了半响,才悠哉悠哉地说:都差不多。
    桃不知不乐意了,嘴巴鼓得像生气的河豚一样。
    贺寒舟吃完了那块点心后,用手指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眼神里藏着纵容的味道:还是桃花味好吃。
    桃不知兴奋地蹦了起来,脑袋撞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又被教育了一顿。
    因为问题药物这件事情,贺寒舟接下来一连几天都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江氏为了维护名声,把邪恶资本家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一边发布道歉声明和赔偿方案,一边又明里暗里地打压维权的受害者。
    每天都有一拨流氓跟维权人群发生冲突,并且还暗中进行威迫利诱和骚扰。贺寒舟实在看不惯这种情况,每天都带队过去收拾残局,把那些地痞逮了一拨又一拨,差点能把收容所给填满了,但没过几天,依旧还会有拿钱办事的混混前来闹事。
    在各方面的施压之下,终于有部分受害者家属不堪重压,只能含泪接受江氏不合理的赔偿方案。
    聚集在江氏大楼维权的人越来越少了,那座名为强权的大山悍然不动,却能压垮无数受害者的脊梁。
    高耸入云的大楼挡住了温煦的阳光,在那个仿佛野兽一般的影子之下,一个青年依旧高举着维权牌子,脸上的神情坚毅无比,在这场一开始就注定了输赢的战争中,他就是那个站在堡垒上奋战到最后的勇士。
    没过多久,一群恶臭老鼠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他们仿佛闻到了勇士身上的血腥味,叫嚣着砸掉了他手里的牌子,用最肮脏的手段想毁掉他仅剩的意志力。
    贺寒舟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几个小混混毁掉了黎束的牌子,把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一股无名的怒火腾上了心头,贺寒舟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三两下就把那几个混混收拾得服服帖帖。
    让下属把那些人逮捕回警局之后,贺寒舟才有工夫关心黎束:你没事吧?
    黎束看着地上被砸烂的牌子,怔了一会儿之后,才抬头看着这栋藏在阴影当中大楼,眼睛里冒出了水光,仿佛每一个字都像沥着血吐出来: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哪怕我们平凡又渺小,也不能像蝼蚁一般任人践踏!
    贺寒舟沉默了,突然觉得帽子上的警徽十分沉重。
    第40章 (二合一)
    之前裕安市领导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去调查江氏,但是一直都调查不出什么结果,估计早就被江氏打通关系了。贺寒舟作为这件事情的见证者,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了,他决定接下这个案子,去走一走这条资本强权镇压的独木桥。
    这天早晨,他起来穿戴整齐之后,看着镜子里那枚锃亮的警徽,微微有些失神。桃不知从他背后蹦出来,露出了脑袋呲开了牙齿,向他展示自己刷牙了。
    贺寒舟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这几天老往外面跑,今天你别出去了,在家里练字吧。
    桃不知撇了撇嘴,有些不大乐意,但也勉强同意了。贺寒舟就给他布置了一些作业,让他在书房里练习写字,说自己回来会检查。
    桃不知等他走了之后,捧着平板玩了一会儿游戏,才磨磨蹭蹭地坐到书桌前练字。他现在已经能熟练握笔了,虽然字写得不太好看,没有写毛笔字那么流畅,但好歹能写出一段完成的诗句。
    旋风跑到他的脚边乱窜,扰乱了他的专注力,他不高兴地教训了它几句,忽而听到了外面传来打雷的声音。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骤然落下的雨点斜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溅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雨雾。桃不知恍然想起男人总是叮嘱他出门带伞的事情。
    他心不在焉地搁下了笔,走出客厅时发现玄关上的伞都还在,他便小声地咕哝了一下。
    总是叮嘱别人带伞,他自己出门怎么不带伞。
    裕安警局里,贺寒舟让下属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紧急召开了临时会议,他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给每个队员都安排了相应的任务。
    徐阳很快就把基本的资料整理好了,敲开队长办公室的门时,神情含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犹疑。
    贺寒舟停下笔,抬眼看着他:有话就说。
    徐阳脸色有些复杂:队长,我们真的要查这件事情吗?
    贺寒舟把档案放在一旁,挑眉让他继续往下说。
    徐阳翻开了手里的资料,干脆一五一十地把顾虑说了:几年前江氏就爆出了类似的事情,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当时调查这起案件的是分局的同事,事情没查清楚最后还被革了职,江氏后背的势力太大了,单凭我们的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对抗。
    谁都知道,江氏背后肯定有靠山的,单凭他们这种普通刑警,哪怕是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一定真的能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蚂蚁撼大树,何其艰难。
    贺寒舟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很平静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忘了我们的职责吗?
    徐阳沉默了片刻,立正敬了一个礼,随即进行了详细的汇报:这次出问题的药物是江氏研发的一款苯巴.比妥,这是一种有镇静、安眠和抗惊厥作用的药物,主要适用于抑郁症和焦虑症等精神状态不佳的人群。
    我登录了国家药管局的官网查过,发现江氏的这款笨比.巴妥已经是第二次抽查到不合格了,但是江氏换了包装之后还是继续售卖,直到这次出事之后,他们才不得已下令停止销售。
    贺寒舟听完之后眼底的阴郁更深了,他有一段时间长期失眠,曾经也在医生的推荐下吃过这类药物。
    这类药物要是摄入量过多很容易中毒致死,在这种有隐患的情况之下,制药公司应该要以最严格的国家标准来研发,不然致死率根本难以衡量,江氏这么做,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贺寒舟马上戴上了警帽,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跟我去一趟江氏。
    徐阳看着他强大而坚定地背影,再一次觉得自己跟对了队长。
    职责这种东西基本上每个警察都能牢记于心,但有些人只是嘴上说说,有些人确实把它扛在了肩上。
    再次到了江氏大楼,因为雨下得挺大,所以大楼前面没再看到维权人群的踪影,贺寒舟带着徐阳从正门进去,出示了证件之后让前台把负责人喊出来。
    前台估计收到了什么指令,有些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这几天都不在,可能没办法接见您。
    贺寒舟眸色一冷:那就找个能说上话的。
    前台在他胁迫性的目光之下,不得不拨通了一个专线,轻声汇报了几句,得到了答复之后才出来引路道:这边请,我们总经理在会客室等您。
    贺寒舟在前台的带领之下进了会客室,他没想到在里面等待的人会是江与槐。江与槐像是预想到他会来一样,姿态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贺寒舟给徐阳使了个眼色,吩咐他到外面等待,自己在江与槐的招待下坐到了他对面。好歹这人曾经救过小桃花,他虽然带着不悦的情绪过来,也不好再摆什么态度。
    江与槐看他危襟正坐的模样,笑了笑,悠悠然地开了桌子上的红酒说:这是九四年的罗曼.康帝,贺警官要不来一杯?
    不用。贺寒舟说:我相信你知道我来的目的。
    江与槐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如鲜血一般鲜艳的液体,笑得无辜:那贺警官就白来了,我只是一个挂名经理而已,可能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贺寒舟看着他这艳丽的笑脸,眸色逐渐幽深。
    以他敏锐的直觉来看,江与槐这人不简单,至少不会像表面上那么无害。
    他不打算跟他周旋绕弯子,便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想找你们拿一份笨比.巴妥的研发资料。
    江与槐缓缓喝了两口红酒,态度倒是挺好的:贺警官你抬举我了,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要等我爸回来才能做决定。
    那江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贺寒舟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现在自己还没有搜查令,不然也不会只过来探口风那么简单了。
    江与槐放下了酒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等他回来再通知你过来?
    贺寒舟正想追问些什么,会客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秘书走进来在江与槐的耳边说了几句耳语。
    江与槐低声应了一句之后,抬眼看向贺寒舟,赔着笑说: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失陪了。
    贺寒舟面色一冷,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起了身。
    江与槐走到门口了,又突然回头问道:对了,小朋友这几天还好吗?他还挺喜欢我们家阿姨做的点心,我办公室里留有一些,要不给他带点回去?
    贺寒舟想了想,言简意赅地回应道:心领了。
    虽然跑这一趟毫无收获,不过更加坚定了让贺寒舟追查到底的决心,走出江氏大楼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看了眼阴沉的天色,转头吩咐徐阳道:去想办法申请搜查令。
    当贺寒舟再次回到警局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走进一看才发现那真是小桃花,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瞧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贺寒舟让徐阳把车停好之后,连忙打开车门凑过去,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桃不知将那把滴着雨水的伞递过去,高傲地提醒他:雨伞忘带了。
    贺寒舟愣了一下,看着他嘚瑟的模样又勾起了嘴角,眼底的冷硬全然化开了。他接过了那把伞,揉着他松软的头发:你走路过来的?
    不然呢,难不成他还能开车?桃不知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从家里走路到警局得大半个小时,贺寒舟的心情瞬间好了一点,头一回觉得这朵小桃花终于能养熟一些了。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贺寒舟也打算回家了,他牵着桃不知一同进车库时,却意外地碰到了出警回来的林苒。
    林苒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她怔然了两秒之后,还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贺寒舟并不觉得这举动有什么不妥,因为之前带桃不知出去总担心他闯祸,所以要牵着他走才放心,现在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
    因为距离不近,他只是冲林苒点了点头,就跟桃不知一块进了车里。桃不知不是头一回坐副驾驶了,但还是笨手笨脚地系不上安全带,贺寒舟只能凑过去帮他扣好了。
    站在不远处的林苒,看到车里两人亲密的举动后,嘴角那抹笑意瞬间消失了。
    因为下雨天交通不方便,原来回家的那条道路因为事故堵车严重,所以贺寒舟只能选择绕远路,途中经过城中村的时候,意外地在马路边看到了满脸着急的黎束。
    贺寒舟把车停在了他前面,降下车窗问道:有急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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