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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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焚不以为然,哼道:怕什么?水产品捞回家还能麻辣烧烤一锅烩。
    怕打了小的来了老子,打了老子,来了后面老不死的老祖宗。谢昱凉凉回答,到时候你出去一打打一窝,打完你也就暴露得差不多了,回头就是妖魔鬼怪把你烩一锅吃上一顿十全大补猫肉涮火锅。
    而且作为一个良民,我不想被敲门查|水表。
    还是因为迫害妖类珍稀保护生物被查|水表,那群妖一个个的护短又不讲理,谢昱真的不想和他们再打一次交道。
    纸鹤在经过一处农家乐的时候疯狂用翅膀拍打前挡风玻璃,谢昱皱了下眉,将车子开进了这家装修和周围相比多了几分雅致清净的小院。
    谢昱下车,绕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先让大摇大摆的陆先生跳下来才锁了车。
    小院的伙计听见动静迎出来:先生,需要帮您拿什么东西吗?
    谢昱摆了摆手:不用,我就是过来散散心住两天,听说最近这有烧烤联谊会,过来凑个热闹。
    过来这一路上各种海报宣传栏都在宣传这次的大型京郊联谊会。
    联合举办活动的各大农家乐也因此客房爆满生意兴隆。
    这不是正巧吗!刚有个预定了房间的客人说来不了,要不是这您今晚逛遍附近都没有空房的。那小伙一听就笑了:最近来的都是冲这个!人多着呢!您这么帅还是单身那可说不过去,保管脱单!
    陆焚在一旁原本十分矜持地巡视,一听这话直接一个助跑噌得一下窜上了谢昱的肩膀,跟圈地盘似的用黑色的尾搭在谢昱的脖颈上。
    不仅那小伙吓得往后倒仰了一下,饶是习惯了陆焚这种行事的谢昱也被突然的袭击弄得往前趔趄了半步。
    自从那个吻之后,陆焚表现得越发黏着谢昱,有时候尾巴卷着活像是猫科动物圈所有物占有欲十足,但是当谢昱有意无意探究时,却从陆焚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涌动。
    嬉笑怒骂,拌嘴卖乖,那双鸳鸯眼里面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暗潮汹涌的感情波动只除了那次在洗手间的失控。
    然而那个吻又好似只是这人盛怒之下的捉弄与小报复,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旖旎。
    这个人恶劣地行事之后坦然全身而退,只留下谢昱一个人心烦意乱,百般猜测。
    谢昱曾经觉得陆焚只是个性格直白简单,凭借着直觉性格做事的大猫,但最近接连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反思向来自诩识人通透的自己是不是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无语的按压着鼻梁,谢昱扒拉开在后脖颈处作妖的毛尾巴,就这么肩膀上扛着一只趾高气扬的黑猫到前台办好手续拿上房卡上了二楼。
    晚上八点,天刚刚黑透,音响的音乐声就带着节奏鲜明的鼓点惊醒了沉睡的院落们。
    被吵醒的谢昱抬起胳膊挡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摩挲着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原本趴在被子上闭目养神的陆焚被掀了个正着,还好反应快在半空扭了下身子安全落地,猫眼有些发懵地看向谢昱。
    谢昱赖床他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他还领教过这个时候把这人闹起来将会遭受怎样的无意识殴打。
    陆焚跳到窗户上看了眼下面已经架起来的舞台和码成一排排的烧烤架,衡量了一下等会儿某人清醒之后很有可能倒打一耙问为什么不叫醒他的可能性,果断从壳子里出来。
    当家的?当~家~的~月亮晒屁|股啦~
    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单纯想赖床五分钟的谢昱:
    攥着被子角的拳头紧了。
    醒了就别装睡了,我可不会哄小宝宝起床。
    陆焚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谢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快起来了,谢昱小宝宝。陆焚好笑地拍着床上的被子包。
    谢昱掀开被子,看都没看陆焚一眼,下床开始换衣服。
    陆焚就那么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打哈欠,怀里突然被扔了几件衣服,衬衫裤子皮带内|裤,一看就是提早准备好的。
    陆焚:?
    谢昱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道:下面有烧烤,你确定不想尝尝?
    众目睽睽之下谢昱可不会自找麻烦给猫咪喂重油重盐的烧烤。
    下一秒,床上多了零零碎碎摘下来的金饰和带着兜帽的衣物。
    谢昱背对着陆焚,手指拨弄着袖扣:对了。
    鱼肉的事抱歉。
    身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停住。
    过了几秒,陆焚才开口,声音带着笑:不过是件小事忽然这么
    不想说可以不说,整天扯那些有的没的听着累得慌。谢昱打断了陆焚的话,抓起一边衣架上的外套往门口走。
    我先下去周围转转。
    陆焚垂下的眼睫微微一动,恍惚间想起那段被刻意埋藏进记忆深处模糊掉的场景,记忆深处那双眼睛竟然慢慢和谢昱的眸子缓缓重合,惹得陆焚无端端烦躁起来。
    大开的窗户送进来咸涩的风。
    陆焚穿好衣服,没去管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眉头蹙起不耐的褶皱:啧,一股海腥味儿。
    26.烧烤联谊会
    谢昱下了楼转进后面的内院, 入眼是一片绿意盎然,白色的砖墙被掩映在葱郁的高低错落的树木矮灌里,与周围真正用来营业热闹的农家乐相比, 这家小院倒是有种隐于市的脱俗感。
    屋子前砖砌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个老妇人, 面前放着两个簸箕摘正慢悠悠的摘豆角。
    谢昱走过去脸上带了笑:大娘打扰了, 请问怎么才能绕出去?我下午办了入住看这边风景好,一不小心拍照迷了眼再加上天黑, 转悠着都出不去了。
    从这边小路穿过去就到前头了, 近得很!出去就看见张老板在前头张罗呐!老人家抬头见到谢昱, 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顿时带了亲切和蔼, 小伙子长得真俊!是来参加那什么联谊相亲会的吧?
    是啊, 这不是年纪到了,家里催的紧。就过来看看兴许能碰见一个。谢昱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乖巧文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书生气, 是中老年妇女们最爱拉着家长里短的类型,下午来那会儿我就觉得周围的农家乐哪个都比不上这, 装修的真好!
    可不是嘛!所以我给你说这读过书的跟咱就是不一样,张老板那可是鹤山大学的高材生, 读了博士的!
    老人家端着簸箕放到一边,拉着谢昱到旁边的小石凳上坐下, 有些矮小的身子走起路来却分外灵活。
    也不知道这老金家是祖上怎么冒了青烟招赘来了这么一个女婿,人家好好的文化人跑到这接了金家的摊子搞起农家乐, 第一年就给做成了那叫什么来着网红什么的反正那客人来的啊,就没个淡季!今儿年初张老板还把院子整个翻修了一遍, 来的客人哪个不夸几句!
    现在的年轻人少有耐心和老人家叙话,侧耳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声的谢昱让老人家更是来了兴致。
    金家的姑娘长得也是少有的俊俏,也是个大学生, 读过书性子也温温柔柔是个好姑娘,就是身体不好。当初她爸是临走前千挑万选给选了个如意郎君,也算是走的没啥牵挂。但金家这姑娘到底福气薄老人家叹了口气,结婚没两年,给张老板留了个女儿就走了,拼死生的孩子身子弱也没留住。现在这农家乐里就一个张老板和他小舅子,一个经营一个在后面忙活厨房,两个大男人凑合着就过了这么两三年,也是命苦哟。
    谢昱若有所思,接着问:大娘,我刚看这一片的鱼塘可不小呢,就开了南边那片给外面,剩下的鱼塘产出数量可不少,剩下的鱼都是给自家经营用?或者拉去附近的市场?
    哪能!一星期来两波鱼贩子呢!这鱼塘的产量可不小,各家分的也多,优质点的早早被大酒店小饭馆什么的订走了,剩下的就包给鱼贩子拉去。老人家似乎在笑谢昱的问题实在外行,自家拉鱼过去市场忒费时间,打包给鱼贩子省心省事,也少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基本上没人那么干啦!
    这样。
    谢昱点点头,正想再打听点什么,就见老人家握住他的手一脸的和蔼关切:小伙子要是想找个对象,大娘这有个小孙女,年纪呀差不多!大娘看着你就有眼缘喜欢的紧,要不大娘给你们撮合撮合?没准就成了!
    谢昱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
    好不容易将热心介绍自家孙女的老人家劝说放弃,谢昱从院后面拐出来,抬手揉碎了脸上的心有余悸。
    靠在墙边低头思索刚才老人家的话,一道熟悉的声线穿过前院的人声驳杂传入耳膜。
    谢昱缓缓抬眼,就看见郭常山穿着件红色的套头衫,牛仔裤外加擦得白净的运动鞋,头发一看就是去理发店特意打理过,正满院子跑来窜去和来往帮忙的年轻人拉高嗓门笑闹。
    高处敞开着的窗户上趴着换好深色衬衫的陆焚,正笑眯眯地看着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准确的越过人群锁定了半个身子隐没在树荫下的谢昱,抬手懒洋洋的挥了挥。
    谢昱: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本该在医院加班的郭医生会打扮的像个思春小伙一样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楼上的陆焚从手边的果盘里面摸了个小金桔,精准击中院子里正跑东跑西的郭常山。
    郭常山手里攥着桔子不明所以地抬头,见陆焚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转头就看见自家发小表情怪异的靠在墙边正盯着自己。
    郭常山把桔子往兜里一揣朝着谢昱跑过来:你怎么也在这!不是去查那卖鱼的摊主了吗?
    谢昱反问:你来这干什么?
    郭常山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同科室的李医生明天老婆生日,说是和我换个班。你们一对一对的,我就想来看看联谊能不能碰上一个缘分
    谢昱:
    脑子里各种猜测转了好几圈,万万没想到郭常山是真情实感想来联谊会找对象。
    说来也奇怪,郭常山长得绝对不能算差,职业更是没得挑,怎么算都是个十分优质的潜力股,但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医院,这人的桃花树就跟被泼了硫酸一样寸苞不生,堪称异性绝缘体。
    大学时候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开始追男学长,医学院里要说弯的真不少,但郭常山总能万里挑出最笔直的恐同男上去咔咔一顿追求表白。
    情路就,十分坎坷。
    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谢昱面瘫着脸拍了拍郭常山的肩膀:加油。
    联谊会的舞台在几家农家乐下面的空地上,距离几个院子都不远,烧烤的架子避开树枝灌木热热闹闹摆了一路,长长的竹竿撑起灯条星星点点着凉了黑漆漆的夜空。
    远远望过去像是一片嵌在黑夜里明明灭灭的萤火虫。
    陆焚端着托盘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盘子里面乱七八糟堆满了烤肉,一根菜都见不着。
    谢昱从陆焚的托盘里挑了一根捏在手里漫不经心地吃着,视线在舞台旁边那个穿着长衫戴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张老板和舞台不远处张罗着最大烧烤架的男人两人身上徘徊。
    看什么呢?陆焚拿起牛肉丸就往嘴里塞,牙齿咬下去毫无征兆地被汁水溅了一脸。
    谢昱忍着笑从旁边的抽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出来按在陆焚满是震惊的脸上,接过他手里的撒尿牛丸用筷子将丸子撸到盘子里撕开散热。
    把盘子推到陆焚面前,谢昱将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喏。
    哦。陆焚接筷子的动作慢了半拍,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低头吃了两口之后又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谢昱看。
    谢昱实在无法忽视陆焚探照灯一样的视线,伸手将陆焚的脸推到另一个方向:看点有用的。
    张老板两人是见过的,之前办理入住的时候他就在前台,说话也十分有条理,看上去是个温和的性子,那边那个主要负责烧烤的男人个子看上去不过一米六出头,相貌平平,与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总带着老实憨厚的笑。
    你看有用的,我看好看的。陆焚脖子用力挨着谢昱的手又把脸转了回来,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那串翅中不吃给我。
    谢昱低头一看才发现,陆焚方才拿的满满一盘的烧烤就说话的一会儿功夫就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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