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瘸子都被我忽悠站起来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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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知欢一听是大理寺,反而不惊讶了。
    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楼瑛的大理寺与韩越的御史台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冲突了。
    这也是为什么凌霄寒会下旨让韩越接手此事的原因。
    两人下了马车。
    楼瑛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他有些微胖,看上去是个十分和蔼的人。
    眼角有几条细纹,应该是常年爱笑留下的痕迹。
    “韩大人,顾大人。”楼瑛对他们行了个礼。
    十三心直口快地道:“楼大人,这件事皇上已经交给韩大人他们处理了。”
    “我懂,我懂。大理寺只是来帮忙的。”楼瑛被十三插话也不恼,他搓着手慢吞吞地道:“只不过司乐坊的人都见过二位大人昨夜与死者相会。”
    “当然我也不是怀疑二位,但悠悠众口,大理寺参与其中,总比御史台和摘星院合适。”
    顾知欢没有应声。
    楼瑛说的正巧是凌霄寒顾虑的事。
    因此凌霄寒知道楼瑛想要插手,虽然不满,却也不能强硬地阻止。
    只能尽量让顾知欢与韩越两人参合进这件事来。
    楼瑛笑容满面的样子,初见的时候或许会让人心生好感。
    可惜韩越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朝城门而去。
    楼瑛神色一冷,很快挤出一个笑容跟在他身后:“韩大人,现场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此时无法检查出太多东西。”
    韩越头也不回:“我以为大理寺应当知道保护现场这一块的重要性。”
    楼瑛脸色有些难看。
    城门下还残留着血迹。
    或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周围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鞋印。
    正如楼瑛所言,来来往往的人将现场踩得跟泥潭似的,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顾知欢晃了一圈回到了韩越旁边。
    楼瑛皮笑肉不笑地道:“顾大人素有通天命之能,应当不用我多介绍此案吧。”
    顾知欢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她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懒洋洋的。
    楼瑛却觉得自己一瞬间被她看了个透。
    好在顾知欢很快收回了视线,她低头在韩越耳边小声道:“梁邱生应当是昨夜亥时遇害的,凶手应该是他认识的人。整个现场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不排除抛尸的可能。”
    楼瑛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顾知欢居然真的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跟被人揍了一拳一样,喘着气盯着顾知欢。
    韩越点了点头。
    他似乎没有怀疑顾知欢的话。
    “调查过附近的人了吗?”韩越问。
    楼瑛勉强挪开自己放在顾知欢身上的目光,不情不愿地道:“大理寺的人已经在走访了。”
    顾知欢忽然道:“梁邱生身边的那个管家呢?”
    楼瑛微怔:“什么管家?”
    “昨天梁邱生进京的时候,他身边跟着一个管家。”顾知欢这话却是对十三说的。
    十三一听,立刻道:“我去查查。”
    顾知欢和韩越没有在继续逗留。
    现场除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在指指点点,翻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了。
    韩越低头想着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摘星院的大门,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顾大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回御史台。”
    顾知欢无辜地收回了自己放在他轮椅上的手:“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可以分开查。”
    “十三找到管家之后,会带到摘星院。”
    “……”
    “而且,梁邱生的尸体现在也在里面。”
    韩越认命地进了摘星院。
    摘星院的人看见韩越一脸阴沉的从门外进来,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家大人招摇撞骗这么久,终于被撞破,以至于御史台要来查封摘星院了。
    梁邱生的尸体被放在了后院。
    顾知欢看见尸体,难得收敛了戏谑的神色。
    谁也没有想到,昨天还说要给韩越投拜帖的人就这么没了。
    两人上下检查了梁邱生的尸体。
    死因和仵作说得相差无几,是被人用重物击中了后脑勺后,缠住脖颈窒息而亡。
    “韩大人可有什么想法?”顾知欢慢条斯理地洗着手。
    韩越略显警惕地看着她:“我以为摘星院能算出来凶手。”
    顾知欢沉默了一下:“我昨天碰见梁邱生的时候,帮他算过。”
    韩越有些惊讶。
    顾知欢说:“他明年会中状元。”
    韩越无声地看向梁邱生的尸体,仿佛在质疑顾知欢的胡说八道。
    顾知欢却是近乎冷漠地开了口:“韩大人,没有人的命运是一眼能看到头的。既定的命运,是可以被更改的,不然不会有逆天改命这个词了。”
    韩越想要说什么,顾知欢却自顾自地讲了下去:“这件事目前为止,我有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
    “什么?”
    “昨天在司乐坊,除了我们,薛同知也去了。”
    韩越几乎瞬间领悟到了顾知欢的意思:“但是不管是十三,皇上,还是楼瑛,都没有提过薛同知。”
    顾知欢把韩越推到了水盆面前。
    韩越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习惯了顾知欢把自己推来推去。
    他迟疑地和顾知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怀疑薛同知?”
    顾知欢笑容款款:“我只相信自己。”
    韩越迟疑地道:“城门应该不是凶杀现场。”
    “何以见得?”
    “昨夜下了雨,如果梁邱生是在城门遇害,鞋底应该会有泥渍,但他现在鞋底有尘,却不是泥垢。”
    “所以昨夜我们离开之后,有人约梁邱生见面,然后杀了他,再把他的尸体挂到了城门?”
    “这个可能较大。”韩越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和顾知欢心平气和地在讨论案情。
    他有些愕然地住了嘴。
    顾知欢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揶揄道:“韩大人,很明显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凶手在杀害梁邱生后,我们作为最后见到梁邱生的人,被推出来。”
    韩越却有些迟疑:“朝中或许有我得罪的人,也有你得罪的人,但要同时针对我们的人,恐怕没有。”
    顾知欢垂下眼,看着他轻笑一声:“这可说不准,毕竟我们是快成亲的人啊。”
    韩越:“……”
    顾知欢没有再逗他,见好就收地退了一步:“十三应该很快会把梁邱生的管家带来,就劳烦韩大人在这里等了。”
    “你呢?”韩越下意识地问道。
    顾知欢淡淡地道:“我去找薛同知。”
    说完,顾知欢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韩越:“韩大人不必太想我。”
    韩越:“……”
    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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