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九公主与状元郎(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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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妗一把推过去。
    看着池元白骤不及防下被推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满脸惊惧的收回话头,提起裙子转身就跑。
    看着曲妗慌不择路的背影,池元白一阵懊恼。
    吓到她了。
    他不该这么心急的。
    接下来一连许多天,池元白都没见到过曲妗。
    像是在刻意躲着他。
    *
    曲妗刚回到东宫,没多久,就收到了皇贵妃的邀约。
    再配上李愿思时不时露出的得意模样,曲妗黛眉微挑,有意陪她们玩一玩,也不推辞,直接就去赴约了。
    这皇贵妃乃是李愿思的姑姑,现如今估计是来给李愿思长气焰来了,但给她下马威,她们配吗?
    曲妗嘴角含笑,颜若朝华,安静行礼。
    皇贵妃有意刁难,故意装作没发现,也不喊起身,就让曲妗在大太阳下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而她则坐在阴凉处的躺椅上,一边享用着侍女剥的果子,一边欣赏着曲妗狼狈的样子。
    直到一盘子的葡萄都吃完,她才慢悠悠擦了下嘴角,“起身吧。”
    曲妗这才起身,一副听话的模样。
    皇贵妃懒懒看了曲妗一眼,“太子妃近日好大的气焰,居然是谁都不放在眼中,本宫深居后宫,不往东宫去走动,竟都知晓了,摔了不知多少金盆玉器,还随意打骂侍妾下人,皇后娘娘近些年不管事儿,陛下将协理六宫的职责交到本宫身上,本宫便要努力做好一切。虽说东宫本不该本宫来管,但牵连甚广,许多人求到本宫面前,本宫也不得不出面。”
    曲妗始终一副乖巧的模样,“皇贵妃娘娘教训的是。”
    皇贵妃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觉得折磨的也差不多了,毕竟是太子妃,还是夏国来的公主,又不能罚跪罚打什么的,让她在太阳底下暴晒那么久,已经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打算让她走。
    却不想曲妗抬起眸子朝她看来,里面清澈见底,却又亮着皇贵妃看不懂的东西,她轻声:“娘娘,儿臣有一事想禀明,只是不知娘娘想不想知道。”
    皇贵妃略微眯眸:“什么事。”
    曲妗浅笑:“娘娘若想知道,不若跟我去殿中,这个消息可是极为重要,娘娘该屏退左右才是。”
    皇贵妃来了好奇的心。
    将曲妗叫到殿中,然后又让所有宫人都退下去,“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个消息极为重要,关乎娘娘以后是否还能继续管理六宫事务,要知道太子殿下的母妃虽说去世的早,但他现在身份不比以往,少不了人来拉拢,比如...皇后娘娘。”
    听到‘皇后’二字,皇贵妃顿时捏紧的茶具。
    皇后。
    拉拢太子?
    难道是想通过与太子结盟,获得日后的安稳?
    她正气得不行,又见曲妗开口,带着诱哄:“娘娘,儿臣是喜欢您的,所以这有一计,不知能否帮得上娘娘?”
    “什么计谋!”皇贵妃此刻被气糊涂了。
    曲妗缓缓靠近她,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配上她髻间别着的金步摇,那流苏晃动之下,泠泠声起,散散落落,使得她多了许多明媚,“娘娘,隔墙有耳,还烦请您附耳过来。”
    皇贵妃不疑有他,将耳朵贴过去。
    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了贯彻骨髓的疼痛,一把匕首正插在她的心口处,她瞪着眼睛,想要张口说什么,可大口大口的鲜血却涌出。
    曲妗歪头朝她看来时,耳边一对红宝石微微晃动,煜煜生辉下,华贵而张扬。她唇边漾着淡淡的浅笑,声音柔和:“你啊你,死得真难看。”
    皇贵妃因为这句话,将眼睛越瞪越大,里面装满了呼之欲出的仇恨和不容置信,然后就此没了脉搏。
    曲妗叹了声,将她不愿闭上的眼睛阖起来。
    便毫不犹豫刺向自己的肩膀,然后惨叫一声:“抓刺客!”
    —
    近日皇宫的出入把管得愈发严格了,皇贵妃的死,依旧没有抓住刺客,皇帝盛怒,他们季国的皇宫居然任由贼人随意出入,下旨彻查。
    却没人会怀疑到也身受重伤的太子妃。
    —
    等曲妗的伤养好。
    已过去一月。
    今天池于渊送了些新的首饰过来。
    曲妗打开瞧了眼。
    丑陋不堪。
    但有一支钗还算顺眼,是玉兰花式的,瞧着清雅些。
    “替本宫戴上吧。”
    绿衣应了声,将这只钗小心插入髻中,玉兰钗坠下的泠泠流苏,衬得她脸色愈加莹白,是个清雅扮相。
    却不想公主眸子愈发冰冷,她粗暴的将玉兰钗从发间取下,重重摔在地上,因为力气太大,不小心扯断好多头发,刚挽好的发髻也被弄散了。
    “什么丑东西,也敢放到本宫眼前!”
    似乎仍不解气,她将一旁的花瓶推倒在地,听着那清脆的破碎声,公主才像是舒心不少,面上的暴躁癫狂才慢慢平复,又恢复了往日的言笑浅浅。
    只是衣裙凌乱,头发披散,像个疯婆子。
    “绿衣。”她轻轻唤道,温柔极了,“重新挽。”
    绿衣抖了抖,小心将公主的长发梳开,挽了个复杂的灵蛇髻,尽选些明艳张扬的珠钗玉簪,然后给公主点上大红胭脂,浓重的妆容和明艳的打扮,让她一颦一笑都如朝阳般晃人眼睛。
    若说公主的审美,绿衣是清楚几分的。
    虽爱明丽,却不爱俗。
    可现如今的装扮,尽是些俗艳的,配上她平日里轻言轻语便掌控生杀大权的样子,更令人胆颤。
    旁的宫人都说这夏国来的太子妃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谁都不放在眼里,做事全靠心情。可只有绿衣清楚,现在的公主只有一个躯壳,内里的皮肉皆因一人的死而坏透了,无时无刻不散着腐朽的味儿,麻木又阴沉。
    “池元白那边,是时候收网了。”
    *
    夜渐渐入深。
    曲妗借口养病期间在东宫看得乏累,便要去御花园逛逛,只带绿衣一人。没人敢拦,太子殿下近日又忙于政务,已经一连两三天没合眼了,整日都沉迷朝政,已经许久未曾来后院了。
    她让绿衣在外面等着,便拢了拢肩膀往里面去。
    近日接近深秋,白日里还尚可,晚上便冷得很,御花园里的花,因为有世间最厉害的巧匠,所以依旧花团锦簇,盛开不断,瞧着好看得很,若是常人见了,必定心生欢喜吧。
    曲妗一路走着。
    在经过假山时,胳膊突然一紧。
    她整个人都被抓住,一把扯进假山里面。
    里面没有月光,更加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那人一边死死搂着她的腰,一边捂住她的嘴防止尖叫引来其他人。
    “皇嫂,你还想往哪里躲。”他低声,嘴唇控制不住地落在曲妗的耳垂。
    轻轻地蹭着,然后咬了下。
    呼吸紊乱。
    他发出暧昧的气喘,似克制不住了,舌尖探出来,舔舐上曲妗白皙如玉的修长脖颈,发出湿润的吮吸声。
    池元白越吻越动情,有些失控。
    两只手抵在他胸膛处,不断把他往外推,同时有泪珠不断滴落在他的手上。
    池元白努力调整呼吸,抬目看去,他眼底是深深的疲惫和痴迷:“皇嫂,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曲妗哭得更狠了。
    池元白想起来自己还捂着她的嘴,努力稳住强烈的心跳,说:“皇嫂待会不叫人,我就松开手。”
    曲妗连忙点头。
    池元白还有些不放心,又埋到她耳边,语气暧昧:“但皇嫂若是言而无信,我不介意在这里就要了皇嫂。”
    说完后,他才松开手。
    果然——
    她不敢喊人,只是哭红着一双眼,警惕的看着他。
    “皇嫂,为什么躲着我。”池元白熟稔的拉住曲妗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难道我没有皇兄好吗?皇兄娶你至今不仅没有碰你,还肆意打骂你,并且还把你的名声传扬的那般坏。”
    曲妗一震:“怎么会...怪不得所有人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去问,他们就躲着我,还说我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出来的,我是个疯子....原来是夫君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池元白强行压下心底的狂热,眸子温柔极了,带着无奈和哄骗,轻轻道:“皇嫂,现在皇宫上下,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一个嚣张跋扈坏到极致的人,这一切都是皇兄的手笔,只有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跟我在一起吧,他们都不了解你,只有我能保护你。”
    她的眸子满是迷茫,随之便是哀伤,苦苦一笑:“你说什么傻话呢。他可是太子啊...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我若真跟你在一起,日后我们都得死。以后别提这些事了,我们也别再见面了。”
    太子...
    太子太子,又是太子。
    什么太子。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池元白不要的,才落到他池于渊身上。
    池元白眼底的温柔支离破碎,满是狠戾暗色,他紧紧抓着曲妗的手,打死不放,“若我做了皇帝呢?谁敢拦着我跟你在一起。”
    曲妗满是慌张:“你别这么说,万一被别人听见了....”
    池元白抓住她的下巴,强行她的目光与他对视,笑了声:“皇嫂,我一定会把你抢过来的。”
    ......
    等池元白离开后。
    曲妗面上的小白花模样才倏忽消散,她眸中满是兴味和期待。
    争吧争吧。
    乱做苍蝇一团,这戏才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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