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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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次武卫的招募太子其实没有放在心上?那自己还能不能尽快接触太子得到更多消息?勾陈他们肯定很快就能腾出手来天界,总不能一无所获就被抓回去。
    庚邪低头想着,正入神,旁边有人兴奋道:太子殿下来了!
    庚邪偏头重新朝高台看去,这一看,眼神便停住了。
    太子辞树,一袭鹅黄明衫,淡雅高洁,青丝如瀑,只用一根玉簪簪了,长身玉立,翩翩踏云而来,他身边带着两只仙鹤,落地化为两个可爱的小童,辞树站在他俩中间,面带和煦的笑。
    他是庚邪在天界见到的第一个与仙人二字最配的人。
    将士们都沸腾了,高呼:愿为太子殿下效力!
    庚邪闻言回神,咂咂嘴,心说至于这么亢奋么。
    接着便轮到他登台,也是此次比武最后一场,他要与对手决出个第一第二来。
    庚邪手中枪往地上一顿,辞树目光在台上二人间游过,不自主就多看了庚邪几眼:他气质实在很出众。
    接下来的场面倒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本以为这战怎么也得打个精彩淋漓不分上下,谁也没想到只瞬间,甚至许多人看不清庚邪如何出的手,他便一枪直接将对手挑飞出擂台,周围摩拳擦掌准备叫好的人瞬间哑然,辞树也愣住,一时间鸦雀无声。
    啊,庚邪后知后觉:一时不察,忘了放水。
    鉴官咽了咽唾沫,好半天才干巴巴道:萧、萧庚邪胜,拔得头筹
    庚邪瞧了瞧周围人的神色,大部分人还木讷着,还有人回神后面上愤然,多半是觉得庚邪隐藏实力,等太子一来就发挥出来,居心叵测。
    庚邪弯了弯嘴角,有意思,那不妨更有意思些。
    他从擂台上跳下,一个起落便到了辞树跟前,在众人惊呼以及大喊无礼声里,他在席前站定,太子坐着,他站着,他微微倾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太子平行。
    太子殿下,我观您玉树临风,也必具慧眼之能,小人薄才,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力,不知能否入得了您的眼?
    庚邪带着眼罩,辞树只能看见他一只眼,但他眼闪烁着无比的光芒,只要答应了,似乎便有了亿万星辰作伴。
    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当是年少好儿郎。
    辞树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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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的相知并不知道庚邪已经出尽风头,他坐在桌案前,看着面前的纸张,有些为难。
    本以为二皇子要执笔文官,应该会考校文章词赋,没想到卷轴上白纸黑字,尽是些解谜破案之类,要求思维活络的。难道是不难,问题是自己把握什么度才好。他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人,很多人已经愁眉不展,陷入焦灼。
    相知略想了想,最后想明白了,既然要接触皇子,还是引起重视的好吧?他们身份已经低调了,若是方方面面都过于低调,还怎么跟天界的大人物们查探消息。
    于是他毫无心理负担,下笔飞快,迅速答完了考题。
    某种程度上,他跟庚邪骨子里果然是一样的,就算两人不曾被萧辰带在一起教导,恐怕他们也能凑到一块儿去。至于性格问题,萧辰表示星君的性格都是天生的,落地就是成人,他绝不背锅。
    相知心里有了计较,萧辰中毒的事是太子负责,二皇子协助,如今看二皇子的这些考题就能知道,他找的也不是会写就行的文官,分明是要跟着办案用的,于是他胸有成竹将答卷递了上去。
    文试并非当场出结果,还得等考官审阅,相知回到天界众人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发现庚邪已经回来了,并且旁边围了一群人,这里住的都是从凡间飞升上来的,许多人一直分不到好活儿,也就一直住在这儿,相知一听,全都是道喜的。
    道友好本事,直接提拔到太子武卫,日后还请多多照拂!
    恭喜恭喜!道友果真非池中之物,必是要飞黄腾达的!
    庚邪客客气气点头:其实他并不想理睬,但相知说得对,要打探消息,不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要快速融入天界。因此从演武场一路到这儿,道贺的他都有回应,至于那些挖苦挑衅的,他视若无睹。
    我脾气可真好,庚邪心说,在我面前挑衅,没立刻把你揍得满地找牙,全是我宽宏大量。
    庚邪见相知回来,便客客气气请其余人出去,他和相知同住一个屋,大家都知道他俩恰巧同姓萧,又是一块儿飞升,关系很好,知道他们有话说,便识趣地出去了。
    相知挥手给屋内下了结界:看来你成功了。
    屋子不大,庚邪坐在塌上,屈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手里拎着壶酒,随意晃了晃:揍人而已,手熟,也都不经打。已经成为太子武卫的人里倒有好手,有机会也想揍跟他们切磋切磋。
    相知坐在桌前,托着脑袋:我还得等考官阅完,题目我都会,如果没别的测试,我就没问题。
    相知把他对二皇子招文官的想法一说,庚邪道:他们应该还要查中毒的事,毕竟星君肯定会为此事来天界一趟,就不知道是做做样子,还是真心想查。
    两个皇子手底下跟着查过案的人也能有情报,说到这儿相知道,夸奖你一下,还算有点人缘。
    庚邪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他们不过虚情假意,我也只是逢场作戏,拿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就成。
    相知嗅了嗅:什么酒,没闻过的味道。
    庚邪:不知道,太子殿下赏的。
    相知微微睁大眼:天界人单独给的东西你也敢喝?
    没毒,味道还不错。再说我现在身份就是个无名小卒,堂堂太子,给我下毒做什么。
    庚邪晃了晃酒壶,酒没了,他手一翻,酒壶消失不见,被他收了起来。壶是个玉器,上面雕着朵兰花,里面佳酿本该细品,却被庚邪牛嚼牡丹给咽了,太子殿下赐酒,庚邪就着那些人艳羡或者嫉妒的目光下酒,滋味甚好。
    庚邪从塌上翻下:武卫有别的住处,之后我便不住这儿了,但我们有事要商量时还是来红尘居,天界之人甚少踏足,清净。
    凡人飞升后的住处就是红尘居,有本事的都搬出去了,留下来的不受人重视,掌管他们职务分配的文官虽是天界人,修为却不高,看着脑子也不灵光,不足为惧,其余人除了通传事务,很少踏足这里。
    至于通传事务,庚邪的嘴真是开了光,话音刚落,就有天官带着卷轴来了:萧相知可在?
    相知和庚邪对视一眼,撤掉结界,走出门外,相知朝天官行礼:在下萧相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仙官十分客气:以后都是同僚,不必以大人称呼,二殿下对你颇为欣赏,要召见你,随我同去吧,之后会给你另安排住处,有什么东西要收拾趁现在,也就不必回来了。
    相知跟庚邪不着痕迹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恭敬道:多谢,没什么好带走的,劳烦领路,我们这便走吧。
    第7章 人间少年
    听风涧内传出惨叫,某人正不停磕头求饶:饶了我吧!放过我吧!啊啊啊!
    啧啧,还真有人敢来幽冥闹事的。左忆坐在一块山石上,翘着条腿,面前的人四肢已经血肉模糊,十分凄惨,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听风涧,听的是地狱里刮上来的风,你以为是什么文绉绉的名儿呢?
    你跟破军殿下中毒有关吗?
    原本都快晕厥的人,一听到破军二字,眼神竟然强撑了起来,里面满是仇怨,他挣扎着爬起,模糊的四肢撑在地上,像个走兽: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旁边侍卫立刻用刀剑架住了他,左忆脑袋往后仰了仰,似是嫌弃他一身的味道:妖,看来是前妖王的簇拥,他有什么好的,一个疯子,我说
    左忆!你偷什么懒呢!
    一阵吼声打断了左忆的话,右常脚下生风,狂风那种,直接卷了过来,左忆揉了揉耳朵:我帮着抓人呢,怎么就偷懒了?
    听风涧有尊主的结界,外有三层侍卫,什么人物还需要你出马?右常说着瞥了一眼模样凄惨的妖,就他?侍卫要是连他也抓不住,就该去刀山火海练练再回来了。
    右常拽他袖子:赶紧跟我走,今日的文书还没看完呢!
    好好好,走,文书文书。左忆双手投降,怕了他了,从山石上跳下,路过时,顺势踹了那妖一脚,来这儿不是找死么,你若死了,魂儿也得由地府管他咧嘴一笑,嬉皮笑脸,又十足的阴森,欢迎来到幽冥。
    那妖物在他的笑里止不住打颤,似乎比方才挨刀子更疼。他被侍卫拖了起来,地上留下道道血痕,他还拼命扭头往听风涧看,萧辰就在那里,杀了王的凶手就在那里
    他恨不能把萧辰千刀万剐,然而萧辰本人此刻却悠闲地穿过一个城门口,是的,他可算是到了人烟旺盛的地方。
    昨儿他路遇正在走商的商户,商户遭遇匪徒,萧辰顺手帮了,就跟他们一道进了城,商户本想进城后请萧辰去做客,好好感谢一番,萧辰却摆摆手,拒绝了他们。
    商户想了想,拿出一个钱袋:侠士救我性命保我钱财,若什么都不做实在过意不去,这些银钱还望侠士收下,若是对恩人无礼,回去我也会被老母亲责罚的。
    银钱,对了,相知的话本里提过,人间买卖易物用的货币是金银,跟魔界妖界用灵石不同。萧辰这回没客气,他接过钱袋,拉开看了看,里面有些银子和纸张,纸上有票据字样,写着面值十两银子,看来这也是货币的一种。
    萧辰自个儿带着的有金和玉,他想了想,问道:若我要买你这一车货,身上没银子,用金和玉换,需要多少?
    哎哟,那商人堆着笑摆手,我的货加起来不过五百两银子,要是上好的玉,我这货还比不上呢。恩人也对我的买卖有兴趣,可惜这批货早有主顾,您要是瞧得起我家的货,我回头立刻给您留一批!
    他看萧辰的衣料讲究,必然非富即贵,若还能谈成一笔生意自然皆大欢喜,但萧辰只是想确认金玉可用作货币,并不真要做生意,得到了答案,圆场两句就告辞了。
    听人说此城名为明霄城,高楼满目,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繁华,萧辰到了个包子摊前,让老板来个包子,随手给他一块银,老板露出为难神色:这客官,今日刚开张,您给的银子暂时找不开,您看
    萧辰把包子拿手里:那就不用找了。既然金玉可用,他就不愁没钱。
    老板眼珠子一瞪,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赶紧把银子攥紧收回去,生怕萧辰反悔似的,急忙点头哈腰感谢:哎!多谢贵客,多谢贵客!
    萧辰边往前走边把油纸拆了,包子咬在嘴里,白面皮松软无比,带着微甘,皮薄馅儿足,唇齿留香,跟他之前那条烤鱼一比,简直人间美味。
    于是萧辰走出没几步,又折返至包子摊前。
    老板见他去而复返,担心他是不是后悔了想要回银子,正兀自紧张,就听面前这位俊朗的公子哥道:你们这儿可有吃饭的好去处?
    人的口味万千,美食也各有千秋,酒楼里能有珍馐,路边摊也有十足美味,明霄城内要论美味难以决出个第一,但要论最贵,必定属明霄楼。
    萧辰在酒楼门口看着那块牌匾,上书明霄搂,以城名,修建得也很阔气,原是包子铺老板见萧辰气度不凡出手又阔绰,直接就给他推荐了最贵的地儿。
    萧辰进店后立刻有人招呼,店内分三层,此时不算热闹,空座还多,萧辰上了二楼,看过菜名,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
    萧辰:先上这些吧。
    小二把菜名记了,周全地问:客官可是约了其他人?那这菜什么时候上合适,热菜要是凉了味道是要打折扣的。
    就我一人,做好了上便是。
    一人?小二笑容一僵,点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么?不过算了,没准又是个摆阔的在店里干了多年,他也算是形形色色人都见过了,这位公子看着风姿翩翩,没想到竟也是个拿钱买面子的,唉
    做生意的不能得罪人,因此小二只赔笑:好的,您稍等。
    啊等等,萧辰叫住他,再来一壶酒,烈的。
    客官要多烈的?须知本店最烈也最有名的酒,名叫一壶春,所谓一壶阅百景,意思是酒量特别好的,一壶下去也得醉咯!
    萧辰听着有趣,他是个千杯不醉的,人间的烈酒他可还没尝过:来壶我尝尝。
    好嘞!
    酒比菜先到,拿瓷壶盛着,壶不算大,这么小一壶就能将人灌醉?萧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浓郁,品一口,热辣如刀剑滚过,劲力十足,萧辰赞道:好酒。
    不过这就想让星君阅百景,别说一壶,恐怕把他们家酒窖搬空了,也还差得远呢。
    萧辰知道了是什么滋味,便不急,只慢慢品,第一个菜刚端上桌时,楼下堂内突然一阵喧哗,小二探头一看,低声道坏了,放下菜后急匆匆下楼,萧辰身子往栏杆处偏了偏,也瞧一眼。
    一男子得意洋洋没正形地坐着:不过叫你坐过来跟我喝一杯,你今天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知不知道我是谁?美人,我怜香惜玉,但你也别不识好歹!
    此人穿金戴玉,看着不缺钱,但萧辰一扫,就知道他是个苦相,富贵很快就会跟他无缘,此人恶因太多,前路必定坎坷,身上有点儿祖传的福报,也薄得岌岌可危,等他把这点儿气运也作没了,老祖宗也护不住他。
    即将苦命的有钱纨绔面前站着个人,背对萧辰,穿着蓝衣,看身形是男子,骨架不错,长身,适合习武,腰间也有佩剑,他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围着,堵在中间。
    蓝衣人深吸一口气,手动了,家丁们登时紧张,防着他拔剑。掌柜的正在苦劝,伴随着以和为贵的背景音,只见蓝衣男子抬起手
    没有拔剑,却是缓缓比了个手势。
    大家伙儿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旁观的人不少,有人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啊,他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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