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而骄_分节阅读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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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的真早。”
    席谨河没理会他话语中的刺,只沉默着对长辈点头致意,他不是第一次见叶礼,与这位老人相谈过几次,却是头一次见邵涓。
    “阿姨您好,我是席谨河。”
    邵涓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却保养得极好,她站在人群里极度地显眼出挑,天生的气质盖不住,眼神如箭一般往席谨河的方向飞驰而来。
    她缓缓道:“我们家江淮平日里是胡闹跳脱了一点,却也不是这样冲动任性的人,我希望看在两家的面子上,席社长能给我一个解释。”
    席谨河安安静静听完了,脸上依然平静:“大概一年前开始,江淮就没有回过邵家,平日里他想解释也毫无机会,听说我无空的时候,他便总是一个人在湖边钓鱼解闷。既然阿姨曾经不好奇这方面的事,您现在又希望我给您一个像样的解释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他停顿了下,又道,“但现在,我想去探望江淮,并为他办理转院的手续,不便之处,还请像过去那些年一般……一句都不要过问。”
    邵涓的脸色刷地变了,一旁拄着拐杖的叶礼原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摇头叹息。
    唐羽却挡在了病房门前,“席社长等一下也抽空与我谈谈吧。”
    席谨河低头瞟他一眼,居高临下的嗤了一声,推开他进病房里了。
    外面几人争执的时候江淮便醒了,只是装睡,不愿面对。
    他一直在等待席谨河的到来。
    “醒了?”席谨河朝床上看一眼,见他眸子清亮便知道他没事,伸手就狠狠掐了小家伙的鼻子,“为什么到处乱跑?为什么不回家?”
    江淮不太好意思说那些家国大义的道理:“那……你和程義之都……”
    话音未落,席社长的吻如连绵细雨落在他唇上,力道也愈来愈霸道粗鲁。江淮愣了一瞬便也开始回应对方,席谨河喘着粗气把他拉离开半米的距离,在他脸上逡巡着,说:“我们和沧澜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他顿一顿,说出一句晴天霹雳的话,“江淮,乖,我们去做手术吧。”
    江淮这回没能迅速反应过来了,他连被两只原、子、弹击中,威力最大的还是那个字——“乖”。
    他认识席谨河那么多年,两人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称呼对方。他以前也知道恋人之间会彼此说情话,互诉衷肠,却不料先开口的那个人会是席谨河。
    席谨河,居然会哄他?还是为了做手术?
    江淮一把揪住席谨河的衬衫衣领:“你……谁教你的?”
    席谨河居然避开了他的视线后立马又转过头来,阴沉着脸:“你不喜欢?”
    “谁,谁说我不喜欢……”江淮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嘴硬:“可你别听外面的人说的,什么撩妹十八招……会教坏人的。”
    “没教坏,是我想哄哄你。”席谨河又端着他的脸啄一口,“我们现在转院去沈非间那里,动手术好不好?”
    江淮的心砰砰直跳,差点呼吸不过来:“万一手术后……我看不见了……”
    “不用担心。”席谨河道,“这些事,等转院了,我让弘历跟你说,好吗?”
    “好。”江淮面上怔怔的,还没反应过来要笑还是哭,内心却已经欢呼雀跃放烟花了。
    席谨河都会哄他了,妈呀!这是熬出头的节奏吗?!
    他多么不容易!天知道他从小到大没有追过人,花了多少功夫才能让席谨河夸他两句,签合约以后也是,席谨河整日板着个脸,他真的真的差一点要放弃了。
    “席谨河……”江淮主动去抱他的腰,“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席谨河往房门的方向看一眼:“以后不准乱跑,回去写检讨,这回字数翻倍。”
    江淮苦着个脸愁了一会儿,问席谨河知不知道凌染怎么样了。
    第章
    16.
    “你现在还有功夫管别人?”席谨河把他摁回病床上,掖了掖被子:“你妈妈和老师都在外面,你想好了要怎么解释吗?”
    江淮躺着玩了会儿白色的天花板,偏头想去拉席谨河的手。席谨河转身极为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坐下了。
    “怎么了?”
    “席谨河,我……在想别的事情。”江淮深呼吸,鼓足了勇气:“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以来我都睡不好,总是做梦,梦见我的父亲江尚。”
    席谨河俯身看着他,眼中是漫溢又稀有的温柔,他的手依然有些冰凉,却牢牢地握着他的。
    “席谨河,你说,我像江尚的儿子吗?”江淮问的小心翼翼。
    “江尚是自由摄影师,我听说他很多年前便去世了,在去世以前,他一直致力于环保和保护濒危动物上。”席谨河一本正经的模样,说的话却好听极:“你比他厉害,拿了很多奖。”
    “是吗?我和他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吧。”
    江淮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委委屈屈,席谨河居然也不追问他为什么。
    门外依然吵闹,不断有人自爆炸现场送来医院,走廊充斥的混乱脚步声却没有传入这件病房一丝一毫,它静谧着,被禁锢在席谨河那温柔而辽阔的眼里。
    似乎过了良久,席谨河终于开口,不疾不徐,有些冷淡:“你难道是为了江尚才选择摄影的吗。”
    “或许是吧。”
    江淮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茫然,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过去近三十年的每一次人生关卡的选择,像是过隙白驹的那些短暂而平凡的日子,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选择这些。
    他像个孩子似的逃避面对未来,也不想回忆起过去。
    事到如今,江淮已经很难说这些选择中是不是包括了江尚。他曾经那么害怕江尚不是自己的父亲,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敲击房门的声音轻轻响起,席谨河放开握着江淮的手去开门。庄茜率先探了个头走进来,红着鼻子和眼睛丢了个红色的东西在江淮身上。
    “前辈今年净遇到不好的事,我看你以后还是别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哪儿也别去。真是不知道撞了哪门子的邪,一出门就进医院,再有个几次我的心脏都不用要了……这可是我去庙里求的,据说还挺灵,前辈你可要天天带着!”
    邵涓和叶礼也都进了来,江淮环视了众人一圈,害怕庄茜说漏嘴,赶忙拾了起来。抬头没两下席谨河便不见身影了,江淮没了人周旋帮腔,“你这丫头,不是说灵吗?还到处丢……”
    “小淮。”叶礼额上的皱纹眼见着又深了几分:“你觉得怎么样?转院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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