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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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信我?”含着丝无奈的幽怨。
    下一刻,千岁岁便感觉唇上传来微凉温润的触感, 先是轻轻的按压吓得她越发的使了些力闭紧嘴巴,担心被灵液灌个满嘴再呛着了。眼睛也不敢去睁去看,怕灵液灌进眼睛里,更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比如, 小伙伴放大的脸?又抿抿唇,诧异地想:好像不是嘴?
    “原来都是哄我, ”云辞笑骂:“没良心的小家伙。”
    千岁岁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嘴上,小伙伴要干嘛?
    直到覆在唇上的物什继续用力,她才察觉那是一根温凉的手指。小伙伴怎么一直用指头撬她的嘴?感觉她越抿嘴, 唇上的手指也渐渐用起力, 一副誓要撬开的架势。
    “唔唔唔~”不过她也真的快要憋不住了,再憋就要闭过气去了。
    “不行啦~哈~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真憋不住了。”
    云辞在她大张的唇上轻轻蹭了蹭…松开了:“谁让你憋着了,傻…岁岁。”差点脱口而出傻徒弟。
    使劲喘了好一会儿她才匀了气然后惊喜地发现:“我竟然能在水里呼吸?”
    那她之前一直憋气岂不是很傻?
    这才通红着脸往云辞那边看, 见他双眸含笑脉脉看着她,不由得脸上更烧得慌了:“好丢人啊。”
    不过没多久她就被自己的现状吸走了全部注意力。
    “这是在哪?龙宫吗?”在她的印象中入水能自由呼吸的事只发生在故事中的龙宫水族。
    云辞突然好奇起小徒弟这可爱的脑瓜子里藏着的可爱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是在灵液池。”他回答道:“这里的灵液比修真界更浓,说是液却已经完全质化变成了似水非水、似胶非胶、似气非气的东西。”
    但不管变成了什么东西都是修真界得之一滴而为之疯狂的好东西。
    此刻他们却能将整个身体泡进来,享受这无穷无尽的灵力洗涤。
    若是现在他用的是自己的身体,那一身的暗疾、丧失的修为…何愁回不来!
    想到这里,云辞忙扭头看自己的小徒弟:“岁岁,好好泡。”这东西绝对能把小徒弟的神魂养好!灵根没准……
    哦,对了,植物不需要灵根。
    云辞激动的手一揽……瞬间愣住了。
    “小伙伴?”千岁岁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正被小伙伴抱着,没脑子似的问:“你抱着我干什么?”
    四目相对,两个人皆是没说话。
    云辞手指动了动。
    千岁岁尴尬地笑了笑:“我,我饿晕了?”
    接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幸好你也要长大了,才能陪我进来,要不然我可能要晕死在这灵液里。”
    “别胡说。”云辞磨了磨后槽牙,面上带着缕笑意:“这灵液淹不死人。”
    完全没提茶香和她被熏的事儿。
    修真界的灵液是真的流动的液体,而青灵境的灵液更像是质化的灵气。灵气将两个人拖浮在内,除了头顶上的绿植,其他部分全在灵液包裹之中。
    云辞尽可能自在地松开她:“我要松开了,你尝试着自己站好。”
    “好,我该站哪?”
    “哪都行,在这里你想躺便躺想站便站,不会摔下去也不会被淹的。”
    在云辞的鼓励下,千岁岁不好意思地扶着他的胳膊慢慢远离那温热的怀抱。
    总感觉气氛怪怪的,明明还算是小孩子,是她想多了吧?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条腿踩了踩,另一只脚跟上再踩,不知仍旧紧张还是怎么回事那腿一步步迈得极其怪异,最后虽也顺利站稳,却是个半蹲着的姿势。
    千岁岁:…她在做什么?好蠢,好尴尬。
    “这就是灵液吗?”为了缓解气氛,她将目光放在这一池灵液之中。
    她能感觉到这灵液像是一池活水似的时刻流动着,明明看起来黏稠q弹像是果冻胶水之类的,触之却…意外的有种特别的感觉。
    一会儿感觉像是无形无色的气体,一会儿又仿佛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如果真要用一个感觉来形容的话…就像是他们此刻处于天边的云朵之中,这些就好像是透明的云朵,似真实又像虚幻。
    “和师尊给我的灵液完全不一样呢。”她感叹道。
    云辞微微抿唇,也暗暗叹了口气,这话虽是小徒弟无意,却真真是戳透了他心窝:“修真界的灵液确实比之不过。”
    何止比不过,在这池子面前,简直就是神祗和凡人的巨大区别。
    千岁岁想的却没那么多,她做了个捧起的动作,手中空空如也却隐隐泛着波盈的光泽,就好像真捧住了一汪灵液似的。
    她越发感觉神奇:“如果能把这个灵液带回去给师尊,他的伤和修为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吧。”
    “岁岁?”云辞刚还微微难堪的心瞬间神奇地狂喜起来:“你…你可真是个好徒弟。”
    这样的小徒弟如何能让人不喜不爱。
    千岁岁乖巧地抬起脸:“那是因为师尊待我也好,你应该都知道的啊?”
    接着一拍他肩:“不过你放心,师尊说了也要收你为徒的,到时候他也会对你很好的。”
    “然后咱们一起孝敬师尊他老人家啊。”
    云辞:…要不是小徒弟这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恶整了。
    这一天天的,他的心啊!
    “修炼吧。”
    “嗯。修炼。”千岁岁连忙站得笔直,手一揣眼一闭,不一会儿又睁开了:“云草,你会吗?”
    “会什么?”
    “就,修炼啊。”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难道咱们就泡在这灵液池里就行了?”
    平时修炼在坑里晒太阳也就算了,现在这“长大”的修炼难道也这么简单?
    千岁岁揉揉肚子:“还是饿,难道是要喝这些灵液?”
    舔舔唇,这东西能喝吗?
    云辞微微笑道:“什么也别想,你会感受到的。”
    说完,终是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怎么就能这么可爱的同时又这么气人呢?!
    “你那片叶子已经长出来了,所以别多想把一切都交给你的感觉。”
    “真的?”千岁岁往头上摸过去结果啵的一声轻响,她的手穿过灵液表面露了出去,原来他们身体在灵液中,而头顶的植物一直保持着一部分露在空气中,或许是因为如此才能在这灵液中自由呼吸行动?
    之前被拔掉的叶片确实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长出来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被拔掉过一样。
    真神奇。青灵境每时每刻都有神奇的事物冲刷她的世界观。
    云辞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徒弟渐渐适应了灵液池,周围也没有危险存在,便不再关注她渐渐进入冥想,六感无限放开延伸,好似天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似的。
    千岁岁见小伙伴都这么努力,也不甘示弱如他所说先将脑中想法一应放空抛开,一开始还没感觉,只觉得越想放空大脑脑子里越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冒出来。
    一会儿想自己有没有亲生父母,一会儿又想为什么穿越的是她,一会儿又想上天到底是厌弃她还是厚爱她。
    如果是厚爱为何让她一出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如果是厌弃又为何让她遇到了大爱的院长妈妈和一个仙尊师尊。
    不停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子里打转,只到她突然听到了“叮”的一声响,像是水滴滴落在水面的微微响动,她脑内瞬间发出嗡鸣,然后脑子就空了。
    她明明闭着眼睛,却能“看”到很多东西,青色的山壁上爬了一层青苔,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灵液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一个葫芦状的池子,大肚子连接着狭小的某处,微弱的滴答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意识越飘越远,身体也随着意识不由自主地游向远方。她想转身叫一声小伙伴,结果视线中出现了一条狭小的窄道,细小的窄道不知通向何处,她一下子就被某种流动的韵律冲刷进了窄道之中。
    过了许久滴答声才越来越近,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世外桃园似的隐/秘/地。
    那里面十分神奇,一半阳光普照,一半洒着幽暗月光,竟是一边为昼一边为夜。
    阳光与月光相接处生长着一棵高耸入云的巨木,繁茂的树冠像一朵巨大的蘑菇,又像是一把开在天间的绿色大伞,半边享受着无穷的日光,深深墨绿,半边生长在无尽的月光下,翠绿喜人。
    在这样奇异的天气环境下,这大树竟然没被折腾死,反而生长得这样茂盛,千岁岁好奇地游过去,她本来想回头看看小伙伴是不是也跟了上来,结果这大树对她的吸引力更大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控制着她不让她往回看。
    她有些担心,想喊一声小伙伴结果嘴一张只感觉无穷无尽的灵力从口鼻灌进去,冲刷着她的灵台、四肢百骸,不一会儿什么小伙伴大伙伴的,她就全忘了。
    她游到了树底下的某一处,再也游不动了,正巧滴落下来一滴灵液,滴答一声掉在她头顶。
    千岁岁往上一看,正上方是黑白、光暗的交界处,浓稠的似胶非液的灵液就是从满树唯一一片被日光和月光同时照耀到的叶子尖滴落下来的。
    而这片叶子,此刻就在她头顶,每隔一会儿便会有一滴灵液掉下来,这次不再是滴落进灵液池而是直接掉在她头顶的千岁兰上。
    一开始是微凉的沁人感,渐渐这股凉意传遍全身,然后神奇地竟然发起热来。
    “怎么回事?”热度还在攀升,逐渐超过了正常体温:“云草~云草你在不在?”
    她开始惊慌、害怕,这灵液难不成有毒?
    “云草,你如果在,千万不要来这里。”刚开始是害怕的想要喊小伙伴来救她,越来越痛苦灼热后就是大声提醒,她怕小伙伴也遭这罪。
    全身的皮肤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白如玉的精灵身体被烤得发红发黑,痛得连呼吸都像是一种折磨。
    “唔~”身体要被烧成炭了!
    她隐约都听到了烧柴似的噼啪声响。这种声音她太熟悉了,在福利院烧火做饭时,干柴木棍被烧着后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
    “好,难受~”一开始她感觉自己是从外面开始烧的,后来却感觉火苗好似是在体力一般,从内而外散发着无穷热量、火光。
    她想呼救,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身影,有院长妈妈,有云辞,有齐萧,有白玉仙凤……
    可她却紧紧咬着嘴唇,不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怕控制不住呼喊,向人求救。
    十八年的孤儿生涯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遇事只能靠自己,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不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如果她真的接受会给别人带去麻烦的。她总是会这样去想,因此对于同一个好心人的帮助,她至多只接受一次。
    然后她会尽可能的回报更多。
    这样才会心安。
    此时明显处于危险之中,她不管呼喊谁都有可能将祸引到对方身上…大家都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哪怕是已经去世的院长妈妈,她更要笑着活下去,不能让院长妈妈死了还不安生不是?!
    “啊~!”嘭~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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