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_分节阅读_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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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族一看抵挡不住,便只需要丢下一众拖累,抱着他们珍贵的族谱传承,再次一通逃跑就行。
    大周要亡了?没关系,还有南国。
    听说那里四季如舂,两岸稻香荷田风景如画,最适合他们挥墨饮酒,曲水流觞。
    牺牲倒也是有的,便是留下来的女子。
    “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你们的名节,这便上路吧。”
    美丽的女孩子是不能带走却也不能随便丢弃的物质,一定要亲自销毁了才好不给他们蒙羞。
    果决的大丈夫便是含泪自己动手;
    心软的便要她们自己选择,是含羞忍辱的活,还是英烈坚贞的自尽。
    沈五娘冷笑:“这就是士族,这就是名门望族的高贵!生在这时势不能为男儿,是我们这等女子的不幸,却不是我们的耻辱。你们要走便走,把这优良高尚的血液好好流传下去。我愿意为家族的荣耀尽我所能,却不能为了它不蒙羞就束手而死。姐妹们看清楚,我们的兄弟父辈万万不能倚靠,你们是木头一般等着任人宰割,还是脱了绣鞋罗裙,跟我一样割了头发穿着皮革拿着刀剑,第一次由自己做主去拼一把!”
    恐惧,悲痛,茫然,软弱,愤怒!
    “我我跟你去!”
    昔日酒楼上,族里兄长戏谑她:“那你这是要上阵杀敌呢,还是出将入相?”
    谁人想到当时笑语,今日竟是一语成谶!
    ……
    各地有起义军作乱,南有门阀越氏挥兵北上,北有胡虏铁骑入关。
    大周境内大乱,朝歌周边士族大举迁族逃亡投降南国越氏,保存实力。
    一时之间,越阀势力空前强大。
    但并不是所有的士族都是这般毫无底线,随势倒逆。
    有些世家大族的荣耀名望,正是源自他们的先祖曾经在故土罹难时,做出的牺牲、坚守和贡献。他们世代扎根于此,一旦迁移,名门望族就再也不复,唯有战!
    也有些内蕴深厚的世家,在等着这样一场局势颠覆,来为自己博一个后来居上。
    一时之间,天下轰然,紫宸宫却如同风暴正中,反而空前的宁静。
    文珩的消息送来得很及时,就在笙歌接到紫宸宫送来的,越徵替姬清写给他的诏令之后。
    笙歌并不意外。当他连续三天都没有得到姬清的回信,就隐隐有些觉得事情不对。
    紫宸宫忽然传来的赐金放还的诏令,立刻坐实了这股不祥,一时之间叫他茫然恐惧,头脑轰鸣,他害怕得不敢去直视那后面的未知。
    文珩的消息无疑是最糟糕的结果,但却叫他缓过了呼吸。
    还好,只要那个人还活着。
    大统领靖荣立刻就决定打回朝歌勤王,被笙歌制止住了。
    “现在还不行,世家封锁了消息没有人知道陛下被软禁了。他们必然也在等着你的反应,如果你现在就挥兵朝歌,他们立刻就会定你一个逆谋的罪名,到时候无论我们说什么天下都不会信。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系各地可靠的勤王之师,先把消息散布出去。还有联系城外驻军是否已经被策反。玉玺、虎符是否已经被他们掌控……”
    笙歌已然竭力冷静,控制住自己立刻跑回朝歌的冲动,做出最佳的谋划。
    然而,事情却越来越坏,局势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他们唯一能做得竟然只是拉拢到相对可靠的勤王之师,让朝歌城内的士族们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南国的越阀过江,第一时间并没有大肆挥兵攻打大周的郡县,反而是联系了各地的起义军进行收编招揽。
    由博源公子掌控的江都郑氏是所有起义军中,势力最强盛也是最师出有名的一支。甚至,大周各地不成样子的起义军,很多都是打着响应他的旗号。
    负责这一切的正是坐镇南国的越家二公子越從(zong四声),天纵奇材,生而重瞳,素有鬼才之称。
    宽袍大袖换做了戎装的博源,脸上一片漠然肃杀。
    “我对大周的王座不敢兴趣,对这天下也没有兴趣,我只要恢复国公府的声誉,洗刷郑氏的冤屈。你们拿下朝歌后,那个人由我处置。”
    羽扇纶巾长身玉立的越從,颌首称赞:“善。”
    送走博源公子,越從的脸上变得凝重,问身边的随从:“大哥今日如何了?”
    随从呐呐:“不太好,还是和往日一样,清醒的时候闹着要回朝歌,蛊毒破坏了身体的底子,伤口恢复得很慢,今日又有些发热了。”
    越從轻挥羽扇:“大哥重情,入侵大周的计划本就与他无关,临了他知道了却偏要送那人一程。这倒好,说是无情,结果自己倒一头栽了进去。明知是什么毒竟然也敢喝。该。”
    随从低下头并不敢应和。
    越家三兄弟关系一向亲密,越從说是这么说,心里的叹息担忧却也不少。
    随从却不知道,越從担忧的却不止是眼前的大哥,还有那个最为深入敌营的三弟。
    越從沉思片刻,去见了一个人。
    沈笙歌太年轻,也太声名不显。若不是情报在手,越從几乎都无法把眼前这个将将弱冠的青年,和大周暴君最为宠爱的男宠联想在一起。
    敢独自一人来到越阀的势力中心,直言要与他谈判,越從心中甚是惊讶。
    他并没有小觑这个看上去更适合生活在灵山秀水,终日与花木生灵为伴的青年。和越徵一样,他也没有为沈笙歌与少年时的徽之相似的容貌而有丝毫惊讶。
    原因并不特别,大凡越是熟悉一个人,越难觉得其他人与之相像,除非是自己骗自己。
    更何况,沈笙歌的眸光很特别。
    大凡过于干净澄澈的东西,都会给人以软弱无力一击即碎的感觉。单纯灵秀,不过是没有见过、尚不懂得强盛力量压迫毁灭的厚重可怖。
    沈笙歌却像一面坚硬的镜子,你见了他就会知道,他懂得也明白,只是无法被涂抹改变。少年的孤勇,成年人的洞察,就像是红尘入世的悟道勘破。
    笙歌行礼,立刻道明来意:“我来时见有各地起义军的人汇聚往来于此,又见将军迟迟不曾拔营,看来将军果然是属意联合各地游勇散兵一起对抗南下胡虏了。将军既然心怀天下眼界拔群,那我也不必把来时准备的唇亡齿寒的说辞,再班门弄斧一遍。事从缓急,愿与将军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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