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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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西白着一张脸,揉了揉肉肚子,正愁一会儿的早饭,就看到春甜发来消息,问她醒了没有,因为今天临时要去加班,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捎她一程。
    真是个甜心!
    池西用上了新学的词汇,她秒回说自己这就下山,又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表示开心。
    春甜看到池西发过来的表情,顿了一下,默默地拎着饭盒上车,出发接人。
    两人成功在山下会面。
    池西麻利地爬上车,把石雕和木棍都放在旁边。
    春甜给她递早餐,瞥见她苍白的脸,“你生病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池西摇头,“昨天没睡好。”
    她打开饭盒,有一个卷饼和小米粥,闻着就很香。
    春甜点点头,“昨天我也没睡好。”
    池西咬了一口卷饼,抬头看她,正好能看到后视镜里她的眼睛,她眯起眼多看了两眼。
    “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干打雷没下雨,响了一整晚,整个村子里鸡飞狗跳的,我也没有睡好,”春甜看了她一眼,“听我妈说,山上跑下来很多动物……”
    池西就在山上,她这个始作俑者镇定地移开眼。
    好在春甜没有察觉,还说让她多休息会儿,还能睡个大半个小时。
    池西应了一声,飞快解决了早饭,靠在后座上就闭上眼睛。
    从村里一路开到市里,车辆变多了不少,池西睁开眼,又看了春甜两眼。
    后者以为池西睡得迷糊,“你醒的还挺及时,还有五分钟就到车站了。”
    池西笑了笑,突然开口:“你下午和人有约?”
    刚好遇到红灯,春甜停下来,惊奇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下午有亲戚给我介绍了个人,要去相亲。”
    “看出来的。”池西从上车开始就看春甜眼带桃花,印堂发黑,两者形成了桃花煞,当时只是薄薄一层,这会儿却更加清晰。
    她补了一句,“去了以后,别急着接触,对方不适合你。”
    春甜愣了一下,她见识过池西的本事,没有怀疑,连忙应下。
    没一会儿,车站就到了。
    这边人多,不好停车,春甜就靠路边把池西放下。
    池西下了车,她手里的东西太多,干脆用木棍把四只石雕中空的地方串起来拎着,走路的时候就看到石雕晃晃悠悠,明明靠的很近,愣是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
    她顺着路标,买了到z市的车票。
    从z市到滦山乡一天只有两趟车,但从滦山乡到z市,一天有四趟车,池西幸运的买到了上午的第二班车票,直接上了大巴车等发车。
    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再遇到什么事情。
    池西回到z市,又原路返回,坐公交车回到秦家。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她没有空白的黄纸了,又觉得到别墅区的路太长,她索性把之前空地里抓的五个魂魄从玉石里放出来,找了条小道,就让它们五个抬着她移动。
    五个普通的小鬼,速度算不上快,只比她走路快了那么一点。
    等到了别墅区门口,她又把小鬼收进玉石,才走近别墅区,靠双腿走到秦家的别墅。
    秦家别墅大门敞开,有不少人进进出出,都是些年轻人。
    池西没见过他们,也不管他们是谁,径直走进客厅。
    “干杯!”错落的碰杯声传来。
    客厅里聚集着几十个年轻人,女孩儿妆容精致,男生也穿着西装,十分正式。
    “淼淼,你可真厉害,全国也就十几个人能进总决赛,你都不提前预告一声,等到名单公布你才说。”
    “可不是吗?你一直都太低调了。”
    “比赛前陈家那位可蹦跶了好久,一人一声女神,都快把她捧上天了。”
    秦淼淼抿嘴笑着,“哪有这么夸张,名单没有下来,我也没法肯定,有什么好宣传的。”
    她穿着全场唯一的大红色礼服,是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她谦虚地说话,别人夸起来可没有这么谦虚,又是一番恭维。
    池西走进客厅的时候,众人正起哄,让秦淼淼当众弹奏一首钢琴曲,秦淼淼这边还在推辞,“我真的没你们说的这么厉害,那首新曲子才刚练没两天,还有些生疏……”
    话说道一半,她就看到池西进门。
    “西西……”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池西就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的打扮,和他们全员精装打扮格格不入,她因为走的太累,还把木棍抗在了肩上,前后各两只石雕的神兽,左手还拎着两个大袋子,装的空饭盒,袋子里还顺便塞了她师父老人家的泥塑像。
    池西被叫住,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也不觉得局促,淡定的抬了抬手,转身走进厨房,把空的饭盒交给阿姨。
    “西西……”秦淼淼抛下众人,径直走到她的跟前。
    “什么事?”池西看了她一眼。
    秦淼淼神色复杂,“西西,你出去两天,都去哪里了?我也没有想到你在这个时候回来,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选在今天……”
    “无所谓。”池西打断她,她知道秦淼淼的敌意,先前早就挑破了,秦淼淼还一次两次三次的装模作样,“我上楼,你随意。”
    说完,她扛着木棍上楼。
    秦淼淼看着她的背影,垂眼掩盖住戾气,又是这样,她的表现始终没把她放在眼里。
    门一关,客厅的声音被完全隔绝,世界又清净了。
    池西随手把木棍放在桌上,拿了件衣服去洗澡。
    观观自觉地从那几个石雕里钻出来躺平,没一会儿又竖起来,好奇打量着房间,就觉得哪儿哪儿都挺新奇,不管是桌子的款式,还是屋子的装修风格,它都没有见过。
    还怪好看的。
    观观晃了晃,想着把这些款式都记下来,到时候它的本体也能弄成这样的风格,再配上挂帘和案几,它就是道观里最潮流的那一个。
    看了一圈,池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它好奇的探过去,还没看到什么,就听到池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在看什么?”
    它心里一凛。
    缓缓挪开两步,战术性后仰,安安静静的又躺回桌子上。
    池西伸手弹了一下,直接把它弹到角落,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林飞文:大师,灵符材料有很多种,不知道您想问哪种,我把价格拍给你。】
    【林飞文:那个,就是我想再问一下,您道观的地址是滦山乡吗?是这几个字吗?】
    【林飞文:……大师,要不,再确认一下地址?】
    池西看着对方的消息直觉不对。
    她转头,看向角落一动不动的木棍。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后者在她的眼神注视下,才颤抖着开口,“那个,就是两年前,老道士交不起费用了,所以被道协除名了……”
    池西:“???”
    她这几天念多了清心咒,一边念着,一边打开和林飞文的聊天框,“是吗?那我可能记错地址了,道观的事儿你不用查了。”
    林飞文秒回了一个好的,不敢多说。
    池西看到回复,眯起眼睛。
    当年那群老家伙都是怎么说的?只要她肯在道协挂名,保证归元派在道协永远有一席之地,地位超然。
    就算未来徒子徒孙没有如此惊艳才绝之辈,他们也一定会佛照归元派。
    这才多少年?一千年都不到!
    她人是死了,魂还没有散呢!归元派就因为交不起会费被逐出道协了?!
    观观感受到池西散发的危险气息,努力把自己贴近角落,想跟墙壁融为一体,早知如此,它为什么被当年的繁荣迷惑住双眼?否则也不用在这里瑟瑟发抖,生怕池西把它扔到灶里面做烧火棍。
    池西没再追问会费的事情,而是打开林飞文发来的价目表。
    第19章
    林飞文发的价目表很全,从基础材料到成品法器,根据不同品级价格不等,不过基础材料的价格浮动不大。
    纸品类十张起卖,两份包邮——黄纸每张十元,红纸则贵一点,每张十五元,至于别的绢布、丝制、木制,她没多看。
    墨品类两碟包邮——墨汁每碟五十元,朱墨有不同品级,最好的辰砂墨一碟特价九九八,近千元的高价。
    池西看了看手机钱包。
    坐了两趟大巴和公交以后,余额只剩下一百,刚好够买十张黄纸,连包邮都凑不到。
    实在囊中羞涩。
    她倒是可以用普通的白纸来画符,效果也比寻常的那些人画出来的要好,但这样的符怎么卖的出去?
    她看了眼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的观观,冷笑一声,给玉石和石雕拍了照,“之前养尸地的镇魂石和四方神兽,你们道观回收吗?”
    林飞文回来后查了半天的道协名单,愣是没有找到滦山乡的归元派。
    直到他师父过来,听到滦山乡这几个字,只告诉他,归元派欠费不缴被道协除名了,还问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把先前撞见的养尸地的事情一说,师父他老人家还愣了一下,神色复杂,却什么也没有说。
    林飞文直觉其中有故事,但也问不出什么。
    此时收到池西的消息时,他就在屋子里坐立难安,心里跟挠痒痒似的,这种明明猜到背后有什么事情,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他连忙回复,“有收,不过这类法器品阶一般,又被阴气侵蚀,只能按一千一只来算,玉石好像是一块被敲碎的样子,只能打个折扣,五百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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