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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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泽本来已经快要忘了之前顾清欢救人时的样子,不过现在看着顾君诀,他似乎又想起来。
    那么沉稳淡定,从容自信。
    这对母女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这样看着,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她。
    她从未变过。
    “这是北齐的蚀骨砂,确实是夺命的剧毒。”顾清欢在旁边看着小肉包施针,从反映上来看,也判断出个究竟。
    不过这种毒跟七日笑不同,不是那种无色无味的。
    相反,蚀骨砂的味道很刺激,几乎无法做到让人毫无察觉的吃进嘴里,所以这种毒一般是用来涂抹在兵器上。
    慕容昭中了这种毒,身上肯定会有伤口。
    顾君诀也是这样想的。
    不等其他人反应,她就开始上下其手,把慕容昭的衣服从外到里剥了下来,最后终于在他的大腿的内侧找到了伤口。
    伤口很小,但已经溃烂,呈乌紫的颜色。
    “原来症结在这里!”贾怀惊叹,他早就见识过顾清欢的医术,却没想到她的女儿也是如此神奇。
    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这般造诣。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娘亲,我可以给他刮骨吗?把毒素逼过来刮掉,然后就再敷上你之前研发出的拔毒膏,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顾君诀一边说话一边施针,丝毫没有觉得一个穿裤衩的少年这么大剌剌躺在自己面前,有什么不妥。
    医者无男女。
    她从小就被顾清欢灌输了这种概念。
    “刮骨疗毒?”贾怀问道,“这样就能解惠王殿下所中的毒吗?”
    顾君诀摇了摇头,“不能哦,不能可以让他稍微死得不那么快,你们需要考虑一下吗,要不要我动手?”
    “不用考虑,你治。”慕容泽大手一挥,已经下了决断。
    不愧是顾清欢的女儿。
    他信她。
    “千两治病,万两买命,回头记得去把账结一下,交给我娘亲就好了。”顾君诀顿了顿,“还有,药费另算哦。”
    慕容泽:……不愧是顾清欢的女儿,果然又是个见钱眼开的。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能用钱解决的事,通常都不算什么事。
    顾君诀在看到自己娘亲点头之后,就撸起袖子开始干了。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而且病人现在昏迷着,也不需要用什么麻沸散,反正感觉不到痛。
    顾清欢让贾怀留下来帮忙。
    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
    “你不看着?”
    出门的时候,慕容泽看着顾清欢也没有留在里面,还有些诧异。
    他并不知道顾清欢手受伤的事,只知道她跟黎夜产生误会,离开了楼泽。
    顾清欢笑。
    心道大灰狼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的狡猾,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有我女儿就够,她很厉害的,已经承袭了我毕生医术,相信以后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是不是不行了。”
    “你才不行呢,怎么说话的,你不知道不行这个词包含了很多含义吗?”
    顾清欢瞬间炸毛。
    相比于不能再拿手术刀的她,后宫空虚的肃帝才是真正会被人怀疑“不行”的对象。
    慕容泽无语。
    他知道顾清欢是在转移话题。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既然小丫头都知道这毒叫蚀骨砂,并且能用刮骨疗毒的办法,为何顾清欢不知道。
    这不是她该犯的错误。
    又或者,她是知道有这种办法,但是不能给小昭治?
    可这又是为什么。
    “好了好了,你现在身份非同一般,不是应该日理万机,为全国人民鞠躬尽瘁吗?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忙,慢走,不送。”
    “……”
    慕容泽皱眉看着她。
    哪怕知道她刻意隐瞒,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他没资格管她的事。
    只是……
    “你若有事,大可来宫里找我。”慕容泽说着,抬手抛给她一枚令牌,纯金敕令,上面有龙飞九天。
    私底下,他从不自称朕。
    或许是对他们另眼相待,亦或许,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该是这一国之君。
    慕容泽走了。
    顾清欢将令牌收起来。
    虽暂时没想到这令牌有什么用,但既然人已经送出来了,那她就好生保管,免得多生是非。
    ……
    她出去,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坐着。
    面前是湖,身后是山,山水环绕,清风徐来。
    黎夜没有离开。
    一直默默在她身后。
    “我说,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慕容泽都去处理国事了,你这次回来,难道不就是为了帮他看着,替他把关?”
    顾清欢在湖边坐着,双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神情轻松。
    她面前是一片人工开凿出来的湖泊,远处则是郊外层峦叠嶂的群山。
    这么看去,惠王府确实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至少可以证明慕容泽为了安置幼弟,还是很上心的。
    “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不如去看看小昭,女儿医术好,应该很快就能让小昭醒过来。”
    “阿欢,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喑哑。
    不知怎么,他问了个以前从不敢问的问题。
    顾清欢先是一愣。
    然后笑了。
    “这么久以来,你这是第一次问我之前过得好不好,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她以为他不在乎的。
    不在乎以前如何,真相如何,她的想法又如何。
    他从来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计划好的事,霸道专横,没有解释,没有商量,甚至不讲任何道理。
    顾清欢早都习惯了。
    一开始他心悦她,她总是躲着他。
    他不说,她也不愿意信,后来被人点醒,是她主动的。
    之后他情蛊失忆,她想尽方法为他医治,恢复后,她不提其中委屈周折,他也没有多问。
    再后来,就是楼泽的事。
    “你过得好不好?”见她不回答,他再次发问。
    “我啊,过得很好啊,没有你的这些年,我觉得很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现在?”
    “不好。”
    顾清欢倏然一笑,似有芳华绽放,“我虽是女子,却也见过天地广阔,在这之后又怎能安居一隅,长留深宅后院?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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