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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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飞雁回过神来,只见四周一片漆黑,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晚间,她起身拍了拍灰尘,便即往楚府赶回。
    一进府门,就见那老管家在院中踱步,那林韶华也蹲在地上,哭哭啼啼。老管家扭头瞧见了赵飞雁,不知如何说,指着她半天,叹了口气,说道:“你快去瞧瞧大人吧!”
    “他怎么了?”赵飞雁问道。
    老管家不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赵飞雁慌忙跑去楚枫房间,一推开门,便闻见一股弄弄的草药味儿,她放眼一瞧,见楚枫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咳嗽不止。赵飞雁惊叫一声,伏在了床边,握住了楚枫的手,问道:“枫哥,你怎么啦?”语气惊慌,神色焦急。哪知楚枫却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过身去。
    “枫哥你这是?”赵飞雁大感诧异。
    楚枫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赵飞雁心里着急,并不多想,只一味询问:“可是那日受伤了吗?”正要去摸他脉搏,忽见楚枫转过身来,盯着她看,眼神中满是惆怅失落。正所谓关心则乱,以赵飞雁的聪明才智,早就能想到楚枫是因为她的一番话,这才落得个元力逆流,伤了经脉,可她这时焦躁万分,哪里能顾得上那么多?他瞧见了楚枫眼色,身上一颤,流下泪来,问道:“枫哥,枫哥你是怎么了?”
    楚枫只觉得赵飞雁在骗他,眼见她潸然泪下,心里却毫无怜香惜玉只敢,只觉赵飞雁虚伪至极,令人作呕,不禁勃然大怒,喝道:“给我滚!”
    这一句话用上了元力,赵飞雁听完,只觉耳中嗡嗡作响,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无不剧痛,她含着泪,问道:“枫哥,你生什么气?我哪里做得不好?”楚枫哼了一声,道:“您老人家哪里做得都好,不过我现在看你就烦,我劝你还是赶快滚,不然到时候我怒火攻心,小心我杀了你!”楚枫面目狰狞,与杀人之时无异。
    赵飞雁浑身颤抖,一时间只觉天塌地陷,山崩海枯,不禁哭了出来,说道:“好!我滚!”便即转身跑出。
    楚枫叹了口气,心道:“这人假惺惺,那时还要委身于我,不料这时却不肯嫁给我,那我恋她还有何用?”他心里难受,顿生孤独寂寞之感,只觉这天下之大,却不过是他自己一人,那些与赵飞雁说过的情话,不过是她用来搪塞自己,她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利用自己,一时间他心中憋闷,忽觉胸口一痛,又呕出一口血来。
    老管家人在院中,心道:“这两人好好唠上几句,定会冰释前嫌。”忽见赵飞雁气哄哄地大哭着跑出屋来,心中大感奇怪,想了一想,便即恍然,心道:“楚大人性烈,定是骂了她一番,这两人非但没和好,反而闹僵了,这可如何是好?”赵飞雁见他眼珠骨碌碌地转悠个不停,横了他一眼,便即跑回房去,收拾起了行李。老管家苦笑连连,心道:“这最后倒是还叫我落了一身不是,横竖都不是人,苦也!”
    过不多时,赵飞雁扛着行李气哄哄地走出屋来,就要离家出走。老管家连忙拦下,赔笑道:“飞雁姑娘,你莫生气,楚大人什么脾气你也该知道,他人在气头上,说话难免难听了一些,过几时消气就好了,只是他起来之后,四处找不到你,见你离家出走,说不定又会气得犯了病。”
    赵飞雁勃然道:“我又没惹他,他拿我撒什么气?老娘好心伺候他,他却说要杀了我!这楚府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老管家一听这话,登时明了,心道:“好嘛!这货自己都不知道,就是他把楚大人气成了这样!”他嘿嘿一笑,说道:“飞雁姑娘息怒,你且听我一言。”顿了顿,说道:“你可知,楚大人这不是伤着了,却是给你气的。”
    “我什么时候气着他了?”赵飞雁勃然道。她听老管家这么说,自己不禁也想了想,这才发觉在堂上那时,自己满口大喊不要嫁给楚枫,以楚枫那个榆木脑袋,哪里能想到这是女儿家害羞?
    老管家道:“你那时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这话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小姑娘在婚嫁之前大都要说一句的,可是我们楚大人性子直,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听在耳中难免当了真,登时吐出血来,昏倒在地,这时还没有痊愈。”
    赵飞雁惭愧万分,心道:“原来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枫哥是个死木头,不该刺激他的。”又想到楚枫竟能被自己气的吐血,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立时扔下行李,向楚枫房间跑去。
    老管家见她高高兴兴地去了,不禁得意洋洋,他摸着胡子,心道:“还是我老人家有手段。”谁知那赵飞雁刚进去不久,却又哭着跑出,拎起行李便走,还回头吼道:“楚枫,我赵飞雁与你恩断义绝,从此势不两立!”
    老管家大惊失色,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叹道:“这他娘的……又怎么了?”原来楚枫一见赵飞雁来到,登时勃然大怒,破口便骂,赵飞雁本是高高兴兴,却叫楚枫这么一骂,心里恼火,与他对骂了起来,一来二去,闹得更僵,脾气一来,转身就走。楚枫这时人在房中,心里也是后悔,但他脾气倔强,认定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肯悔改,只把赵飞雁当成了骗人感情的女子,还不及那醉花楼的妓女。
    楚枫躺在床上,心中愁肠不已,原以为能和赵飞雁双宿双飞,白头偕老,可如此一来,怕是再无可能挽回了。他心想:“只是我那时说话温柔一些,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可心中忽然热血上涌,怒哼一声:“楚某大好男儿,还需得一个女子来安慰我吗?纵然我孤独终老,那又如何?”这么一想,身上的病登时痊愈,站起身来走到后园之中,仰天长啸,一时间心中开阔,便不那么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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