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徐州当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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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不妥。”丹歌道,“这先生最后的两句‘前尘早定,终究难逃’,我曾在徐州的另一处饭馆听到过,声音也相似,从方才先生动作来看,这先生果真记得我。此先生与我之前所遇,是同一个人。”
    丹歌望向子规和风标,“这先生之前茶馆说书,解开了天地大劫的因由,更是说定了阴龙与金笑之事,之后种种,我经历来看,与先生所言分毫不差。此事我似向你们提过!”
    “是他!”子规风标一愣,扭头望着空荡荡的舞台,心内同样难以平静。这先生是有大法力的人,他勘定了后尘之事,更在徐州饭馆给了丹歌诸多的提示。那提示丹歌开始不甚在意,唯到事情临了,才知悉了先生的强大。
    而在此刻,这先生再次出现,众人都知道这先生是个高手,言语之中或映照着后尘之事。如此说来,这先生的书中,必是有所奥妙了!
    风标望向了子规,问道:“这先生说的书,是刘关张三兄弟失散?”
    “对。”子规点了点头。这书听起来似乎和丹歌子规等人的并不相符,毕竟刘关张是三兄弟,而他们却是四个人。但这金勿,众人虽不点明,可众人却也知道,这人并不是他们的同道,所以丹歌子规风标三人,倒和刘关张颇为契合。
    “失散么?”丹歌皱眉,心中暗暗思索起来,“当年刘关张三兄弟被曹军所击溃,曹军自许昌而来,而如今杀手众人从商丘而来,都是西面。似乎我三人的遭遇,和这《三国》书文很是契合。说书先生若是借着这提点,或是建议我们分头逃窜,以免被一网打尽。
    “我之前曾言,金勿对我们的决绝杀心,是我们在这大军围困之下的护身法宝,金勿若要想要亲手杀我们,则必定留我们性命。可金勿只有一个……”
    丹歌想到这里忽然目中明光一闪,“不!不是一个!”丹歌顷刻间有了主意,他扭望向众人,道,“各位,这先生给我们的暗示似乎仅限于此了。我们在这里丹歌许久,杀手们必定已经来临,此番我们要去泰山,势必要闯一闯他们的阵仗!
    “他们从西面而来,我们就往东面而去!然后我们折向北面,在泰山脚下泰安市中相会!而依据先生的指示,我们需分散而逃,本当各自为战。但我们如果单枪匹马,一旦陷落敌围,必定就做了困兽,虽困兽犹斗,却失败只在早晚。
    “所以我们不如分作两队,两人彼此照应,相互扶持,就有更高的突围几率。我和金勿为一对,子规和风标为一对,我们出了东门,遇敌则分散两路,这也是拆分了杀手们的人手。”
    风标听到此处,目光瞪了丹歌一眼。他知道,如此分配,丹歌必定艰难,既要应付外面,更要当心身边,丹歌给了他和子规一分完全,却使自己身处险地了!他连连摇头,“不!你和子规配合更为默契,必定能够保全,我和金勿一道,也有突围之机!
    “若是照你的分配,我们两队虽不算弱小,却也都不算强劲,这样我们两队都可能被剿灭。此番临敌,我们必定要做大保障,所以你和子规在一块儿,最为合适!”
    丹歌听得心中暖暖的,可他却并不打算按风标说的那么做。“你不要倔,我这是均衡考虑。”
    “不行!”风标此时节没了那柔弱之态,高喝着颇显男子气概。
    丹歌把风标一拽,就当着金勿的面儿把风标拽到了角落处去,他恶狠狠地指点着风标,口中的话语却是温柔。他这恶狠狠,还是演给金勿看的。“你可还记我之前在信驿和你说的话?金勿一心想亲手杀了我们,所以这些杀手们,并不会对我们真正出击。”
    风标道:“可你的猜测如果不是真的呢?杀手们不这么做呢?”
    丹歌立刻道:“那就还有另一条,这金勿是个非常独的人,早在商丘,他有好几次机会能直接跳反,里应外合把我和子规干掉,可他一次次都犹豫了。所以在我们的逃亡过程中、突围过程中,金勿并不会对我出手,相反,他还可能在我面前装起来,打杀几个杀手。”
    “那我去更合适了!他不会对我出手,我只应付外来的敌人,还有他从旁帮衬,我可以胜任!”风标说着就要扭身回去宣布这个消息。
    “你回来!”丹歌一把又将风标拽了回来,“这金勿是一张护身符,我只需依着赖着他,那么什么攻击到了我面前,都得泄劲儿!你和子规本没有这一张护身符,但你可以变一张!”
    “你。”风标抬眼一瞧丹歌,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你让我一开始就变成金勿?”
    “对!”丹歌点头,“你变的时机要把握准了,就在我们遇敌分散的同时,你就变。你和他穿的一样的衣服,你更是把他观察了个仔细,你易容之下,必定使杀手们也陷入两难。他们分不清金勿的真假,只能两个都信,而出手必定多有保留。
    “你作为金勿,要表现出一副对子规跃跃欲试的态度,但迟迟不能出手。而对于从旁到来的朝着子规下死手的攻击,你则要保护完全,然后以狠目瞪了回去,让他们知悉你‘金勿’要亲手杀子规。
    “你挑着羸弱的、不成器的喽啰,就下死手,而出击还要有虚招,尤其对付敌方的首脑,你更要表现出忙不迭的留情,让他们将你认定为真正的金勿。我在这一边则以朱批相迷,让金勿错手杀了一两个稍关键的人物。后续两方交流,把真金勿视作了假金勿,你们就完全安全了!”
    “可你们呢?!”风标再一次瞪向丹歌。
    “你傻呀!”丹歌笑道,“金勿是真就是真,他身上一定有许多证明自己身份的道具,所以他正名只在早晚而已。你要随时观察,一见他们暂时确定了你是真正的金勿,你就趁着那会儿死命突击,同时让子规佯装中招,虚弱下来。
    “到时杀手的人马必定为你们让路,等你们逃离而出,就换了衣服,更改了形貌,找个地方潜藏起来,只等杀手们发觉受骗一路搜罗而过后,你们再启程前往泰安!我这边也是假意疲惫,就能被金勿保着突围的。”
    “那你多拿一张朱批。”风标递过一张朱批,却在丹歌伸手去接时攥住了丹歌的手,“你一定要无恙啊!”
    丹歌洒然一笑,道:“放心吧!这可不是什么生死别离。”
    丹歌在风标的遮挡下揣好了朱批,然后两人就返回了子规金勿身边。子规问道,“怎样了?”他虽然相问,可其实已经确知了答案。哪怕丹歌在与风标的交谈中被风标劝服,可真到了组队之际,风标也没机会和金勿一队。
    子规欣慰于风标的舍身,可在这等情况面前,风标个人的抉择,影响不了整个局面。因为这这一次组队过程中,金勿的抉择就尤为重要,金勿是不会想和风标组队的,他一定是要和丹歌在一块儿,他对丹歌子规风标三人的仇恨排序,丹歌是列在榜首的。此番分队,让他只可杀一人,他就要挑那个最可恨的杀了。
    子规暗自的分析有一番道理,可真正影响金勿决定的,其实是丹歌和金勿两人彼此相连的那一道帛裂丝线!事关性命,金勿说什么也要和丹歌在一块儿的。
    “嗯。”丹歌朝子规点点头,“还是照我的说法,我和金勿一队,你和风标一队。一路之上莫要恋战,要尽快突围。突围之后避开村庄,不走小路,直钻市里!”
    “懂!”子规点了点头。
    丹歌安顿了半天,最终才扭回头来看向了金勿,“金勿老哥,还有高见吗?”他这摆明了就不是问金勿关于分队的问题,而是其他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看金勿有没有其他的见解。
    金勿摇了摇头,“没有。”
    “好!那我们出发吧!”丹歌一挥手,四人径向徐州东面而去。
    众人出了茶馆不过十数步,就见这高田之上有几只飞鹰盘旋,这些飞鹰一瞧到他们的行迹,立刻飞转北面,然后在极远处,再次转了方向。
    丹歌轻哼了一声,“玩这个把戏,你飞到北去,你的人马就是在北面了吗?你总是要飞得我们瞧不见了,就折了方向,还折到东面去!我们要不是肩头有此等的重任,需要一刻不停地赶去泰山见一见老青龙,我们才不会出城呢!而我们若是能不出城,耗都能耗死你们!”
    众人心中各有牢骚各有埋怨,一齐朝徐州城东而去,一路上再没瞧到什么飞鹰,但一路上颇为静谧,几乎没有人的踪迹,可在众人心头,却恍若置身喧闹之中。众人也就明了,在这四面的屋顶及犄角旮旯里头,都是伏着杀手们的兵勇呢!
    再走了一会儿,前方高天的烟云可见,黑压压乌沉沉的一大片黑云宛若墨色衣带一般拴在天际。这乌云衣带围绕着徐州城边,仿佛这徐州城在天空的影像里,昭示着城外墙根边上的一众祸邪。
    丹歌往后面瞄了瞄,在他们的身后,一片斑斑点点的黑云彩也跟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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