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地位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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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位上的上天牌位么,他们两人是不敢动的,而即便他们敢动,坐在这阴阳八卦南面的乾位上,颇有反客为主的嫌疑。而其实脱开这阴阳八卦,以这宫殿大门来看,他们坐在乾位上,恰是末位,他们来者是客,却又不该在末位上。
    于是这两人对视一眼,已经知悉彼此的心意。既然人家划定的位次里,他们左右讨不到好处,就唯有挣脱人家的位次,让这些人落入到他们的规矩里来。这可不是他们穷讲究,而是这头一遭里,不能吃了这风家长老的下马威。
    今日里他们确立了地位,日后在风家是他们也好,是沈灵儿也好,才能得到与地位相当的尊重。
    于是丹歌子规两人调转身子,背对那阴阳八卦,席地而坐。丹歌摆了摆手,“你们有什么不懂,就问吧!”
    八卦上落位的众人哑口无言,家主风和都没料到丹歌子规会如此,而那六位长老就更不曾料到了!几人相视一眼,都知悉这两个人不是好惹的,而这两人更是懂的颇多。
    这阴阳八卦里,按照说法,当间儿的少阴、太阴、少阳、太阳之位,应是尊崇之位。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以这阴阳之位,该是比八卦位高的。
    但在实际的运用里,正如丹歌子规感觉的那样,这阴阳八卦只是这会议附会而已,其实八卦相围,当中这阴阳之位,正是犯人所坐,供周围人审讯的。
    丹歌子规一眼看透,这六位老家伙还有风家的家主风和,都略显尴尬。风和是人精,六位长老虽然蠢笨些,但也是人老成精。此刻他们见丹歌子规背着他们这阴阳八卦,显然人家不想参与到他们的等级里来了,而人家识破了这等级,还没有直接甩袖离开,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这八卦上的七人此刻空有一身能耐,还真对丹歌子规没辙。丹歌子规本远来是客,又解救风家上下,还归还风家两样镇族之宝!这几样儿集合一身,他们可不敢下手,硬将丹歌子规置入他们的规则里来,否则那和恩将仇报有什么两样?!
    而既然他们不能用强,就只能服软。风和在这一点上看得颇为透彻,他需头一个服软,既是给这些长老们一个台阶、一个榜样,更是因为他需要把歉意做足,才未至于损伤了丹歌子规的心。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丹歌子规埋怨风家的接待不周。
    风和从那坤位纵身而起,飘然飞到了丹歌子规的面前,也席地而坐下来。他脸上咧起笑容,解释道:“那位置或有不妥之处,我等并非要审讯二位,只是那位置适宜我们向你们发问。没料到触怒了二位,还望多多包涵啊!”
    子规漠然地摇了摇头,虽然风和有这般解释,也许是实话。但这当中本来还有好的对策,而这风和没有用,显然在风和的心内,入了这宫殿,等级尊严,可比什么情谊重要得多了!风家墨守成规,思想早是僵化了。
    而子规所说的那个好对策,正是风和把他们请上北面的坤位上去,而风和自己站在或坐在阴阳当中周旋。这样既尊重了来客,却也未至于贬低了风和自己。看风和之前并没有如此做,而是争先落座高位,显然在风和心里,就没有把丹歌子规摆在该有的尊重上去。
    丹歌在沈家时,做的就是代家主,也相当于风和的位置。所以他很了解风和的心思,而越是了解,他越是不屑。他真想出言嘲讽几句,但他却又不能,他们不能和这些人完全闹僵了,否则日后沈灵儿的日子可不太会好过。
    风和见丹歌子规不发一言,知道自己的所有解释都是苍白无力,轻视的事实已经成立了。当前唯有就着丹歌子规的规则,才能让两人开口释疑。于是这家主抬头一样,只见那六个老头儿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可没有这服软的心思。
    这家主对丹歌子规不好多说什么,可对这六个老头他可有得说,毕竟这六个老头在他这里一直是理亏着呢!他滕然站起身来,错开丹歌子规的面前,指着这六个老头儿骂了起来:“快过来了!磨蹭什么?!难道说这个位置,也有我给你们下的毒么?”
    “唔。”这六个老头缩了缩脖子,满不情愿地离开座位,走了过来。今天他们埋怨家主在他们水中下毒的事情,这事情家主只要不松口,就能凭着这件事拿捏他们一辈子!而他们毫无办法,谁让他们六个人个顶个的蠢,还蠢到一起去了,偏生去怀疑家主呢!
    家主再次来到丹歌子规面前席地而坐,六个长老到来后,就坐在了家主的身后。这些人虽然蠢萌了些,但心思都想着正事儿呢!既然他们已经落入了丹歌子规的规则,他们也就没什么地位尊卑的计较了。
    当中一位长老掏出了结绳,就此发问起来,“据家主透露,两位当中,有人曾承受过这结绳的攻击。家主虽然也曾承受,但伤害被很快化去,所以也并不清晰这伤害是什么层面的伤害。不知道两位是否知晓。”
    子规答道:“我曾受过这结绳的攻击。结绳,本就是你风家先祖用以记事之用,每一个绳结都记载着一件事情。这结绳攻击一出,就会把过去偌大的记忆挥入人的脑中,于是就会有头痛欲裂的感受。”
    另一位长老却道:“若是这记忆过于庞大,致使人脑难以储存,超脱极限,人脑应该当即爆掉才对啊!为何只是疼痛?而据家主的感受,正是头痛会不断升级!”
    子规答道:“也许过去先祖们和我们的记忆方式不同,挥入人脑的记忆就如这绳结一样盘根错节,难有思绪。人脑的疼痛,正是对这入脑的记忆进行分析时才产生的。至于头痛的越来越强烈,是因为那记忆错综复杂,越往下分析,就越困难。”
    长老道:“据闻,清酒得自于地府一殿的秦广王,应是仙酒无疑。我等不问清酒得来的门路,只问这清酒解开疼痛的方法,它是消除入脑的记忆,还是帮助人脑解开了记忆呢?”
    “是消除记忆。”子规答道。
    长老们忽然有些失落,“这么说来,这所谓结绳至宝,不过只能攻击之用,而且见效很慢。似乎这东西也担不得镇族之用啊。”
    风和此时道:“众位长老以为,我和这两位小兄弟想比,孰强孰弱呢?”
    长老道:“自然是家主强,两位小兄弟纵使天资卓著,可修行时光尚短,应是难敌家主。”
    “可这一位小兄弟。”风和指向子规,“他仅需以这结绳在我面前一挥,我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任他们处置了。而若是各位长老这等境界,却遇到更强敌人,恰有这结绳在手呢?”
    “你是说……”长老们恍然大悟,“是了!这东西是无差别的攻击,他来自于我先祖法力!便是这世间绝强,在这结绳面前,也忍不过一合!”
    家主连连点头,“此结绳绝对为镇族之宝,但有此宝在,我风家纵遇强敌,也能一步擒拿贼首!”
    众长老却见,在家主点头之际,子规却在缓缓摇头。长老忙问道:“小兄弟,有独到的见解?”
    “风家弟子千百,而长老也不过六人。”子规笑道,“战场之上,都知道避开锋芒,打击敌方柔弱之处。风家如果遭逢敌手,长老那时拿着结绳不见来敌,风家弟子却尽数伤亡。到时你风家算胜算败?”
    “算败。”长老答道。
    “风家仅余你们这些老朽,你风家是灭是存?”
    “是灭。你说这些是何意?”
    子规道:“结绳如果作为利器绝技,不过只能保三五个人而已……”
    “可这结绳难道还有其他作用么?”
    子规答道:“方才众位长老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有昭示,你们也有把结绳中的记忆化为己用的想法。这结绳记事,记录的正是上古的大事,那时人人都是仙人,举手投足,开天辟地。现在,那时候的盛况就掌握在你们手中。
    “既然不能以攻击的方式把那记忆在人脑中呈现,你们不如就直接从这结绳入手,研究它储藏的事情。你们如果能解开这其中的一丝一缕,都足够风家研习很久。如果你们能从这记忆之中,解出过去修行的一点门道,都能对风家的修行体系进行完善和扩展。
    “这结绳落在谁手,解开的记忆都未必有用,除了落在你们风家。你风家人本就是燧人氏的后裔,血脉承袭之下,你们也不用担忧解出的是无用法门。而,是以结绳威能护佑一群人,还是以结绳记忆强健一族人,这选择,难做吗?”
    殿内的众人都沉默了,显然子规给他们指了一条很难的道路,但这艰难之后,是巨大的收益!可解开记忆,是否预示着结绳威力的丧失呢?如果如此,他们是要强族,还是要自保?他们其实不需多想,但在这殿里,他们却总会多想!
    这殿内的宝位,时时刻刻暗示着他们的尊崇之位,他们是该被簇拥的那一群人。
    丹歌此时悄然站起了身来,来到殿门,把门推开了,走出了殿外。他扭回头来,笑道:“出来透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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