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无形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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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之路上残魂累累,断肢凄凄。
    气氛压抑的可怕,甚至刀剑都已经不再是最为熟悉的力量,下一刻它拥有的力量不知道是带给自己死亡还是安全感,似乎有着一位至高无上的刽子手随手收割性命,那神出鬼没的手法即便看惯了鲜血的武者也是肝胆俱裂。
    无形的敌人最可怕。
    “啊!”
    “呃!”
    “我的手!”
    “别杀我,我错了!”
    “不是我,不怪我,都是他,是他啊……”
    惨叫戛然而止,似乎跟本就没发现过或者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觉,但是玉轩紧握的长剑却颤抖不休,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柳叶那身躯正在不可遏止的颤抖,以及那要逃出胸腔的心脏。
    这一刻他头脑很冷静,似乎连死亡都无所畏惧一般。
    鲜血之路,怨恨之力,或者说是死亡之路,血祭之路。
    “发现了么?”玉轩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一点,似乎那样子就不会让自己内心的惊恐放大和蔓延。
    “嗯?嗯!”柳叶似在警惕黑暗中的猎杀者,来无影去无踪,但是染上鲜血的死亡之路却是泛滥着一种荡人心魄的蒙蒙红光,他一开始没听到玉轩的话,待得反应过来却是知道玉轩已经下定决心。
    “还得感谢那个家伙。”玉轩说,手里长剑划过冷芒,左侧方向的武者不可置信看着长剑的尽头。
    “你……少主……”那武者死不瞑目,不知道为何那个让他托付性命的少主会对他痛下黑手,他借着昏暗的血光看到了那一张惨白的面孔,没有歉意却是带着走投无路的疯狂。
    “那边又来了,小心。”柳叶适时大喝,将妖王岛武者的注意力吸引,玉轩在黑暗中瞬息之间再次递出一剑,那武者的魔兽似乎根本也没想到被下黑手,当下在下一个呼吸被一剑洞穿随着主人而去,玉轩对妖兽的致命要害极为清楚。
    所以当武者与妖兽死亡时还能看到对方最后一眼,能看到对方身上流淌的鲜血被血祭之路吞噬。
    这一剑极为精确,甚至可以说是巅峰一剑未必不可,长剑将武者与魔兽抹杀,鲜血在适当的时间流淌在适当的地域,他们应该没有痛苦。
    鲜血之路上散发的朦胧之光更为妖艳与血腥。
    八条血路之上只有妖王岛,幽冥一族,幽魂以及万恶徒四方人马陷入鲜血之祭,一路上用新鲜的鲜血开路,让那匹骏马将血祭之路一路蔓延下去,载着他们求生的欲望与死不放弃的坚持。
    谁也不知道前方有没有终点,黑暗中潜伏的猎杀者一击即退,带着无敌的架势与泯灭的死寂,那宛若生命的绝对禁区,让各方首领在鲜血盛放当中看到了生还的绝望。
    没人知道。
    八条血路在四方武者踏上的那一刻,没人踏上的血路却是瞬间崩裂消散,仅剩的四条路一路鲜血蔓延,宛若通往地狱轮回。
    嗡。
    黑暗中突然响起战马嘶吟,踢踏,踢踏,踢踏……
    宛若有着悠久的战歌吟唱而起。
    “燕云楚地,战火英魂,生当何欢,死亦何苦……不入轮回,万古长空……幽幽魂魄回归……”
    “滴律律……”
    “踢踏,踢踏……”
    金戈铁马的杀伐与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带着一种万物萧瑟的寂灭缓缓从虚空中喷涌而来。
    一条黄沙缓缓从虚空中缓缓铺开,一人一骑,鲜血铸造的妖狼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男子身后阴影蒙蒙带着撕裂长空的战意,隐约有金戈铁马刺穿虚空,带着锋芒毕露的凶戾。
    可是那一种剧烈杀伐的气息仅仅在那血狼身后蔓延,唯一强盛不休的就是那一股死寂的血腥气息不断吞噬着虚空。
    黄沙蔓延,男子停下脚步,在他眼里看着四匹骏马拖着血淋淋的骨骼蔓延而开,在黑暗的虚空化成四条轨迹不同的通道,只是那轨迹怎么看都没有终点,又或者说有着唯一的终点。
    黄沙之路格格不入,但却没人察觉那一种吞噬万物的死寂似乎也被那一条黄沙限制,那一种逆天的峥嵘也仅仅在那黄沙之路上炸开,让空气不安的躁动。
    “哼。”
    踢踏踢踏之音如同万马齐声踏下步伐,男子看着那四条路上战战兢兢的武者,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然后黄沙之路与血祭之路有了重叠。
    自然而然的重叠却没有丝毫波动,那本站在血祭之路上的武者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有了霎那的变动,然后看到了那带着滔天死寂的骑士,四目相对,武者在那一霎那甚至忘记了自身所处的空间。
    平凡的一剑,能看清楚对手如何出剑,能看到长剑斩开空气带起的一丝涟漪,能看清楚长剑撕裂虚空而来的轨迹,能看到长剑轻松切下自己的血肉,鲜血失去血肉的阻隔极为开心的喷涌而出,迫不及待的欣赏血管以外的世界。
    最后的感觉是那一种被世界抛弃与驱逐的压迫让鲜血更为迅速的喷出,武者殁。
    没有痛苦,就像微风拂过之后一种极为重要的东西随之被带走,不仅没有痛楚反而带着淡淡的欣喜,轻飘飘的如同仙境。
    黄沙之路如同幽灵,与血祭之路稍微重叠却展现狰狞带走鲜血,血迹之路上理所应当炸开恐惧与愤怒的咆哮,可是他们似乎被蒙蔽了心智,根本不知道为何刚刚完好的队友突然就血溅五步。
    那一种诡异的死法仿似超脱了虚空带来的压迫,如同一双无形的巨手死死掐着他们的喉咙,随时都能摘取性命。
    死亡带来的不仅是恐惧,还是疯狂。
    黄沙肆意在虚空中蔓延,如同蜘蛛闲庭信步在自己的蛛网之上,随着自己的兴致律动蛛丝戏弄猎物,随着自己的爱好来裁判猎物的生死以及死法。
    不管如何,鲜血盛放之后,骏马的速度更疯,血祭之路散发的鸿蒙之光就像都市那起雾的霓虹灯,似看不真切却带着令人迷醉的光芒。
    武者嘴角突然掀起一道微笑,黄沙之路与人数最小的那一条血祭之路已经悄然重叠,武者一点也没有特定方向一如走马长歌,任凭黄沙之路随意与任意的血祭之路交替。
    总是都是杀戮,谁先死谁后死他将之随意交给了虚无缥缈的命运,两品轮回毫无还手之力惨遭屠戮。
    那些在挣扎的武者只是弱小的猎物,逃不掉也挣不脱血祭之路给予的枷锁。
    一开始还能欣赏那一种在绝望中不断变幻的面孔,那从绝望变成挣扎的扭曲,那一种狰狞如同最好的补药,但是看多了之后就是麻木与无趣。
    咻。
    一剑,似乎将黄沙撕裂,那一剑擦着头颅撇过,头盔飞出,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面白。
    武者身后那滔天的战意与黄沙咻然一顿。
    定格?
    “咦?”武者并无惧意,终于在黑暗中发出了一道轻咦,不是愤怒而是那种找到有趣玩具的兴奋,那在黑暗中绽放的面具让武者心里涌出一种噬血的渴望。
    “是你。”那面具之后的声音嘶哑,却明显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化凡尘,你竟然没死,可是你……”
    “咻。”黄沙再次飞舞,明明没有任何物质却是瞬间从血祭之路上横扫而过,避之不及的武者瞬间化为骷髅溃散。
    叮!
    又是一剑,黄沙之路为之阻滞在那面具身前三丈停滞不前。
    失去了半截头盔的武者干脆将那头盔甩向虚空,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惨叫,一个武者倒霉至极被那盔甲击穿,露出的真容是一袭白发。
    “化凡尘?”那白发武者以黄沙为界近在咫尺出现在面具武者身前,伸手一指点出。“本王,对化凡尘对你有点兴趣。”
    伴随那一指,黄沙突然蹦涌而出巨大的力量撞向那面具武者。
    “原来入魔。”那面具武者冷笑,身上迸发而出的怨恨之力瞬间形成一面巨盾挡在身前。
    咚!
    巨响,面具武者境界非凡,那些血迹之路上不能捻其锋芒的黄沙竟然被击散,漫天挥洒当中那武者已经借力消失在虚空。
    “你逃不掉。”武者说,眼里血光一闪,胯下妖狼便是如同飓风冲出,瞬间就来到那面具武者身前,一击够了!
    他想,信手就是一掌拍出。
    噗嗤!
    不可思议,武者那一袭白发无风而动,身下黄沙尽数消散,那一对眸子当中带着一丝震撼之色。
    嘭!
    眼前的面具炸开,身躯抛飞的瞬间四分五裂,炽热鲜血挥洒。与此同时,六道极为阴冷的气息同时锁定白发武者,狂暴的怨恨之力从四面八方堵住了退路。
    武者大笑。
    “蝼蚁妄敢与皓月争辉!”白发武者冷笑,手里长剑舞动六剑,五剑封喉而过,剩下一剑顺着轨迹刺穿了身躯,却看着五道身影爆开,鲜血挥洒的瞬间一道异常沉闷的道喝。
    “镇!”清晰无比的声音传来如同雷击,比起九天雷罡还要厉害的冲击传来,白发武者一愣,看着那血祭之路上一枚面具散开,鲜血凝聚形成一个怨恨滔天的古字对着他镇压而来。
    “破!”面对那五位死者灵魂的全力一击,白发武者不敢大意,手里长剑舞动,一道紫色剑网挥洒而出将古字覆盖,身后战意同时如同千军万马进击对着那古字冲击。
    剑气暴走发出噗嗤闷响,古字开始消散那血祭之路上面却仅仅剩下一分为二的面具,那面具的主人却是逃之夭夭。
    “嘁。”白发武者冷哼,身后如同万马奔腾对着血路侵袭而去。血祭之路崩碎,虚空中一道虚幻的光门有着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黄沙再次汇聚,那被紫色剑网覆盖的古字再也抵抗不住万马冲击瞬间缓缓腐朽化为黄沙崩塌而去,而白发武者摸摸头上早就消失的头盔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于此同时,黄沙之路与其他血迹之路重叠,他看到了那两个并肩而战将队友不断击杀的武者,看到了一身黑袍的武者嘴角念念有词,看到了一位白胖的小孩对着他展演一笑。
    已经有漏网之鱼,那么游戏再继续下去就没有意思。
    黄沙之路轰然落下将剩下的三条血迹之路笼罩,惨叫在这片虚空炸开,白发武者听在耳里却如浑然未觉,那嘴角一抹微笑却是兀自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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