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鬼众,皆为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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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怪我,真是太好了。”我望着卫飏,笑得更灿烂了。不过笑容很快僵住,我快速地抬手,从小宁的手里把佛油抢了过来,再一把将她推开。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排练了好多遍。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佛油在拼抢过程中撒了些出来,落到卫飏的身上,他疼得再低嚎了声,竟有闲工夫教训我,“小忧,我说你就不能小心些吗?还是说你因为我以前对你不好,所以心存怨怼,想着报复?”
    我对卫飏也是服气的,明明情况这么危急,他还有和我玩笑的心情,不过我连扔他一个白眼的功夫都没有,还得和小宁拼抢,我的目标非常明确,要的就是小宁手里的佛油。
    小宁虽然凶悍,到底还是小孩子,无论是力气还是身体上,都被我完完全全的压制。佛鬼见状连忙赶了过来,要帮着一块争夺。
    我的眼睛,瞬间更亮了。
    我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它进到我的身边,我干脆着把佛油全部洒在了它的身上,一点不剩!
    佛鬼痛苦地嚎叫着,他是太心急,竟然忘了这东西它也害怕,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灌进他的嘴里,只是把它的身子,烧了大半截,它本就狰狞的模样,变得更可怕了。
    我赶忙扔开小宁站了起来,奔到卫飏的身边,用手扯着铁链。“刚才小宁拿出佛油,那只厉鬼竟然吓得蜷缩着躲在一旁,我就知道这东西能克制所有的厉鬼,寻思着我如果和小宁争抢起来,他会过来帮忙,我正好泼它一身。”
    我简单地解释着,毫不避讳地向卫飏邀功。
    “你,厉害了。”他无奈地看了我眼,虽然身子虚弱着,但是笑容特别迷人。尤其是那双如海般深沉的眼眸,一下就让我陷了进去。
    “我……”心虚地移开眼睛,继续用手扯着铁链。
    “不过小忧,”卫飏叹了口气,略有遗憾地通知我,“你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嗯?
    我顺着卫飏的目光,转头一看。
    小宁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看一旁的鬼佛,虽然已经被烧掉了大半个身子,不过我是彻彻底底地激怒他了。他之前想吃我,还要斋戒沐浴,守一套的规矩。不过现在,它只想一口把我吞了。
    也不管这样合不合规矩了。
    “它这样,我打不过,对不对?”我心虚地望了卫飏一眼,原计划是佛油可以把它彻底灭了,不过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对。”卫飏干脆点头,承认了。
    佛鬼一下向我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惊声尖叫!
    他,会把我吞到肚子里吧?
    但是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了。之前那双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的眼睛,突然一下走到了明面上。卫飏安抚地叹了口气,“小忧,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没有感觉到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被卫飏这么提醒,还是心虚地睁开眼睛。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突然开出了无数妖娆的花朵,花瓣呈手掌的模样,根茎细细的,我认识它们,它们是开在地狱深渊,盛开在三途川江边的彼岸花。一模样俊俏的少女骑着一只我从未见过的动物缓缓走来,身上阴气沉沉,还未走近就感觉到浓烈的压迫感……
    在她身下的那只动物,和马有七八分相似,头是白色的,身子上却纹着和老虎一样的花纹,尾巴和鬃毛都是红色的,脚不似马蹄,倒像是鹿的脚。我记得山海经里有记载,这一只叫鹿蜀,是已经绝迹的上古神兽。据说身形巨大,性格恶劣。
    但是它在她的身下,乖顺得如小猫小狗,少女驾驭起它,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吃力。
    她骑着鹿蜀,缓缓走来。
    目光落在祁鹄的身上,稍微打了个响指,“这不相干的人,还是别掺和了。”
    她声音自带霸气,响指打过之后,祁鹄竟然凭空消失了?
    “喂!”我当然不爽,“你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虽然我和祁鹄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分歧,但他救过我多次,投桃报李的,我也应该对他关心关心。
    少女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说,“你放心吧,他只是出去了,去了个很安全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些麻烦,他在,只会更麻烦。”
    她用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把我的嘴彻底堵了。我心里憋屈着,可又不敢说什么。
    “白苏。”佛鬼竟然能叫出少女的名字,这名字本是一味温凉的中药,不过少女凌然的气场,和名字的温婉似乎很有差距。只是佛鬼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身子稍微往后缩,分明有些忌惮。“我们定下过规矩,地府和我家尊上,互不侵犯。”
    “是吗?我忘了。”少女从鹿蜀身上翻下,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阴冷的气息更甚,目光却渐而一转,落在我的身上,“我忘了,你还不认识我吧。”
    我摇头,真不认识。
    “白苏,地府的君主。地狱十殿,百万鬼众,皆为她臣。”卫飏脸上挂着不情愿,不过还是乖巧地替我介绍。所以我眼前这位少女,她……她是冥主?
    “哎哎,你下巴要掉了。”她好心地提醒,用手撑着我的下颚,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夏忧是吧,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可爱多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竟然一副特别了解我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卫飏却是打断她,“还是说,你在地府,已经闲得没事做了?”
    我心虚地拉了拉卫飏的衣袖,那是冥主,换句话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么说话不好吧。而且白苏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类型,说不定还会记仇。我们这些小动作,都被白苏净收眼底。
    她觉得有趣,不过藏着捏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注意力落在鬼佛和小宁的身上。
    我们的事情暂且可以放放,他们才是亟待解决的麻烦。
    “白苏,我们定过规矩的。”鬼佛慌了,急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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