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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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这是个什么意思,麦虎和蝴蝶的死可以说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且麦虎又刚刚被禁闭,联想起下午这审讯的格局,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深深地感觉到,这绝对是个阴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捅麦虎的刀子!
    我不敢再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势头,想了想,抬起头,迎着云中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二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云中鹤盯我半晌,忽然转头回到桌后,向我一挥手:“出去!”
    我没有丝毫的停留,站起来就向外面走。刚刚走到门口,云中鹤又叫我:“等等。”
    我站住脚,缓缓地回过身来,默默地看着他。
    云中鹤注视我良久,才问道:“你要知道,这是一条人命。虽然以前我就处理过胡刚,还曾经以为他精神有问题,但他毕竟是一条命,人死为大,虽然他只是一个犯人,但是,他应该得到公正,我再问你一遍,他的死,真的和麦虎没有关系?你想好了再回答。”
    我很吃惊,没有想到云中鹤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一时间对他的印象不由得大为改观,甚至还有微微有点感动。
    我定定心神,换上了一副无比认真诚恳的口气对他说:“王干事,感谢你的负责,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的死,真的和麦虎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不要为小人所利用。”
    云中鹤点点头,对我说:“也谢谢你的坦诚,我们一贯的宗旨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这又是官话了,我不愿意再听下去,冲他点点头,一躬身出了办公室。
    刚刚回到自己的工台前,耗子就一个大步跳到我的面前道:“问你啥了,哥们?”
    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有人给咱们虎哥栽赃,说是蝴蝶是他害死的。”
    耗子很吃惊:“他们这样明说了?”
    我摇摇头:“明说倒还不至于,警察问话一般是不会带有倾向性的词语的,不过那话里的意思,就连聋子也听得出来。”
    耗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陷害!绝对是陷害!那个屄有病,大家都知道,谁没事带个女人胸罩啊?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还查个什么劲儿啊?”说完耗子一下子跳上了桌子,大喊道:“他妈的是谁啊?有本事站出来,咱们单挑,真刀真枪的比试一下啊!在背后捅刀子,算是什么英雄好汉啊?”
    没有一个接腔,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接上他的话,那就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
    万干事闻声从另一个办公室出来,冲着耗子吼道:“又发什么神经呢?皮痒痒了是吧?痒了说话,我用警棍给你治治。”
    耗子从工台上蹦到地上,两步来到万干事跟前,指手画脚地鸣起不平来。
    万干事听完了事情的原委,面色阴沉,对耗子一挥手:“你不要闹了,乖乖地给老子歇着去。”说着又对我说道:“秦寒,你看着他,别让这个疯子惹出什么祸来。你们这样做只会害了麦虎!”说完就转身进了值班室。
    我对余怒未消的耗子说:“听见了吗,你可要好好地,别节外生枝了。”
    耗子恨恨地说:“他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对虎哥不利,我他妈要他好看!”
    马晓也来到我身边,对耗子说:“瞎嚷嚷什么?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陷害,你先别冲动,混到虎哥这个份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等到水落石出再做决定不迟!”
    我当天一直很担心,生怕这两个瘟神说一套做一套,因为真如马晓说的一样,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件事儿有可能是谁干的。我害怕他们万一按捺不住,去找林剑麻烦,那就真麻烦了。
    公然袭击给警察反映问题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想想他们当初在配电室说的话,真是道貌岸然,什么犯人的事儿犯人自己解决,绝对不要当炮手等等,简直是个笑话,这样的事儿,他们不知道干了多少?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第二天这件事就得到了解决……
    原来,早上的现场一处理完毕,就有人直接跟狱政科反应,说是蝴蝶之所以要寻短见,是因为麦虎主张给他灌食的缘故,而他绝食的缘由,也是因为他没有给麦虎“进贡”,以至于麦虎给他安排大量不在他生产范围内的任务。
    这他妈真是无稽之谈,纯属子虚乌有。但令人郁闷的是,所调查的人形成了两种口供,一是坚决否认,还有就是肯定这个说法。其中蹊跷我们一目了然,但是狱政科的警察还要遵守规定,给每一个反映问题的人保密,生怕我们回头收拾他们。
    对于这个问题,狱政科的警察和分监区的警察意见相持不下,云中鹤的意见是,这个情况必须认真对待,毕竟,蝴蝶在自杀前后,只发生过一件特别的事,那就是给他灌食,而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麦虎!
    问题的关键在于,监狱是根本不主张犯人代为行使警察权利的,所以很多话,队上的警察还真得不好说,但是我们的警察也不是白痴,他们一直不同意对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就轻易下结论,因为麦虎一旦定罪,那就证明是政府用人失当,和蝴蝶心理疾病自杀上吊完全是两个概念!
    最后的结果就是,先暂时将麦虎羁押在禁闭室,第二天接着调查。对于这个提议队上警察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同意。反正还没下结论就行了。
    那天晚上,张义带着我们几个和蝴蝶一块下队的人给蝴蝶守夜,尸体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拉出去火化。
    我们谈起蝴蝶的身前,都是唏嘘不已,一致认为他确实是个苦命的人。我和大雄各怀心事,默默不语。
    我想起蝴蝶和我认识的一幕一幕,不由得悲从中来,伤怀不已。
    期间张义又唱起了那首在监狱很流行的歌曲。大家的情绪都被感染纷纷唱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最后一句“今宵别梦寒”被我们拉出长长的尾音,道尽了自己命运的彷徨,和离去的伤怀。监狱的囚犯,已经用这首歌“送别”了太多的东西……
    到了后半夜,张义让我回去睡觉,谁知道这一回去,还真的被我发现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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