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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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过百门灭绝神煌炮的突兀炮袭,夹杂在普通凡人中的古剑阁逾千剑修直接暴露出了防御力不足的致命劣势,除了少数剑心通透的杰出剑客外,多数古剑阁的修者,在那第一轮炮轰之中便被碾碎成渣,即便不死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这个时候早有准备的血魄岭统战部精锐军才呼啸杀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古人的话语永远都如此实际而精炼,朱鹏以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外部条件“养”了血魄岭主·战修者何止千日而已,就连血魄城防守压力最大的时候,朱鹏都没有打扰他们,此时此刻再不拉出来用一用,让他们见见血水腥气,恐怕这支百战精锐都要锈了。
    而这一用的结果也非常的让人满意,血魄统战部的精兵依然如昔日一般,嗜血,高效,令行禁止,虽然他们这次面对的并不是一场硬仗,但那种杰出的屠杀效率与对上峰命令毫不怀疑的绝对服从依然让朱鹏满意不已,不败的强兵并不是一日可以练出来的,就像古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一样,只有通过一次又一次胜利、一次又一次喋血厮杀,才能磨砺出真正的无双锋锐,而这一次,不过是一次轻松惬意的“剑刃开锋”而已。
    看着在血腥街道上稳定推进的血魄岭精兵,他们神情淡漠的搜寻着地上的处处伏尸,然后在发现活着的藏匿者后迅速补剑,作法渐渐娴熟,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态与对血腥的适应越发稳定,这才是朱鹏最想看到的。
    就在这时,朱鹏感受到不远处那强盛的剑气与不甘的嘶吼声,他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这里围了不少人,正是包围古剑阁主古月的那个圈子,斩杀敌首的头功谁都想拿,现在谁不急着拿着功勋去大祭司的面前露脸?但已经放弃一切的古剑阁主古月又岂是轻易好杀的?
    血魄统战组方面想开动灭绝神煌炮权限放手开轰,但供奉司的高手群却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开玩笑,这么多炼气顶峰境围着呢,还要运用大型法器,这和当面打脸有什么区别?
    “朱鹏,大祭司,我不服,大祭司,我不服……”当朱鹏真正走近时,古剑阁主古月已经被供奉司高手的车轮战削近凌迟的地步,只是猛禽道人一行人也被势若疯虎的古月逼退数次,俗话说一夫拼命十夫难拦,更何况一个本就高攻的剑修者丧失理智的玩命厮杀,那层叠而起的无俦剑气,攻击杀伤,剑气凝炼,种种方面都无限逼近于筑基境高手,剑修者拥有卓绝攻击力与越级挑战的资本,这是故老相传的真相,而并不是剑修者自己吹出来的本事。
    第593章 符剑搏,人命绝
    遁法精绝,法体双修的猛禽道人在古剑阁主的癫狂剑术下回避退却,尽管以重手法双手猛击过对手头颅,但猛禽道人的左肋依然被对手的剑气洞穿,虽然伤势并不是特别的重,但对于法体双修者来说,左肋的伤势颇为影响实力发挥,更何况猛禽道人也没有和一头困兽死磕到底的心情与必要,故而直接退避。
    刀术毫无破绽,为人也嗜血凶悍的妖紫蝠被古剑阁主一套剑术连击差点直接打成死蝙蝠,他的修为战力并不稍弱于猛禽道人,但猛禽道人可以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妖紫蝠却不行,因为他凌厉迅猛的刀术倾向被身为剑修者的古月全面压制,他嗜血凶悍,古月则是完全不要性命,两相死磕,那真是春风吹,战鼓擂,玩命到底谁怕谁呀。
    只是今时今日的古月是注定要死的,而妖紫蝠却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所以他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和古月玩命到底,这就好像一个生活无忧的普通人不会和一个乞丐玩“俄罗斯转轮”这样的致命游戏一样,就算要玩博命刺激,也要找一个与自己地位相当,甚至于比自己更有身家地位的玩,这样才不会觉得吃亏。
    就是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气,所以妖紫蝠原本几无破绽的精妙刀术就显得破绽毕露,最后若不是李烈火接应的及时,妖紫蝠今时今日就交待这了,也不用再惦记自己美好的明天了。
    朱鹏走近包围圈子时,正是妖紫蝠败退的当口,因为心中炽烈的头功贪欲,此时此刻的妖紫蝠已经是全力出手,那一对造型奇异的双手刀合并一处,形成一把好像大型回旋镖的异刀,让人望之心中诧异,这却是妖紫蝠多年来少数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出此刀模样,这小子生性阴沉,今日若不是情况特殊,头功诱人,也实不愿意向众人展露出自己特异的刀术底牌。
    刀一出手,妖紫蝠的眼神瞬间变的阴冷冰寒,一股阴森的杀意弥漫让在场每一个统战组的新人小辈都心跳加速,手脚麻木,震惊于前辈的杀意之盛,煞气之浓。
    只是已经失心疯癫的古剑阁主根本就不管不顾,手执三指并的古朴长剑抢攻出手,扬起的刚猛剑劲骇人之极,明显剑道走霸,那冲天剑气激扬起地上大范围的血水残骸,恍若拍击一般向妖紫蝠拍杀而去。面对那可怖的剑气,妖紫蝠以双手隔空御刀,那恍若高速回旋镖的异刀配合着其特殊步法迎面攻上。完美无瑕,让整个人都跟刀势融为了一体,仅以刀术而论,根本就没有丝毫破绽可言!
    只是对于身经百战的搏杀高手来说,没有破绽从不可怕,没有破绽自己制造破绽,以连绵打击轰出破绽即可!
    造型奇异的回旋异刀带起道道不绝如缕的微黑刀气,在妖紫蝠十指交错连动下不断改变着角度方位,他终究不是筑基境的高手,修为积累也远远没有昔日的朱鹏雄浑,不然御使刀光何需如此麻烦。
    只是反过来看,即便如此麻烦妖紫蝠依然选择这样的作战方式,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这样作战的优势性,他超出自身修为一步,将手中爱刀驾驭的好像筑基境高手一般灵活,而且日后晋升筑基,更可以迅速适应御器之术。
    妖紫蝠与古剑阁古月迅速凌空错身而过,阵阵刀击剑鸣之声响不绝于耳,两人都是高效高攻的角色,不过两刻功夫,两人便已交手百余招,妖紫蝠全身上下无一处伤势,但额头、背脊间却已经冷汗淋漓,古剑阁主古月却已中刀十三处,只是每道刀创都是极浅。
    并非妖紫蝠有心留情,若是可以做到,他恨不得直接斩下古月的脑袋,但每每于刀光深入的最后一刻,那柄锋锐的长剑都会直指自己的要害,若是不管不顾,对方死不死妖紫蝠不知道,但自己却一定会被那锋锐的长剑通透要害。
    “拖?好,拖吧,慢慢拖,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慢慢的流。”妖紫蝠如是恨恨的想,同时驾驭妖刀,自另一个角度凌空攻去,理论上绝对不会给古剑阁主古月任何的喘息余地,只是身受十三处刀伤却依然神色冷然平静的古月却是笑了,他已经看出了那完美无缺刀术的最大破绽,由不得他不笑。
    “九龙沉渊,火海焚天,九火炎龙符,启动。秘剑,九剑天袭。”
    低低的言语之中,古月身上蓦然爆起一道炽烈旺盛的火光,一头九首炎龙自他身上爆发而出,向着妖紫蝠扑杀而去,与此同时,古月身形化影凌空高跃,数不清的剑影寒芒凭空出现在半空,仿佛已将整个天穹笼罩在内,不,不是好像,是根本!
    古剑阁的秘剑技,九剑天袭全力爆发,层峦叠嶂的绵密剑劲配合着那头由灵符激发出来的“九火炎龙”将妖紫蝠的妖刀吞噬,同时也吞噬了妖紫蝠的胜利可能。
    完美无缺的刀术,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破绽,身为一个炼气境的修者,远远没有筑基境修者那么强横的驾驭能力,强行远程运刀,就要直接被人家夺刀的风险,古月本身也并没有夺他的刀,只是以符法配合剑诀,将其刀光束缚,冲散其上包裹的真元,然后爆发全力轰击手中无刀的妖紫蝠,杀机尽显。
    符火强化了剑光的气势,剑光增益了符火的威能,不得不赞叹古剑阁主的剑符配合之妙,若这里只是妖紫蝠一人而已,那他真就死无可死了,甚至整个人都会在那炽烈的剑光符火之下焚为残渣灰烬。可惜,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烈火于他身前蓦然现身,他本精于火法,那层叠剑气虽然猛烈,但一招之间却也别想冲破他的防御,本来还凶猛无比的九火炎龙在他现身之后就消散化开,就连那原本势头锋锐的无匹剑光,都因为后继无力而渐渐星散。
    既然明知道做不到,那就不要再去做了,古月已经逼退猛禽道人,击败妖紫蝠,此时此刻再让他直面一个更加强些的李烈火,他实在已经没有了更进一步的锐气与信心。
    更何况他更想用仅剩的有限体力问一些事情,让眼前的少年人,能够给自己一个比较正面的回答。
    “我完全想不明白,大祭司为什么要做出破灭我古剑阁的选择,上千名剑修者呀,能为您,为血魄城抵御多少妖魔冲击,您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将之葬送,我想不明白,若不清楚,恐怕死不瞑目。”咬牙切齿的如是言语,此时此刻的古月一身的凝结血污,甚至于他的头颅两侧都有非常明显的重击痕迹,这是猛禽道人的那一记“双风灌耳”,强猛的瞬间爆击力,几乎把他的头颅轰得都有些变形。
    面对状若厉鬼的古月疑问,朱鹏越众走出,轻轻的笑:“其实你若能设身于我的角度,就能比较容易的洞悉我的心思,古月你自以为我不会杀鸡取卵的打压你们,而会分割你们部分的利益,这种心思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错处,只是你没注意到,‘鸡’并不只是你一只而已。反之,我若要分割了部分利益,就意味着自身对血魄城掌握力度的衰退,两相比较之下,我还是觉得灭了你们古剑阁更划算一些,这样既能让世人知道我维护统治权柄的决心,也能给日后的血魄城加入者提个醒,让他们获得多一些的生存空间。”
    有些话语朱鹏不好明说,但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味却已经被古月把握,人之将死,却让他的头脑变得从来没有过的清明敏锐,不然的话,他和猛禽道人与妖紫蝠任何一人打,都是胜败两可,凭什么能够做到连败两人。
    “是呀,我从前怎么都没想到呢?有了筑基丹方在手,大祭司您想要看家走狗,俯首可拾,又怎么会珍惜一条不肯听话的野狗。”
    哭着,笑着,古剑阁主古月把朱鹏话语中的未尽之间直接言语出来,却没有带来四周修者的任何意外神色,相反,无论是猛禽道人还是妖紫蝠,甚至于李烈火都在朱鹏面前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郑重严谨,除了那微微挺起的胸膛之外,没有任何一点痕迹显露出他们听到“筑基丹”三个敏感词的迹象——尽管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但只要朱鹏一天没有当众说出来,他麾下的精锐就会一天“不知道”,知道了也是“不知道”,在中国,砖家叫兽把这种上下关系中的默契,称之为体察上意。
    看到自己最后的挑拨离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古月惨然笑着,终于知道自己终究不是玩政治斗争的料,然后猛然一抖手中剑,整个人全身的潜力都被迫发出现,混合着自己最后一口残存的气,向场中众星捧月的朱鹏射出一道强横绝烈的垂死一剑,只是,这一剑甚至连射到朱鹏面前的资格也无,猛禽道人,妖紫蝠,李烈火,三名炼气顶峰境的高手毫不顾忌身价的联手,将那道他们明明可以单人拦下的垂死一击拦截。
    差距,始终都是差距。
    第594章 帝王心术,诸宗宣战
    朱鹏回归血魄城的三个月时光,血魄城甚至整个地星修行界的形势情况,都可谓是一日一变,风起云涌。
    血魄城数量庞大凡人的最明显感观就是平均生活水平与巨城商业活力的明显下降,朱鹏不是朱三三,他实行的中央集权与军管政策无疑会对血魄城本身的商业繁荣,造成一定的负面冲击,但是百万计的凡人没有抱怨,更没有游行示威一类的举动,三个月前,“庞然大物”古剑阁的轰然倒塌,古剑阁弟子的流放与打压,本身就意味着一股严酷的警示:“别给爷炸刺,谁敢炸刺,爷砍你丫的。”
    能从2012末日浩劫中活到今天的存在,哪怕只是凡人,也拥有着平均水准以上的智商,再加上没有别有用心者随意煽动他们的情绪,朱鹏与朱三三隐形的权力更替,衔接的稳稳当当,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影响与损失,都被朱鹏嫁接到了凡人与其它宗门身上,于整个血魄岭本身的综合实力无丝毫损伤,反而让“一岭遮天”的形势越发明晰,直接导致血魄岭内一个端茶倒水的凡人侍者,走出去都可以与那些小门小派的修者比肩身份。
    “亲我者昌,远我者亡,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虎视天下,横行霸道。”
    朱鹏上位三个月,把这种意味的核心思想演绎的淋漓尽致,让所有不明真相的修者都隐约的感到,昔日那个“微语决生死,扬眉剑出鞘。”的一方独裁霸主又回来了。
    “难道,我昔日的选择与努力都是错的,只有像你那样不管不顾的独裁专制才是统御天下的最好手段?”血魄内城,城主府内。又换回了自己的本色戎装,朱三三捧着一堆文件批示,整理出一些真正重要的,然后让朱鹏过目决定。
    “民主与专制,本就无所谓对与错,民主更有活力,专制更有效率,但绝对的民主导致绝对的松散,绝对的权力引来绝对的腐化,这其中有一个制衡关系,绝不只是单纯对与错就可以区别开来的,所以你也不用那么介意,你执政时间做得很好,若换成我,绝没有可能像你一般在短时间内将整个血魄城的商业产业链建立的如此健全。”
    说到这里,朱鹏停顿一下,轻轻感慨:“你呀,简直就好像一个会生金蛋的小母鸡般,固然会带来一些麻烦,但所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所引来的弊端,所以,完全不用自责。”一边言语,朱鹏一边非常自然的揉弄朱三三的头发脸颊,那自然的亲昵让女孩非常的不适,并不如何美丽的平凡脸颊稍稍后仰,却根本就避不开朱鹏温热的大手。
    稍稍一试后,看朱三三还是不适应,朱鹏也没有进一步逼她,让一个“百合”情节严重的女同轻易接受一个男人,本就很不容易,不过朱鹏不急,反正血魄朱三三便是翻出天去,也绝逃不出他的手心,哪怕已经筑基,朱三三在他朱鹏手中,还是想捏就捏,想揉就揉。
    “古剑阁那些弟子安排的怎么样了,这件事情我记得是交给你处理的吧,现在情况如何?”转移问题回避气氛尴尬,如此神技被朱鹏轻拿轻放,用得浑然天成。
    “古剑阁的残余弟子都已经被安排入死士营了,那些残余高手归降的归降,不愿归降的也一样编入死士营,现在已经全部投入前线厮杀,不坚持到额定的年月,他们便是全部死光了,也别想退下来。”说到这里,朱三三微一皱眉,然后将一份资料特别拿出来放到朱鹏面前,才接着言道:“只是有这么一个人,不愿归顺血魄岭,对抗情绪颇为强烈,但又有猛禽道人为他求情,我倒是不好处置,你看一下应该如何。”
    朱鹏拿过文件,看到资料上那个一身袍装的执剑老者正冲自己吡牙咧嘴,面红耳赤一脸的苦大仇深,很明显属于已经覆灭的古剑阁死忠一系,他叫许子忧,与猛禽道人交手数次,败多平少,但却与猛禽道人打出了些交情,故而今日落难,却被猛禽道人出面保释。
    猛禽道人做为朱鹏手中的心腹战将,即便朱三三都不好不卖他面子,但许子忧对血魄岭对抗情绪强烈,又绝不具备保释条件,所以才会有这特别请示一说。
    朱鹏将许子忧的生平种种大体扫了一遍,又着重在他的年龄与修为方面详看,片刻之后,只见他颇为不屑的将资料一扔。“一个九十几岁的垂垂老朽了,修炼的又是刚烈勇进的剑修一脉,他这辈子若无奇遇,几无筑基可能,放了吧,为他一个小小角色,不值当让猛禽心情不快,他这段时间正准备筑基呢。”寻思寻思,朱鹏又加了一句,“另外让霍青蛮去拜许子忧为师,我与我父亲都是法体双修的路子,修炼起来残酷艰难,没时间也不适合教授青蛮妹妹,正好她父亲对许子忧有救命之恩,那老家伙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会将青蛮妹妹这个好门人拒之门外。”
    朱鹏命令一出,朱三三眼光一转,便能做到心领神会,嘴角绽放出一抹坏笑:“好手段,本来我们虽然得到古剑阁的宗门典籍,但很多剑修经验本不是典籍之上可以详述的,现在有许子忧教授青蛮妹妹,与直接把剑修经验直接交给我们,又有何区别,老大,你还真是扒皮拆骨,抽髓榨油呀,连青蛮妹妹那样可爱女生都利用不误。”
    面对朱三三的拱手坏笑信语嘲讽,朱鹏没有任何的尴尬意态,相反腼不知耻的道:“哪里哪里,我距离雁过拔毛,天高九尺的境界尚有差距,还需要继续学习继续努力才行。”如此话语奇厚脸皮,咽得朱三三直翻白眼,自觉终究斗不过朱鹏,遂一甩衣袖,悻悻退去。
    朱鹏重新上位以来,所做得事情不仅仅是一举铲除古剑阁而已,真灵四大古族驾驭着雷霆战舰入城也是一件大事件,他们的入城不仅让血魄城内的凡人与低级修者看到了他们与攻击者(神族)相应的武器配置,更觉得安心畅意,生命安全拥有保障。也让残存的血魄七宗意识到竞争压力,随着血魄岭的日益强盛,它会越来越吸引末日之中无数的家族与势力竞相依附,它们若是不做好准备,讨好东家,别说争取更多的利益收入,就是能不能保证现在的利益,都是两说之事。
    真灵四大家族的出现不但迅速填补了古剑阁覆灭造成的势力空缺,而且他们还趁势联合起来,隐隐侵占其余护城七宗的利益与地盘。
    毕竟,一个古剑阁覆灭能够空缺出来的利益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那些利益可以满足四大真灵家族任何一家或者二家的胃口贪婪,但若说同时满足四大家族,却又明显不够。只是朱鹏大肆强化中央集权,甚至于兼并地盘搜刮利益,看那模样也不可能再分割出任何血魄城收益补益新入住的真灵四大世家,没有办法,不敢虎口争食的四大家族只好将目光移到残余的护城七宗身上,它们之中有好几家非实战门派(四相秦氏,媚心宗),却占有着相当的血魄城收益,这就好像稚弱幼童持千金行于街上,引来强势者的眼热甚至于抢掠,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这也是朱鹏所期望的,他不给新入血魄城急需资金与地盘站稳脚根的四大真灵家族任何帮助,就是变相逼着他们对血魄七宗下手甚至争斗,倒不是他想引起这两股势力火拼,只是朱鹏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势力出现“一面倒”的情况,帝王心术,讲究分而制衡,一个执政体系只有一个声音,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朱鹏不想被手下欺瞒甚至于架空,就不得不在他们之间制造出足够的矛盾,让他们压根没有连成一片沆瀣一气的可能。
    当然了,这三月以来并不只是随心顺意的好事而已,恰恰相反,这三个月来,一桩桩坏消息接连不断,首先是超过二十个修者势力突然向血魄岭宣战,接着是昆仑、蜀山等多家与血魄岭势力相当,甚至于血魄岭都惹不起的大势力,发来一封又一封措辞严厉的外交信,说得话语五花八门,但实际内容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大体就是血魄岭不顾同道生死存亡,独得筑基丹方,如此作为不仁、不义,希望血魄岭执事者及早醒悟,公布筑基丹方造福天下同道,不然天下修者共击血魄,悔之晚矣。
    昆仑、蜀山这样的大门大派暂时还顾惜着颜面并没有直接向血魄岭宣战,但他们麾下的附属势力却一家接一家的对血魄岭宣战,这就变相造成一股非常紧张的压迫感,恍若泰山倾斜,缓缓压下,尽管还没有真正轰然砸落,但心理承受力稍微弱一点的人,不用泰山真正砸落,吓也吓死了。
    第595章 攻城战,远来的仇恨
    昆仑、蜀山,原始魔门,这些代表性的超级大势力接连施压,无疑会给血魄岭上上下下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好在朱鹏对于这种情况早有准备,对于朱允,李哲这些上位掌权者,也常打“预防针”所以现在的局势尚且在朱鹏的掌握之内,血魄岭的中下层修者只是隐约知道有不少势力对血魄岭宣战示威,但具体都有哪些势力,具体有多少家,他们就不甚清楚了,朱鹏消息封锁工作做得极好,除了少部分人外,甚至连很多执掌一方的组长、部长都不清楚此时血魄岭的外交环境有多恶劣。
    “拖吧,拖得时间越久,事情的发展对我们来说越是有利,只要拖到这场末日杀劫真正进入高潮阶段,就是轮到他们求我们的时候了。”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朱鹏身后有无数的城卫军与统战组高官簇拥,他们皆立身于朱鹏身后,看着城头之下那越发惨烈的攻防。
    这些几年来,虫族与荒兽对血魄城的攻势本已经渐渐陷入了低谷,但自从前段时间血魄城击落了那艘神族战舰之后,虫族与荒兽的攻势,就突然凶猛起来了,而且其中又一次渐渐掺杂了奇异物种,强悍精锐,战力强大,能力奇异,在短时间内给守城部队造成了相当不轻的损伤。
    只是它们的攻势变化,便是朱鹏也不知道是因为神族的降临,让这两族感受到了压力,还是前段时间那个被击落的神族战舰真的地位特殊,居然引得两族倾力来攻。
    朱鹏估摸着应该是前面的理由所占的比重更多一些,毕竟域外神族虽然远远比虫族和荒兽强大,但三族之间互不统属,联盟的关系远远高于上下级指挥关系,所以别说血魄岭击落一艘神族战舰,就是击落十艘百艘,虫族与荒兽也应该觉得不疼不痒,与已无关。
    朱鹏的思路正常来说合情合理,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一次逃出去的神族是什么身份,上官名律,拥有末日统帅职司的神族精锐,他在一定意义上,还真对荒兽与虫族拥有很强的影响力,这几日越发强烈的攻城冲击,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在朱鹏高高立于阁楼扫视下方海量虫族与荒兽的兵阵布置时,同一时间,十数里外的浓重黑雾之中,一辆巨大的兽车上,一个脸色苍白的俊美男子也在轻轻的感慨:“血魄一族,不愧‘三目狱龙王’遗留地星的血脉传承,无论战力还是智慧都不可小视轻忽,现在血魄一族的真正战力尚且没有露面,就已经轻易挡下了虫族与荒狂兽族的联手攻城,如此布置,如此巨城,称得上是眼光深远,有大气魄、大野心,另人惊叹呀。”
    “哼,建一个龟壳死守而已,一旦城破恐怕举族全灭再无回转余地,名律兄如此轻言夸赞,难道是想挽回前段时间弃舰逃命的狼狈?”巨大的兽车之上,站立的并不只是银袍黑目面容清雅的上官名律而已,还有一个周身雪白狐裘裹身,与上官名律一般高大俊郎,只是脸颊之上有异样的红绿油彩,腰股之后更有七条灰白色巨大狐尾的诡异少年。
    他是高级别荒狂兽族中少有可以变幻人身的存在,体内更如血魄一族般,流淌着域外天魔神的一定血继,只是血魄一脉继承的是元始天魔尊下,宇外七十二柱天魔神,右翼之领亘古祖龙麾下,中位第三柱天魔神:“邪眼之三目狱龙王”血脉,而这个兽族少年继承的却是至高元始天魔尊下,宇外七十二柱天魔神,左翼之首灭世凤王麾下,中位第九柱天魔神:“九尾天狐”的血脉。
    就如同任何一个政体之中都存在党派斗争一般,哪怕贵为魔神,因为各自的立场与利益的不同,也会产生与之相应的党派斗争,只是元始天魔麾下的魔神,党派划分还是比较纯粹简单的,直接划分成左右两翼,虽然不能说直接对抗有多么严重,但间接对抗与局部摩擦却还是免不了的。
    这,就好像中国古代自古以来文臣与武官的对立斗争一般,彼此之间的结怨甚至都未必需要原因,“立场不同”四个字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更何况九尾天狐与三目邪龙王还不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在那久远时光与魔神近乎无尽的寿数之中,这两位大佬几经交手,各有龌龊胜负,上形而下效,哪怕在低级位面,九尾天狐的嫡系势力一旦与三目邪龙王的麾下势力相遇,那也是干柴遇见烈火,彼此之间莫说其它,往往是不死不休。
    上官名律就是深悉其中因果,所以在自己逃逸之后直接就在神族大部队未到之前找到了荒狂古兽上级兽族中拥有九尾血脉的少年郎,这样一来他几句挑拨话语,稍稍利诱就把身侧这位诱到了此处,让他成为自己麾下大部队未来之前的先锋官与“测量尺”。
    此时此刻,他被身侧的少年嘲讽,既不恼也不怒,只是轻轻笑着言语:“其实这血魄城中的血魄一族,实力越强,对于兄弟的好处也就越大。打进去,屠城灭族,掏出这些邪龙血继者的心脏祭祀九尾妖王,他们的实力越强,便越能让妖王满意,到时候兄弟你的好处,不也就越大?”
    就是这一句话语击在了他身侧男子的心坎上,天狐多智,而拥有九尾天狐血脉的古兽上层又怎会是傻瓜?
    只是名利红人眼,血继动兽心,他一得到血魄城内有邪龙王血继者的存在消息,他就已经不得不来了,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是被上官名律当“枪”使,但在这个狐族少年眼中,只要收益足够,便是被当枪使又能如何。
    思虑至此,脸上有奇异红绿油彩的狐族少年猛然抽出巨车上所插放的大旗,然后用力的一挥,并没有多语一句,但方圆数十里内,所有荒狂古兽,都红起了眼珠,上官名律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并不敢指望虫兽联军就能袭破眼前的坚城,他只是要测试出眼前坚城的防御极限,以便为日后的攻、守、围做出相应的正确决策。
    随着巨车之上的狐尾少年一挥巨大战旗,下一刻,地面上的虫兽联军中便出现一阵的骚动。接着,蓦然传出两声截然不同的巨大吼声。
    只见一种生有双头的巨大墨绿色战蜥越众而出,成百上千头列成阵势,对着血魄坚城恍若重骑兵冲锋一般隆隆冲撞,所过之处就连虫族都被冲撞碾碎,这些双头巨蜥的两个头颅之上都有异样的尖角闪烁着土黄色的光华,站立在城头之上,不少血魄修士直接打开了紫魄天睛以便于更加清楚的探明情况,而就在这时,并没有打开紫魄天睛的朱鹏已经下达命令了。
    “小心,这些双头异兽的头颅顶角有天生的‘破山’法阵,让它们肆无忌惮的冲城,必然会对血魄城的防御造成超过三成的物质性破坏,远程火力干扰,护城阵图启动,能打多少打多少,总之别让它们肆无忌惮的冲城。”繁多的话语只需要通过一道神念传达,接受神念者,除非是智商尚达不到平均水平,不然必可清晰领悟。
    朱鹏并不是此时主持战阵的战将,但他的命令说一不二,绝没有一个人敢于无视甚至轻忽,远程火力与护城阵图顿时驾设起来,此时此刻朱鹏身后的所有修者,都十分知趣的闭嘴,没有一个人嚷嚷着朱鹏违逆军法,要做那“强项令”。
    只因,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好说话的开明皇帝光武帝刘秀,而是一个堪比暴君的独裁型霸主,你让他一时不痛快,如无意外,他很可能让你这辈子再也快活不起来。
    大地之上烟尘滚滚,无数双头蜥兽恍若铁骑冲锋般气势惊人,只是它们刚刚冲到血魄岭一定范围之内,一道大型的护城幻阵便搭建起来,血魄巨城的四面围墙之上符文隐现,然后便是阵阵的氤氲涟漪,恍若水波一般向四面扩散开来,下一刻,水波笼罩范围内的所有虫族与荒兽,方向甚至平衡感都受到严重的干扰,这种干扰对于拥有高智慧的生灵影响不大,但对于虫族与荒兽来说,却称得上是恰到好处,“玩的就是你”。
    不仅如此,城头之上还有无数炮火符光闪烁,大型战弩,五行巨炮,甚至于数量堆积型的火球冰箭都射杀而下,让本就十分混乱的战场更添十分的混乱,直接打乱了那队双头战蜥的行进脚步,而丧失速度与锐气的“重骑兵”,其战斗实力与防御坚挺度,甚至都不及正常的普通荒兽。
    眼看这一组数千只双头蜥蜴兽便要被血魄城零伤亡灭绝于城下,一道幽幽的灰光蓦然而现,不仅一举中和了血魄城的扰乱幻阵,更以箭头的形式为双头蜥蜴兽指明了方向——派它们出去就是让它们死的,但并不是说可以让它们死得毫无价值。
    第596章 兵道对弈
    与此同时,虫兽联军的军阵之中飞出数千只白白胖胖背生双翼的怪异妖虫,腾空飞起来时,速度远比全力奔跑的双头魔蜥更快一筹,十余里的战阵距离对它们来说也就不过是片刻的工夫,转瞬而至。
    这些飞天妖虫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本事,只是速度颇快兼悍不畏死,它们在空中组成虫阵,直接迎向血魄城飞射杀出的炮火攻击,组成一面白色的血肉盾牌,将其下的双头蜥蜴群护卫得严严实实,让残余的双头蜥兽成功杀到了血魄城下。
    只是相比这些空中飞虫,甚至相比城头下方的双头战蜥,朱鹏都不甚在意,那幽幽的冰冷目光却移至黑雾笼罩的远方,心中却是喃喃的语:“针对性破幻术法,有条理的军略战术,脑虫?高级荒兽?亦或……神族统帅?”
    右手按在城头之上,五根手指有规律的依次敲打坚硬的城头,就在朱鹏思虑估量时,城下的残存的双头战蜥已经开始以头撞城了,它有两个头,所以一轮攻击就是双次打击,再加上其头颅上所覆盖的天然型破山法阵,别看它们杀至城下的数量并不稍多,但实际上对血魄城防的腐蚀力度那是一点都不弱,尽管凭残余的双头战蜥根本就不可能攻破血魄城墙,但刚刚开战便损失一半的铁壁防御力,这种战场开端,谁又经受的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城头所有高阶修者的目光都移至了朱鹏身上,因为谁都知道,只要这位大佬肯飞起来打上那么一击,今日之围立解。
    只是朱鹏自己却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无,反而背手冷笑:“怎么,这种程度的攻击就扛不住了,我血魄城每年三亿以上的城防灵石,都他妈喂狗了不成?”
    说到这,朱鹏猛然回身,重重的一甩衣袖指着身后的城卫军与统战部高层怒声骂道:“一个废物,两个、三个也都是废物不成?稍有麻烦就指着本座出手,我是你们保姆还是你们城主?记着,现在这种程度才只是这场面浩劫的小场面而已,你们若不能迅速适应,那就趁早自己抹脖子,死得时候也能痛快一些,这场天地杀劫不是我朱鹏一个人的杀劫,我将我的事情作好,你们同样要把你们的工作做到位,不然,就别一个个身居高位,占着茅坑不拉屎。”
    怒语话毕,朱鹏信手一掌拍打在身侧的城岩突起上,那块被加持超过十五种防御法术,堪比金石钢铁的城头岩石被朱鹏不含有任何真元的一掌生生拍成了细碎石粉,这就是朱鹏动怒时与朱三三动怒时的不同之处,他信手一挥间可是真能挥死人的,看着那粉碎得接近面粉的石渣,在场的所有修者几乎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怒过之后朱鹏也没再搭理吓唬他们,其实低阶修者依赖于已方高阶修者的心理再正常不过了,在场所有人希望朱鹏站出来力挽狂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只是经历过末日的朱鹏深悉,不能把人照顾得太好,不然修者本身应有的锐气会被磨光的,眼前这场末日杀劫既是杀劫也是机遇,朱鹏若不趁这个混乱年代在末日之中好好洗练一批出色的族人下属,日后血魄岭甚至于血魄城又如何在强者林立的仙道大位面立身甚至于争雄?
    “调动炮阵,炮轰左侧三十五至一百里内,75度角,我怀疑有敌方指挥者藏匿其中,飞行部队待命,随时准备外出执行斩首任务。另外,城下不能任由那些双头战蜥随意破坏,派遣死士营出城歼灭,吊降五驾机铁巨灵协助他们进行打击……”
    一道又一道军令,条理清晰的下派下去,朱鹏的战略战术谈不上如何出色,但他身经百战兼底气十足头脑冷静,身临前线又手掌大权,军略兵道施展起来没有任何的限制掣肘又不怕中损小损,只这一点来说,就比古代许多名将帅才多出了无数优势,让其身后的所有人都见识了一把什么叫举重若轻的从容淡定。
    如果只是普通程度的虫兽联军,被朱鹏这一波针对性的打击下去,恐怕即便不出现兵溃现象,森然军阵也应该被冲得破了,毕竟,朱鹏一声令下,以近百万的灵石输出为代价,对血魄城左侧三十五至一百里内进行覆盖式轰炸,其笼罩范围内的虫族与荒兽全无一点掩体的以血肉之躯硬扛炮轰,平均五十个单位每秒要承受近六道炮火的反复冲刷——反正人类战争史中,恐怕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可以正面顶着这样的攻击而不溃败的,便是虫族与荒兽异于常理,但是它们也一样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本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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