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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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剑修之间的感应,那位蓝衣人在进入船舱之前,转过来看了雪萤一眼。
    仅仅一个照面,然后各自离去。
    白露在剑匣里鸣响,雪萤安抚它,“别闹。”
    在空客上打架,是想被拉入黑名单吗?眼下武评会将近,要是运气好,兴许还能见上一面。
    给雪貂买了吃食,雪萤就没再下船了,只是封闭空间多有不便,雪萤指着她特地从海边挖来的沙子,一遍又一遍呵斥,“沙貂,定点上厕所懂不懂,别到处乱拉。”
    从来不见它在猫砂盆拉,肯定是跑到别处解决了,这要是被船长发现,她得赔多少钱。
    被雪萤拎在手里的雪貂只是叹了口气,不做更多反应。
    到达昆仑山站点时,雪萤如释重负,带了雪貂赶紧下船,她一路御风而行,轻车熟路回到太玄门,见雪萤归来,弟子们纷纷围上来,不少女弟子见到雪萤手里的雪貂,惊呼起来,一个个过来动手动脚的。
    摸头碰脚揉肚子,该干的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
    和师弟师妹们聊完,雪萤带着雪貂回凝神峰。她见雪貂蜷缩在篮子里,除了草还是草,拿出去送人也不体面,想了想动手打扮起来。
    “孙子别闹,爸爸给你戴大红花。”
    在雪貂腰上系了朵小红花,雪萤犹不满足,折了门口水缸里的荷叶,往它头顶一放。
    红配绿完美!
    打包好礼物,雪萤提着它主动拜访玉衡子,她本以为玉衡子会给她一个闭门羹,不想玉衡子很快放她进来,好似当日之事不曾发生过。
    玉衡子不说她也不会自讨没趣提,她把篮子放到桌上,非常客气,“师尊养伤也闷,这只貂儿陪您正好。”
    沈烬学着玉衡子的样子,神色冷如寒霜,看不出喜怒,他望了眼篮子里的雪貂,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雪萤还会孝敬自己,想必那日他没有露出破绽,沈烬定了定心神,拿着狗头军师冥公给的剧本,冷冷开口,“近日我得了本剑诀残本。”
    根据冥公的分析,玉衡子之徒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攻心为上,要刷雪萤好感度,就要对症下药。
    比如谈论剑术。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残本拿出来,雪萤果然上钩,接过来好奇翻页,是本残本,书籍泛黄,缺了不少页。缺胳膊断腿没错,但东西是真的。
    她一下子来了兴趣,坐下来细心研读,沈烬不动声色站到雪萤身边,两人就这残本里的剑诀讨论起来。谈到兴处,雪萤拿出白露比划,试图推测先前的招式。
    “师尊觉得呢?”
    数度失败今日终于扳回一局,沈烬内心得意不已,他上前一步,贴近雪萤背后,如教初学者,握上雪萤的手,教她挽剑,进攻,收剑。
    雪貂坐在篮中,望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下意识的,扒了扒头顶的荷叶。
    第17章
    沈烬靠得太近,以致雪萤都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热,不是记忆中冰冷的剑仙,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她的师尊。
    沈烬握住雪萤的手,他的笑像是冰雪消融,只对雪萤一人,“学会了吗?”
    上一回被人手把手教练剑,还是雪萤小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雪萤有点意外,下意识点头。
    不等沈烬说几句过往忆苦思甜,她便道,“会了,松手。”
    一句话把暧昧的气氛杀的干干净净,沈烬麻木松开手,雪萤半个回眸都没有,提着白露出去,往后整整三个时辰没搭理沈烬,自顾自练剑。
    沈烬,“……”
    说她没良心,练的可认真了。尊师重道吧,看都没看他一眼。
    简直像万年找不到老婆的剑修。
    沈烬又加了句,和玉衡子一样。
    站了半天雪萤终于肯看他一眼,“师尊还在?”
    沈烬震去身上积雪,正欲嘘寒问暖来上一句,雪萤堵得他说不出口。
    “比剑吗?”
    “……早点回去休息。”
    雪萤没察觉出沈烬话里的咬牙切齿,沈烬要她走她就走,完事还说,“谢谢师尊送的残本。”
    还回来!那是他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拿钱砸了张好人卡,沈烬想杀人的都有了,当即回去给冥公狂发消息。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一点用都没有。”
    “在吗?”
    “人呢,冥公你给我滚出来。”
    叫了半天,来的不是冥公,而是女侯,照样浓妆艳抹,媚眼如丝,捧着一颗忠肝义胆的良臣之心劝说沈烬,“尊主,太玄门藏龙卧虎,您身为魔界魔尊,本应居高位平定人心,怎可只身入虎穴,倘若有个万一,三族再起纠纷……”
    沈烬半句话都不想听,“呵,如今魔界皆知我沈烬闭关,怎么不起乱子,还是说,你女侯有意压着。”
    女侯:狗男人,老娘给你擦屁股很久了!
    正说着冥公匆匆赶到,一见沈烬格外激动,“尊主如何?”
    没有外人,沈烬也懒得装什么清冷剑仙,撩了袍子支着腿坐那,脸上浮现几分邪气,似笑非笑的,“不愧是玉衡子之徒。”
    “坑了老子的剑诀残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冥公心道不应该啊,根据《纯情女徒俏师尊》里的剧情设定,这种温馨师徒互动是最加好感度的。
    “是不是方法不对?”
    沈烬眯起血眸,“你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上古之时四界动乱,为不使生灵涂炭,有三族自愿入魔界,镇压浊气。本来是舍己为人之举,结果倒好,时间一久那群王八蛋全忘了,物换星移,三族饱受浊气之苦,以致身体发生异变,面目全非,成了人人口中喊打的魔。更过分的是鹿野宛,和天音阁狼狈为奸,布下大阵,不但封印了浊气,连带着把他们也关起来了。
    此后三界无浊气无魔,可谓是盛世太平。
    这群恰魔血馒头的渣男贱女。
    他沈烬观过往,再望族人惨状,深感不公,欲带领子民打破屏障,重归光明之下。
    而称霸天下的第一步,就是把雪萤赶出太玄门,搅乱道界浑水。
    冥公连忙拍马屁,“尊主以一己之力收复三族,整顿魔界,何人不敬何人不仰,我对尊主的景仰有如滔滔幽河,连绵不绝,又如血海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见沈烬舒服弯起嘴角,冥公就知道这毛摸顺了。哎,换了身体就是麻烦,搁过去他一看沈烬头上的毛是斩男色还是芭比粉就清楚情况了。
    现在乌漆嘛黑一坨的……
    大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沈烬暗爽完换了个姿势和冥公讨论,“太玄门上下皆服雪萤,长老言语中,这个雪萤极有可能接任剑仙之位。”
    那可是太配了,简直就是女版玉衡子,就差在脸上写个玉衡子是我爹。
    白瞎长了那么好看的脸。
    沈烬很严肃,“此人是我魔界大患。”
    美人固然漂亮,但是魔界的未来更重要。
    冥公思索片刻,“既然此女身上无从下手,尊主不妨转战长老。”
    “玉衡子是太玄门立身道界的根本,定不许他人扰乱玉衡子的剑道。我听闻玉衡子修无情道,不沾男欢女爱,他人还好,若是玉衡子之徒诱惑玉衡子,传出去就是太玄门的丑闻。这些名门正派向来顾忌颜面,为了所谓的清誉,逐她出门再正常不过。”
    俗称向大人打小报告,说坏话。
    一番话说得沈烬心花怒放,恨不得拉着冥公的手说心肝宝贝,“冥公大才,实我心腹也。”
    从开始到现在就坐冷板凳的女侯发出一声冷笑。打定主意不说玉衡子跑了的事实,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要吃过教训才老实。
    她坐那看两人讨论半天,最后弄出一个心魔设定,女侯瞄了眼冥公手里的《纯情女徒俏师尊》,极不优雅翻了个白眼。
    沈烬聊完以后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跑去找玉虚子告状。余光见雪貂从外面回来,起身拎起雪貂,冷脸对视半天。
    他从未在魔界见过如此可爱的生物,雪白一团,如雪中精灵。
    摸了会小脑袋,沈烬的手越往越下,然后,数起肚子上的小豆豆。
    “三个,四个。”
    好奇之心,魔皆有之。
    ……
    有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雪萤回去琢磨了会,寻思着去练剑坪找人练练手。刚到练剑坪,就见一群弟子围在那,时不时发出惊叹。雪萤走近才知道,是柳君琢在和几个弟子比剑。
    前头几个围观的弟子不知道雪萤在后面,七嘴八舌的,“柳师弟这么快就拿到神剑了。”
    “听说还是玉衡师叔亲自陪同的,雪萤师姐都没这待遇。”
    雪萤下意识皱眉,大师兄不是说师尊不会踏足太初宗吗?
    后头几个弟子戳前面两人,一回头见自家师姐站那,一言不发的,顿时变了脸,“师姐,我没别的意思。”
    雪萤还不至于小气到这份上,指了一个有印象的,“我得了套新的剑法,来,你同我练练。”
    话刚说完,柳君琢走过来,半个月不见,柳君琢变了不少,手里拿着神剑惊蛰,意气风发的,底气很足,“我愿做师姐陪练。”
    雪萤正眼都不瞧他,“先练出剑意再来与我比剑。”
    上了个白银就高兴的不成样子,还妄图和她这个星耀打排位,系统同意了吗?
    难得遇上一套新剑法,爱学习的弟子纷纷围上来,驻足观摩,或上前对练。把柳君琢挤到后头去,他面上隐隐失落,忍不住想起林酒酒的好。
    林师姐是那么温柔,每每他练剑时,总会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他就是她的英雄。
    好不容易等人散去,柳君琢上前,“师姐,我……”
    雪萤,“今天不打了,我得过去处理门派事务。还有事吗?”
    即便这个太玄门双绝容貌出众,可雪萤总戴着那副面纱,不得真容,柳君琢渐渐冷静下来,问起一人,“林师姐回来了吗?”
    雪萤一听有戏,特别主动,“林妹妹在太素谷疗伤,身边没一个认识的人,我本来应该留下来陪她,只是俗务缠身,只得先行归来,柳师弟能帮我写封信向林妹妹报平安吗?”
    雪萤的过于热情使柳君琢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知道是气还是真担心,点头答应下来,“好。”
    美滋滋给柳君琢指了路,雪萤转头去寻温安,到了润雨谷见温安一个人坐那,杀气腾腾的,雪萤以为是门中发生大事,不由跟着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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