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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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机老人凝思半晌,双眼里精光闪烁,最后摇了摇头。
    古冥老人眼神一凝,似乎也要将人洞穿一般,看着他道:“莫非连师弟的星衍神术也查不出来?还是说,师弟不愿说……”
    星机老人道:“此事为萧尘一人所为,不必迁怒凡人。”
    “哼!”古冥老人重重一哼,一拂衣袖,冷冷道:“不管此子是何来历,此次湮灭时代第三个阶段来临,只有我莫家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第十八代伐天者!所有的潜伏威胁,必须肃清!我莫家,才是真正的伐天家族!一统天地,万载不灭!”
    星机老人凝思不语,半晌后才道:“师兄可否还记得一事?”
    “什么事?”古冥老人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了起来,犹似针尖上的锋芒一样,看着他道。
    星机老人捋了捋颌下白须,往殿外看去,缓缓道:“御天者。”
    古冥老人眼神一凝,这一刻当真锐利至极,星机老人手捋胡须,缓缓道:“每一代的伐天者出现,必将伴随御天者的出现,若我记得没错,上一代伐天者,也即是第十七代伐天者,那次伐天失败,应该是死在第十七代御天者手里的吧……”
    “够了!”不待他把话说完,古冥老人一声叱喝,手掌猛地拍在椅子扶手上,掌风激荡出去,将左边的一排蜡烛熄灭了。
    星机老人停了一会儿,继续道:“世间万物,皆有其法则,其法则,不可颠倒。第一代伐天者灭天,无上修为,纵观六界,何人能出其右?当年他率领群魔讨伐天道,人人只道他伐天失败,为天道所灭,却有谁真正知晓,他其实是死在了第一代御天者的手里……”
    “我让你够了!”古冥老人再次一声叱喝,手掌一拍,将面前一张上好的紫檀木桌拍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里,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神越发的冰冷:“御天者……”
    ……
    “啊!”萧尘自迷梦中惊醒,只见他脸色煞白,脸上冷汗涔涔,被褥床单也被汗水浸湿了,他方才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诡梦,梦见又回到了五洲道盟的玄境,梦见了那个冰封中的白发男子,那个白发男子又对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喵……喵了个咪,天还没亮呢,小子做什么……”旁边正入酣梦的芝峦被他惊醒了,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不满说道。
    萧尘仍然脸色惨白,双目圆睁,脸上冷汗不断,自从他那次闯入五洲道盟的玄境后,见到那冰封中的男子后,并不是没有再次梦到过,只是刚才的梦境实在是太真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仿佛神魂飘离在外,真实到能看见那玄境里的一花一木。
    梦里面,萧尘又来到了道盟玄境里的幽谷,还是那座山洞,洞里面,一丝丝寒气透了出来,萧尘进到洞中,那千年寒冰依旧在,冰中的白发男子也在,洞里面的十二口青石棺也在。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即便如今萧尘修为大增,但心里仍是有些震惊,但见那冰中男子白发披肩,虽被冰封,但这寒冰却封不住他那一身睥睨天下,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气势!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每次我都能梦见你……”
    萧尘走近了些,伸手触摸在那寒冰之上,但是冰中男子仿佛睡着了一般,双目轻闭,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你,认识我的师父凌音,对吗?”
    萧尘继续问道,那次刚来时,他对自己一些事情一知半解,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寻常,而眼前这个冰封男子,一定知道很多。
    就在这时,冰封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眼,两道眼神,仿佛亘古永恒,他目视着萧尘,冷冷的道:“她死了。”
    “死了……”萧尘浑身一颤,和上次一样,双目圆睁,歇斯底里道:“不!她不可能死!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说她死了!你究竟是谁!”
    说到此处,萧尘猛然一掌向那寒冰打去,即便凭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却也无法撼动那寒冰一分一毫。
    “不……不可能!”
    萧尘神情恍惚,脚步有些摇晃,喃喃自语道:“师父说过,千年后再相见,她说‘尘儿,待千年后,我们再相见,再相见……’,师父不会骗我,她怎么能死了……那她要我活过来做什么?要我一人活在这世上做什么?不……不会的!”
    说到最后,萧尘两眼布满了血丝,直勾勾的盯着寒冰里的男子,男子目光冷峻,冷冷的道:“你活着,有你的使命!你的使命,很重!”
    “使命……使命?哈哈哈哈……”萧尘仰天大笑了起来,目光一冷,神态若疯:“什么使命?我只要找到她!这个苍生,这个天下,与我何干!她在哪?她究竟在哪!”
    每每遇见与凌音有关的事,萧尘总是心神俱乱,待他冷静下来后,冰封男子才看着他,冷冷的道:“她死了,被千羽霓裳一掌震散元神。”
    第684章 冰封男子身份
    “她死了,被千羽霓裳一掌震散元神。”
    冰冷的话语,回荡在冰冷的洞穴,萧尘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师父怎么可能死了,师父怎么可能会被千羽霓裳杀死,师父怎么可能打不过千羽霓裳!
    “不!”猛然间,萧尘又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人,一再说师父死了,无非是不想自己再继续寻找师父,师父怎么可能连千羽霓裳也打不过,怎么可能!
    想通此理,萧尘立即镇定了下来,凝视着冰封男子的双眼,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清楚,你是谁!回去!”冰封男子沉声一喝,整座山洞一颤,整个梦境,也随即坍塌了。
    ……
    “小子,天还没亮,你到底还睡不睡,你不睡,本大仙可要睡了……”芝峦看着愣愣发呆的萧尘,打了个呵欠嘟哝道。
    “狸猫精!”萧尘回过神来,这一刻的眼神无比凝定,看着芝峦道:“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去道盟玄境里面,那个山洞中的冰封男子?”
    “喵!喵哩个乖乖!”芝峦的睡意一下子尽去,嘀咕道:“本……本大仙当然记得了,你……你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要再去一趟玄境!”萧尘看着他,眼神凝定地说道。
    “你……你小子疯啦!不要以为你功力大增,光那石棺里的怪物,你都打不过!”
    芝峦连忙裹上自己的小被褥,摇着爪子道:“睡觉睡觉,小子疯了,这回别想拉本大仙一起下水……”
    “胆小鬼,怪不得让咕噜兄撵到我这边来了。”
    “呼……呼呼……”
    萧尘摇摇头,也不再去理会他,接下来也无心睡眠了,索性去到外面。昨夜阴云密布,星月黯淡,今晨云开雾散,天空澄净如洗,湛蓝的天空上,只见北斗七星高悬。
    望着那遥不可及的瑶光星子,萧尘深吸了一口气:“师父,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
    隐隐间,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师父绝不可能打不过千羽霓裳,被千羽霓裳杀的那个,应该是她千年前下界的分身,也即可能是现在仙墉门找到的那一具“仙王骨骸”。
    倘若是的话,却有些说不过去,因为千年前下界的师父,是为复活自己,又怎会与千羽霓裳争夺那卷上古卷轴?难不成,师父的分身并不止一个,也不止一次下界?
    其实潜意识里,萧尘已经将凌音本尊当成是在天界了,因为人总是更加愿意往美好的那方面想,但是,倘若千年前出现的真的是凌音的本尊呢?现在又究竟在哪?又有谁知晓?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萧尘仍在后院里打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是慕容仙儿的声音:“萧尘哥哥,早啊……”
    慕容仙儿揉着惺忪睡眼,走到了他面前,萧尘睁开眼轻轻一笑,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仙儿也这么早吗?”
    “是啊,我来找馋嘴猫,他在萧尘哥哥这里吗?”
    “你俩又闹别扭了?”
    萧尘轻轻一笑,在她小脸上刮了一下,回想起当初在五洲道盟,要不是他俩闹别扭,芝峦也不会赌气跑出去,不跑出去也不会被人抓住,也不会重伤垂死,自己也就不会带他闯入玄境,便不会遇见那个冰封男子。
    这大概就是,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吧。
    “哼!本大仙才不会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幼稚。”芝峦双手束在胸前,不知何时也已走了过来。
    慕容仙儿气得一跺脚,将头一偏:“哼!”
    萧尘摇头一笑,正待言说什么,外面响起一个守卫的声音:“城主,大殿有客人到了。”
    “客人?是谁?”
    “是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青衣少女。”
    “好,我换好衣服便来。”
    当下,萧尘也顾不得去管慕容仙儿和芝峦打闹了,既是让自己去,必定是贵客到访,换好衣服后,便与那守卫往山下大殿去了,芝峦和慕容仙儿也跟在后面。
    到得大殿,只见殿上已经坐了十几人,萧尘见着来者后,展颜露笑:“白姐。”
    客人正是白素素,在她身旁,还坐着一个青衣少女,那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娇小玲珑,头上戴着青色的珠玉发饰,见着萧尘进来后,立时瞪眼道:“原来是你!”
    萧尘微微一愣,这少女是谁?白素素立即看了少女一眼:“青儿,不得无礼。”
    萧尘这才蓦然想起,原来是那个叫做青儿的少女,那是当年第一次见到熠瞳时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在三清门,与萧婉儿和萧寒偷跑下山,在镇上客栈里遇见一个蛮不讲理的少女,那少女打酒不给钱,还以毒针伤人,被他拿下,就是这个少女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记得自己,当下微微一笑:“白姐,青儿姑娘。”
    “哼!”青儿将头一偏,旁边熠瞳笑道:“小青儿啊,我说你这记仇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啊?”
    “哼!就不改就不改!臭蛮蛮!我还记得你当时不帮我!早知道我就不帮你……”
    “嘘……”趁她后面“打酒”两个字还未说出来,熠瞳及时打了个噤声手势,然后转动眼珠子,向白素素瞟了瞟。
    白素素咳嗽一声,小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随后也微笑着向萧尘道:“前些日事忙,未能来你这。”
    “白姐客气了。”萧尘轻轻一笑,坐在了她身旁。
    几人言聊片刻,萧尘忽然提到了五洲道盟玄境里冰封男子一事,白素素跟熠瞳,还有青儿,这一刻四人脸色皆是一变。
    “是姐夫……”青儿的神色模样,已是十分的惊讶,白素素立即看了她一眼:“青儿!”
    “啊!”青儿这才连忙捂上了嘴,白素素神色凝重,向萧尘看去:“去偏殿。”
    萧尘见她神色如此凝重,恐怕事情真的非同小可,当下便和她一起去没有人的后殿,这回连慕容仙儿也没有跟上来了。
    到达后殿前,白素素向青儿道:“青儿,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我要听你们说什么!”青儿柳眉紧蹙,显然这一次怎么也不会依了。
    白素素眉头一皱,往殿内走去了,到得里面,白素素捻指结印,设下隔音结界,这才向萧尘问道:“刚才你所说的,能再详细一些吗?”
    萧尘情知事情已不寻常,当下便将那日为救芝峦而入玄境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包括那冰封男子的模样,以及那十二口青石棺,都说清楚了,当然,梦里面他跟那男子的对话则省去了。
    三人听完后皆是神情一变,青儿双眼里盈满了泪水,泫然欲滴,喃喃道:“真的……真的是姐夫……”
    熠瞳和白素素则怔住了,瞧他三人神色,其实不用再多说,萧尘也猜到了,那冰封中的男子,就是复活他的人,一代魔尊问天,炼傀之术无人能及的问天,所以白素素才会那么精通炼傀术。
    良久后,白素素才缓过神来,正色道:“现在就去你说的玄境。”说罢又向熠瞳道:“小瞳,你和青儿……”
    “不!我也要去!”不待她话说完,青儿便喊了出来,眼中泪水泫然欲滴,哽咽道:“姐夫是骗子,说过会回来看青儿,可是当年却一走了之,杳无音讯……”
    “我也要去。”这一次,熠瞳的目光也很凝定。
    白素素点了点头:“好。”
    萧尘自然没有异议,他本就想再去玄境看看,眼下知道了那冰封男子的身份,便是更加非去不可了,梦里面一切终究只是梦境,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唯有真的找到问天,才能知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知道师父在哪,才能揭开所有事情的谜底。
    当下,萧尘便出去吩咐了些事情,随后立即与白素素三人前往中洲天元城,而白素素为何与问天认识,这要从一千多年前说起了,两人虽有情谊,但问天终究要完成凌音托付的事情,故二人也始终只是有着情谊,青儿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所以才亲切的称问天为“姐夫”。
    这一次有白素素带领,瞬息千里,不到中午,四人便到了天元城,径直来到了五洲道盟所在的玉台山。
    再一次来到这里,萧尘多有感慨,当初参加仙剑大会还是结丹修为,如今已是洞墟化神修为了。
    “四位殿上请。”
    大殿里走来两名道盟弟子,伸手请四人入殿,如今萧尘已是一方城主,今日唐突来访,已是属于失了礼数,现在自然需要弟子引见。
    四人进到古香韵味的大殿,这里的一切,萧尘并不陌生,几位长老也都在,当下向殿首坐着的大长老拱了拱手:“古阳真人。”
    “萧城主不必多礼,请坐。”古阳真人仍是能回忆起那天萧尘一掌震退南朴子的情景,伸了伸手,请四人入座。
    四人坐下后,立即有弟子端上来茶水,古阳真人道:“不知萧城主远道而来,是有何事?”
    “确有一事相求。”萧尘也不绕弯了,便直接说明了来意,殿上坐着的三位长老听完后,均是神色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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