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嗅到熟悉而陌生的冷香，猜到是谁，方钰紧绷的身躯渐渐软下，继而主动攀着他的脖子，仍由对方吻了个够。等到感觉有一只手正要从衣服下摆探进来，腰间几乎触到风的凉，才清醒过来，要把人推开。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方钰的挣扎无疑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付秋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方钰就不敢动了，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他面无表情地将队友推下教学楼摔死，又将赵文柏脑袋和手臂切下来的一幕。眸底划过一丝隐晦的笑意，付秋松开他，蜻蜓点水般地亲吻他的唇瓣，鼻尖，额头……最后张开嘴轻轻吻咬他的脖子。
透过付秋的肩膀，无奈仰着脖子的方钰，转眼便看到那名穿圣白法袍的女人。
此刻，她正举手无措地站在不远处的空地，背后簇拥着不少爱慕她的男人，但眼睛却直勾勾看着这边。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闪烁着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光。
那道视线如针如刺，源源不断地朝方钰射来。
方钰可不是那种你看我，我就不好意思转移视线的人。他一直跟着那女人对视。
直到付秋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松开他，回头瞥了女人一眼。
仅一眼便吓得她浑身发抖，刷的一下背过身去。
“来这边。”收回视线，付秋拉着方钰去了另外一边的vip电梯。
不需要等，电梯门打开后，几人走了进去，也没有问方钰要去几楼，直接按了3层。等到电梯门关闭后，付秋才说明刚才三人的身份。
穿得很拉轰的人是副会长，但在人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会长。换另一种说法，此人是付秋的替身。另外两人，一个是烬的行动小组的队长，一个是主医师。三人跟着一起来，是因为付秋刚从惩戒世界出来就说要来找人，身上的伤势都不顾了！
方钰也看出来付秋气色好像不太好，脸色太苍白了。
“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现在有一个快速的解决办法。”付秋说道。
余思淼一直都有点儿害怕付秋，两人说话期间，他只恨自己不能隐身。
方钰眼神问他，是什么解决办法。
付秋沉凝片刻，淡淡说道：“签约主神协议，参加烽火殿混战，然后灭会。”平淡的语气说得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方钰，“……”
第215章 50 主神空间
烽火殿，是主神空间的混战特区, 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最佳撕逼场地。不像任务世界那般, 除了队友之外，所能接触到的选召者都是随机。
在烽火殿, 所有人包括被指定名额人选都能参加。按照正常套路来讲是各自为营，但也有划分小队，这要看当前的场景混战模式是怎样的……总之烽火殿最为自由, 没有很多限制, 只会给你一个最终的目标去完成, 至于过程如何，你瞎瘠薄乱整都行。
付秋说的签约主神协议, 便相当于约战，双方签订协议后，一同与其它选召者进入烽火殿, 败者必须履行协议上的附加条件, 如若不然, 就会被主神抹杀。
类似这种签订协议，了解私怨的方法有很多, 不一定要在烽火殿, 圣塔里有专门的生死擂台, 同样可以完成协议, 但只有烽火殿才能将数以百计的人一网打尽，也是最为一劳永逸的办法，付秋考虑的同样也是这一点。
“烽火殿是混战世界, 明面上各自为营，明哲保身为好，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那些妄图靠一个人想扭转乾坤的人往往死得最快。你最好买些能辅助团队作战的道具。积分点不够跟我说。”在方钰即将进入物质储备空间前，付秋突然提醒道。
事实上，就算付秋不说，方钰也会这般考虑。这次进烽火殿，要对付的可是一个公会，不，也许还会有荆棘的蔷薇的同盟帮苍梧。上升到阵营之战，个人力量虽有可能在危急时力挽狂澜，但起决定性因素的更多是团队协作能力。
在拿到余思淼提供的秃子等人战斗数据和基本资料后，方钰站到圆台上连接主神中央系统。视野里的三楼大厅，和付秋近在眼前的面孔逐渐被一道黑幕所笼罩，渐渐地他整个人被黑暗笼罩起来，接着，不远处蓝色的数据流如银河悬挂在半空，最终汇聚到慢慢亮起来的一道耀眼圣白的光色人影上。
仍然被光团覆盖，看不清面容。
是主神的虚拟人像。
可主神真的是虚拟的吗？
方钰垂着眼眸深思片刻，继而掀起眼帘，露出幽黑若水墨般的眸子，他直勾勾盯着那道散发出仙法浩瀚气息的人影，突然起了交流的心思，“主神，我有问题要问你。”
很明显，所谓的主神并没有回答他，但方钰也不着急，拿出曾经在猛鬼学院里，由朔赠送的骑士剑素月，“你监管着所有世界，这把骑士剑是谁的，你应该知晓吧？”
主神还是没反应。
方钰继续说道：“你是主神，把你比作系统，那他就像一个病毒。”顿了顿，“哦，他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是不是病毒我不在乎，毕竟他曾经还救过我一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站在他那边？”
主神，“……”
“你如果还要一直沉默下去的话，那看来我也没必要找你谈合作了……筛选团队道具。”素月重新被放回主神空间，方钰的口吻颇为冷淡，也很残忍。毕竟按照他说的，朔曾经对其有过救命之恩，可他非但不投桃报李，隐瞒身份，还将其视作筹码来汲取利益，恩将仇报。
见物资弹窗始终没出现，方钰揣着口袋嘲讽：“这是卡了吗？主神你作为一个统领三千世界的中央系统也会卡？这主神空间呆得很没保障啊。”
“你无须激我。”空灵飘渺的声音由四面八方荡来，如同被投入石子时，湖面所浮起的一圈一圈润物细无声般的涟漪，好似穿透亘古洪荒，隔着时间与空间，徒令人升起敬畏之心。
方钰脚底发凉，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叶随风逐流的扁舟，一瞬间就好像被切割成两个人，心理和理智分明在抗拒，可身体却已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想要臣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对他的声音毫无反应？难道真的只是一台机器？
主神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你给我开后门，告诉我想要的情报，我就帮你清理那些病毒。”方钰拼尽全力才忍住有些发软想要跪下来的双膝。他知道，这或许是主神有意识地施压。
“你以什么来跟我谈合作。”主神说话的音调就跟无机质的机器一样，平淡，毫无感情，“在我掌控的世界里，作为选召者，由不得你选择。”
是，他是没办法选择。
主神所交代下来的任务，能不做吗？
不完成就被威胁抹杀！
“可总是有漏洞，不然病毒从何出现？朔跟我说了一个大秘密，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算了，像你这种冷冰冰的机器，怎么会知道兴趣是什么。哎，感觉你也是挺可怜，七情六欲都没有，作为一个主神，除了管理主神空间，就是找人杀病毒，还要碍着一些原因不能亲自去杀，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没有信仰的人生跟一条咸鱼有何区别？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主神，“……”
“后来啊，我又想了想，你这样大·公·无·私的奉献一切，也许是有苦衷，让你不得不成为主神来维持空间的运转。听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新招收选召者，使其选召者的总人数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数量不变，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你需要靠这些选召者而存在。如果没有这些选召者了，你这个主神是不是也当不下去了？”
主神，“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测。”
“嗯，是臆测，但要证实也不难吧。”方钰很无情的说道：“以我的天赋本事，灭了主神空间所有选召者也非难事，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我有权处理影响空间正常秩序的选召者。”
“哦，你是想杀死我？也对，你之前就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惜我大难不死。后福有不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标榜绝对公平公正的人，恐怕也是不能够毫无理由地抹杀我吧。而且，你如果杀了我，那个大秘密你永远就别想知道了，事关主神你的生死存亡……哦，对了，你这么想要弄死我，是不是我刚才的推论正确了？你的的确确是要依靠主神空间的选召者而存活，渠道可能是鲜血啊信仰之类的，呵呵，这类似的小说我看得太多了，简直毫无新意。”
一大段话说完，主神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方钰挑挑眉，主神除了气势比较唬人，不照样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烽火殿此次是末世。”仍然是冰冷的音质，听不出有任何妥协的意味，但主动公开这个情报，从某方面来说这次交锋是方钰险胜。
就在方钰暗松一口气时，主神又道：“不妨告诉你，我并非机器。你所以为的公正公平也不过尔尔，规矩乃是我定，同样我也可以再次更改。此番看你之前的表现，暂且不抹杀你，但略施小惩。”
随着他话音落下，方钰眼前出现一个弹窗。
【物质储备锁定】
方钰冷漠脸，“……你什么意思。”
主神非常好心的解释道：“你的天赋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再对你开放物质储备，有失公允。要如何跟我合作，你不妨仔细想想再来。”
接着，方钰被弹出去了，视野重新被敞亮的三层大厅占据。他看着余思淼和纪无夜正望过来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目光，垂下眼帘，虚握着拳头抵在口鼻间轻轻咳嗽了一声。
付秋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方钰的不自在，“怎么了？”
方钰指了指休息区的沙发，示意到那儿细说。
坐下后，方钰有所保留地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些事，包括他暗地里骂主神咸鱼的话。
余思淼简直不敢相信方钰胆子能有这么大！把主神得罪了，还给锁了物质储备！如果不是方钰有那个什么声音的天赋绝技，就真的是把一个选召者往绝路上逼。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方钰现在恨不得再进去对着那个虚影狂揍一番，好吧，只是脑内想想，正如主神所言，他是制定规则的人，想要改变规则也不过是心念所致，不要太容易。之所以不改，也是因为他认为公平公正比较好，但若真的伤及自身根本，恐怕绝情起来，挥挥手把主神空间给毁了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主神心胸也是宽广，他都明目张胆地嘲讽了，也只是锁他的物质储备。先不提主神这么做是不是另有原因，但至少，方钰赌赢了。这个主神空间应该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
“那现在怎么办？”余思淼担心的是烽火殿，能不能对抗唐灵杉那一批人。
方钰：[不怕，不是有哥哥我吗，怕什么？]再不济，还有他的后宫团。物资什么的，想要收集对他来说还真不是问题。
余思淼并不知道方钰在各个世界里发生的事，因此听他这么说，根本没有被安慰到。
方钰：[我转一些积分点给你，你去兑换物资。]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方钰：[对了，兑换一些末世要用的东西。]
付秋捕捉到重点，眸底暗流涌动，“你怎么知道是末世？”
方钰在转积分点，没发现付秋的表情，随口说道：“当然是主神告诉我的。”
说了之后，抬起头，对上了三个不一样的表情。
余思淼懵逼，纪无夜崇拜。
emmmmm，付秋嘛……
似乎随时要去杀人。
方钰拍拍付秋的肩，凑过去小声说道：“收敛点儿，你总不能去杀主神吧。”
付秋唇角微微勾起，就着这个姿势搂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一紧，然后贴到对方耳窝呢喃，如同深渊爬出来带着森寒的声音，平淡得好像只是说一件事实。
“说不定我真能杀了他。”
第216章 50 主神空间
令人遗憾的是，余思淼也没能兑换到一些有用的末世类道具, 被限定了道具的兑换权限。倒是纪无夜花了积分点强化了身体素质。
知道是这个结果, 方钰也没太意外。
由此说来，主神恐怕是把跟他有关系的人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怪不得主神会透露关于烽火殿的情报, 想必之前跟付秋两人之间的对话，一直被监听着……简直细思恐极。
发丝突然被捏了一下，方钰侧头对上付秋看过来的眼睛。
那时在主神空间初遇, 便觉得付秋的眼睛十分特别, 不比他自己, 带着故作沧桑的平淡和故作高深莫测的幽深。
都说通过人的眼睛能看到人的心底和灵魂。
可方钰在付秋眼睛里，除了看到清晰的自己, 还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枯寂，寸草不生的荒凉，仿佛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而唯一能反光的亮色便是倒映在那漆黑瞳仁儿里的他。
付秋眨了眨眼, “看什么。”
方钰, “看你。”
付秋牵起唇角给了一个模糊得分不清的笑，“你先跟他们回去, 我去……算了, 还是去我那儿。”他还有一句没说的是, 他怀疑唐灵杉是那个像小强一样好不容易折腾死结果又复活到主神空间, 百死不僵的女人。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方钰的挣扎无疑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
付秋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方钰就不敢动了，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他面无表情地将队友推下教学楼摔死，又将赵文柏脑袋和手臂切下来的一幕。眸底划过一丝隐晦的笑意，付秋松开他，蜻蜓点水般地亲吻他的唇瓣，鼻尖，额头……最后张开嘴轻轻吻咬他的脖子。
透过付秋的肩膀，无奈仰着脖子的方钰，转眼便看到那名穿圣白法袍的女人。
此刻，她正举手无措地站在不远处的空地，背后簇拥着不少爱慕她的男人，但眼睛却直勾勾看着这边。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闪烁着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光。
那道视线如针如刺，源源不断地朝方钰射来。
方钰可不是那种你看我，我就不好意思转移视线的人。他一直跟着那女人对视。
直到付秋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松开他，回头瞥了女人一眼。
仅一眼便吓得她浑身发抖，刷的一下背过身去。
“来这边。”收回视线，付秋拉着方钰去了另外一边的vip电梯。
不需要等，电梯门打开后，几人走了进去，也没有问方钰要去几楼，直接按了3层。等到电梯门关闭后，付秋才说明刚才三人的身份。
穿得很拉轰的人是副会长，但在人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会长。换另一种说法，此人是付秋的替身。另外两人，一个是烬的行动小组的队长，一个是主医师。三人跟着一起来，是因为付秋刚从惩戒世界出来就说要来找人，身上的伤势都不顾了！
方钰也看出来付秋气色好像不太好，脸色太苍白了。
“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现在有一个快速的解决办法。”付秋说道。
余思淼一直都有点儿害怕付秋，两人说话期间，他只恨自己不能隐身。
方钰眼神问他，是什么解决办法。
付秋沉凝片刻，淡淡说道：“签约主神协议，参加烽火殿混战，然后灭会。”平淡的语气说得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方钰，“……”
第215章 50 主神空间
烽火殿，是主神空间的混战特区, 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最佳撕逼场地。不像任务世界那般, 除了队友之外，所能接触到的选召者都是随机。
在烽火殿, 所有人包括被指定名额人选都能参加。按照正常套路来讲是各自为营，但也有划分小队，这要看当前的场景混战模式是怎样的……总之烽火殿最为自由, 没有很多限制, 只会给你一个最终的目标去完成, 至于过程如何，你瞎瘠薄乱整都行。
付秋说的签约主神协议, 便相当于约战，双方签订协议后，一同与其它选召者进入烽火殿, 败者必须履行协议上的附加条件, 如若不然, 就会被主神抹杀。
类似这种签订协议，了解私怨的方法有很多, 不一定要在烽火殿, 圣塔里有专门的生死擂台, 同样可以完成协议, 但只有烽火殿才能将数以百计的人一网打尽，也是最为一劳永逸的办法，付秋考虑的同样也是这一点。
“烽火殿是混战世界, 明面上各自为营，明哲保身为好，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那些妄图靠一个人想扭转乾坤的人往往死得最快。你最好买些能辅助团队作战的道具。积分点不够跟我说。”在方钰即将进入物质储备空间前，付秋突然提醒道。
事实上，就算付秋不说，方钰也会这般考虑。这次进烽火殿，要对付的可是一个公会，不，也许还会有荆棘的蔷薇的同盟帮苍梧。上升到阵营之战，个人力量虽有可能在危急时力挽狂澜，但起决定性因素的更多是团队协作能力。
在拿到余思淼提供的秃子等人战斗数据和基本资料后，方钰站到圆台上连接主神中央系统。视野里的三楼大厅，和付秋近在眼前的面孔逐渐被一道黑幕所笼罩，渐渐地他整个人被黑暗笼罩起来，接着，不远处蓝色的数据流如银河悬挂在半空，最终汇聚到慢慢亮起来的一道耀眼圣白的光色人影上。
仍然被光团覆盖，看不清面容。
是主神的虚拟人像。
可主神真的是虚拟的吗？
方钰垂着眼眸深思片刻，继而掀起眼帘，露出幽黑若水墨般的眸子，他直勾勾盯着那道散发出仙法浩瀚气息的人影，突然起了交流的心思，“主神，我有问题要问你。”
很明显，所谓的主神并没有回答他，但方钰也不着急，拿出曾经在猛鬼学院里，由朔赠送的骑士剑素月，“你监管着所有世界，这把骑士剑是谁的，你应该知晓吧？”
主神还是没反应。
方钰继续说道：“你是主神，把你比作系统，那他就像一个病毒。”顿了顿，“哦，他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是不是病毒我不在乎，毕竟他曾经还救过我一命，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站在他那边？”
主神，“……”
“你如果还要一直沉默下去的话，那看来我也没必要找你谈合作了……筛选团队道具。”素月重新被放回主神空间，方钰的口吻颇为冷淡，也很残忍。毕竟按照他说的，朔曾经对其有过救命之恩，可他非但不投桃报李，隐瞒身份，还将其视作筹码来汲取利益，恩将仇报。
见物资弹窗始终没出现，方钰揣着口袋嘲讽：“这是卡了吗？主神你作为一个统领三千世界的中央系统也会卡？这主神空间呆得很没保障啊。”
“你无须激我。”空灵飘渺的声音由四面八方荡来，如同被投入石子时，湖面所浮起的一圈一圈润物细无声般的涟漪，好似穿透亘古洪荒，隔着时间与空间，徒令人升起敬畏之心。
方钰脚底发凉，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叶随风逐流的扁舟，一瞬间就好像被切割成两个人，心理和理智分明在抗拒，可身体却已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想要臣服。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对他的声音毫无反应？难道真的只是一台机器？
主神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你给我开后门，告诉我想要的情报，我就帮你清理那些病毒。”方钰拼尽全力才忍住有些发软想要跪下来的双膝。他知道，这或许是主神有意识地施压。
“你以什么来跟我谈合作。”主神说话的音调就跟无机质的机器一样，平淡，毫无感情，“在我掌控的世界里，作为选召者，由不得你选择。”
是，他是没办法选择。
主神所交代下来的任务，能不做吗？
不完成就被威胁抹杀！
“可总是有漏洞，不然病毒从何出现？朔跟我说了一个大秘密，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算了，像你这种冷冰冰的机器，怎么会知道兴趣是什么。哎，感觉你也是挺可怜，七情六欲都没有，作为一个主神，除了管理主神空间，就是找人杀病毒，还要碍着一些原因不能亲自去杀，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没有信仰的人生跟一条咸鱼有何区别？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主神，“……”
“后来啊，我又想了想，你这样大·公·无·私的奉献一切，也许是有苦衷，让你不得不成为主神来维持空间的运转。听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新招收选召者，使其选召者的总人数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数量不变，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你需要靠这些选召者而存在。如果没有这些选召者了，你这个主神是不是也当不下去了？”
主神，“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测。”
“嗯，是臆测，但要证实也不难吧。”方钰很无情的说道：“以我的天赋本事，灭了主神空间所有选召者也非难事，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我有权处理影响空间正常秩序的选召者。”
“哦，你是想杀死我？也对，你之前就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惜我大难不死。后福有不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标榜绝对公平公正的人，恐怕也是不能够毫无理由地抹杀我吧。而且，你如果杀了我，那个大秘密你永远就别想知道了，事关主神你的生死存亡……哦，对了，你这么想要弄死我，是不是我刚才的推论正确了？你的的确确是要依靠主神空间的选召者而存活，渠道可能是鲜血啊信仰之类的，呵呵，这类似的小说我看得太多了，简直毫无新意。”
一大段话说完，主神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方钰挑挑眉，主神除了气势比较唬人，不照样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烽火殿此次是末世。”仍然是冰冷的音质，听不出有任何妥协的意味，但主动公开这个情报，从某方面来说这次交锋是方钰险胜。
就在方钰暗松一口气时，主神又道：“不妨告诉你，我并非机器。你所以为的公正公平也不过尔尔，规矩乃是我定，同样我也可以再次更改。此番看你之前的表现，暂且不抹杀你，但略施小惩。”
随着他话音落下，方钰眼前出现一个弹窗。
【物质储备锁定】
方钰冷漠脸，“……你什么意思。”
主神非常好心的解释道：“你的天赋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再对你开放物质储备，有失公允。要如何跟我合作，你不妨仔细想想再来。”
接着，方钰被弹出去了，视野重新被敞亮的三层大厅占据。他看着余思淼和纪无夜正望过来充满好奇和期待的目光，垂下眼帘，虚握着拳头抵在口鼻间轻轻咳嗽了一声。
付秋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方钰的不自在，“怎么了？”
方钰指了指休息区的沙发，示意到那儿细说。
坐下后，方钰有所保留地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些事，包括他暗地里骂主神咸鱼的话。
余思淼简直不敢相信方钰胆子能有这么大！把主神得罪了，还给锁了物质储备！如果不是方钰有那个什么声音的天赋绝技，就真的是把一个选召者往绝路上逼。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方钰现在恨不得再进去对着那个虚影狂揍一番，好吧，只是脑内想想，正如主神所言，他是制定规则的人，想要改变规则也不过是心念所致，不要太容易。之所以不改，也是因为他认为公平公正比较好，但若真的伤及自身根本，恐怕绝情起来，挥挥手把主神空间给毁了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主神心胸也是宽广，他都明目张胆地嘲讽了，也只是锁他的物质储备。先不提主神这么做是不是另有原因，但至少，方钰赌赢了。这个主神空间应该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
“那现在怎么办？”余思淼担心的是烽火殿，能不能对抗唐灵杉那一批人。
方钰：[不怕，不是有哥哥我吗，怕什么？]再不济，还有他的后宫团。物资什么的，想要收集对他来说还真不是问题。
余思淼并不知道方钰在各个世界里发生的事，因此听他这么说，根本没有被安慰到。
方钰：[我转一些积分点给你，你去兑换物资。]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方钰：[对了，兑换一些末世要用的东西。]
付秋捕捉到重点，眸底暗流涌动，“你怎么知道是末世？”
方钰在转积分点，没发现付秋的表情，随口说道：“当然是主神告诉我的。”
说了之后，抬起头，对上了三个不一样的表情。
余思淼懵逼，纪无夜崇拜。
emmmmm，付秋嘛……
似乎随时要去杀人。
方钰拍拍付秋的肩，凑过去小声说道：“收敛点儿，你总不能去杀主神吧。”
付秋唇角微微勾起，就着这个姿势搂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一紧，然后贴到对方耳窝呢喃，如同深渊爬出来带着森寒的声音，平淡得好像只是说一件事实。
“说不定我真能杀了他。”
第216章 50 主神空间
令人遗憾的是，余思淼也没能兑换到一些有用的末世类道具, 被限定了道具的兑换权限。倒是纪无夜花了积分点强化了身体素质。
知道是这个结果, 方钰也没太意外。
由此说来，主神恐怕是把跟他有关系的人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怪不得主神会透露关于烽火殿的情报, 想必之前跟付秋两人之间的对话，一直被监听着……简直细思恐极。
发丝突然被捏了一下，方钰侧头对上付秋看过来的眼睛。
那时在主神空间初遇, 便觉得付秋的眼睛十分特别, 不比他自己, 带着故作沧桑的平淡和故作高深莫测的幽深。
都说通过人的眼睛能看到人的心底和灵魂。
可方钰在付秋眼睛里，除了看到清晰的自己, 还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枯寂，寸草不生的荒凉，仿佛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而唯一能反光的亮色便是倒映在那漆黑瞳仁儿里的他。
付秋眨了眨眼, “看什么。”
方钰, “看你。”
付秋牵起唇角给了一个模糊得分不清的笑，“你先跟他们回去, 我去……算了, 还是去我那儿。”他还有一句没说的是, 他怀疑唐灵杉是那个像小强一样好不容易折腾死结果又复活到主神空间, 百死不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