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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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art of war——老外所谓的《孙子兵法》的英译名,美国商圈、政圈和监狱里的热门读物。
    周垚:“巧了,我也略通。”
    ……
    话音方落,周垚的手机突然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脑残先生】
    哦,是商陆。
    周垚一边接起,一边看向前方车道,车子正驶进辅路,比主路好一些。
    电话那头声音断断续续,周垚起先没听清,后来只听到一句,像是要约她。
    周垚:“吃饭呀?好啊……今天?哦,恐怕不行,我有约了……什么,饭后?去哪儿?阮哥的酒吧?也……”
    只是最后一个“好”字还没发出,车子就突然拐进一条道。
    周垚手肘碰到椅背,手机没拿稳滑了出去,刚好落进驾驶座的下面。
    “我手机掉了。”周垚说。
    隐约还能听到对面商陆的声音。
    车子渐渐滑向路边,停稳。
    周垚抬眼,轻声说了一句:“劳驾。”
    便一手搭在仇绍的右边大腿上,微微向另一边推了下,她的上半身跟着就矮了下去,半个头探在仪表盘下,另一手伸得很长去够手机。
    宽松的上衣布料轻柔,顺着那柔滑的皮肤滑开,露出一截雪白柔腻的腰身。那一头乌发向前搭着,有一片正撩在他的腿上,堪堪盖住那大腿上的白皙的手。
    仇绍将右腿向左侧挪了一下,却没躲开。
    周垚的手搭的随意,却像是黏了上去,手心的热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腻着人。
    他的目光也自然落向那片雪白的腰,一点也没客气,直到他感觉到腿上的那只手因她姿势而向内侧滑动时,周垚突然起身。
    她捡起了手机,对面已经挂断了。
    脸色因刚才低头的姿势而有些粉红,衣领一边滑落,露出一小块肩膀,和胸前的一点点沟。
    她今天的内搭是无肩带抹胸,抹胸的口开的很低,只有一片蕾丝盖过。
    周垚将手机放在腿上,极其自然的抬手整理好衣领。
    “怎么突然转弯也不说一声,害我手机掉了。”
    说话间,周垚清楚地看到,仇绍静静地抬眼,露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是她还有些狼狈的身影。
    这说明,他的视线之前一直落在……
    周垚扫了他一眼。
    然后,就听到那低低沉沉的嗓音说:“刚才有只小野猫经过。”
    周垚一怔,下意识看向路面。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
    “野猫?”
    “嗯,很小一只。”
    仇绍转而提醒:“你的电话还没讲完。”
    周垚没再追究小野猫,提到重点:“哦,已经讲完了……是有个朋友约我吃饭,我表姐前男友,他失忆了,和我有点眼缘。我表姐想托我帮他找个下家,正好我也想问问你们网站……”
    她话还没说完,仇绍就开了口:“好,把人约过来一起聊聊。”
    周垚眨眼:“可是我们约了去酒吧。”
    仇绍从善如流:“也好,我也能喝点。”
    周垚:“……”
    周垚想象了一下什么叫“能喝点”,觉得程度有点深,转而又想到自己的“酒量”,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能喝就好,我一喝酒就撒风,两个大活人都压不住我。哦,不过我昨天好像很老实,今天起来身上也不疼,看来昨晚喝醉了没和人干架。”
    顿了一秒,周垚坐正:“就是下巴有点酸。”
    ☆、第27章 chapter 27
    后海和南锣鼓巷一到晚上就挤满了各国游客, 仇绍的车进不来,停在巷子口, 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的穿过人群, 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阮齐的小酒吧门前。
    “喂。”
    周垚站住脚,拽了仇绍袖子一下。
    仇绍回头低眸的瞬间,鼻子恰到好处钻入一阵清香,是她头发上的香味,昨晚背着她走的那一路上,她的头发上也是这个香味。
    进而就听到周垚说:“看见对面这酒吧了没?”
    “嗯。”他抬起眼皮,看过去。
    还没到高峰时间,从外面已经能窥见里面坐着几桌年轻男女。
    “这家老板是我阮哥的死对头,雇了十几个小姑娘在婚恋网当婚托,每晚都带着大龄适婚男青年往这里钻,一晚上人均消费大几百, 有提成。怎么样, 酒吧和小姑娘们一起致富, 大龄男青年虽然损失了腰包浪费了感情,但好歹还有漂亮年轻小姑娘陪吃陪喝啊, 还有小乐队伴奏, 也不算太吃亏。”
    仇绍点头,又仔细看了一眼,像是在思考:“之前公司抓过两个客服私下找婚托帮忙提升业务, 但想不到婚托业务范围这么广。”
    说穿了, 男女发展□□的消费场所就那么几个范围。
    开房最贵, 但当婚托没必要当炮托,吃饭看电影又过于经济实惠,算来算去就是酒吧最合算,灯光暗下来,几倍黄汤下肚,最后都得乖乖掏钱。
    ……
    两人走进门口,声音传进酒吧里。
    阮齐的酒吧还上几个客人,空位很多,他正在小舞台边上试吉他,正好听到这两人的后半段话。
    “这事确实么?”
    “怎么叫确实?”
    “真凭实据。如果有,网站可以出个公告,让注册用户们提高警惕。”
    “那我就让老软找证据去。”
    阮齐眼皮子一跳,不用抬头也知道那个祖宗又来了。
    阮齐没好气的放心吉他,站起身,就见走在周垚旁边的高大男人,这身材,这气质,这挺直的腰板……
    哎呦,不是小祖宗想吃的房东兼老板吗?
    阮齐上前,和两人打招呼,周垚笑着介绍:“这位,我阮哥,阮齐。这条街上最资深的酒吧老板,对调酒特别有研究。这位,我房东,我老板,仇绍仇先生,住我楼下。”
    阮齐一怔,诧异的看了周垚一眼,随即对上仇绍。
    只见仇绍目光平和淡定,还抬手和他虚握了一下:“你好,阮先生。”
    阮齐立刻明白过来,合着小祖宗还不知道昨晚拿人家当猪八戒使唤了?
    这可有意思。
    “那啥,叫我老齐就行。”
    ……
    两人坐下,阮齐走回吧台后,一边擦杯子一边瞄过去。
    他们说话声不大,但靠的近,窸窸窣窣的交谈时不时能听到一点。
    周垚右腿搭在左腿上,高跟鞋尖翘着,偶尔摇一下,歪着头,大量蓬松的发搭在一边,脸上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妩媚而多情。
    阮齐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那调皮的鞋尖,心想着,男抖穷女抖骚,这祖宗又开始撒蜘蛛网了。
    键盘手老k也注意到这一幕,凑过来小声问:“那主谁啊,垚垚新宠?”
    阮齐声音更小:“她老板,她房东。”
    老k吃了一惊:“哇靠,窝边草!万一垚丫头将来腻了咋跟人家分?搬家,辞职,一拍两散?”
    “我特么的哪知道?”阮齐甩了一句。
    ……
    另一边,周垚正假模假式的探讨业务。
    “互联网漏洞本身就大,我要是婚骗婚托也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利用痴男怨女的迫切心理,稍微磨练一下骗术就能小有成就。再玩大点搞个团伙培训班,针对男女不同的心理诉求,当个解语花知心人。反正网上谁也看不见谁,骗子很容易就让那些痴男怨女把他们幻想的天上有地上无,偏偏天降狗屎运拍给自己了,心里哪怕就是有那么一点觉得也许被骗了,情感上恐怕也不愿承认吧?这时候,骗子再张口说有经济困难,要点钱什么的……”
    周垚边说边看向仇绍。
    他双肘撑在桌边,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那双她认为颇为性感的手交握着,侧首间向她这边位倾,像是很专注在听她说话。
    仇绍声音低沉:“网站首页会定期公布一些婚骗婚托的行为和手法,但即使如此每年也有不少用户上当受骗,都是源于侥幸心理,认为自己遇到的不是骗子,给对方也给自己找借口。”
    周垚抬起一手撑着太阳穴:“人之常情。别说网上,就是生活里遇到喜欢的,这个人有难关过不去跟自己要钱,哪怕是怀疑,也会想冲着这份喜欢帮一下吧?”
    仇绍半响没说话,抬眼时漆黑的眼底像是柔和的灯光蒙上了一层纱。
    “如果是你,你也会帮?”
    周垚眨了下眼,笑容渐渐漾开。
    “帮。”
    静了一秒,又补充:“因为这个人首先想到的是我,哪怕就当我是冤大头,我也是第一个被想到的人。”
    仇绍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即使被骗。”
    周垚点头:“即使被骗。”
    仇绍不语,望着她,像是预感到有下文。
    果然,周垚说:“但这之后,我得加倍讨回来,用我的方式。因为这世界上最坑的买卖,就是空欢喜。”
    仇绍静了片刻,“嗯”了一声。
    半响,吐出四个字:“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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