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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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黛见门外已经没有了霍成梵,不知他的腿还有没有事,正想让高坤去打听一番,却见晏寒厉步伐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目光凌厉,步步带风,在看到唐黛没事的时候,蓦然松了口气,可步子却没放慢,不一会儿就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放在她肩上,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巡视,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吓到了?”
    很显然,高坤把一切都汇报了。
    “没事,刚开始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唐黛云淡风清地说。
    其实她还是有些忌惮晏寒墨的变态,这个男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晏寒厉揽住她向外走,较之刚才,他的步伐慢了不少。他若有所思地说:“晏寒墨怎么会回来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他回来肯定死路一条。”唐黛不解地说道。
    明明已经逃之夭夭,谁会傻的自投罗网?
    “看样子他不是和背后的人不和,就是与晏天珍发生了争执。”晏寒厉肯定地说。
    “难道不是为了二婶出气?”唐黛侧过头问他。
    “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就算想动手,还有好几个月那么漫长,不用在这阵风口浪尖上回来,并且一回来就宣告自己的归来。”晏寒厉说罢,意味深长地说:“他恐怕还有别的算计。”
    唐黛微微叹气说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烦了?”他看向她,似是自语一般,说道:“也是的,这件事情的确长了些。”
    唐黛呵呵一笑,问他:“听起来,你有把握解决了?”
    “用不了多久了。”晏寒厉勾起唇,手向下滑,揽了她的腰,问她,“事情解决后,你想去哪里玩?”
    “哪里都可以吗?”唐黛问道。
    “当然!”晏寒厉勾勾唇,想着哪里度假最浪漫,一定要在那里怀个孩子不可。
    生一个不行,至少要有两个,得有一个像她才行。
    真是爱极了她,所以想拥有一个像她的孩子,他可以一起疼着、宠着。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唐黛大概觉得这样的生活压抑得太久,竟然异常渴望他说的那一刻。
    既然他说事情快结束了,那她就相信他,一定是快要结束了。
    两个人回到晏宅,晏鸿霖先把晏寒厉叫到他的房间,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晏寒厉简单地陈述一遍,晏鸿霖听了沉吟半晌,刚想说话,就听管家来报,说晏锐才夫妻俩回来了。
    晏锐才自然是为了晏寒墨的事情来的,左右齐觅肚里的孩子也没了,他拼了命也得保住晏寒墨。
    苏春岚对晏锐才是寒了心的,但是因为儿子的事情,夫妻俩倒是心齐了。
    晏鸿霖说道:“罢了,我先出去看看吧!”
    他刚走出房间,迎过来的晏锐才不由分说就给他跪了,嘴里嚎道:“爸,寒墨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您可不能不管他,只要他没事,我肯定乖乖过自己的日子,不出去乱搞了。”
    苏春岚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竟然觉得他和齐觅,只是为了有个继承人。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不由冷嘲自己无知。
    一切不过是演戏,男人和一个女人开始,绝不是奔着生孩子去的。
    晏鸿霖佯装生气,“快起来,这副样子让佣人们看到成何体统!”
    晏锐才却哭诉道:“爸,我都要绝后了,要体统还有什么用?只要寒墨他没事,我不要脸都行啊爸!”
    这种招数,虽然不甚高明,可对一个老人却足够了。
    晏鸿霖虽然和一般的老人不同,他也毕竟是个老人,最不爱看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转过头看向晏寒厉,叫了一声,“寒厉!”
    晏寒墨是否有事,那要看晏寒厉怎么做了。
    晏寒厉薄唇微抿,却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气氛瞬间僵了下来,晏锐才一个长辈,再怎么样也不会开口去向个晚辈求情的。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唐黛的声音响了起来:“爷爷,这件事谁也做不了主,纪铭臣那边肯定不会放手的,他那样的性格,犯罪就是犯罪了,怎么会通融呢?”
    她知道二叔一家肯定会撺掇爷爷给晏寒厉压力的,她也知道晏寒厉从不会低头也不会说什么迂回的话。
    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晏寒厉想饶晏寒墨,那晏寒墨就不会来找麻烦,放过晏寒厉吗?不可能的。
    所以这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斗争。
    苏春岚叫道:“黛黛,你和纪少不是好朋友吗?晏寒墨到底是你的弟弟,不然你和他说说,让他手下留情?”
    唐黛目露为难,说道:“二婶,我和纪少只是朋友,我提这样让他不明是非的要求,过分不说,就算提了,像他那样性格的人,恐怕也不会答应啊。您就不要为难我这个做晚辈的了。”
    苏春岚不再说话,只是看向晏锐才。
    晏锐才立刻会意,哀戚地向晏鸿霖叫了一声,“爸……”
    两人不愧是夫妻,一个眼神就能传递自己的意思,对方还能看的懂。
    晏寒厉不等爷爷开这个口,便先说道:“二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家规没了,您不能左右国法,否则天下都成何体统了?因为此事为难一个晚辈,那更是做不得的。”
    他目光微凉,淡淡地看着晏锐才,让晏锐才竟然生出一股从内心泛出的寒意。
    在老爷子面前,晏寒厉并未露出什么冰冷的、杀人般的目光,但是晏锐才却读懂了他那凉淡目光中的意思。
    你当我是死的吗?你要是再说下去,后果自负!
    他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但是不知道何时开始,这个孩子变得越来越冷厉,甚至比大哥还要冷,让他现在不由自主地敛了眸,竟然不敢说一句话。
    唐黛明白,晏寒厉在逼爷爷做出一个选择。
    晏鸿霖顿时了半晌,双目紧闭,终于睁开,声音苍老地说:“罢了,生死由命吧!”
    这就是摆明了不管此事的意思。
    苏春岚叫道:“爸,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晏鸿霖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对晏锐才说道:“现在不是有科学手段吗?你也去做个准备,如果他真有万一,你也不至于绝后。既然齐小姐的孩子没了,你也和她做个了断吧,该花的就花,不要委屈了人家,毕竟给你怀个孩子。”
    这是让晏锐才去保存自己的精子,以防不时之需。另外,他再让晏锐才与齐觅断了,是给苏春岚一个交待。
    总之两边都兼顾了,不愧是老爷子,做事果断而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苏春岚在晏家几十年,如何听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这就是事情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她也不再争辩,心里却暗下决心,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晏鸿霖像是精力用尽,回到房间里不再出来。
    唐黛和晏寒厉回了自己房间,她说道:“我觉得晏寒墨冒这么大危险回来不会是为了我,你要更加小心。”
    晏寒厉不屑地泛起一抹冷笑,说道:“他还对付不了我,他也就有本事从你下手要挟于我,所以你要更加小心。”
    唐黛无奈地说他,“一起小心好不好?”
    “好!”晏寒厉揽了她,嘴里多少有些轻哄的意思。
    第二天,晏寒厉先去了公司,唐黛打算去看看霍成梵,毕竟那天她看到霍成梵的脸色很难看。
    他的腿一天没有彻底地好起来,她就觉得欠他什么似的。
    联系魏永之后,唐黛得知霍成梵在医院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到医院,看到霍成梵又坐到了轮椅上,她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急切地上前两步,问他,“是不是昨天扶我,让你的伤口又加重了?”
    霍成梵浅浅一笑,目光温润极了,如同清风拂面,让人尽去心中浊气一般。
    “没有的事,只是为了快些好罢了。”说完,他看向魏永,说道:“魏永,你告诉唐黛,是不是这么回事?”
    魏永低下头,不敢看唐黛的眼睛,老实地说了一句,“唐小姐,是的。”
    他要是不这副模样,唐黛也不会怀疑。正是因为魏永表现出了心虚,唐黛才确信,正是因为昨天,霍成梵的腿伤又恶化了。
    “看来,我要去问医生了。”唐黛看着霍成梵,语气淡淡的。
    霍成梵立刻放弃,无奈地说:“好吧,是有些重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大碍,多养些日子罢了。”
    “真的?”唐黛反问。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去问医生。”霍成梵大大方方地说。
    这下唐黛倒是相信了,她不由埋怨道:“我就是摔一下也没什么的,你看你扶我,又成了这样,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
    霍成梵露出一个洞悉而又清浅的笑,问她,“其实你是怕欠着我的吧!”
    唐黛微怔,没想到他一下子点了出来,她没有骗他,承认道:“是啊,我内心不安。”
    霍成梵摇头,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我一个挚交好友罢了,你无须背负良心的不安,我要的如此简单,你还会忐忑吗?”
    这话他以前也说过,可唐黛终究是不信的。
    霍成梵脸上露出一抹悲悯的表情,似乎是在为自己而悲哀一般,他的声音却平淡极了,反问一句,“唐黛,我都能看开了,难道你还看不开吗?”
    这话让唐黛猛地一震,她看向霍成梵,目光怔然。
    的确,她一直放不开,他的感情让她觉得是负担,毕竟她已经嫁人了。可是此刻,她看到他真挚的表情,仿佛她真的错怪了他一般。
    他只是需要一个朋友罢了,他也真是想明白了。
    唐黛觉得自己有些不坦荡了,根本就比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由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说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好!”他微微弯起唇,那浅浅的笑,像是煦暖的阳光,照亮人心底的一切阴暗之处。
    他不问她真假,只是无条件相信她的话。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承受这样的目光,她不由微微低下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好的。”霍成梵没有挽留,甚至什么都没说,目送她离开。
    唐黛的步伐匆忙,一出门就差点撞了人,还是熟人。
    “公爵?你怎么在这里?”唐黛意外地看着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肯,他穿着深灰色的宫廷外衣,笔挺简洁,细节处却添了华丽贵气。
    他的表情却不那么友善,他冷冷地问:“你还没安排好催眠吗?我可是都查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事?”唐黛下意识地反问他。
    “这可不能告诉你,但是对你们很有用的事。”肯说着,弯起唇,露出一个微笑来。
    唐黛明白,他一定要看了催眠才会说出来。于是她说道:“好的,我尽快安排。”
    这两天事情太多,哪里顾上催眠?
    虽然知道肯就是郑子矜身后的那个男人,可唐黛还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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