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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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存在差距,是否会导致未来的变数,她不想预测,更不想去面对,宁愿从现在就放弃,也不要将来,因为应付那些变数而疲惫,消磨本该美好的爱情。
    她是这样一个不愿意付出,或者承担责任的人,不值得,也配不上他的心意。
    宋迢听她说话时,一直皱着眉,等她说完,却突然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把责任推给我,说这都是因为我一厢情愿,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
    雨势湍急,赵嫤捏紧掌心,觉得喉咙一阵干涩,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等不到她的回应,宋迢自嘲的说着,“如果不是看出你对我的感觉,你以为,我会让你随意就闯进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然后全身而退?”
    她好不容易张口,“我没有……”
    停稳车,他解开安全带的同时,打断说着,“放心,以后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赵嫤愣住,就看他打开置物箱,拿出一把伞来撑开,下车,绕过车前,走来副驾座的车门外。她连忙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高跟鞋落在地上一层薄薄的积水里。
    她站在伞下,发现周围的景致已经是她家公寓楼前。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紧紧扣住,拉起来。
    宋迢把伞柄放进她手里,利落的转身,走进这一场大雨中。
    短短几秒,却将他的头发、肩膀、整件衬衫打湿,他折身坐进车内,她全程愣着,仿佛手背上还有他掌心残留的温度。
    身前的车准备驶离,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就看那辆保时捷,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
    赵嫤举着雨伞,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衣袖冰凉的贴着手臂,鞋底已经湿透,她才想起该回家,转过身,看见距离安全门的这段坡路。
    其实,他可以送她走进公寓楼,然后自己撑伞离开,或者,她还会煮生姜茶,淋了雨容易感冒。
    只可惜,她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第16章 酒会
    陶嘉身上套着雨衣,嘴里哼着歌,手腕上挂着袋打包回来的日料,费劲地从雨衣下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时,听见鞋跟敲在瓷砖地上的声音,她迅速转身。
    饶是赵嫤只顾往家门走,并没有看见她,陶嘉仍然扬起笑脸,举起手中的袋子,“好邻居,我买了寿司……”
    她话没有说完,对面砰的关上门,陶嘉随之一震,感觉有风扫过脸庞。
    一进门,赵嫤就扔下手中的雨伞,甩开高跟鞋,走去阳台的落地窗前,她随意的放下包,唰地拉开窗帘,外面的雷雨喧哗。她立好画架,抽出一张纸夹在画板上,搬出椅子坐下,打开颜料。
    动作急躁的用清水混合颜料,浸湿她衣服的雨水快要干透,还没有描绘出雏形,这时,笔头却毫无美感的压下。
    她蓦地站起身,哐的一声椅子被撞倒在地,她将画笔重重地摔在纸上,再把整个画架推倒在地上,才冷静下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画架、纸张、颜料,凌乱的像被疾风暴雨洗礼过,就连她的手和小腿,也沾染上脏乱的颜色。
    有许多事,不能凭她的情绪而为,后果就是满地狼藉。
    窗外白光闪过,她立即捂住耳朵蹲下,如同要将城市轰塌般的雷声响起,她闭紧眼睛。
    赵嫤再回过神来,是许旦在她眼前打了几个响指,她眨眨眼,周围的环境是设计部的办公室。
    许旦装作斥责的口吻道,“工作时间开小差,扣两百。”
    她兴味寥寥的笑了笑,低头看着桌面,手却一顿,想不起该做什么。
    “一个上午没精打采的,你怎么了?”
    赵嫤抬眸,有些懵然的看着他,“没事呀。”
    许旦扯扯嘴角,怎么瞧她都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他仗义的说道,“走,请你吃面。”
    对面商业街的面馆,说是面馆,内部的装修却颇具时尚感,也更适合白领聚集的地段。原始墙面,锈铁框架隔断,木质的桌椅与壁龛。
    他们坐在后厨窗口前的长桌,赵嫤点了一碗海鲜乌冬,从面碗端上桌到动筷,她始终很沉默,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许旦想了想,找话说道,“后天晚上,就是各路妖魔鬼怪齐聚一堂,真是期待啊。”
    赵嫤笑着问道,“请问许设计把自己归入哪个门派?”
    “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派。”
    “不就是办个年会,有什么热闹可看?”
    许旦瞅着她,那表情就像在说,你还是太嫩点,“知道去年出什么事了吗?”
    赵嫤脑袋像拨浪鼓般,连连摇着。
    “原来的行政经理还不是现在那老头,是年轻貌美,听说家里有点背景的,但是在两年前的年会上,她悄悄筹划了一场告白,灯一亮,就是她在台上弹钢琴,当众向总裁大人示爱。”
    正说到关键,赵嫤迫不及待的问着,“然后呢?”
    许旦神秘的说道,“想知道?”
    她睁圆着眼睛点点头。
    “其实吧,这事的发展就到她收买音响组为止,连台都没上,后面那些是我编的。”
    赵嫤连白眼也懒得翻给他,低头夹起乌冬面吹着。
    他摊手说着,“嘿,我是为了逗你开心呀。”
    她眼也不抬道,“谢谢你啊。”
    “这件事要给公关部点个赞,及时将她的计划掐死在摇篮中,我们九天之上的宋总裁,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见那个形容词,赵嫤吃面的动作顿一下,忽然失笑,“……九天之上。”
    “有什么好笑的,你是没见过他,那简直是风流倜傥,腿长两米八,赛过韩国欧巴,比过国内小鲜肉,最重要的是身份地位摆在那儿。”
    他摇着头继续说道,“也难怪我们集团的那些女同胞,都把自己当成织女,就趁着办酒会这天跟他相会一次。”
    禾远集团年会当晚,不少应邀前来的合作企业代表,也不乏新闻媒体。
    举办年会的地点,选在傲踞s市寸土寸金地段的酒店,挨着一望无际的江景。身置其中,就能感觉居繁华而不闹,天花绚丽的雕塑灯饰如同流水般,影影绰绰,浮光掠影。
    许旦挂下给她指路的这通电话,就在庭院式的拱门前,看见她徐徐走来是身姿。及膝的黑色小礼裙,长发盘成松散的髻,几缕落在她精巧的锁骨上,连首饰也没有戴。
    走近些,看她的脸上略施淡粉,与平时没有多大的差别,顶多是换了口红的颜色。
    许旦觉得没劲的撇嘴,“我以为你会闪亮登场。”
    赵嫤耸耸肩,因为是总部员工才有幸参加,又不是来抢谁的风头,当然越低调越好。
    虽然如此简单的妆扮,却衬得她出尘脱俗,长睫如羽扇,眼波流转之下,引得周围男士的目光,不自觉的她身上停留。
    许旦作为男人,敏锐的感觉在场许多同类,正散发出的捕猎气息,他挑眉,“不过看情况,你还是赢了。”
    赵嫤无心去结交所谓的钻石名流,吸引她注意力的,只有星级米其林餐厅供应的美食。她站在餐桌旁,各式的甜品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从哪儿下手,无意间的抬眼,就看见离她不远的男人。
    白色西装外套,内搭黑色衬衫的李然,正与几人举杯相谈甚欢。他轻抿一口红酒,稍稍移开视线,也看向了她,随即扬起彬彬有礼的笑容,对她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周围说笑声渐小,几乎安静下来,纷纷朝同一方向望去,赵嫤也不例外,无疑是主角出现。
    那男人走得不慢,方向明确,每一步都给人沉然稳健的感觉,与生俱来的气质,被灯光勾勒的更甚,让她看愣了一下。
    往年全由小宋总代劳的致词,今年宋迢亲自上台,在大家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掌声来的迟了一秒,却更为热烈。
    赵嫤前面站的女同事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透出难掩的激动之意。
    许旦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这会儿稍稍倾向她些,轻声说着,“没骗你吧。”
    她低眸笑笑,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上的男人。
    可能因为宋迢的声音太好听,不是特别的字正腔圆,却低沉的恰如其分,才让她觉得这番不算短的致词,尤其的言简意赅。
    后来的宴会中,虽然没有限制交流的对象,可是无形的阶层分明,上层高管,下层员工,各有圈子,总监级以上更是距离遥远。唯有一次,宋迢与她的目光相碰,她微微怔着,而他疏离的带过,就像完全不认识她。
    也对,明明是她推开了他,又再期望什么呢?赵嫤略显自嘲般的轻笑一声。
    这时,旁边递来一杯红酒,她先是一愣,再转头看去,是身穿酒店服务套装的男生。
    负责开酒倒酒的服务生,模样看上去很稚嫩,赵嫤也是闲的无聊就逗逗他。于是,男生耳尖通红着,开一瓶红酒,就先倒一杯给她。
    一杯接一杯,她的意识逐渐开始轻飘飘的抓不稳。
    赵嫤有些醉意的后期,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见宋迢走出宴会厅,她举杯饮尽红酒,抬脚跟了上去,留下玻璃的高脚杯,在灯光下孤单的璀璨。
    宴会厅外是像长廊般的露台,可以一览起风时,波澜的江水。
    艾德察觉有人靠近,原打算阻止她上前,但是看清来者,胳膊却迟迟没能抬起来,主要在他脑海的关系表中,她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
    艾德在独自犹豫的时候,她已经走去宋迢身边,靠在护栏上。
    赵嫤托起下巴,就这么专注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宋总裁,你长得真好看。”
    他轻轻皱眉,江面吹来的风,纠缠她的发丝,她的脸颊和耳朵均是染上绯红,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就像海棠,眼眸荡漾的笑着。
    宋迢平静的开口,“你喝多了。”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我才喝这么点……”赵嫤用手比出一杯的量,接着嘿嘿笑着,“每瓶。”
    每瓶就喝这么点,她伸出手来数着,“一共喝了八、九、十瓶吧。”
    说完,赵嫤脚底一软,踉跄着后退两步,宋迢没有迟疑的去扶住她,但是慢了半步,她直接坐在了身后的长椅上。
    宋迢的手虚放在她肩头,又垂下,对艾德说道,“倒杯解酒茶过来。”
    话音刚落,艾德神色毫无波澜的朝他点头,步伐急而不慌的离开。
    还忙碌着与人碰杯的周露,瞥见走来的艾德,她立马放下酒杯,迎面上去,就听他处变不惊的说着,“你去问酒店的后厨有没有解酒茶,如果有就先拿去给宋总,然后再通知我,我现在出去买。”
    周露连连哦着回应他,匆忙的转身,差点崴到脚。
    此时,坐在外面的赵嫤,正在没完没了的找宋迢搭话。
    她歪着脑袋,问道,“你缺秘书吗?”
    宋迢冷淡的回答,“不缺。”
    “那你缺特助吗?”
    “不缺。”
    “缺司机吗?”赵嫤问完这句,跟着补充,“我的驾照马上就到手了。”
    他还是回答,“不缺。”
    赵嫤皱起眉头,嘴里非常不满地啧一声,却没有再开口。
    安静半响,宋迢转身看着她,“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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