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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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瑜感觉气氛闷得吓人,不好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临走前劝道:“那里有沙发,你们坐下来慢慢讲,慢慢讲。”说完去小书房把小西拎走了。
    姜醒给林时到了一杯白水,说:“到那边坐下说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其实没有太多可说的,准确的意思已经在昨天的短信里说得够清楚了,只是被林时忽视了。他不提那些,坐下来便同姜醒说已经确定了要去的公司,过两天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就真正到这边落脚了。
    姜醒听完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说:“林时,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的决定、打算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作为朋友都支持你,但其他的,没有了。”
    “我没有要你现在给我什么。”林时说,“我只是想要你清楚,我就在这里。”
    怎么说不通呢。
    姜醒觉得头疼,却又听见林时说:“我看到你的信息了,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姜醒点点头:“对。”
    林时无谓地笑了笑:“姜姜,你还记得吧,你十五岁的时候也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在一起了,你看现在呢。”
    见姜醒顿了一下,林时收起了笑,认真地看着她。虽然可能戳了她的痛处,但他还是要说。“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但你还没懂。如果一开始选的就是不适合的人,那么这肯定不是结局。我不知道你现在选的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但我不会再跟以前一样早早放弃,我会等。”
    姜醒静了一会,似乎仔细想了他讲的这些,然后她慢慢说:“你说的对,我也不知能与他走多久,但我会努力。另外,你根本不用等,就算没有他,我的结局也不会是你。”她郑重地看着林时,“你如果了解就该知道,我不喜欢的,没法勉强。”
    林时苦笑一声,“姜姜,这话真伤人。”
    “对不起。”
    “别道歉,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等是我的事,咱们往后看吧。”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林时走后,姜醒不再想这事。晚上,她去了一趟商场,给陈恕买床单被套,因为昨天注意到陈恕新换的床单很旧,中间都有点磨坏了,又想起她每次去都害他换一次床单,所以想到给他买这个。
    姜醒买了四件套,一共两套,不一样的颜色,但都是深色调,普通格子的,典型的性冷淡风。
    她想象陈恕光着身子躺在上面,觉得好笑,又有点脸热,还有点想立刻过去找他。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理智很快回炉了。他在加班,她当然不会打扰。
    她买回来就立刻塞洗衣机里洗了,晾了一晚上就干了。
    早上收到陈恕的信息,说傍晚来找她。
    姜醒便将被子都收回来,仔细叠好、装好,打算见面时给他。不想到了五点却接到陈恕的电话。
    “姜醒,”陈恕的语气有点着急,匆忙地说,“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处理,现在不能来找你。”
    姜醒怔了一下,问:“出了什么事,很麻烦么?”
    “不,不麻烦,处理一下就好。”他直接略过了前面一个问题。
    姜醒没再多问,只说:“好,那你去忙。”
    陈恕说:“我之后再找你。”
    “好。”
    *
    挂了电话,陈恕从楼上下来,取了钱,打车去了派出所。
    他到门口说了情况,人家给他指了地方,到里面,看见走廊里有人,他一提“陈立冬”,那人就说:“我知道,地铁上打人的那个是吧,在里头。”
    说着领陈恕过去了,路上跟他吐槽:“你是他什么人呢,嘿,那人横的,地痞流氓似的。”
    陈恕只答了一句:“是亲戚。”
    一进门,就看到陈立冬被一个穿警服的人摁着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男的头上挂彩,眼睛也是青的,女的和小孩脸上还能看到泪迹。
    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说:“是陈立冬家属吧。”
    陈恕点点头。
    那边凳子上佝着头的陈立冬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清陈恕,立时横眉竖目青着脸骂:“臭小子,你睡娘们去了,来这么慢,老子都快被扔进监狱了!”
    骂了两句,就有要站起来的趋势,被旁边警察一肘子摁下去。
    “干嘛干嘛,还想打架,坐好!”
    陈恕没跟陈立冬说话,只问警察是什么情况,警察把情况说了,又指指对面那一家三口,说:“人都在这儿,你们这个打人的说要私了,他们也同意了。”
    陈恕看了看他们,男的脸上的伤确实明显。陈立冬这人打架不分轻重,他拳头厉害,真打起来是不顾后果的,陈恕被他打过,知道情况,也没多说,就问人家要赔多少。
    结果人家还没开口,陈立冬又坐不住了,直嚷嚷:“赔多少?赔一千给他们了不得了,你钱多啊,钱多把我债全还来,送给别人干嘛!”
    陈恕不理他,只跟对方交涉。
    对方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男的说:“你给四千吧。”
    陈立冬又炸毛了,吼起来:“四千,你他妈抢钱啊,你有本事到街上抢抢看!你他妈抢抢看!”
    “坐下坐下,你安静点。”警察把他按下去了。
    陈恕当他不存在,掏出钱点了一下,递给受伤的男人:“你数一下。”
    对方接过去数了数,这时旁边的小孩突然扁着嘴,带着哭音说:“他……他还把我的葡萄砸坏了,好大一箱呢,要赔我的葡萄……”说着眼睛里滚出一泡泪。
    孩子妈妈立刻低声去哄。
    那头陈立冬又吼一句:“我赔你个屁,两颗臭葡萄还想讹老子!”
    “你闭嘴。”陈恕脸色冰冷,对陈立冬讲完这一句,就走到小孩身边说:“对不起,叔叔给你道歉。”
    小孩还在呜咽着,看样子十分伤心。
    陈恕想了想,又拿出一百递给孩子妈妈,不顾一旁陈立冬哇啦大叫,对孩子妈妈说:“今天的事很对不起,麻烦你再给他买点葡萄。”
    事情解决了,警察也放了人,离开派出所时天已经擦黑了。
    陈立冬一路骂骂咧咧。
    陈恕只当没听见,坐上车后陈立冬大概是骂累了,总算安静了一会。车在小区外面的菜市场边停下,陈立冬打量了一下四周,有点失望的样子,“你就住这儿啊?破破烂烂,这还不如我广东老窝,你这也就城中村吧。”
    说着,“嗬”了一声,嘲讽地说,“不是高材生,大建筑师吗,我指望你住高楼大厦开豪车咧,现在就这样?早知这样,我那时才不放款给你咧,等了这么多年,也没赚多少,你还要拖我债!”
    陈恕只当他自言自语,一句话不接,走了几步,陈立冬看到小饭店就不走了,吆喝着要吃饭,说完人就进了店里。
    陈恕站了一会,走进去,陈立冬已经点完菜了,都是大荤,要了五个。
    陈恕一句话没说,坐在一旁等他吃完饭,把账结了。
    回去后,陈立冬又是一副领导下乡视察的姿态,站在门口四处看了一下,啧啧两声,叹了口气:“读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啊,投资失败啊。”
    陈恕没理他,进房间写了一样东西,拿出来放他面前:“签字。”
    “签屁字啊。”陈立冬嚷了一句,低头一看,气炸了,“他妈的,小兔崽子,我是你叔,你这还跟我算账,你欠老子那么多钱,还敢算这个!”
    陈恕任他骂,面不改色地说:“你贪得无厌,你自己清楚,这些从账里扣,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退让,你不签,我下个月不会给你打钱,你现在也立刻出去,你要有意见就去法庭讲,这笔账派出所那边能证明,当初条子上怎么写的我就怎么还,这笔账是我帮你垫付的,理应扣掉。另外,你只能在这住一晚,明天必须走。”
    陈立冬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呵,你现在翅膀硬了啊。”
    “你签不签?”
    “行,算你小子狠。”陈立冬气归气,但他现在处境差,身无分文,只能屈服一下。
    陈恕收好单子,进了房间,陈立冬气呼呼地哼了两声,喊道:“老子要洗澡。”
    陈恕拿了旧衣服出来,放到桌上。
    陈立冬捏起来看看,又哼了一声,进了浴室。
    没过两秒,里头传来一声“诶呦”陈恕走到卫生间门口,陈立冬捏起洗脸台上未拆封的女士沐浴露,又指指墙边的兔子拖鞋,怪声怪气道:“了不起啊,你这是有马子了?”
    陈恕皱眉拿过他手里的沐浴露,“你别碰。”
    他直接拿进房里,关上了房门。在客厅站了一会,他过去对陈立冬说:“我要出去一下。”
    “我又不是你老子,管你爱去不去。”陈立冬回了一句,走进浴室,悠闲地吹起口哨。
    陈恕出去了。
    他明早就要出差,今晚不去,就会有好多天见不到她了。
    ☆、第27章
    第27章
    陈恕到了姜醒楼下才给她打电话,姜醒有点意外,但还是立刻就下楼开门。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姜醒牵住他,“进来吧。”
    书吧里没有人了,姜醒只开了吧台顶灯,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凉茶。
    一人一罐,并排坐在吧台边。
    陈恕侧着脸看她。
    姜醒问:“你做完事了?”
    陈恕点点头,说:“对不起。”
    姜醒一笑,摇头,“你正事要紧,道什么歉?”顿了顿,问,“明天一早就走吗?”
    “嗯。”
    姜醒“哦”了一声,端起凉茶罐子说,“那当给你践行了,祝工作顺利,给神父盖一个美美的教堂。”
    陈恕微怔了下,随即笑起来,握着罐子与她碰杯,“谢谢。”
    两人同时喝了一口,清凉感直入心脾。
    头顶灯光暖黄,身边是喜爱的人,喝茶、聊天。
    这个夏夜难得的静谧美好。
    夜渐深,临道别时,姜醒想起什么,对陈恕说:“你等一下。”说完快步上楼。
    没过一会,陈恕见她抱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下来,忙过去接她。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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