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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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今天就好好休息,品尚那边我和黄宪打过招呼,你的工作时间绝对的自由;伽蓝的项目,如果你想放弃,毁约也没有问题。”景阳边帮许诺收着电脑边说道,声音里的淡然与凛冽,与许诺熟悉的那个景阳,完全判若两人——与顾子夕的气势,倒是像了个十分!
    想来,平时那个懒散而温润的景阳,也不过是种表面的假像——能得顾子夕以性命相待的人,又怎可能是温润无害的;顾子夕长达十年报复计划里重要伙伴,又怎可能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的温雅淳和。
    只是他待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这就够了;他这般的气势在公司坐镇,想来也是万无一失的。
    许诺微微低下头,眸底依然落寞与寂然——他们的世界、他们的高度,自己终其一生,或许都达不到吧。
    *
    景阳走后,许诺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回到卧室沉沉的睡了一觉。
    顾梓诺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张妈一起做好了晚餐等着他;两个人的晚餐,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只是张妈是绝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而marry平时租住在隔壁的公寓里,也会在晚餐离开。
    所以,他们也在慢慢习惯这样的冷清——加之都各怀心事,气氛也就显有一种让人难受的紧张。
    “许诺,你今天看起来不错哦。”顾梓诺看着许诺说道。
    “电脑坏了不能工作,下午狠狠睡了一觉。”许诺笑笑说道。
    “怎么会坏了呢?我帮你看看。”顾梓诺放下碗筷看着她。
    “下午景叔叔来过了。”许诺答非所问的说道。
    “你和景叔叔发脾气了?”顾梓诺了然的点了点头。
    “顾梓诺,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许诺翻了翻白眼,看着他笑着说道。
    “这不算聪明吧……”顾梓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难道你用电脑砸他了?”
    “我有这么暴力吗?”许诺不禁失笑,看着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水杯被打翻了,泼在电脑上。”
    “哦,那景叔叔一定帮你修。”顾梓诺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你对他倒是了解。”许诺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大姑妈脾气也不好,都是景叔叔让着她。”顾梓诺似乎很了解的说道。
    “恩。”许诺轻轻点了点头:“我明天要去品尚交创意初稿,下周就要去爹地公司工作了。”
    “哦。”顾梓诺停下筷子,抬头看向许诺:“许诺,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许诺的眼圈微红,伸手用力的揉了揉顾梓诺的头发,柔声说道:“顾梓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顾梓诺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好啊。”许诺轻轻点点头,举起拳头与他相互击了两下,小声说道:“加油加油。”
    顾梓诺软软的笑了,低下头大口的吃饭,似乎久悬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
    看着安心下来的顾梓诺,许诺不禁敛下眸子,暖暖的笑了——太多的事情她无法控制,那就做好自己,至少:儿子还需要她;至少:她的努力,能让儿子安心快乐。
    *
    晚上,母子两人一起去楼下散了会儿步,顾梓诺象个小大人一样,不时的照顾着许诺的心情和需求,让许诺只觉一阵心酸的难过。
    在看到树后隐约躲闪的人影和闪光灯后,许诺不禁微微皱眉,牵着顾梓诺转身往回走去。
    “让景叔叔安排几个保镖吧。”显然,顾梓诺也看到了那些人。
    “一会儿我给景叔叔打电话。”许诺点了点头——她自己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反而是顾梓诺,该是那些人的主要目标。
    *
    “景阳,帮我安排两个保镖给顾梓诺。”
    “恩,有人拍照,不知道是记者还是其它什么人。”
    “我不需要。”
    “我有分寸。”
    “恩,明天早上你带他们一起过来,介绍给顾梓诺。”
    “好,谢谢,再见。”
    打了电话后,去到顾梓诺的房间,看着他熟睡的小脸良久,才起身回到书房,拿了顾子夕的电脑,准备重新做伽蓝的创意ppt。
    打开电脑,桌面是一张一家三口的搞怪婚纱合影,顾梓诺被风吹起的裙摆圈住整个小身体,低着头的表情,几分搞怪、几分调皮、又有几分害羞;她和顾子夕齐齐的看着他,眸低是为人父母纵容的宠爱——那样宠溺的眼神,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只是,还不够重要吧。
    许诺将头慢慢的趴在了电脑上,轻轻闭上眼睛,让自己这样酸涩的情绪慢慢发酵……
    第二节,最懂她的,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许诺,还好吗……”电话是莫里安打过来的,温润的声音里隐藏着淡淡的担心。
    “莫里安,你怎么才打电话给我……”莫里安熟悉的声音,轻易的搅起她心里所有的无助与委屈——所有的人都在为顾子夕着想,只有他,是为自己的。
    知道不该在他面前有太多的情绪、知道自己的伤心并不适合让他来安慰,只是这每天在顾梓诺面前假装平静的压抑,让她觉得自己都快压抑得发疯了。
    “顾子夕的事情我知道了。”莫里安轻轻叹了口气,在电话里轻声说道:“你别太难过,他是个能掌控局式的男人,这三年于他来说、于他的家族来说,未尝不是另一种交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啊,在他心里,永远是家族、永远是生意最重要……”许诺的声音低低的,神情里一片黯然。
    “许诺,男人的选择,有时看似无理,其实是一环套着一环的。这每一环里面,都有和你有关的问题要解决。”电话那头的莫里安,似是轻轻叹息着,只是这叹息声却轻得让人无法察觉:
    “就象我们做一个创意,有时候你选择的关键词和产品本身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只有创意者自己才懂得,唯有这最核心的一个关键词,才是创意的灵魂,能够将产品和消费者关联起来。”
    “许诺,上次在许言那里,我能感受到他对你的重视,还有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以顾子夕这种男人,我相信他的选择,是为了更长久的未来。而且,他相信你。”
    许诺微微一愣,低低的说道:“他太高估我了,我真的有撑不下去的感觉……”
    “你当年最吸引我的,就是你在阳光下毫不妥协的坚持与倔强;才两年,你已经没有这样的自信了吗?”莫里安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对从前的回忆——言语里,是对那个自信满满、阳光朝气许诺的欣赏与回忆。
    “我……”许诺不禁语结,抬起头来,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才两年时间,她已经消沉至此了吗!
    “许诺,全球日化格局变化非常快,德国这边的几家老字号的公司也风起云涌,在这个格局里,你还大有可为。”
    “我眼里的许诺,从来不属于家庭。所以许诺,放下那些矫情的伤心,你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感情的事,你认准了,中间任何的变化都只是需要时间来化解而已,所以,等待就好;”
    “你若没认准,趁早告诉我一声,拼着违法我也赶回来,重新把你追到手。你说,我可还有机会?”莫里安的声音里带着清澈的笑意。
    “嗯哼,有你这样劝人的吗!”许诺不由得也笑了,心里的阴翳似乎就此散开——自顾自的伤感,在他看来只是矫情;满心的委屈,在他看来,只是对顾子夕的爱还不够坚定而已。
    哪里是这样!
    只是,每一件我们无力改变的事情,除了接受、除了面对,几乎别无它法——所以,是该振作起来了:把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交给时间。
    许诺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交错的霓虹与星空,眸子里渐次分明。
    “这么说,我仍然还是没机会喽?”莫里安轻笑着说道,语气里的玩笑,有隐隐的无奈,却已听不出伤感与失落。
    “莫里安,允宁对那种地方该十分了解吧?”许诺避开他的玩笑,仍不可避免的担心着顾子夕。
    “了解。”莫里安收起语气里的玩笑,认真的说道:“许诺,我们每个人都有卸下外表的另一面,而那个另一面,能够是任何模样、能够经历任何磨难与狼狈。”
    “我是这样,他也会是这样。”
    莫里安的声音淡然而坚定,惯有的从容里,有看穿一切的了然;这了然里,带着隐隐的冷意。
    “莫里安……”许诺突然想到他所经历的——残余的毒品浸蚀着他的身体,每一次发作的时候,他又是如何捱过去的呢。
    查过很多资料,也看了很多图片和分析——彻底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意志力!
    用意志力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发作,直到习惯、直到身体里的毒素和依赖消失;而发作的时候,会如野兽般的失去理智和风度。
    莫里安又是如何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发作?骄傲如他,也从不在她的面前提及此事,连若兮也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里,许诺似乎有些明白——在男人的骄傲与自负上,莫里安与顾子夕是相同的,所以,莫里安也是懂顾子夕的。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许诺低声问道。
    “和以前自然是不能比,但比开始已经好了太多,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短。”莫里安淡淡说道——对此事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心照不宣,从未明白说起。
    而今天,莫里安却不避讳让她知道——他能挺过的煎熬与狼狈、顾子夕一样也可以!
    “还是没有告诉若兮吗?”许诺轻声问道。
    “许诺,伤心、同情、担心,这些对于熬过痛苦都没有帮助,不过是徒自增加狼狈而已,你明白吗?”莫里安沉声说道,低沉而有着厚度的声音,让她沉眸思索——所以他不让自己和若兮见到、所以顾子夕会悄悄的离开!
    若一定要见,也不过是缓解自己的担心而已——于他,却并没有帮助。
    “有些事情他能经历,你不一定能接受,所以,既然是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你何苦追根问底的让他难堪?何苦要让他将最狼狈的一面撕开在你面前?”
    “让他在你心里的模样,高大如初,那是他最希望你做的事。”莫里安柔声说道。
    “我知道了……”许诺低低的应着,强迫着自己成为他想的模样——成全他的骄傲,压抑自己的担心,是这样的吧!
    “让自己忙起来,你得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而他,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继续他的事业而已。所以许诺,不要让我看到一个自艾自怨、没有生机的你,别让我失望。”莫里安的声音微微扬起,略带沙哑的质感,依然如初的温柔,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
    “我……会的。”许诺低低的声音,已不若初接电话时的轻忽与悲切——她知道自己可以:她是许诺,她自小就抗得起生死,她还有什么抗不过去的!
    “恩,这个时间该休息了吧?”莫里安柔声问道。
    “我的电脑被汤波了,所以创意案要重新做。”许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手稿都在?”莫里安低低叹了口气。
    “恩。”
    “做起来也快,最多两个小时,做不完也要去睡了,恩?”
    “知道。”
    “那你加油吧。”
    “你刚才说德国那边日化行业的格局正发生变化,与卓雅和伽蓝有关吗?”
    “终于恢复了一些职业敏感度了……”
    “喂……”
    “有关系,但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有具体信息我会通知你,但所有变化都不影响产品在中国的策略。”
    “知道了。”
    “你开工吧,再见。”
    “再见……”
    *
    挂了莫里安的电话,许诺的情绪果然好了许多。从书房走出来,伸手轻触着挂在客厅的人工月亮,看着明恍恍的它,在她的拨弄下轻轻摇晃,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回到书房,将伽蓝创意ppt做完后,差不多刚好十二点,许诺轻轻打了呵欠,合上电脑后,起身去看了顾梓诺才回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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