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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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夕,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不得不算计你、你也随时在算计着我?
    子夕,你为何不明白,我爱你,无论我是怎样的虚荣,我都没有放弃过爱你;你为何不明白,我爱梓诺,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我都把他当自己的儿子。
    就算最后,我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你,唯有梓诺,我绝不会放弃。
    艾蜜儿伸手抹掉不争气的眼泪,转过身去在梓诺的床边坐下,看着儿子软软嫩嫩的小脸,心里柔软一片。
    “宝贝,你就是妈咪的儿子,谁不能把你抢走。”艾密儿将脸贴在儿子的小脸上,嘴角是温柔的笑意。
    …………
    “去。”
    “不去。”
    “还是去吧,你在担心他。”
    “还是不去,那男人还以为你欲纵故擒,这时候又故意示好呢。”
    “可是,你虽然是他爹地的前女友,也是他的好朋友啊!你们可是忘年交呢?”
    “可那个男人那么自以为是,又懂算计,还很霸道,碰到了怎么办呢?”
    “许诺,你真是没用,你还是舍不得分开、所以生怕见面了又会答应合好吧。”
    “不是,当然不是,去就去,怕什么。”
    “…………”
    复杂的思想斗争,许诺终是抵不过对顾梓诺的担心,终于停下在房间转圈圈的脚,对着镜子说道:“许诺,做你想做的事,管他怎么想!”
    看着镜子,许诺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抓了钥匙就往外走。
    …………
    “张庭,顾梓诺住哪间病房?”到了医院门口,许诺在旁边的小卖部挑着礼物,边给张庭打电话。
    “喂,他病了自然有他妈妈照顾;顾子夕手忙脚乱,自然有他老婆帮忙;你对我说这一大通是什么意思。”许诺将电话拿离耳边,看着还在听筒那边絮叨的张庭,只觉得莫明。
    “你问他吧,我看看顾梓诺就走。谢谢。”等他说了房号后,许诺便快速挂了电话。
    …………
    抱着一个大熊站在病房门口,房间里的温馨让她站在那里,无法再进一步——顾梓诺躺在病床上,两只放在外面的小手,妥贴的套着毛绒手套,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虚弱,却有一股乖巧的柔软。
    顾子夕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靠在床头打着盹;艾蜜儿正拿着一张薄毯帮他轻轻的盖上。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艾蜜儿轻轻抬起头来,见是许诺,不由得微微一愣——“嘘”她随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帮顾子夕盖好毛毯后,直起身子,慢慢的走了出来,轻轻的带上门后,对许诺说道:“他们两个都才睡着。”
    “听说顾梓诺病了,我来看看他。”许诺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毛绒熊递给艾蜜儿:“等他醒了,麻烦帮我送给他。”
    “唉呀,梓诺是出水痘,不能碰这些带毛的玩具。”艾蜜儿看着这个材质普通的玩具熊,心里暗自嫌弃:“要不等他好了,你再送给他?”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些。”许诺略显尴尬,又将玩具熊给收了回来。
    “你没当过妈,不懂也正常,以后有经验就懂了。”艾蜜儿一脸温柔的笑意,在月光下,看起来一片温润的光华。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他。”许诺敛着眸子,看着手中的玩具熊,淡淡说道。
    “本来应该喊醒子夕的,只是他今天照顾梓诺,着实是累着了,这会儿又才睡着。”艾蜜儿看着许诺,抱歉着说道:“要不,你还是进去打声招呼?若知道你来了却没进去,我怕,我怕他会怪我。”
    “不了,让他休息吧。”许诺淡然而笑,抱着玩具熊,慢慢往外走去。
    白色的月光下,孤单的身影,纤长而倔强。
    ………………第二节:子夕?对钟意的安排…………
    “许诺……”
    似乎是顾子夕的声音?许诺停了停脚步,却不敢回头——她怕自己才下决心和他分开,便开始有想念的幻觉。
    她抱紧了怀里的小熊,慢慢的、继续往前走去——这被人瞧不上的小熊,此刻是唯一可以给她力量的朋友。
    “既然来了,打声招呼,有那么难?”
    果真是顾子夕的声音。
    许诺脚下步子未停,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熊,只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有些多余——不管是否离婚,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三口。
    就算艾蜜儿不在,也还有个女人等着要帮他照顾孩子。
    自己这算什么?
    真是好笑。
    许诺轻轻摇了摇头,往前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东西都搬走了?”顾子夕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恩。”许诺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低低的应着。
    “就这么算了?”顾子夕直直的看着她,目光深深的看进她的眸子深处,似乎想知道她真心的想法。
    “是。”许诺轻扯嘴角,微微一笑,紧拥着怀里的玩具熊,淡然说道:“过两天我再来看顾梓诺。”
    “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怎么求你,都不行,是不是?”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顾子夕不由得一阵无力与失望。
    “对不起。”许诺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白色的光华如匹练般挥洒,照得她的心事一片宁静。
    “你说过,你爱我。”顾子夕看着她,似乎知道无法挽回,声音也变得轻忽起来。
    “我,走了。”许诺将目光从月光上抽回来,转身慢慢往前走去——月光如华,而她的背影,一如初见:是骄傲的,也是孤单、是倔强的、也是决然的。
    “或许我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你,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为难,可是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解决掉那些为难,以让自己专心的爱你。”
    “你或许也不如你自己想象的那么爱我,所以虽然全力以赴,却仍无法奋不顾身。一有风吹草动,你就怀疑我是不是不够爱、怀疑你自己是不是值得爱;”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努力,克服那些障碍、那些心魔,可现在,你却转身就走。不求你现在就释然一切,只求你给我一些时间、只求你再等等我,也做不到吗?”
    顾子夕跟在她的身后,一字一句,大声喊道。
    “师傅——”许诺伸手拦停一辆计程车,拉开车门,快速的坐了进去:“师傅,麻烦你去**南路,香江别苑。”
    说完后,计程车便绝尘而去——而许诺,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这一次,顾子夕没有再留她——她下定了决心要走,他又如何留得住?
    …………
    “子夕,对不起,我问过她,她说不要进来的。”艾蜜儿看着顾子夕一脸阴沉的回到病房,心里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害怕。
    欢喜的是,他和许诺,终于闹矛盾了,而且矛盾还不小;害怕的是,他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自己?不让自己照顾梓诺?
    “梓诺的烧已经退了,你去睡会儿吧。”顾子夕淡淡说道,走回床边,在软椅上坐下来,眼睛从那张薄毯上轻轻扫过,一把抓起来扔在了艾蜜儿身上:“以后别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艾蜜儿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紧声说道:“你心里不痛快,何苦拿我撒气;就算是护士,看到你在空调房眯着了,也会给你盖上。”
    “你们的爱情,若是牢不可破,任我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你们的爱情,若处处生疑,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她也会看着我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去。”
    “子夕,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就算我不再是你爱的女人、就算我不再是你的妻子,至少,我还不是个不识趣的女人。”
    艾蜜儿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伸手轻轻抚了下胸口,看着顾子夕说道:“子夕,你心情不好,我不和你计较了。只是不希望看到那个凡事尽在掌握的顾子夕,会为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变得如此容易迁怒。”
    “你这样子,她未必喜欢,何苦。”艾蜜儿说完,便抱着他扔过来的毯子,慢慢躺回到床上,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
    顾梓诺的烧退了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便慢慢好了起来。而艾蜜儿在熬了大半夜和一个白天后,整个人便有些吃不消,只得叮嘱了张妈各项注意事项后,回到别墅静养。
    “子夕和许诺闹矛盾了,梓诺病了,你最好抓住机会,让许诺就此出局。”
    “好的,我知道了。”
    “千万小心,情况若有不对,马上退回来等下一次机会。他这两天情绪不好,容易迁露,千万别把事情搞砸了。”
    “我知道,你放心。”
    挂了艾蜜儿的电话,钟意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索着要怎么提关于那个儿子的事情、怎么让他下定决心和许诺分手。
    …………
    “先生……”
    “什么事?”
    “我、我、我好害怕……”
    “恩?”
    “我梦见一个男孩子,他睁好大的眼睛看着我,要我救他。你说,那孩子、那孩子……”
    “……”
    “先生,能让我见见宝宝吗?”
    “我半小时后过来,你在那边等我。”
    “恩,好。”
    挂了电话,钟意嘴角扬起一缕得意的轻笑。
    …………
    顾子夕推门而入,便看见钟意正坐在阳光花房的软椅上,拿着那本看了一半的杂声,轻轻的翻动着——立体的侧面,低垂的长睫(刷了睫毛膏),在傍晚的霞光里,有种雕塑般的精致。
    似乎,这么多年,她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书,等着他来。
    有那么一瞬间,这画面让顾子夕有种时光倒流的恍然;只是,再定睛之后,眼睛这个女子,却无法唤醒他心底曾经千百遍的思念。
    或许是物是人非、或许是思念成茧,不复当年——有些不忍,却终是要做出决定。
    “你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见儿子?”顾子夕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的。”钟意将书工整的放在膝盖上,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顾子夕。
    “想认他,还是只想见见?”顾子夕再问。
    钟意的眸光微闪,心下不禁微微着慌——他这样子,似乎和那晚完全的不同;但听语气,又不像是看出了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梓诺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如果突然有个人冒出来说是他的亲生母亲,会让他难以接受,给他的成长带去阴影;这事若让媒体知道,则会影响他一生的发展。”顾子夕也不等她回答,看着她严肃的说道:“所以,我想你应该也考虑过这些因素。”
    “是的,所以我只想看看他,知道他还好好儿的,我就满足了。”钟意的心里不禁暗骂顾子夕狡猾,这话一说,自己若不同意,反而显得自己这当妈的不为儿子着想了。
    只是,虽然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仍得装出一副‘你真是说中了我的心’的模样,连连点头说道:“所以那晚我根本不敢进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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