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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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立轩来的次数多了,在她家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一天变成了三五天,有时候一呆便是两个星期。
    她家里,他的东西越来越多。拖鞋,洗漱用品,居家衣物,一样不少,完完全全占据了她家,她还觉得不够,硬拉着他到超市,仿佛要把他这辈子的东西都买齐全了。
    和她在一起时,他从来不用花钱。因为她不许,她说,她的爱情和金钱一样,要等同付出,如果少一样,那便不是爱情。她私心里只是觉得代驾司机工资并不高,这样梦幻美好的爱情里不应该让谁感觉有负担。
    她反正不缺钱,他也不拦着。她大大小小买了一堆,他负责拎回家,如此而已。
    他很多时候是没事的,她问他,他也只说懒得去。这样的关系她也不好过于掺合他私人的事情,怕他无聊,就是再累,她下班也要拉着他大街小街的逛。
    夜市,灯光如炬,小贩生意从街头做到街尾,人声鼎沸。储立轩从没在这样的地方逛过,看着她笑意盈盈,满脸幸福,只觉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雀跃的跑到烧烤摊,要了几串烤羊肉,递给他时笑得灿烂至极,两排洁白的牙齿晃得人眼花。还没吃两口,她又拉着他去到对面的金鱼摊位,指着一条黑鱼说要,还逼着他指了一条白鱼,那老板有了生意,自然合不拢嘴。
    她拎着两条鱼东走西看,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小吃,买了多少小玩意,总之回去的时候,又是满满几大袋子。
    储立轩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夜市,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他跟在一个女孩后面,看着她欢快的东走西瞧……
    ------题外话------
    尚沁舒:我操你大爷的储立轩!居然敢将老娘放备胎!
    ☆、068 促膝长谈
    陌生的男女,就这么莫名其妙在一起了。
    尚沁舒觉得好笑,她还总傻傻的对他感慨缘分妙不可言,他吊着眼角眉梢,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现在想来当真讽刺。
    “你和他认识多久?”她问。
    “沁舒,我和储立轩就只是认识。”
    “那你总该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吧?”
    子绮想了想,肃然道:“我和他不熟,但他绝非是你口中的代驾,沁舒,我的朋友不多,你离他远点,我不想到时候你因为他而——总之,你离他远点。”
    沁舒莞尔,眼角有丝落寞,“他杀过人?还是放过火?”
    子绮沉默半响,“比杀人放火更不可原谅!”
    她神色骤然冷凛,仿佛被勾起了伤心事,沁舒暗暗吃惊,可也不愿再多问,“算了,不说他了,反正是个不要了的男人,何必再为他费神。”
    子绮却不放心,拉着沁舒的手,“自认识到现在,都是你在照顾我,我能帮你的不多,可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管你感情与否,都要远离储立轩,他真的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神色郑重无比,尚沁舒也警觉起来,心底一度有个声音,可不敢问,只道:“好,我知道。”
    子绮松口气,“对不起。”
    “傻吧你,”沁舒用手点她脑袋,“跟你又没关系。”
    两人随后又聊了些别的,阵地已从榻榻米转移到床上,子绮想起刚刚沁舒说公司出了问题,随口问:“忽然退单是什么意思?”
    沁舒哦了声,似有所悟,“子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林伯伯那边应该是出问题了。”
    她们本是靠着床头的,这时忽然坐直身体,“林伯伯?”
    沁舒眉头紧缩,“希望是我想多了。”
    沁舒口中的林伯伯指的是林子熙父亲,姚子绮是知道的,只是诧异能出什么问题。林伯伯经营的锦鸿企业在纪安市的口碑也是响当当的,最早试水房地产,因为眼光独到,赚得盆满钵满,一度被誉为商界神话。近些年,大大小小的企业如春后竹笋般冒出来,锦鸿虽不复当年盛气,可毕竟枝粗叶大,商界始祖的地位始终无人撼动。
    沁舒的公司之所以能顺利发展并不断扩大,这主要还是得力于林父的帮忙。尚沁舒和林子熙从小玩到大,情同姐妹,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林子熙长得漂亮,从小就有一堆人追,甚至还被暗恋的男孩偷偷跟踪。尚沁舒个性好强,又极负正义感,每当碰到这样的场面,总是第一个冲上去,为此还曾闹出过笑话。
    那是一个下雨天,她和子熙放学后,一起打伞往家走,无意中一回头,发现一个男孩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她以为又是暗恋子熙的,最烦这一套,搞得人心惶惶的,都跟他们说过无数次了,还是不断有人前仆后继,她一跺脚,林子熙拉住她,“算了,别管他们。”
    “可是身后有个人好别扭!”她气鼓鼓的,“要喜欢什么的,不能明说么?!这样偷偷摸摸的像什么人!”
    子熙噗嗤一声,“你以为都像你啊,这么敢爱敢恨的。”
    “不行!我别扭!我还是要去好好教训他!”她咚咚两步跑到那男孩前头。“喂!我说你无不无聊啊,都跟踪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想跟踪到她家啊?!有什么拿出来吧!”他不敢给,她帮他就是了,这种事,她都做过八百回了。
    “拿、拿什么?”那男孩一脸无辜。
    沁舒看他脸红的样子都要笑出眼泪来了,“情书啊!”白痴!难不成她拦路抢劫啊!
    男孩一听,紧张得不行,“……我没准备。”
    沁舒朝天翻白眼,语重心长“那就回去准备,与其这样鬼鬼祟祟的跟踪,我劝你还是真情告白来得实际好吧?!”虽然,那些情书都是被她拿来当笑话的,可总是学习之余的一个乐子,偶尔乐一乐也挺好。
    她以为男孩真心听进去,林子熙站在不远处等她,她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朝她飞奔过去。
    两人两把伞,肩并肩,还没走两步,身后忽然有响亮声音传来,“学姐我喜欢你!”
    雨帘下,男孩鼓足了勇气,保持着用力大吼的姿势,定定看着前方的女孩。
    尚沁舒和林子熙面面相觑,回望的瞬间,男孩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林子熙身上。
    那是第一次有人那样向尚沁舒表白,整个马路上的人都听见了,大人们不时发出反感的讯息,可没有人理会,霏霏细雨,三个人就静静站着,相隔不过两米。
    后来不知怎么,他们就谈上了,初中生的爱情,自然不敢有太多动静,最多是无人的角落牵牵小手,谈谈毫无实际可言的理想,没想到,两人臭味相投,居然都想做人民警察。
    林子熙后来总拿这事笑话她,她和她父亲关系好,无话不说,当然也将这事告诉了林父。林父从子熙口中听沁舒的名字听得多了,爱屋及乌,对她也很喜爱,因此当沁舒向他透漏出想开工作室的念头时,他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年轻人就得有闯劲。”
    因为有了林父的帮忙,沁舒的创业之路并非想象中那般困难,甚至可以说是很轻松,不少人因攀不上林父那根高枝,得知尚沁舒和林父的关系,便将心思打到她哪里,作为商人,她也学会了来者不拒。
    如今她这样一幅深沉的模样,姚子绮也感觉事态严重,但又不知说什么,对经商她一向不懂的。
    沁舒也感觉到话题过于沉重了,“算了,不说了,说不定是我杞人忧天了!”
    两人一同躺下去,子绮问,“子熙上次就说回来,有消息没?”
    “没呢。自那之后,就没接到过她电话。”
    “你说今年她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
    ☆、069 江山易主
    第二天,子绮早早起床,煲好粥后,尚沁舒才睡眼朦胧的出来,等她洗漱好,子绮又将粥装碗盛好放在了桌上。
    沁舒边吃边打趣子绮,“男人应该就喜欢你这种小媳妇的调调。”
    子绮白她,“饭都堵不住你嘴!”
    两人吃完早餐,沁舒先出门去了公司,姚子绮将桌碗收拾干净后,又泡了个澡才出门。
    外面依然天寒地冻的,冷风飕飕,她裹紧了大衣,顶风朝上走。店铺陆陆续续开门营业,她找了个不起眼的手机店走进去。出来时手里多了部手机,国产的品牌,并非当下流行的机型,但好歹也是触屏了。付钱时,她还好一阵心疼。
    手机是非买不可的,从前的号也没什么人呢,零星的几个,号码她都记得住,于是又买了个不记名的新号。
    她第一个便给沁舒打过去,沁舒那头十分繁忙,没说两句她赶紧挂了。
    站在雪地里,子绮想着要怎么告诉爸妈,发短信还是打电话?这么久没联系了,况且冰天雪地的,编辑短信太冻手了,索性拨了过去。
    那头很快接了,“哪位?”
    第一次被接起的那样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妈是我。”
    方美香正在搓麻将,听她声音,一肚子火被勾出来,“什么事?”
    “……我……我换号码了。”
    “这事还要特意打电话回来?你钱多烧得慌!嫌多,过年多带些回来!”
    姚子绮已经习惯了她现在的态度,可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妈,我和王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方美香一听王蒙,还以为她要说他们年后的婚事,怕她要压箱底的钱,赶紧道:“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啪一声挂了。
    姚子绮站在空旷的街头,艳阳高照,车水马龙,路边的冰雪开始融化,她却感觉从未有过的冷。
    纪安市年前的工作并不好找,姚子绮跑了一天,一无所获,回到尚沁舒家时双脚磨起了泡。
    沁舒看得直皱眉,“偶尔打个的会死啊!”
    沁舒这种家境出生的孩子,自然不懂得没钱的日子,她也不解释,只笑,“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她不过在那个男人的别墅里住了一阵子,太安逸,结果这点路走得都嫌吃力了。
    尚沁舒白她,“行行行,你明天去哪?我送你。”
    “不用,你公司事多着呢,自己忙自己的吧,我是铁打的铜墙,结实着呢。对了,你公司怎么样了?”
    子绮弯腰放着热水,身后忽然传来长长一声叹息,“哎,见鬼了似的,该丢的单,不该丢的单,一个都没了。”
    “那怎么办?”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没用。”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她一直觉得是锦鸿出了问题,可是找不到林伯伯,秘书说他出差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子绮,我挺怕的。”
    清晨,子绮一向起得早,做好早餐,尚沁舒还没起来,她最近都忙到半夜才回来,她也不忍心喊她,便拿过今早的报纸来看,结果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锦鸿的新闻,几十年的企业,根基稳健,可莫名就被冠上了破产、易主的字眼,快得让人毫无心理准备,仿佛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她不敢置信的将报纸拿给沁舒看,沁舒睡眼松弛,“几点了?”睁眼就瞧面前一张报纸,视线投过去,锦鸿与破产四个大字几乎是立时闯入眼帘,她一惊,睡意全无,夺过报纸细瞧,确定没看错,整个人惊呆了。
    “沁舒……”
    “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就破产了呢?”沁舒方寸大乱,她不愿相信,可最近的一切又逼得她不能不信,外人尚且可以说没一点风声,她如何能说?她的公司虽不是直接挂钩锦鸿,但大多数关系都靠着林伯伯,锦鸿一夜之间易主,说明林伯伯也走到了尽头。“不行,我得问问林伯伯。”
    “先别打。”子绮打断道:“要是真的,这时候林伯伯早已没了接电话的心思。我们现在就去他家,子熙还没回国,他身边没个人,我们在他身边,他好歹心里舒服些。”
    尚沁舒这才想到深处,“对,子熙还没回来,林伯伯这时候肯定特别想她。”
    两人一路驱车来到林家,然而别墅大门紧闭,外头围满了记者,她们见形势不对,哪里还敢停留,立刻调转了车头。
    出了小区,尚沁舒给林父拨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她和林父感情不浅,亦父亦友,这时急得不行,也无法向林子熙交代。
    子绮出声安慰,“别急,林伯伯这么大岁数,经历得多,不会轻易有事,或许现在真是不方便,你看刚刚那些记者,林伯伯肯定是怕手机被打爆了所以才关机的。”她嘴里这样说,心里也隐隐担忧。“不知道林子熙知不知道。”
    尚沁舒看着前方一片迷茫,她又不能给子熙打电话,要是茫茫然让她知道了,她在那头肯定哭成了泪人儿。
    姚子绮和尚沁舒都不再说话,车无声的往回开。子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脑子里猛然就想起那次,她站在邬浪的私人包房里,外间是邬浪和那个男人。她走过去关门,却听有人道:“假若她恨了呢?”许久那个男人才答,“那就一起下地狱!”
    薄凉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胆寒心怯。男人叫什么,她当时没在意,自然记不住,和沁舒认识这么久,也没听她说过那么一个男人,应该是不认识的,可这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收购林伯伯企业的人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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