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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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炎:爸爸是男人,男人不喜欢这种地方。
    小馒头:为什么?
    江炎: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爸爸再告诉你。
    小馒头:(恍然大悟状)我想起来了,妈妈说过爸爸害怕坐过山车(兴奋嘲笑脸)。
    江炎:……
    小馒头:爸爸不怕,你带我去,小馒头保护你。
    江炎:(看来某些人,运动做得还不够多)——下意识收紧腹肌中。
    小馒头:爸爸?
    江炎:馒头乖,今晚跟外婆睡好不好?
    小馒头:为什么?
    江炎:你要是不问为什么,爸爸明天就带你去游乐园。
    ……
    某瞳:这么威胁小孩真的好么……
    楼夕:馒头……说好的打死不跟爸爸说呢……这么容易就出卖妈妈……还能不能母女情深了……
    ————————————
    第二天。
    馒头:妈妈,爸爸说今天带我去游乐园,反正你也休息,一起去好不好。
    楼夕:(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酸痛到不行的纤腰,欲哭无泪)妈妈今天不舒服,馒头和爸爸去好不好。
    馒头:(极为乖巧地点头)好,那,妈妈,我可以坐过山车么?
    楼夕:(报复心ing)好啊,记得要叫爸爸一起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笑。
    ☆、第48章 帽子戏法(三)
    跳跃的火花映在楼夕脸上,她侧过身子靠在江炎肩上,眼角是向上好看的笑意。
    “你知道么,”良辰美景,楼夕却不知为何地涌起几分伤感来,“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我爸一起来一趟游乐园。”
    零星模糊的记忆缓缓爬上月稍,楼夕鼻子一酸,不知为何地有些哽咽。
    楼夕从小就和父亲亲得很,大概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每天一放学,就喜欢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等他回来。
    直到有一天,扎着羊角辫的楼夕等了好久好久,等来的,却是母亲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小夕,爸爸……爸爸不在了。”楼母沙哑的声线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楼夕抬起头看着,家门外不知为何来了许多穿着警队制服的男人。
    惊天的警笛在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苍茫,楼夕站起身,隐隐看到不远处缓步走来的中年男人。
    “叔叔,”儿时的楼夕抬头看着他,她还太小,不明白什么叫作“不在了”,“您看到我爸爸了吗,他叫楼天明,和您差不多高,今天送我上学的时候穿得浅蓝色衬衫。”
    男人有些愣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只觉一股酸气猛然涌上鼻尖,“小姑娘,你叫什么……?”
    “楼夕,楼房的楼,夕阳的夕。”楼夕毕恭毕敬的答着,小小的心里却是不知为何地漏跳了一拍。
    男人的眼眶分明有些泪,大概是夜太朦胧的关系,久久看不清楚,“楼夕,你爸爸是个英雄。”
    就这么短短九个字,成为了楼夕对楼天明的最后印象。
    “英雄有什么用呢,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楼夕红着眼睛,即便现在回忆起来,心中却依旧满是难以遏制的伤痛。
    江炎面带心疼的抚过她的黑发,思绪飞快旋转。
    他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夜里,本该协助省厅办案的父亲忽然冲回家,一把抓起自己带上警车。
    他还记得黑得不见底的弄堂前,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张望着向外看的模样,还有眼神里几分让人不禁的焦急。
    他还记得父亲嘱咐自己待在车里,一个人下车走到那个女孩跟前,不知是说了什么,那张原本红润的脸上霎时变得惨白,然后是如雨点般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无声落下。
    他还记得女孩落寞回头的背影,小小瘦瘦的样子,和平时见到的那些孩子都不同,让他怎么都想冲上前给她一个拥抱。
    他还记得父亲步子沉重地从那栋房子里出来,指了指略显冷清的窗台,告诉自己,“江炎,你记住,这一家住的,是我的恩人,也是你的恩人。他叫,楼天明。”
    他还记得自此以后日日夜夜梦里那个女孩的样子,仿佛孤寂童年里唯一的一束光,照亮前路。
    他本就是不合群的孩子,在他人的质疑和困惑中,带着当年对她的印象,一步一步,不断前行。
    “砰……”
    火花四溅,烟火漫天。
    江炎俯□,紧紧环住自己怀里细细小小的身体。
    看来我的记忆还不错,楼夕。
    至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至少从在警校遇见你的第一面开始,至少从那之后的无数个五年开始,就从来没有忘记过最初对你的渴求。
    是想要保护你,不愿再让你哭泣的愿望。
    深深刻刻,生生世世。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看着天际,直到最后一丝火花的消散殆尽,才迟迟从各自缤纷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你看我,”楼夕有些僵直地坐起身子,伸手抹了抹眼角残存的泪花,忽然笑了,“一下没控制住情绪,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不是有的没的,”江炎灼灼的目光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怜惜,低头吻了吻身旁人的额尖,语气温柔如水,“这是你的,也是我的珍藏。”
    楼夕愣也似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也没品出他这话的意思。
    大概也只是想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吧。
    楼夕自顾自地想着,心底最后一丝的酸楚也已不见踪影。
    “江炎,”她抬起头,第一次,极为主动地吻上他好闻的唇间,娇嗔的音调细细碎碎,“我不要你成为什么英雄,真的。”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江炎。
    夜幕已深,待到两人晃荡着回到乐园中央已是邻近八、九点的样子,楼夕偏头看着江炎牵着自己的大手,心底的温暖洋洋洒洒。
    却是忽然,听见不远处略显熟悉的声音,“妈妈……妈妈……是那个姐姐……”
    楼夕抬起头,面前不到十米地方兴奋得乱跳的,不就是早上想要那个熊娃娃的小女孩。
    “姐姐……”只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就已挣脱了身后一双男女的手,细月般弯起的眼神里满是欢愉。
    楼夕俯□,极为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绑起的黑发,“怎么样,玩得还好么?”
    “嗯,还好,”女孩笑意盎然地说着,极为自然地抓起楼夕的手,“我们接下来要去鬼屋了,姐姐记得要一起去哦。”
    楼夕眼里猛然闪过一丝异样,却又是极快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们鬼屋见。”
    女孩兴奋地转了个圈,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拉着楼夕的手,“一定要来哦,姐姐。”
    语毕,便是由身后的一男一女牵着,朝乐园的另一头走了去。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牵着女孩的两人直到老远还一直朝楼夕这边看来,楼夕目送着三人的背影,面上也是佯装的波澜不惊。
    半晌,才一脸深意地看了看江炎,顺而打开了手里早已浸满汗水的水果糖纸。
    歪歪扭扭的笔记深浅不一,像是写得很急的样子,有些地方还标注了拼音。
    楼夕皱起眉,愣了。
    “姐姐,jiu我。”
    “怎么回事?”楼夕抬起头,将写满女孩字迹的糖纸递给江炎。
    江炎眯起眼睛盯着三人消失的方向,语气沉凝,“无法判断,过去看看。”
    嘉年华每年都会主打不同类型的游乐设备,而这一年,则刚好是鬼屋。
    今年的鬼屋主题是恐怖医院,扮相怪异的工作人员会藏在三层建筑的各个角落,说白了,就是通过各种意想不到的出现和化妆来刺激游客。
    楼夕的胆子挺大,只不过,从小就老听隔壁家的姐姐说着这些那些鬼怪的事,多少还是留下了点阴影。
    江炎一脸好笑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脸上一幅故作镇定的样子,手心里却早已清汗淋漓。
    时逢夜晚,来鬼屋的人也难免有些多,楼夕东张西望了一阵,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女孩小小的身影。
    而像是心有灵犀般,女孩也恰逢其时地转过身来。
    然后极快地,向楼夕做出了个“谢谢”的嘴型。
    好不容易排到了两人,不等工作人员说完鬼屋细则,楼夕便一路拽着江炎,飞奔着朝内里走去。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那个小女孩再说。”昏暗灯光下,楼夕极为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也不知为何,这样有些战栗的场景,竟是让她难免的生出了些恐慌。
    下意识地拽紧了男人的大手,楼夕极为努力地做了三个深呼吸,却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突然窜出的“鬼护士”吓了个半死。
    大概是因为得逞,那护士好死不死地笑着,让原本难看的妆容更是狰狞了几分。
    楼夕极为怨念地看着她,而抓着江炎的手更是握紧了些。
    谁料那护士也不介意,兴奋地跳了个小舞,顺而指了指楼道的另一边。
    来鬼屋,特别是这种精心安排鬼屋的坏处就是,还没找到女孩,楼夕就已经被大大小小奇装异服的“鬼护士”、“鬼医生”吓得不轻。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鬼屋这种地方。”楼夕一脸抱怨地昂起脸,却在下一秒,极为僵硬地向后狂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自己一直牵着江炎的手,那身旁这个紧紧拽着自己的骷髅男又是谁。
    一时间,小时候听闻的那些恐怖故事通通涌上脑海,于是,鬼屋里此起彼伏的尖叫中,又多了楼夕的一份。
    也顾不得多想,楼夕此刻只想找到女孩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说时迟那时快,一路飞奔到转角处的时候,楼夕猛然看到了女孩探着的脑袋。
    “姐姐……快……这里……”
    女孩的声音压得极低,楼夕三步两步走到她跟前,也是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女孩连拖带拽地抓了过去。
    “快点……快跑……”
    稚嫩的童声里带着焦急,女孩通红的小脸上几分是恐慌,“不要让他们找到我,快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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