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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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浩扬不悦,“有什么事非得今天。”
    平凡压下心头翻涌,“我去,相亲。”
    作者有话要说:  俞浩扬不比平凡小啊,就是孩子气。。。
    话说,美术老师是我上学时最讨厌的老师,前段相亲遇到一个美术老师,都不爱跟他说话。为了这个文,我不耻下问。那天问素描笔是用什么的,他就发了一堆他自己和学生的素描图过来,吓得我再也不敢问了。。
    说实话,我也是满拼的……
    哈哈哈哈
    ☆、第九章
    第九章
    这顿相亲饭平凡吃得心不在焉,眼前挥之不去那人黯淡的眸光,满是失落。一臂之距的相亲者在说些什么,她全然没听进去,只想着尽快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饭局。
    “我听说你喜好考证?”对面那人放下刀叉,举杯邀她共饮。
    她无奈举杯,“只是闲来无事。”
    “读书那会儿我就听说法律系有个妙人,喜欢收集各种职业技能,为此还跑到金融系蹭了不少的课,教授们知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曾经试图想要一窥学妹风采,却总是失之交臂。今日有缘相见,乃是三生有幸。”
    平凡这才认真地打量起对面的人,儒雅俊秀,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水的温柔。存了戏谑的心,“那你可知,我毕生心愿是考一本结婚证。”
    那人一愣,“如何考?”
    “要看对方有何要求,我便欣然应考。”
    那人沉思,“这有何难。我的要求很简单,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会孝顺老人,能照顾孩子,当然她的首要顾念应该是我。赚钱不需要多,有一处固定的工作即可。家务不需要会,做饭能吃就行。”
    平凡偷偷看了一眼大姨给她的资料,竟然是校友,金融系的学长,海归,目前是佳士德的注册拍卖师,姓钟名遥。
    “我想很遗憾,您妻子这个职位我没法考。”平凡故作遗憾地通知他。
    钟遥往后一靠,“洗耳恭听。”
    平凡眯眼笑开,“我是色盲,完全无法和您讨论拍卖的商品,诸如字画,珠宝之类。”
    平凡一路狂奔,速度过快,以至于小电驴的电量用尽,坚持不肯再动分毫。她只好推着车往家的方向进军,微凉的风拂风,不想已是夏末,酷暑将尽。
    气喘吁吁地打开门,被一串卫生纸拌了脚,定睛一看,竟是一整撂,她特地数了一下,十串特惠装。好吧,横竖家里也是要用的。再往内,她满头黑线地望着卫生纸旁边的两箱姨妈巾,包装箱上分别写着“日用”、“夜用”。
    她明明记得只瞄过两眼,因为和俞浩扬同去,不好意思买,却被他给发现了。可是,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那种我会给你整个世界的幻想,倾刻之间如潮汐般退入大海,散得无影无踪。
    “俞浩扬,你要开小卖部吗?”平凡语气淡淡的,“洗碗巾、马桶刷、洁厕剂、牙膏、牙刷、毛巾和各种酱汁,这是要闹哪样?”
    俞浩扬从厨房探出头来,“我还买了一株薄荷、一盆仙人掌、一盆观音竹、一盆吊兰,在阳台。你刚搬家,什么都不全,我就全买了。我呀,现在才发现,你的洗碗巾和擦桌布是同一块。”
    平凡看着烟火气十足,打工兼职她是一把好手,可在细节上却是迷糊得很。在大姨家不需要她操心这些,生活用品全由保姆阿姨一手采购,就连姨妈巾都是大姨给她备好。她搬来半月,需要什么才会想到要买,却不知道一个家都该有些什么。
    “我提得手可酸了,回家还要给你做饭,想着你这孩子吧相亲都不讨喜,人家指定不给你饭吃,我眼巴巴地回来,可是……”他穿着蓝胖子的围兜走出来,手掌往平凡跟前一摊,“我切手指流血了!”
    撒娇的语气,真是令人发指。
    平凡笑骂,“男人嘛,流点血怕什么?”
    他的声音弱弱地,“我晕血。”
    平凡抬头,发现他脸色苍白,赶紧去取药箱,却发现新家根本没有备药箱。
    急诊室内灯火通明,医护人员很悠闲地聊着天。
    医生甲:“唉,你们看见没,刚刚那个很好看的男人,只是手上割了几道口子就挂了急诊。”
    护士甲:“看到了看到了,很帅很好看,手也好看。”
    医生乙:“还是个爷们呢,几道口子就挂急诊,当120不用钱啊。”
    护士乙:“人家晕血好吗?”
    医生甲:“看那女的紧张劲儿,我媳妇要有她一半就好了。”
    平凡无语问苍天,“俞浩扬,以后你给我离厨房远一点。”
    俞浩扬诚恳地点头,举着包扎好的手,“我们回家吧。”
    平凡点头起身,“你想吃什么?”
    俞浩扬突然想起什么,瞳仁倏地收缩,“糟糕,灶上我炖了牛尾汤。”
    平凡摇头,脸色未变,“物业该给我打电话了。”
    话刚说完不到三分钟,平凡的电话铃响起。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唉呀呀,老子辛辛苦苦炖的生平第一锅牛尾汤啊啊啊。”
    窗户全开的客厅内,煤气刺耳的味道仍未散尽,俞浩扬抱着黑掉的汤锅,嚎得如丧考妣。
    “够了你,我还没哀悼那个汤锅呢,我一次都没用过呢。”平凡蹲在地上整理他买回来的一大堆生活用品,回头瞪他。
    俞浩扬小碎步挪啊挪,抱着锅蹲她边上,“可是怎么办呢?”
    平凡瞅了眼锅,真是够黑的,“扔了。”
    “我是说,我饿了……”俞浩扬的肚子很配合地发出一阵咕咕声。
    平凡抬手看时间,“还没到时间,不能煮饭。”
    他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可是,我饿了呀饿呀。”
    已经十点多了,小区还有很多人在散步,看见他俩走过,那眼神直勾勾地,怪异得很。
    “俞浩扬,你个害人精,以后在小区里都要低着头走路了。”平凡悲愤,她是一个低调惯了的人,可这一晚上她都处在人群的焦点之中,医院、小区,莫不是奇怪的目光。
    俞浩扬却走得昂首挺胸,“这有什么的,谁家没有煤气泄漏事件啊?”
    “还好你是开着窗煮饭,要不然整幢楼都要炸了。”平凡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突然,她发现了什么,“俞浩扬,你一晚上都穿着蓝胖子的围兜没脱下来?”
    俞浩扬低头一看,挠头,“好像是的。”
    “赶紧脱下来!”
    俞浩扬慢吞吞地脱掉,还不忘臭美,“爷这么帅,穿围兜也是人见人爱!”
    太丢人了!
    平凡在小区的超市买了两盒泡面,跟店员要了开水泡好,拿到小区的小广场边上坐着。微风徐徐,月上中天,难得的一轮圆月。
    “小凡,我要吃海鲜面。”俞浩扬捧着泡面纠结地看着平凡,“我不要吃排骨的,也不要吃牛肉的,我要海鲜的。”
    平凡知道他挑食,只好又去买了一盒,他喜滋滋地吸溜吸溜,连汤都喝光光。
    “汤别喝,都是人工色素!”
    他满足地抹掉一嘴油,“我有一段赶作品,关在工作室吃了一个月的泡面。”
    平凡搭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像你这样的,能赚钱养活自己不?”
    “能……”他的声音小下去。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如何养活自己,因为没有这个必也没有这个烦恼。在巴黎被断了经济来源,他还能活得好好的,可回了国却不一样,他不得不摆地摊赚钱。
    “我记得在超市的时候,你说过,这是你第一次赚到钱。”
    俞浩扬不好意思地瘪嘴,“放心吧,老婆本爷能自己赚。”
    平凡抚额,“俞少,麻烦你先想想你的胃。”
    “喂,小凡,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相亲对象?”俞浩扬倏地站起来,揽着她的肩膀,“爷这样的,到底行不行?”
    平凡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狼爪,嫌弃地说:“没有老婆本的人,相什么亲?”
    他却一脸正义凛然:“老婆本没有老婆怎么存得起来!”
    “老婆饼里都没老婆,老婆本没有老婆也是能存的!”
    “那我存了,你嫁我当老婆啊!”
    “先存再说!”
    自从把俞浩扬捡回家后,日常开支也跟着增加,看着还有半个月才能正式报到上班,想找份兼职也做不长久,平凡索性到姜培东的事务所整理卷宗。姜培东求之不得,以平凡的工作效率,一个顶仨,何乐而不为?
    午餐时分,姜培东说好要请平凡吃饭,裴习远毫不客气地跟着蹭饭,平凡没见吕真身影,问了一句:“真真呢?有蹭饭这种好事,她竟然没出现?”
    裴习远揉揉酸涨的额角,“她说晚上要练摊去,白天去进货了。”
    平凡也知道吕真闹腾,而裴习远向来喜静,估计是不胜其扰,“裴师兄,多谢你这些年由于吕真胡闹,我大姨的意思是要送她出国,你等些日子吧,世界将会一片安静。”
    “就她那样的还出国?太丢国人的脸了。”裴习远的嘴是出了名的毒,每次在庭上都把对方律师说得里外不是人,可偏巧长相俊秀,隐隐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让人觉得与他纠缠有些欺负弱小。可巧,偏偏遇上吕真这个女汉子,以除暴安良,保护裴习远为己任,愈发地不可收拾。
    “总不能让她一直叨扰师兄。”
    他皱了皱鼻子,“也不是很吵,有她在,我正好可以不用相亲,拿她当挡箭牌还挺好使的。”
    姜培东看在眼里,笑开,正要戳穿他的谎言,手机欢腾地响了起来,他三言两语结束通话,笑容在唇边消失,“习远,你好好得提什么相亲,今天中午要多一个人吃饭了。”
    “平凡,这个尝尝紫薯虾球。”姜培东殷勤地为她布菜,同时还向他的相亲对象何小姐解释,“何小姐不要客气,我这位学妹是色盲,分辨不出菜色。”
    何小姐没说什么,淡淡地微笑点头,涵养极高的样子。
    平凡则是如芒在背,一顿饭下来,姜培东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塞了一肚子的东西。裴习远是笑面虎,每次都假装要给平凡夹菜,却次次都吃进自己的肚子里。谁亲谁疏,一眼便知。
    送走何小姐,平凡立刻收筷,长舒了一口气,“师兄,你喂猪呐?”
    “有得吃还嫌弃,什么人呀!都别吃了,我吃。”裴习远从上菜就开始吃,嘴不停,眼看着点了七八个人的菜,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果然,师兄是用来崇拜的,而裴习远则是用来幻灭的,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培东,以后再有这样的相亲,你叫我一起啊。”
    姜培东拿眼剜他,“你自己不会去相亲啊。”
    “那得花我自己的钱!”
    “确实,我每次相亲都不是我付钱的。”平凡亲身经历,“可老是蹭吃蹭喝不太好,偶尔我也会偷偷把帐给结了。”
    裴习远啧啧称奇,“怪不得你总是相亲失败呢!要不这样,你和培东凑一对得了,这么些年你不会看不出来他那点心思吧?”
    “二位师兄,你们饶了我吧。”平凡拱手告饶,“一入豪门深似海,您二位什么家世背景,我平头老百姓高攀不起,别拿我开玩笑了。”
    裴习远冷哼一声,“少来,你还不是因为甘宇成那奇葩家庭,对所有的豪门一杆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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